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藏優勢

雖然平等院靠着那種無賴也能無賴得特別有道理的強勢氣質，生生讓時雨從他的“幫扶搭檔”變成了“課外指導老師”，但如果真要說的話，他也沒借此蹭來多少與時雨“單獨相處”的時間。

畢竟國考近在眼前，就算心懷不軌，但只需要一個低到逆天的分數就可以去重點大學報道的平等院，和一心想考出漂亮成績然後同樣怒刷帝國大學的時雨，自然天差地別。因着這種緣由，平等院也實在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浪費時雨太多時間。

但最終時雨還是找了兩個周末，替平等院簡單過了一遍所有的數學考點，外加還附贈了若幹國文相關。

雖然最初的目的并不單純，但平等院還是得承認他從時雨那裏補了不少知識考點，而這種原因并不單純反而顯得效力更加強大的“愛的補習”，甚至讓平等院覺得比他最後參加的“國考沖刺班”還要有效。

國考那天算是一月中難得的好天氣，平等院特意比一般到場時間提前了十來分鐘抵達考場門口，直到遠遠看見一身黑衣的時雨走過來，平等院才慢悠悠地跺到考場入口，接着帶着滿臉“真是好巧啊”神色同時雨打了個招呼。

女生看起來心情很輕松，當然，這也沒什麽好驚訝的。對于她這個水平的優等生來說，國考不過是通往夢想之校的一個起步，是戰場上毫無疑問可以順利拿下的第一個堡壘。

所以在聽到平等院說出“考試加油”這句話之後，時雨也以一種非常輕松愉悅地心情回了一句相同的祝福。

出成績的那天平等院特意給時雨打了電話，在接通電話、女生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平等院就從對方愉悅的聲音中揣摩出了時雨的考試成績——她考得果然很好。雖然現在幾所帝國大學都還沒有公布各自對于國考成績的要求，但單看時雨紙面上的分數，想必不論是報考哪所大學的自主招生都無所謂吧。

平等院自然是趁着這樣的好機會提出要“要請對方吃飯作為補課的報答”，心情甚愉悅的女生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下來。最終平等院将請客的地方訂到了清夏之前念叨過很久的那家“網上評價很不錯的餐廳”，這家新式日本料理店确實生意火爆，平等院同時雨兩人還在外面排了十來分鐘的隊，才終于等到空位。

“這家店我之前還聽別人說過的，不過一直沒機會來，想不到你也知道這裏。”在服務生擺好餐具倒好茶水之後，時雨翻看着手上裝幀精美且不乏日式古樸風範的菜單，帶着些許好奇随口說道。

“這也是別人給我推薦過的……就是上回你遇到的那個女生，德川清夏。”平等院并沒有急着翻菜單，他一邊回答着時雨的問題，一邊卻在不着痕跡地打量對方。

時雨看起來當然還是很漂亮，相比于在學校中那種一本正經的優等生打扮，她現在的裝束中多了幾分俏皮可愛的潮流感。老實說平等院對于女生的如何進行穿衣打扮這種高端的課題并不算了解，他所認識的女生中衣着最得體好看的人無疑是德川清夏，但那種鮮明而外露的大家小姐氣場，明顯和此刻的時雨走得不是一條路線。

……雖然，這種風格倒也挺對他胃口的。

“不過話說回來，”在平等院還在胡思亂想之計，正翻着菜單的女生突然擡起頭來，“你倒是一直沒告訴我你考的怎麽樣呢？你接下來要考哪些學校？”

這個始料不及的問題讓平等院一時愣住了，而在發現時雨臉上漸漸流露出些許惱怒後，平等院突然意識到，他此刻的猶豫一定被對方理解成“對自己的未來毫無規劃”才對。女生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地看着平等院，剛要開口卻又被男人伸手攔了下來。

而在這短暫的幾秒之間，平等院終于下定決心，要把他一直沒說過某件事情告訴時雨了——他并沒有刻意隐瞞過，但老實說他也沒有遇上什麽合适的機會。現在說已經算晚，而要是再不提，估計會真的惹惱時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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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相比于你來說，我考的很是一般，不過這個分數對于我來說足夠了。”

“哦？”女生挑了挑眉，神色中寫滿了懷疑。

“之前一直沒說，當然，也确實沒什麽說的契機。其實我不用考試都可以念很好的私立大學，”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平等院果然看見時雨帶着不可置信地神色瞪大了眼睛，于是他趕在女生發問之前，立刻加快了語速，“但如果想上京大或者東大這樣的帝國大學的話，他們要求我必須能達到一定的學力水平。”

“你果然是體育特長生。”在幾秒鐘的沉默後，時雨才幹巴巴地開口道。她這麽說倒也不是出于盲目的猜測，畢竟擁有特殊才能的學生确實在考大學時享有優待，而之前她也确實聽聞過，平等院是憑體育特長插班來這邊補習念書的。

“我打網球。”平等院言簡意赅地補充了時雨的論斷，而在注意到時雨再一次挑了挑眉後，因為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深知對方性格的男人卻猝然心中一跳。

——似乎他還是……說晚了啊。

“你是很厲害的球員嗎？”神情似笑非笑的女生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後方才問道。

“去年的日本青年競标賽我拿了冠軍……然後憑這個再次入選了U-17集訓營，如果真要說的話——對，我确實很厲害。”

時雨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在女生放下茶杯之後，平等院看着她臉上越發濃郁的詭異笑容，突然覺得大事不妙。

“所以……”女生邊說邊将頭往平等院的方向湊了稍許，“我可以這麽理解嗎，你是日本最強的高中網球選手？”

本想提一提鬼十次郎這個名字的平等院最終卻還是選擇了閉嘴，而時雨已經靠回椅背，她看着平等院，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所以，你只需要一個極其普通的分數，就可以念全日本最好的大學嗎？虧我還自作多情地擔心過你那破成績怎麽考得上什麽好學校……”

“不管在任何領域，想站在頂點都要付出艱辛的努力，既然你的網球水平那麽高，上好大學無可厚非——但是，你之前卻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一次都沒有！我們接觸的機會夠多了，你卻從來沒想到跟我說過嗎？！玩這種游戲很有趣嗎？！”

在平等院能夠開口勸阻之前，女生已經站起身來，神色不忿地瞪着他，接着她抛下一句“今天沒心情要你請客”，就拎着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轉身朝店外走去。

而那個在轉瞬間就被抛在原地的男人，在圍觀群衆“哎呀惹女朋友生氣了呀真可憐”的同情目光中，沉默了幾秒鐘後，才擡頭看向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已經站在他面前的服務生。

“……給我上一份你們這邊的主廚推薦——愣着幹什麽？！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