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春快樂
10月
走出市政廳的時候， 周芸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方才在衆人面前還彬彬有禮的男人戴墨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後悔了？”
周芸給了他一個笑容， 對于這個男人， 她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
“希望你記得我們的約定。”男人冷淡地說道。
“不會忘，我希望你也不會忘。”周芸微笑着回答。
男人轉過身， 頭也不回地離開。
曾經， 周芸很喜歡他的“霸總”犯兒， 沉迷于做為被寵愛的小女人， 直到她漸漸長大，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開始置疑他。
兩人離婚的過程并不算“順利”， 曾經不止一次說過自己一諾千金， 一言九鼎的男人在離開鏡頭之後，很想反悔， 他曾經服過軟， “道”過歉， 試圖用金錢收買她，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 他威脅她， “一旦離婚将一無所有。”
可惜， 她現在已經不是沒有話語權的小女人了，三天前， 她在時尚網擁有了自己的直播間， 将自己的人氣延續了下來。
在直播間裏，她面對網友暢所欲言， 分享自己和“朋友”們的經歷，解答網友生活中遇到的困惑，分享自己的美妝和美食心得。
她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男人感覺到的則是恐懼，他很害怕兩人的生活和他與紅顏知己們的一切成為她的談資，在離婚談判中軟化了下來，答應了她所有的要求。
這就是他，一輩子生活在陽光下，又懼怕陽光照到他身後龌龊的陰影。
“周芸姐。”毛璃璃将定制的火紅色超跑停了下來，向街對面的周芸揮手。
“嗨。”周芸從人行橫道穿越了過去，走到她旁邊，“你怎麽在這兒？”
“我的一個朋友住在這兒附近。我還想問你呢，在這裏做什麽？”
“路過。”周芸笑道。
“周芸姐你收到今天的工作安排了嗎？”
“陽光家電的産品提前拆箱嗎？收到了。”
“今天的項目真得很重要，拜托啦。”
“知道。”
“我去見朋友了，一個小時後回公司。拜拜！”毛璃璃和周芸道別。
“拜拜。”
陽光集團宣布将要投入智能健康家電項目，為本來就已經競争激烈的“紅海”再添一把火。
在宣布之前，商标注冊已經通過，産品專例也已經申請完畢，生産線方面的招标也光速結束，中标的是專門為業界頂級家電代工的代工廠。
試生産的第一批産品已經下線，做為“戰略合作夥伴”的時尚網，得到了第一批試用資格。
周芸坐上了網約車，将地址告訴司機之後，專心地用平板看着自己郵箱裏的産品說明。
司機見她沒有交談的欲望，聳了聳肩将廣播調到常聽的頻道。
“康集團新推出的腦力強剛一問世，就得到了極大的反響，受到了市場及腦損傷患者的歡迎，我們很榮幸地将健康集團的董事長霍健請到了我們的直播間。”
“霍董事長，能說一說您開放腦力強的原因嗎？”
“在去年，我因為積勞成疾在辦公室腦中風，被送去了醫院搶救。”
“啊……完全看不出！您真得曾經腦中風？”
“我可以給你看我當時的照片和病歷，當然了，聽衆朋友們可能看不見……”
在經過了十五分鐘講述自己的“故事”之後，霍健終于抛出了腦力強，“康複之後，我一直非常感恩，同時也非常困惑，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深知一個腦中風後遺症患者對一個家庭來說有負擔有多沉重，患者本人有多痛苦，為什麽我能享受到的醫療條件，普通人享受不到呢？”
“是會員問題嗎？某集團一直是只為會員服務的。”
“關于會員。我想在這裏請你算一筆帳，比如說我分享給你一個會員資格，你現在是會員，你有推薦三個人的資格，你推薦三個人，三個人再推薦三個人，如果去除解釋的時間，每個人都知道會員資格很有用，一個小時之內，整個廣電的人都可以成為會員。”
“是的，這是最基本的數學問題，用一天就可以将整個城市的人發展成為會員。”
“所以啊，真正讓普通人止步的并非會員資格……”
“而是錢。”
“是的。一個人會費是30萬，30萬是進門費，每年都要交，除了普通會員還有VVIP會員，TVIP會員，這些人要交的費用我在這裏不方便透露了，成為會員之後，他們才可以享受醫療資源，保健資源，減肥也可以算在保健裏是吧？這麽說吧，想要享受其中的一項服務，最少一百萬起步。”
“是的。”
“今年人均月收入是5千元，去掉房貸、車貸、保險、教育支出，每個人能存多少錢？這些還可以說是城市的“中産”，因為你收入到了中位數，要知道生病的話醫保是可以報銷的，腦中風的康複費用也在報銷的範圍之內，普通家庭會為了“可能”需要的腦中風、癌症治療去花30萬嗎？”
“要是真得腦中風了，花100萬也不是不可以。”
“那是對你來說，更何況如果你不認識我，你能拿到推薦嗎？就算是拿到了，以現在的情形，你要排很久的隊了，因為你是普通會員，你不是去年就入會的資深，也不是VVIP，還不是TVIP，你等一張床位最少要等兩年。”
“是的。”
“我一直因為這樣的現實而痛苦，後來我去了米國，去尋找傑拉德博士的團隊和他的兒子。”
“你見到了傑拉德博士的兒子？”
“是的，這是我們的合照，他是一名非常優秀的醫生，他也在對自己父親的研究進行深入研究，但受限于資金，并不沒有多少成果，我們倆個談了很久，我決定資助他繼續研究。”
“腦力強就是研究的産物？”
“是的，這是一款營養腦細胞的保健食品……”
聽到這裏，周芸發出了一聲嗤笑。
到後面霍健說道，“是的，一整個療程一共5盒，只需要5000塊。”
“腦力強是藥物嗎？”
“不是，腦力強會給你的大腦提供營養，加快康複的進程。”
“收聽我們節目的，有很多是忠實的聽衆，也有一些經濟條件很差，5000塊也有一點點貴。我能不能替觀衆們求個情……給我們一個內部優惠價格。”
“這個……”霍健沉吟了一下，“既然您這麽說了，我的宗旨也是讓更多的普通人能得到更好的營養，今天直播還剩多長時間？”
“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點歌時間。”
“好吧，在一個小時之內打進電話購買腦力強的聽衆，可以優惠一千塊。”
“一千塊？哎呀，霍總，您太大方了！”
“是的，一千塊。”霍健說道，“再次聲明，腦力強不是藥物，只是保健品，能在複健過程中給受損的大腦提供充足的營養，請配合醫生積極治療。”
“好的！讓我們再次感謝霍總光臨我們的直播間！”
周芸聽到這裏已經笑出聲兒來了，上個世紀的保健品推銷套路，居然現在還在用。
腦力強？哈哈哈……
主持小楓摘下話筒，送霍健離開直播間，霍健扭過頭，“這一個月的廣告時間我都包了。在直播中售出一套提成一千。”
“謝謝霍總，謝謝霍總。”小楓笑了起來，“那個霍總，您說推薦會員資格的事……”
霍健臉一沉，“你真需要陽光集團的會員資格？”
“不瞞您說，電視臺和網媒那邊的主播都已經有會員資格了，電臺是後娘養的……”陽光集團的會員資格，某方面來說已經是身份的象征了，沒有會員，說明你不夠錢，人緣太差或是守財奴，對自己的健康不夠重視。
“行，把資料交給我吧。”霍健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
“謝謝您了霍總。”
“腦力強這個産品真得很不錯，賣點力氣啊。”
“一定一定。”
霍健走了之後，小楓冷哼了一聲，“産品不錯個屁！要不是為了恰飯，誰會理你啊。”
跟蹤調查霍健的退休警察老方，方成信表示沒見過這麽“迷惑”的行為。
說好的對陽光集團造成威脅呢？
陽光集團的消費群體，哪一個會去買5000塊一療程的所謂“保健品”啊？
盡管如此，他仍然發動車輛，小心地駛入車流中，他并沒有傻傻地在中午小高峰跟蹤霍健，而是根據平板電腦上的指示，從另一條路假裝不經意地和霍健同路。
一小時後，霍健将車子停在了近郊高速公路與公交、地鐵交彙的的地下停車場，走到了地面，來到了一家咖啡廳。
點了一杯咖啡之後，拿出了筆電開始工作，過了一會兒可能是筆電沒有電了，他将筆電的充電口插入了咖啡廳提供的充電口，又工作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霍健離開了。
霍健的公司和家離這裏都有一段距離，他既不想上高速，也不想坐進城的地鐵和公交，為什麽要來這裏？在這裏工作？
坐在另一側的老方坐在原地沒有動，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人坐到了霍健的位置，同樣将筆電接入了充電孔。
在那個人走後，老方坐了過去，他撫摸着充電孔，發現了充電孔有極微小的縫隙，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聯絡了吳保羅。
“吳總……”他将這裏的情形報告給了吳保羅。
“我知道了，我現在發送給你一段小程序，你安裝在我給你的平板電腦裏，然後再用充電線與充電孔聯接。”
“收到。”方成信接收到了程序，點擊了安裝，電腦在幾秒鐘後提示安裝成功，他拿出筆電的充電線，插入了充電孔。
果然，這不是一個充電孔，而是一個固定的數據交換點，數據交換點向“授權”的電腦發送或接受信息。
吳保羅給他的是萬能匹配程序，經過了匹配之後，充電孔認為他是“授權”電腦。
下載了所有信息并傳送給了吳保羅之後，方成信離開了咖啡廳。
霍健這麽着急推出腦力強的原因很簡單，缺錢。他在傑拉德博士老家的農場發現了一些紙質的研究材料，并将這些材料帶回了國，交給了自己的研究團隊，幕後的人同意出資四億進行研究，霍健想要得到專利，同樣也要投入四億。
霍健雖然號稱身家十幾億的大老板，手裏的流動資金卻有限，為了籌到四億也是押上了自己的半副身家的。
為了盡快籌到錢，面對已經萎縮的保健品市場，霍健決定借陽光集團的勢，收一波快錢，推出腦力強。
可惜，幕後的人十分警覺，方成信下載到的資料雖然有兩人的聊天記錄和往來談判郵件，卻沒有提到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只知道那個人很有錢，很有實力，霍健對他非常畏懼。
收到了這些的吳保羅搖了搖頭，人類啊，永遠思維活躍，永遠想象力發達，永遠充滿欲望。
“霍健，是個很可愛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所有評論的親們，都有一份小小的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