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黎之敢把自己交給實驗室, 作為解毒劑的實驗體，并非一時沖動。
別的就不說了，藍星被逐出主星行列的危機還沒解除, 愛人也流落在各個快穿世界當中，他剛發現愛人身上的古怪之處, 許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做完。
他絕不可能讓自己死在這個世界。
決定成為實驗體，除了原身身上沒有沾染過任何末世病毒，也沒有接受過病毒醫學的治療，足夠純淨之外, 藍星的無數科研人員, 也是黎之堅強的後盾。
當然，他主要的倚仗還是快穿系統。
還是那句話, 只要有系統，他随時可以脫離世界。
但那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做出的選擇，畢竟一旦黎之離開, 這個實驗室也沒了資金來源，在病毒醫學才是主流的當下，遲早會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倒閉。
解毒劑的研究，只許成功, 不許失敗。
黎之的決定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公司，不論是實驗室還是公司內部，都充滿了不理解的聲音。
許多人勸他立刻接種對應的治療病毒，實驗體可以再找，但他是公司的老板，也是如今還堅持傳統醫學的最後希望, 不應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然而黎之做了決定, 就不會輕易更改, 他沒理這些聲音，執意要做實驗體。
蘇岚一直是實驗室裏，為數不多跟他擁有相同理念的人，黎之原本以為至少他會支持自己的決定，但出乎意料的是，蘇岚的反對來得比其他人更加堅決。
“不行。”那雙總是無波無瀾的眼睛裏，如今滿是怒火，不贊同的盯着黎之，“你現在就跟我去治療。我會用傳統醫學治好你，不會違背你的堅持。”
他說着就來拉黎之。
但黎之看上去瘦弱，身體內卻蘊含着巨大的能量，蘇岚這種常年待在實驗室裏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随便把他拉走。
蘇岚一拉之下，竟然沒有拉動他，情緒一下子變得異常激動：“有幾個臭錢而已，真以為我就要什麽都得聽你的？我告訴你，如果你要做這個實驗體，我就辭職！沒有我，這個實驗根本不可能進行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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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實話，如今整個星球上，除了這個實驗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還對傳統醫學抱有希望。
蘇岚在解毒劑上的研究，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有人超越。
但黎之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背後還有藍星衆多的醫學專家，那些人對病毒世界的了解，或許不如蘇岚，但整個星球成千上萬年積累下來的經驗，不是一個人能夠比拟的。
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蘇岚，良久才開口：“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做。”
這句話徹底刺激到了蘇岚的神經。
“你怎麽自己做？你現在是病人！你當你自己是什麽？神嗎！”蘇岚雙目赤紅，搖晃着黎之的肩膀，“不過是一群把毒.藥當解藥喝的蠢貨而已！你睜開眼看看外邊，有哪一個人感激你現在做的一切？是……等解毒劑研制出來，所有人都會感謝你，但以後呢？等過個幾年，日子平靜下來，你看誰還會記得你的名字！而你，還想為了這些蠢貨搭上自己的命！”
往日裏冷漠平靜的模樣已經徹底被撕碎，他現在所說的一切，完全與前段時間在實驗室衆人面前說的背道而馳。
這才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什麽末世前的世界，什麽病毒醫學傳統醫學，在他心裏都無所謂。
黎之想救的那些人，不過是一群一葉障目、忘恩負義的蠢貨而已！
他歇斯底裏，面前的黎之卻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我做這些，并不是為了他們的感激。”黎之輕聲說，“我只希望人類能夠延續下去。”
蘇岚的咆哮戛然而止。
黎之垂眸錯開他的視線，越過他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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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幾天時間料理完公司的事務，黎之便搬到了實驗室裏。
他是實驗室建立以來，接種病毒最少的一個患者，也是唯一在清醒的狀态下接受實驗的實驗體，雖然住在了實驗室，卻并不跟之前那些實驗體一樣，被封鎖在儀器當中，反而還擁有自己的休息室。
黎之擁有上百個快穿世界的經歷，他的精神力量無比強大，甚至能夠在清醒的狀态下接受解毒劑的注射，并且清晰的描述出自己的感受。
搬到實驗室之後，他每天除了接受實驗和檢查身體之外，不能接觸任何人，唯一的消遣，就是幫忙照顧這個實驗室僅存的另一個實驗體，刑聿。
可惜實驗室衆人害怕他醒過來再次逃走，給他使用了加強過的催眠藥劑，刑聿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也沒有辦法跟他交談。
閑得無聊的時間裏，黎之除了研究如何升級交易系統的功能之外，就是把他從營養液裏面撈出來，幫他擦拭身體。
他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将儀器裏原本的液體換掉，改成了人體可以直接吸收的營養液。
這樣一來，省去了排放代謝廢物的過程，實驗室能把精力更多的用在研發上。不過畢竟還是液體，人在裏面泡久了，皮膚會泡發，偶爾得把刑聿撈出來晾一晾。
黎之很少有這麽無所事事的時候，擦拭刑聿身體時，腦袋卻在放空，想着其他事情。
他原本以為蘇岚就是愛人在這個世界的化身，然而蘇岚對他說的那番話，卻讓他産生了疑慮。
翻遍腦海中的記憶，愛人雖然不算是什麽熱愛人類到奉獻自己的人，但也從來沒有展露出那麽極端的一面，甚至隐隐有些希望人類徹底滅亡的傾向。
蘇岚真的會是他的愛人嗎？
如果他不是，那他又該到哪裏去尋找自己的愛人？
黎之陷入沉思，卻不知道自己手下，一動不動的刑聿跟他擁有同樣強悍的精神力，即使蘇岚加強了催眠藥劑的效果和劑量，他卻始終能夠感受到外界。
那擦拭着自己身體的毛巾，輕一下重一下，他都能清晰感受到。
刑聿陷入了巨大的迷茫當中。
曾經他無比希望黎之經常來實驗室，這樣一來，只要有那麽一次，剛好在黎之出現的時候，他清醒過來，就有機會沖出重圍，殺了這個惡魔。
然而如今黎之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直接住到了實驗室裏，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他身邊亂晃，他的心情卻越發複雜。
由于接種了病毒，這個人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糟糕，有時候是因為自己接種的病毒正在攻擊免疫系統，使得他的肌肉、骨骼都産生非人的變化，有時候則是因為解毒劑在他體內起效，兩種力量互相抗衡，令他的身體在變異和好轉之間不斷反複。
那幾乎是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換做尋常人，早就疼得昏死過去，然而他卻從來沒有聽過黎之喊疼。
不僅如此，他描述自己體內變化的時候，聲音和語氣平緩冷靜，甚至能精準的給自己的疼痛劃分等級。
醫學上劃分疼痛的最高等級是十級，黎之常用的等級劃分，卻往往是十二級往上。
刑聿不敢想象，他是如何承受住如此劇烈且持續的疼痛。
當意識到自己在為拉自己入深淵的惡魔擔憂時，刑聿徹底崩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長時間沉睡當中。
實驗室的科研人員對此都十分意外，因為往常催眠藥劑的起效時間還沒過，刑聿就會清醒過來。雖然身體無法動彈，那雙銳利的眼睛卻仿佛能夠殺人。
他們因此十分害怕，刑聿哪一天會沖出來，真的殺死他們。
可這一次，催眠藥劑的起效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刑聿還是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
黎之吓了一跳，趕緊叫人檢測他的健康數據。
刑聿是獨一無二的實驗體，只有他身上才有研究出解毒劑的可能，如果刑聿這時候死了，他們的研究将全部功虧一篑！
好在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黎之狠狠地松了口氣。
蘇岚卻似乎對他過分的關注刑聿，感到非常不爽，冷聲嘲諷：“放心，他舍不得死。”
他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實驗室。
只是跟之前冷淡但好歹還算和氣的模樣不同，黎之确定要成為實驗體之後，他周身的氣場變得格外森然，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偶爾不小心跟他産生對視，都吓得臉色一白。
傳聞中那個病毒醫學的天才，仿佛變成了索命的閻王。
不過他實驗的手段，卻變得溫和了許多。
以往都是他催着試驗解毒劑的效果，如今他卻成了最謹慎的一個，每次用到黎之身上的解毒劑濃度，都控制在最安全的範圍內。
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對此有所察覺，有人覺得沒什麽，畢竟黎之是實驗室的投資人，也是如今唯一可以驗證解毒劑的實驗體，自然要小心對待。
有的人看向黎之和蘇岚的眼神，卻有些不對勁。
清醒過來的刑聿沉沉地看着兩人隔着鋼化玻璃，湊在一起讨論解毒劑的下一步研究方向，科研人員一開始都沒有發現他醒了，等到瞥見他的眼神時，不由得吓了一跳，這才趕緊找到催眠藥劑，給他注射。
等到刑聿再次閉上眼睛，科研人員才松了口氣，随即才意識到不對。
刑聿醒過來了，竟然沒嚷嚷着要殺人？
他看郭博士的眼神，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麽兇惡了。
實驗室電腦上，解毒劑的分子式逐漸完善，一切的變化，都令科研人員們心中安定，忍不住為人類的未來生出幾分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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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不想涼》by桃李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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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霸總他爸發紅的耳根，躲閃的目光，王昭謀朝小霸總露出完美的笑容。
小夥汁~你也有今天:）
（ps：攻不是霸總親爸，是霸總親小叔，霸總小時候父母雙亡，為了霸總身心健康，剛成年的攻含淚當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