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回憶錄（二）

10月4日早上6點25分，我的手機叽叽喳喳叫個不停，雖然沒電，鬧鐘依舊。既然已經醒來，趕緊去後山看日出去了。提着相機，飛奔後山而去。什麽東西，等看完日出再說吧。

小時候喜歡賴床，從來沒有看過日出，每次都是太陽曬屁股了才起來。有一次發神經5點起床去看日出，結果在山上因為等待睡着了，回來感冒了一場，被媽媽大罵傻逼娃兒。頓時再也沒有看日出的經歷咯。

山上正襟危坐，看着東方的山越來越明亮，心中翹首以盼。

一點，一點，一點，終于露出了一小塊，我拿出相機啪啪啪，一急躁，我去，拍了沒有保存，趕緊接着拍。只拍到了露出一半臉之後的太陽，然後陽光越來越刺眼，便沒有情趣欣賞日出了。順便拍下了雜草叢生的土地，荒涼的稻田和山路。又一次失落起來，多少年前，這時候的路上怎麽可能沒有一個人影。

回到老房子，房子後面的竹林，我用木棍撬開了一塊石頭，想拿出我當年埋下去的東西。石頭沒有移位。可是我當年埋藏的瓶子已經沒有了去向，我頓時手足無措，左右回憶，期盼能知道那個瓶子的去向。半個時辰的慌亂想象，無果。掃興而歸。

我的記憶是否應該随那個瓶子埋藏下去，藏到地底深處。

8點，我向附近的一所學校走去，學校分為小學和初中，沒有高中。只是這個學校不是我小學初中的母校，而是我小學母校轉過去的。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終于到了。孩子們都是住校。一個一個都有些消瘦，我大致看了一下他們打菜的地方，5毛錢的菜，無任何油水，稍微有點肉的都要1塊錢，2塊錢，如果每頓2塊錢，一周至少便是30元，周六周日回家跟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這就是他們的生活。米飯是自己帶米然後去學校食堂蒸熟，我曾經就是過着這樣的生活，我深深的知道有可能吃沒有蒸熟的，或者水灑掉，生硬的米飯。

或許這不能成為同情他們的理由，天降大任，必先苦其筋骨。

我随機找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叫張XX（不便公布姓名），今年15歲，初一，成績評評，外語連26個字母都不認識，父母在廣州打工，一年回家一次，過年的時候，小男孩放暑假會被接到父母那裏去住，平時和爺爺在一起，奶奶已經去世。

小男孩很羞澀，我也很羞澀，幸運的是我比他大，比他更懂得羞澀，所以，我開始和他攀談，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從他的話中，可以判斷，他們班上和他一個情況的孩子90%，他們班上52人，只有4個人的父母在家，其餘都在外打工，帶着他們的不是爺爺就是姥姥老爺。

我帶着他到了一個小賣部買了一些糖，大約5斤左右，我讓他分到班上的每一個人。他的言語更多了，我開始詢問我想知道的信息。

“你有QQ麽。？”

他有些自豪，我的QQ已經快1個太陽了，（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太陽是365天，而QQ等級是可以加速的，但這個小孩金錢肯定有限，如果每天在線1.5天，這1.5天不附加其他加速，那麽，他已經上過270天超過2個小時的網，他今年初一，排除平時上課時間）一周2天，一年150天左右，他需要2年的時間，也就是小學五年級開始上網，其實不然。他六年級才開始接觸網絡的。經常晚上溜出學校到外面網吧通宵，我問他不怕被學校抓到麽？

他說抓到就是見家長，我家就爺爺，行動不變，學校最後也就算了。

聽到這裏我有些心寒，學校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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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有更讓我心寒的，據小男孩說，學校因為大部分孩子家中都是老人，最後對孩子犯錯的懲處變得更加簡單和形式。都是罵幾句，然後就沒有了下文。許多調皮的孩子都對這些懲罰不痛不癢。

見小孩話多了，我便向他詢問了一些桃色，

你有沒有小女朋友啊。

小男孩很驚訝：當然有了，我QQ炫舞認識的，不過後來吹了，她太物質，讓我給她買點卡。

不過最近我在學校找了一個。

我問：“你和女朋友在一起都幹什麽啊，很開心麽？”

他回答：“嗯，還好，有個說話的人啊，我們聊得來，挺開心的。”

我自己心急了：“有沒有拉手，親嘴什麽的”（我承認我很邪惡了。）

他很奇怪的問道：“叔叔，你沒有女朋友麽，親嘴很正常嘛，不然還叫女朋友。”

我徹底濕透了，活了23年整了，親嘴，我想唯一的女性就是我媽了吧，那還是二十多年前吧。

忽然想到一句無奈的句子：我想早戀，可惜已經晚了。

回想當年我是班上唯一一個可以和女生同桌的人，難道老師當時已經發現，我發育比常人晚，根本不可能早戀？

我這位大叔很無聊的讓男孩帶我去上網，男孩說沒錢了，我說我請他。（有錢就是好，幹什麽都霸氣。）

他輕車熟路的拉我到了一間偏僻的網吧，我和他開了2臺機子，我讓他教我玩炫舞，如何泡妞，俨然他成了我的師父。

在此申明：我的炫舞技術雖然不是一流，但是還不賴。好歹曾經也泡到過一妞，只不過我泡妞沒有任何不良企圖而已，當然最後的結果也就是認識的朋友，我們還見過面哦，你說素不素啊，小慧。

我一看他的名字，一個字形容，叼，三個字形容，叼爆了。十五歲的孩紙好傷感，我這個面臨生死難關，走過懸崖峭壁，嘗過酸甜苦辣的大叔都自認不行，難怪小屁孩能泡妞，我也就只能黑暗中默默流淚，或者說想着某一個甜蜜的瞬間嘿嘿傻笑。

這就是身為大叔的我給他們的榜樣，後生可畏，後生可謂啊。

他技術不錯，至少比我好。我很扮豬吃老虎的讓他教我申請QQ，申請炫舞號，如何認識女孩子。

那小屁孩還教的真帶勁，肯定是我請他上網的好處。我甚至懷疑網吧老板認為我是他親叔叔或者老爸，我是不是賺了。花錢買我的虛榮心了啊。小屁孩和我比，忽悠你到天南地北，我玩QQ時候，你還在吃奶。

不過他是幸運的，至少從道德觀來評判我，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他就住在街上，昨天玩了一晚上，終于累了，回去了。我的信息采集也差不多了。這個窮困的村莊，我是否應該回來——拯救。可是我又能做什麽。我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