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計
假如一切都按照平等院最初的設想發展的話，他預料之中的那聲尖叫，分明應該是由真田時雨發出來才對。
但男人終究還是錯誤的估計了亂糟糟的長發和胡茬對自己形象的影響，在他踏入教室沒兩步，那個因為要出教室而迎面沖他走來的女生，就在短暫的驚詫過後放聲尖叫起來。
“平平平平——等院？！”
平等院當然沒有去做諸如“十分鐘還你十年青春”之類的美膚治療，他在昨天告別時雨之後不過是去了一家美發店修剪了下長發，回家後則好好剃了次胡子。只不過看班上女生的反應，這種改變明顯不是他昨天對鏡自查時所認為的“看起來似乎還不錯”罷了。
事實上平等院并非總是以這種邋遢造型示人的，要知道在他之前就讀于牧之藤高中的時候，也算得上是校內的風雲人物，球打得好人長得帥，那種由網球場上過渡到日常生活中的狂霸氣場，也頗能撩動小女生們的蕩漾春///心，就算額上有一道駭人的傷疤，但一來他平日裏會戴發帶，二來……那也着實算是一枚能展現出“男子漢氣概”的榮譽勳章。對于那時候的平等院來說，時不時就能在鞋櫃中收到女生送來的表白信或者禮物，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在參加完高三那年的U-17集訓營後就揮揮翅膀告別了平等院，雖然——這也确實是他自己做的孽。
一開始的原因不過是他記憶力拙計，忘記把剃須刀塞進行李箱，而他又不願意借用別人的個人用品，所以也就只能任由胡茬亂長。但當他們遠征軍抵達韓國，在發現鄰國少女的戰鬥力實在破表，連半路撿來的那個看起來雲淡風輕神秘莫測的越前龍雅，都能被她們追得在賓館外當街逃竄之後，平等院一邊笑容滿面的同渡邊一起圍觀這等盛況，一邊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胡茬，在深思幾秒後，徹底抛棄了“得去買刮胡刀才好”的念頭。
看起來生生把實際年齡拉高了二十歲的糟糕造型，在韓國确實給平等院帶來了不少好處。而“習慣”的力量也是強大的，最起碼平等院并沒有一回國就奔回家翻出自己的刮胡刀整理形象，反而将這種不管誰看都覺得“邋遢”的造型保留了下來。
一直到保留到……昨天為止。
平等院的這番行為确實滿懷私心，畢竟昨天時雨可是親口說出了“當時只是覺得他長得帥”這種話。在品味出就算優秀強悍如真田時雨這樣的家夥，在評判男人時依然會帶上“顏控”的淺顯标準之後，對自己的長相其實還算信心十足的平等院，自然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條捷徑。
只不過平等院這場精心策劃的閃亮登場，卻遇上了一個始料不及的大問題，那就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女主角竟然缺席了！
一直等到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時雨才姍姍來遲，而且從她進教室的那一刻開始，平等院就敏銳地注意到女生的情緒似乎有些異樣，她看起來很是心神不寧，而這與她平日裏的一貫形象實在差別太大。更別說，讓平等院分外在意的是，直到女生已經坐上了她的座位，都沒注意到身後的同學到底跟往日有什麽不同。
頗感挫敗的平等院在暗自糾結了半分鐘之後，終于還是沒忍住自己滿心滿腹簡直要噴薄而出的悶騷，伸手戳了戳前座的背。
“喂，你今天怎麽遲到這麽久，出什麽事——”
在平等院能把自己的問題說完之前，他終于聽到了期待依舊的那聲尖叫，時雨臉上的異樣已經完全被震驚所取代了，在注意到女生的模樣已經完全變成“目瞪口呆一臉迷茫”之後，平等院暗搓搓的在心裏得意了幾秒鐘，這才一臉寶相莊嚴、故作輕松地咧嘴笑了起來。
“怎麽，雖然我終于如你所願去剪了頭發刮了胡子，你也不至于這麽驚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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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時雨伸手指着平等院，“你”了半天卻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這次平等院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他只是保持着臉上的笑容，一臉奸邪地看着時雨。女生在短暫的失态後立刻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不太妥當，她很快就恢複成平日裏那種看起來很是裝模作樣的優等生模式，在輕咳了兩聲後點了點頭：
“嗯，出門之前家裏出了點事，所以來晚了——新造型不錯，作為風紀委員，我表示欣慰。”
時雨對于自己遲到的解釋誠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很快就将話題轉移回平等院身上了。而本想進行更深入關心的提問方，卻也因為那句“家裏出了點事”而不敢多問。于是兩人今早的第一次對話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平等院悻悻地靠回椅背，一邊心不在焉地翻着桌上的參考書，一邊偷聽着時雨與其他同學之間的對話。
而在臨近上課，前方前來慰問的人群都已經散去之時，平等院卻突然一把坐直，然後伸手敲了下前座女生的椅背。
“什麽事？”時雨扭過頭來，不知道是不是平等院的錯覺，他總覺得時雨這次好像因為某種緣由，并不太想直視自己。
……哦？
“恩……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能幫我補習一下數學嗎？”
“哈？”
時雨的反應倒沒出乎平等院的意料，不過男生早就找好了應對答案。
“不是叫你正兒八經地幫我補習每一個知識點，理一遍考點就行——就當做昨天對我的謝禮如何？”
這次平等院又祭出了他那種明明無賴看起來卻又嚴肅得不得了的神色，而他面前的女生在愣神了幾秒鐘後，卻突然笑着點了點頭。
“如果只是理一遍考點的話倒沒什麽問題……不過，你得請我客喲！”
“沒問題。”平等院在聽到時雨的回答後立刻滿口答應下來，而在那一瞬間，他心情終于達到了這一早上的最高點。
——有些事，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