第49章 (1)

與你同行的第一期拍攝還在進行中,不用節目組過多指導,在王璐和姚晶兩位老戲骨的帶領下接下來兩天的排練都非常順利。

觀衆席上的老人也越來越多,他們往往中午吃完飯就趕緊來搶位置,生怕搶不到第一排。

經常為了好位置,各出奇招。然而這些老人個個都是人精,小伎倆根本就騙不到他們。

話劇排練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好。

時卿和林玉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裏。

在話劇正式演出的當天,時卿跟劇組請了半天假。上午拍完最後一點戲份,就要趕到近距敬老院裏去。

然而阮健新非要拉着他們玩最後一把打麻将。

時卿只好答應下來。

阮健新坐在躺椅上,非常不注重形象。他演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每天穿的衣服都很繁複。此刻的他一手拿着手機,一手直接撩起身上的衣袍。他發到的牌似乎很不好,時不時就聽見他的嘆氣聲。

吳曉等了好久忍不住出聲:“你快出牌呀。”

阮健新哦了一聲,扔出一張四筒,輪到時卿出牌,她皺着眉頭想了想,扔出一張五條,剛扔下去,就聽見鄧囿的一聲“胡了”。

時卿吓得身體一抖,她忍不住擡頭向阮健新和吳曉看去,兩人跟她的反應都差不多。

原本以為鄧囿是那種沉默寡言的性子,然而玩起游戲來卻跟變了個人一樣,不僅說話聲音提高了音量,而且出牌又快又狠,他們四人一起玩了這麽多次游戲,勝率最高的當屬鄧囿了。

“我怎麽又輸了!”阮健新仰天長嘆一聲,“不行,我們再來一局吧?”

時卿趕緊擺擺手:“這可不行,我下午還要錄節目呢!”

“那,”阮健新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道:“那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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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向吳曉和鄧囿,說:“正好我們是三個人,要不要來玩鬥地主?”

鄧囿爽快應道:“沒問題。”

吳曉本來想說不,可是鄧囿答應得那麽快速,她有點不好意思說不,再三糾結下,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太好了!”

阮健新順勢往躺椅上一靠,轉頭看見卸好妝準備離開的時卿,忽然想了起來,自己還點了奶茶,準備請全劇組的工作人員喝,他趕緊喊住時卿道:“哎,先別走,我買了奶茶,待會兒就到了。”

時卿擡手看了看時間,距離演出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等一等時間也還夠用。

“好呀,那我就不客氣了!”時卿重新坐回躺椅上。

她剛坐下,很快就有一個外賣員提了一大堆奶茶過來東張西望。

阮健新激動地招手道:“這裏!”

外賣員聽見這聲音,轉頭望去,在看見阮健新的面容後,腳步一頓。

阮健新覺得奇怪,他怎麽不過來,只好大聲道:“在這裏,奶茶是我點的!”

然而外賣員還是沒動作,阮健新便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自己跑了過去,咧出一口大白牙笑着道:“我聲音很小嗎?還是這裏太吵了,你聽不見?”

說着,伸出雙手,準備從外賣員手中接過奶茶。

這回那外賣員終于有動作了,将手中的兩大袋奶茶都交到阮健新手上。

阮健新提在手裏掂了掂,還挺沉,他擡起頭來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這單有點多。”

他轉身招呼在場的工作人員,熱情道:“奶茶來咯!”

正在片場忙碌的工作人員一聽有奶茶,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起身向阮健新走去,這麽熱的天氣,來一口冰爽的奶茶就是及時雨。

阮健新提着的奶茶很快便被分了個幹淨,剩下四杯,他轉身遞給同在休息的鄧囿吳曉時卿。

最後一杯留給自己,阮健吸洗了一大口加冰的芒果椰奶,舒服地長嘆一聲:“大夏天喝一口奶茶就是好!”

他轉頭一看,卻猛地發現外賣員還沒走。

阮健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小心翼翼問:“額,請問還有什麽事嗎?”

外賣員盯着他沉默了半晌,忽然摘下臉上的頭盔和口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把阮健新吓得連連後退,指着外賣員難以置信道:“哥!怎麽是你啊!”

這一聲哥引起時卿的好奇,她握着奶茶好奇地看過去,只見摘下口罩的外賣員和阮健新長得十分相似,兩人最大的不同便是一個長得少年感十足,一個氣質成熟,路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阮季重新把口罩戴好說:“怎麽不能是我?”

“倒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着他上下打量了阮健新身上穿的戲服,不用說就猜到,他肯定是瞞着自己來拍戲了。

阮健新咽了咽口水,心虛地摸了摸腦袋,正猶豫着用什麽借口給他搪塞過去時,吳曉在這時候湊了上來,拍了阮健新的肩膀道:“你哥來了,怎麽不跟我們介紹一下,不過說起來,我們都當了三個月同事了,竟然沒聽你說起過你還有一個哥!”

吳曉轉頭看向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的阮季,他的眼睛長得非常淩厲,吳曉只是盯着看了一會兒,心髒卻非常不争氣地猛烈跳動。

她趕緊把視線落在阮健新身上,不得不說,兄弟兩個确實長得非常像,可那氣質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吳曉曾不止一次遺憾過,阮健新的長相在她的審美點上瘋狂蹦迪,奈何一張嘴叭叭個沒停,非常破壞美感。

誰能想到阮健新竟然還有一個長相幾乎一比一複制的哥哥啊!

吳曉輕咳了一聲,對阮季道:“你好!我是他的同事,叫吳曉,我們都是傳盛娛樂的。”

她這麽一說,把阮健新想要在阮季面前隐瞞的事實全部抖露了出來。

阮健新在剛剛想出來的各種借口全都派不上用場。

阮季聽見吳曉的話,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而阮健新的腦袋也埋得越來越低,他耷拉着腦袋,生怕阮季在此時此刻會擺出哥哥的架勢教訓他,可是他等了許久,阮季最終什麽也沒說,而是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回家再說吧,記得好好工作。”

阮季戴好頭盔,看了一阮健新一眼然後才走了出去。

他一走,阮健新長出一口氣,雙腿無力地坐在躺椅上,那一場簡單的對話仿佛要了他半條命。

阮健新的反應太過奇怪,引起了時卿的好奇。

時卿握着奶茶走了過去,笑道:“我怎麽感覺你沒了半條命一樣?”

“對呀!”吳曉插話道:“你很怕你哥哥?”

鄧囿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阮健新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特別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看到這,時卿也不着急走了,吸了一大口奶茶後坐在躺椅上,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吳曉一臉遺憾:“你哥哥看起來好兇,他都不理我。難道我長得不好看嗎?”

她忍不住掏出小鏡子照了照,還好啊,妝沒花。

鄧囿卻說:“你哥怎麽在送外賣?”

阮健新托着下巴,眼神缥缈道:“不知道,據他說,他在‘體驗’生活。”

吳曉瞪大眼睛,忽然噗嗤一笑,“體驗生活?阮健新,難不成你是個隐形的富二代?”

“呸!才不是!”阮健新立馬否認,他嘆了一口氣,接着道:“我從小跟我哥哥生活在一起,我哥哥他特別聰明,也特別兇,剛才我之所以會那麽怕,是因為他不允許我當演員,可我不僅偷偷背着他簽了傳盛,還被他當場抓到了!”

吳曉啧聲道:“你有沒有問過他為什麽不喜歡你當演員?”

同時心裏有一股隐隐的擔憂,他哥哥都不允許阮健新當演員了,那身為演員的自己豈不是也沒戲了?

說起這個,阮健新似乎有一肚子苦水要道:“他這個人就是雙标,他上一份工作就在電視臺裏,還幹了好幾年,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從那裏辭職後,就明令禁止我不許去當演員,可我那時候已經背着他偷偷簽了傳盛,我還想着等我成功了再告訴他,誰知道剛拍第一部 戲就被他抓到了。”

阮健新苦惱地搓了搓臉:“我也太倒黴了!”

時卿想了想,說:“是不是你哥哥在工作的時候對演員這份職業産生了什麽偏見,你要不要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說說?”

吳曉點頭道:“對啊,他自己都在電視臺工作了那麽多年,那就說明他以前是不排斥這一行的。”

阮健新撓了撓頭,眉毛幾乎要擰在一起,猶豫道:“你們說得好像有道理。”

“別好像了!”吳曉不耐煩地催促道:“回到家你就去找他說說,你要是不知道怎麽說,跟我打電話,我在線教你!”

阮健新一聽這話,眼睛亮了起來,“你說真的?你真是個大好人!”

他說着就從躺椅上蹦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給吳曉來個熊抱。

吳曉趕緊後退,躲到時卿背後,心虛道:“不用太感謝我,我這是熱心腸而已。”

她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另有企圖的。

阮健新的事情暫時解決後,時卿再次看了看時間,再不去陸岱那邊,就趕不上話劇開場了。

時卿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後便和劉小栀一起坐進了保姆車裏。

等兩人到達敬老院時,話劇還有十分鐘就要開演。

林玉早上沒戲,已經在後臺幫着布置了一早上,臺下的觀衆席已經被坐滿,時卿從後面看去,齊刷刷一排身形佝偻的老頭子老太太。

個個戴着老花眼鏡,伸長脖子,演員還沒登場,光是看舞臺就能把眼睛看直了。

時卿和劉小栀貓着身體,從前臺繞去了後臺。

時卿擡頭看去,尋找着陸岱的身影,她還沒找到,倒是陸岱先發現了她。

陸岱走了過來,說:“你在找什麽?”

時卿的視線定格在陸岱身上,笑說:“還能找誰,當然是找你了!”

陸岱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已經化完妝的王鷺和姚晶等人。

時卿問:“準備得怎麽樣?”

陸岱:“還不錯,王鷺和姚晶的控場能力非常不錯,沒有意外的話,這場演出應該會很成功。”

舞臺已經布置妥當,表演環節也有專門的工作人員看着,陸岱這時候反倒沒什麽事,他直接拉着時卿去觀衆席最後的位置上坐下。

劉小栀想了想,雖然很想跟過去,但還是留在後臺幫忙算了。

最後一排的位置都是老人們挑剩下的,不僅視野不好,還聽不清聲音,就算搶不到前排,他們也要搬着個小板凳坐到前排去,所以最後一排的位置顯得特別安靜。

時卿很興奮,也學着那些老人,伸長脖子往舞臺看去。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到現場看話劇,看什麽都覺得很新鮮,陸岱卻還是那副淡定的表情,他把時卿的左手放在自己右手掌心上,眼神溫柔地看着她的各種小動作。

時卿等得着急,說:“都過了一刻鐘了,他們怎麽還不出來?”

陸岱說:“別急,待會兒就出來了。”

話音剛落,果然看見舞臺邊上閃出一個人影,再然後便是飾演秦香蓮的王鷺出場,她一出場,時卿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了過去,站在舞臺上的王鷺和平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跟着王鷺的表演,時卿一點點被帶入故事裏去,即便知道故事的結局,時卿還是會為王鷺即将面臨的遭遇難過。

臺下的老人也是屏息專注地看着王鷺的表演,雖然每次排練他們都有到場觀看,然而這場正式表演還是給他們帶來巨大的震撼。

戲劇的形式在腦海裏已經根深蒂固,那是時間也無法撼動的記憶,對他們來說,這場表演不僅僅是一出劇目那麽簡單,更确切地說,這場一開始就非常成功的演出讓他們重新回到那段難忘的歲月。

這是任何一張碟片都不能給他們帶來的。

臺下的老人看得如癡如醉,誰都舍不得弄出一丁點聲音來破壞氣氛。

時卿靠在陸岱的肩膀上,欣賞着臺上的表演,臺上的表演非常流暢,許辰和伍茉也陸續出場,兩人雖然比不上王璐璐和姚晶,但表演亦是不差,整場劇目高潮疊起,跌宕起伏,終于來到最後一場重頭戲,陳世美被砍頭。

舞臺上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臺上的演員劍拔弩張,情勢緊張,時卿被帶入戲裏的情緒,忍不住跟着劇情揪心起來,她看得入迷,完全沒注意到最後一排的位置悄悄坐進了另外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老人。

陸岱從餘光裏發現了這位老人,他不禁疑惑地望去,那老人也恰巧在這時候轉頭,和陸岱對視,他輕咳一聲,轉頭看向舞臺,假裝專心看戲。

陸岱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沒說什麽,轉頭專心看戲。

舞臺上的音樂也跟着加大了音量,最具有看點的莫過于王鷺和姚晶這兩位老戲骨的對手戲,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

一開始,王鷺飾演的秦香蓮處于下風,可她态度不卑不亢,絲毫不畏懼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後,這位太後也從一開始的嚣張轉變為外強中幹,這種轉變,姚晶亦是诠釋得十分到位。

同樣坐在觀衆席下的祁山已經激動地捂住嘴巴,避免自己大聲尖叫起來。

要是沒有什麽意外,等這期播出後一定會引起非常好的反響。

想到這個又想起了演藝人生,祁山不禁十分感慨,也不知道他們那邊的團隊是怎麽想的,這麽好的演員幹嘛不好好利用,非要炒作捧新人?

祁山搖了搖頭,想不通後便不再想了,沉下心來繼續欣賞表演。

可惜他還沒高興多久,後面幾排忽然爆發了争吵。

祁山疑惑地望去,只見原本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的五六個老人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知道在吵什麽,争得面紅耳赤,聲音越吵越大,甚至都影響了臺上的表演。

王鷺和姚晶對望一眼,決定暫停表演,向臺下看去。

祁山撥開擋在面前的老人,來到争吵的人中間,揪着其中一個人便問:“怎麽了,怎麽吵起來了?”

陸岱此時也拉着時卿走了過來,他的視線在争吵的幾人轉了轉,最後落在吵得最兇的一位老頭子身上,這不是剛剛坐在最後一排的那人嗎?

陸岱壓下心中的疑惑,打算先聽聽他們說什麽再下判斷。

那老頭子特意避開陸岱的目光,轉頭對祁山道:“他欺負我,故意擋着我,不讓我看。”

說着,便指着對面和他争吵的另外一位比較胖的老頭子。

胖老頭子一聽這話立馬不幹了:“誰說我擋着你,我好好地看着戲,你跑過來推我幹嘛?”

瘦老頭子委屈道:“我哪是推你,不就輕輕碰了你一下嗎?再說了,要不是你擋着我,我哪裏要去碰你。”

胖老頭子憋得臉色通紅,轉頭向祁山道:“他不光推我,還踩我的凳子,就是存心不讓我看戲!”

兩人各說各話,祁山一時也不能定奪,他只好勸道:“要不我們先去外面談,先讓他們把戲演完。”

胖老頭看了看圍觀的老人,咬牙道:“行,我跟你去外面說。”

祁山便看向瘦老頭,然而那瘦老頭忽然抹淚哭道:“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們是不是看我一個人住在養老院,無兒無女好欺負?”

“你這說得什麽話?”祁山十分頭疼,他哪裏知道哪個老頭子有兒女,哪個老頭子沒有啊!

這話卻徹底惹怒了胖老頭,他指着瘦老頭的鼻子道:“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全養老院的人還有誰熱心腸得過我?你去打聽打聽,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周圍人附和道:“對啊,大家夥都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沒根據的話可不能亂說。”

瘦老頭聽見卻沒聽見,反而哭得越來越大聲。

本來好好來看一場戲,瘦老頭這樣一鬧,誰還有看戲的興致,陸續有人轉身走出了話劇團。

王鷺和姚晶看着那些老人離去的背影,說不可惜是假的,只能寄希望于這場糾紛快點被解決。

祁山沒辦法,只能先去安撫正哭得昏天黑地的瘦老頭,胖老頭平白無故被扣了個這麽大帽子,氣得火冒三丈,可他表現得越生氣,越顯得自己沒理。

陸岱在這時忽然道:“這位老先生,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瘦老頭邊抹淚邊擡頭望了陸岱一眼,沒理他。

陸岱繼續道:“我記得這裏裝了監控,誰推誰,把監控調出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時卿好奇地向陸岱看去,這裏有裝監控嗎?她怎麽不知道。

祁山也不知道,所以聽陸岱這麽一說,便開口道:“既然有監控,就去找工作人員調出來看一看好了。”

祁山向劇團外看去,沖着一個工作人員道:“就你,去跟院方那邊的人說說。”

瘦老頭一聽這話,明顯着急起來,他趕緊抓住祁山的手,支支吾吾道:“我不看戲了,我要回去休息。”

“那可不行,你不是說我擋到你了嗎?正好去調監控,要是我真擋到你,我給你道歉,要是沒有,你就得給我道歉!”胖老頭雙手插肩,梗着脖子道。

瘦老頭轉了轉眼珠,忽然捂着胸口道:“哎喲,我心口疼,我要回屋吃藥!”

他皺着眉頭,時不時痛苦地哼兩句,看樣子非常難受。

他一哼哼,可把祁山吓得不輕,在場的其他人也擔心瘦老頭出個好歹,紛紛勸胖老頭算了。

“他那哪是難受,一看就是裝的!”胖老頭瞪着瘦老頭道。

瘦老頭卻扒着祁山的手,要祁山送他回去。

祁山只好反過來勸道:“我把他送回去,你們接着看戲。”

“不是,你……”胖老頭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祁山攙扶着瘦老頭慢慢走出去。

周圍人勸道:“算了,大家一起坐下來接着看戲吧,你就當他老得不行了,腦子有問題。”

胖老頭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只能自認倒黴。

剩下的老人重新坐回座位後,沒演完的戲接着開演,王鷺和姚晶重新進入角色,并未因這場事故受影響。

在場的老人也重新被臺上的表演吸引。

時卿卻沒了看戲的興致,她揪了揪陸岱的衣服,悄悄問:“這裏真有監控嗎?我怎麽沒看到。”

說着,她再度看了看,她以前在這裏表演了差不多兩年,從來沒聽說過有監控。

陸岱看了她一眼,輕笑道:“當然沒有,我騙他的。”

時卿驚訝地捂住嘴,“所以那個老人心虛了才會裝病?”

陸岱點頭:“應該是。”

時卿想了想,實在想不通瘦老頭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忍不住吐槽道:“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就為了好玩?”

陸岱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道:“先別想這些了,好好看戲吧。”

時卿哦了一聲,随即坐直身體,認真看戲。

後續的表演沒再出什麽茬子,與你同行的第五期也順利結束拍攝。

臺下的老人意猶未盡,久久不願散去,陸岱則拉着時卿去了後臺。

後臺的狀态照舊是忙忙碌碌,演員忙着卸妝,時卿好奇地看了看,沒看到林玉和甘越的身影,陸岱忽然在她跟前站定,時卿沒注意到,險些撞到他的後背。

時卿拍了拍陸岱的肩膀道:“你怎麽不走了?害我差點撞到你。”

陸岱卻轉身面對着她,忽然問:“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最近在籌備的一部宮廷劇。”

時卿點頭道:“當然記得啊,你說你要讓我演女主角的,可別騙我哦!”

陸岱輕笑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好了,我們先別說這個,我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有意想讓王鷺和姚晶演另外兩個角色。”

“真的嗎?”時卿驚喜道:“我老早就想跟你說了,我一直想和她們合作一次。”

時卿順着陸岱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王鷺和姚晶剛剛卸完妝,換掉戲服,穿着日常衣服的兩人和在臺上表演的仿佛是不同的人。

也許這就是實力派的魅力吧,時卿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老戲骨呢?

時卿搖了搖頭,抓着陸岱的手臂道:“對了,你之前只說是一部宮廷劇,難道是要讓她們演妃子?”

陸岱點頭,時卿又問:“宮鬥劇?你什麽時候對這樣的劇本感興趣了?”

時卿在心裏想,宮鬥劇的題材早就落伍了,難道陸岱不知道嗎?

陸岱轉頭看着她,眼裏落滿了笑意,說:“你只說對了一半,更準确的說是一部女性群像劇。”

“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說到這,陸岱輕咳一聲,“所以,我給你的女主可能只是戲份多一點而已。”

時卿愣了愣,然後氣惱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怎麽能這麽說我,誰說我只在乎戲份多不多了!”

時卿憋得臉色通紅,似乎十分氣惱。

陸岱卻笑道:“我只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的意思。”

時卿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不過,”時卿又将目光移向王鷺和姚晶,說:“你說她們兩個會同意嗎?”

陸岱十分肯定道:“我想她們會同意。”

時卿想問為什麽,陸岱就已經帶着她去找王鷺和姚晶,她只好将疑問咽了回去。

今天的話劇,王鷺和姚晶都演得非常賣力,本來以為可以借此接觸到傳盛娛樂的內部人員,然而排練了兩天都沒見到能在傳盛說得上話的人。

姚晶情緒有些低落,王鷺比較樂觀,她勸道:“算了,也別太放在心上,至少今天這出話劇我們表演得非常成功,跟這個一比,其他的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姚晶嘆了一口氣,勉強聽了進去。

王鷺繼續說:“與你同行的收視率也很不錯,等這期節目一播出去,說不定過幾天我們就有工作了。”

姚晶笑了笑道:“希望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兩人說說笑笑,準備離開話劇團,一擡頭,卻發現陸岱和時卿出現在面前。

王鷺和姚晶對望一眼,彼此都有些錯愕。

還是王鷺先開口問:“陸先生,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陸岱分別禮貌地喊了聲王小姐和姚小姐,然後溫聲道:“我們能去那裏談嗎?我想和你們談一個合作。”

王鷺和姚晶再次對望了一眼,王鷺比較淡定,可姚晶卻差點抑制不住心裏的激動。

王鷺輕咳一聲道:“好,陸先生。”

四人到旁邊的一張會議桌裏坐下。

陸岱簡單說明了合作意向。

王鷺和姚晶商量了一會兒,然後便聽見王鷺道:“是這樣的,我們想先看看劇本。”

陸岱笑道:“沒問題。”

他很快便給兩人發去了劇本電子檔。

陸岱起身道:“這部戲起碼還要半年以上的時間還開拍,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裏,這兩個角色一直為你們保留。”

這番話十分有誠意,王鷺也趕緊站起來道:“陸先生,你放心,我們回去後一定好好考慮,不會拖太久的。”

交談結束後,王鷺便和姚晶攜手回了工作室。

兩人在辦公室坐下,姚晶已經過了剛剛的那股興奮勁,腦子清醒過來,她心有顧慮道:“這種題材固然新穎,可它是一部群像劇,群像劇可不好拍。”

王鷺卻笑道:“你忘了陸岱剛剛是怎麽說的?這部劇是他自己投資,用的班底是傳盛那邊的,請的導演還是啓明星,就這樣的班底,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姚晶不解道:“你既然這麽滿意,怎麽不當場答應下來?”

王鷺輕咳一聲道:“我要是答應得太快,那豈不是在告訴他我們這段時間都很閑!”

姚晶:……

她們确實是很閑啊,不用自己說,別人都猜得到了。

“既然他說了,給我們三個月時間考慮,那我們就專心看劇本吧,其他的事情就別想了。”

陸岱和時卿剛回到家,侯芳便笑眯眯地湊了過來,又是給時卿提東西,又是對時卿噓寒問暖,對一旁的陸岱卻視而不見,只當他是空氣。

陸岱早已習慣,去洗了手後,便坐在餐桌前吃飯。

桌上放着的照樣是時卿愛吃的菜。

陸明峰在公司加班,沒回來。

吃完晚飯,時卿和陸岱回到卧室後,便纏着陸岱要看劇本。

當初陸岱提起這個的時候,時卿想着一切都還在籌備階段,所以便沒想過跟他要劇本。

陸岱欣然同意,帶她去了書房。

書房裏擺了好幾排書架,都是時卿不感興趣的書。

陸岱按下書桌上的臺燈,整個房間瞬間被暖色的燈光充斥,他按着時卿的肩膀,讓她坐在書桌前,自己則去書架那裏掏出一本劇本放在她的面前。

“挺厚的,估計你今天看不完。”

時卿點頭道:“沒事,我今天先看一眼。”

她托着下巴,慢慢地翻開第一頁,仔細地讀着每一個字。

陸岱站在一旁看了時卿一會兒,她微微低着頭,頭發柔順地披散下來,下巴微尖,沒有化妝,嘴裏念念有詞,渾身被暖黃的燈光包裹着,陸岱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幅美人燈下看書的古畫來,此情此景,倒非常應景。

陸岱滾了滾喉結,轉身去書架取了一本梭羅的《瓦爾登湖》,在時卿的對面坐下,目光落在書籍之前再看了時卿一眼,艱難地吐了一口氣後才翻開書。

阮健新拍完戲後便背着書包回家,他的耳朵上挂着個藍牙耳機,卻不是在聽歌,而是和吳曉打電話。

吳曉在電話那頭說:“所以你研究生快畢業了卻跑去演戲?”語氣非常震驚。

“你都25了?看不出來啊,我一直以為你剛上大一!”

阮健新輕咳一聲:“糾正一下,我26了。”

吳曉:“……你就比我小一歲?”

“那你哥呢?他多少歲?”

阮健新想了想道:“比我大三歲。”

“哦,那還正常一點。”

阮健新眼看着家門越來越近,催促道:“一路上淨聽你打聽我的家庭情況了,你快跟我說說,待會兒我回到家後怎麽跟我哥說好?”

吳曉咳了一聲:“打聽你的家庭情況是為了更好地分析情況懂不懂?”

阮健新:“好吧。”

吳曉幹脆道:“待會兒你注意聽我的電話,我說什麽,你跟着說什麽就對了!”

阮健新高興道:“這簡單,能不能說服我哥就靠你了!”

有了吳曉的保駕護航,阮健新加快腳步,往家裏走去。

兩人住在一棟公寓樓裏,阮健新找鑰匙開門,輕輕推門一看,屋裏黑漆漆的,看樣子,他哥阮季還沒回來。

阮健新松了一口氣,把肩上的書包往沙發上一甩,然後直接倒在沙發上,拿書包當枕頭。

吳曉卻道:“既然你哥還沒回來,你給我開個視頻呗,讓我看看你家裏長什麽樣。”

阮健新想了想,欣然同意。

吳曉背着家中老媽躲到衛生間裏,戴上耳機,捂着砰砰砰跳的心口看着鏡頭裏的畫面。

阮健新握着手機,把攝像頭對準他家的客廳,客廳不大,擺着一面電視,牆上挂着一幅畫,裝飾簡單,卻打掃得非常幹淨。

“給我看看廚房。”

阮健新又去了廚房,廚房也不大,只能站的下一個人,廚房裏亦是打掃得非常幹淨,連一滴油污也見不到,堆着的餐具一應俱全。

吳曉越看越激動,好奇問:“你們家的衛生都是誰打掃的?”

阮健新随口答:“我哥呀!”

……

吳曉那邊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出聲,阮健新把手機拿下來看,屏幕裏也沒有吳曉的身影,阮健新以為卡了,準備挂斷視頻。

就在他即将按下挂斷鍵時,吳曉比他還快地切換成了語音通話。

阮健新好奇道:“原來沒卡啊,你剛剛去了哪裏?”

吳曉:“咳,我剛剛有點事,抱歉啊!”

“那你為什麽不打掃衛生呢?”

阮健新摸了摸後腦勺:“沒想過,好像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哥在做,他好像也沒讓我做。”

吳曉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客廳裏指責她的卧室亂得跟狗窩一樣的媽媽,忽然對阮健新特別羨慕。

她還想說什麽,卻忽然聽見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她立馬閉了嘴,不讓自己出一點聲音。

阮健新也有些慌張,想把手機藏起來,然後才發現,吳曉早就切換成了語音通話,他不禁松了口氣,臉色也鎮定下來。

阮季剛送完外賣回來,他摘下頭盔和臉上的口罩,頭發都被汗水捂濕,膚色也被曬黑了幾個度。

他擡頭一看,卻發現阮健新神情緊張地看着他。

阮季皺了皺眉,拿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吃過飯了嗎?你站在客廳中間幹嘛?”

阮健新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吃過了,在劇組裏吃的。”

阮季擡眼看了弟弟一眼,沒說什麽,回屋拿了衣服後便進了浴室洗澡。

阮健新立馬在沙發上攤成一團,吳曉吐槽道:“不是吧,你這麽怕你哥,這才說上一句話你就不行了?”

阮健新悶悶地應了一聲,他哥确實很可怕呀。

吳曉嘆了一口氣:“算了,等下記得我說一句你說一句。”

“好!”阮健新拼命點頭。

阮季洗完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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