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已經生硬地回絕,"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東西!"

這句話像是一下重擊,讓女人纖細的身子晃了晃,臉色更加蒼白,可憐兮兮地望着鐘帥,語帶哽咽地說,"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那樣委屈求全的語氣終究還是讓肖梓涵心軟了,她安撫地捏捏鐘帥的手,對着美女努力扯出一抹笑,"我只需要那雙鞋子,其他不用啦。"

看鐘帥還要拒絕,周延連忙出來打圓場,"鐘瑤,鞋子算我賬上,算我送給三嫂的見面禮!"

肖梓涵清楚地看到在周延說出“三嫂”兩個字時,鐘瑤臉上藏也藏不住的憂傷,那樣濃重,壓得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結好帳,周延自告奮勇地拎過店員打包好的鞋子,笑盈盈地跟鐘瑤打招呼,"小瑤,我們先走,改天再聚。"

不等鐘瑤說再見,鐘帥就拉着肖梓涵大踏步走出去。他的步子邁得很穩,不疾不徐,絲毫看不見任何

慌亂和着急,但肖梓涵就是知道,他是帶着倉皇逃離。

走出銀泰,周延擡手看看表,"三哥,一起吃中飯吧?"

"不了,還有很多東西要買。"肖梓涵微笑地婉拒。

周延看一旁的鐘帥神色清冷難辨,也不再勉強,只把鞋子遞給她,禮貌客氣地說,"三嫂,空了來我公司坐坐,就前面不遠。"

肖梓涵淺淺地笑着答好。

別了周延他們去停車場取車,兩人一前一後,隔着一手臂的距離,看似觸手可及,實則遙隔天涯。就像她跟他,明明已經做過這世上最親密的事情,卻觸不到他隐蔽良好的心。

正低着腦袋自怨自艾,前方的鐘帥驀得停下來,害她一頭栽到他結實的背脊,撞得她叫出來,“啊!”

鐘帥連忙扶住她,端起她的頭,不滿地問,“想什麽呢?不看路?”

“沒什麽,有點餓了”她別開腦袋,巧妙地轉換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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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想吃什麽?”鐘帥替她拉開車門。

肖梓涵歪着頭想了想,“去吃烤鴨吧,老北京烤鴨!”

“好。”

車出銀泰,一路向東,最後在長安街的北京飯店停下來。他們去了C座的譚家菜,老北京頂好的私房菜館。望着桌上皮薄酥香的烤鴨,肖梓涵赫然明白,原來所謂的不般配就是吃烤鴨她只想到了全聚德,鐘帥卻理所當然地帶着她來譚家菜。那鐘瑤呢?他們是不是門當戶對,知心貼己的想知?

那一盤盤精致美味的菜肴忽然讓肖梓涵覺得心裏特別堵得慌,從見到鐘瑤時就出現的不安就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胸口,讓她很想掄起一把大錘,當場表演胸口碎大石。她也好想學着八點檔電視劇裏的那些女主,揪着鐘帥的衣領,眼淚鼻涕,聲嘶力竭地質問,“你說,她到底是誰,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系。”然後甩給他一巴掌,賭氣走人,再等着他滿世界地找她,低聲下氣地來解釋,來勸哄她回去。

可是生活不是電視劇,撒潑是需要資本的,只有被偏愛的人才有資本有恃無恐。鐘帥不愛她,且從一開始就言明不會給她愛情。過去的日子,他對自己的溫柔有加,細心呵護不過是一個好丈夫對妻子的寵愛,寵愛與愛,多了一個字,卻少了萬重含義。

理解到這一點,肖梓涵苦笑着搖頭,夾起一塊烤鴨蘸上甜面醬包進面皮裏,再塞進嘴裏細細地嚼着,像是在品嘗這世

上最美味的佳肴,一塊,兩塊……她就這樣優雅地解決掉整盤烤鴨,再木然地吃掉香嫩的油焖大蝦,最後又塞下去一整碗黃金魚翅……胃越來越脹,心卻越來越空,直到桌上的東西全被一掃而空,她才放下筷子,撫着胃,擦幹淨嘴,輕敲桌面,喚醒從上菜沒多久就悠然望着窗外的鐘帥,“回神了!”

鐘帥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就像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捉住的孩子,只是幹笑着不說話,可當他的視線瞥到桌上空空的碗盤時頓時驚呆了,“你吃下這麽多?”

肖梓涵笑着颔首,呷了一口冷掉的茶,徐徐地說,“剛才我告訴自己,只要你擡頭看我一眼,我就不吃了。可是……”她頓了頓,抿着唇努力地笑,“可能我們點得太少了。”

看着她臉上就像糊了糨糊挂也挂不住的笑容,鐘帥心生愧疚,“對不起,我剛才……”

“她是誰?”肖梓涵打斷他的話,問出壓抑已久的疑問。她知道不該問,也知道她所認知的肖梓涵是不會這樣咄咄逼人不給自己和對方留餘地的。可是,就在剛才,就在她一邊食不知味地吞咽着食物,一邊默默地祈求他從回憶裏抽身,擡眼看自己時,那個理智冷靜地肖梓涵已經被淩遲處死了。

鐘帥被問得微愣,擰緊眉,不耐地回答,“一個朋友而已!”

肖梓涵捏緊餐巾,冷笑着問,“女朋友?”

鐘帥一挑眉怔怔地凝視着身邊的女子,是她太過通透,能洞悉一切?還是對鐘瑤,他一直沒有學會雲淡風輕的本事?

鐘帥掃視桌上空掉的碗盤,還有那個明明很惶恐卻扯着笑的笨女人,心裏泛起一陣陣酸澀,胸口悶悶地痛着,那種痛竟比忽然見到鐘瑤還要難受,讓他有種呼吸困難的錯覺。

肖梓涵見他蹙着眉久久不說話,心中無比懊悔。她這是在幹嘛,他都不在意自己離過婚,她又有什麽資格去糾纏那些陳年往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在意,忍不住計較,忍不住讓自己變成為了前女友吃醋添堵的女人。

她一直都知道愛會讓人锱铢必較,所以在和前夫的戀愛婚姻裏,她小心翼翼地守護着自己的感情,不動情,不交心,才也讓萬裏可以理直氣壯地責怪她,“你怪我找小三,那你愛過我嗎?你是樣樣都比她好,但她愛我,就這一樣你就比不上……”但對鐘帥,她卻丢了心,他的溫柔,他的保護,他的寵溺,他“定不負卿意”的承諾……一點點蠶食她的防線,一步步奪走她對心的掌控

權,讓她深陷進去,再舍不得□。可是,她從來沒深思過,其實是壓根不敢深思他愛不愛她,又或者會不會愛上她。發現自己動心時她也害怕過,畢竟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無愛基礎上的,可是想到當初他說的話,“我愛部隊,愛那些兵,愛身上的軍裝,怕是分不出更多的愛給家庭。”她又升起希望,也許他是不懂愛,也很慢熱,但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直到剛才看見他見到鐘瑤的反應,肖梓涵才恍悟,原來自己猜錯了,不是他不懂愛,而是她不是他愛的人。

讓人難堪的是,現在這境況,她似乎連責怪都缺乏理據,他從沒有承諾會愛她,及時在赤.裸相對,情到濃時他都未曾說過那三個字,更不曾要求自己要愛他。所以歸根結底錯在她,是她逾矩了,貪心了,竟然奢求他的愛。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是她自找的難受,活該。

肖梓涵自嘲地笑笑,扁着嘴輕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我逾距了!”

那僵硬慘淡的笑讓鐘帥心一緊,他知道那是她掩藏難過情緒的慣用表情,可偏偏這種刻意的隐忍更讓他揪心不舍,恨不得把她擁入懷中,撫去她眉眼間的傷痛。

鐘帥這樣想,也這樣做了。他霸道地把她抱坐在膝蓋上,無視她輕微的掙紮,緊緊圈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大手輕撥開她捏緊的拳頭,再輕柔地包住,“你是我老婆,你不該問誰該問?只是剛才我在想,你那個女朋友說得不對,是前女友!”

肖梓涵輕微一顫,盡管這個答案在在預料之中,可是,從他嘴裏得到答案還是讓她為之難過。她低着頭注視着他們交握的手,不禁脫口問出,“你們為什麽分手?”

身後忽然僵直的身體讓她的心越發沉了,就在她想說“算了”時,鐘帥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涵,不管為了什麽,我和她都已經過去啦,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是夫妻。”

“夫妻應該坦誠是不是?”她帶着顫音問,雖然心底裏已經把如此不知進退的自己鄙視得體無完膚,可是她真的想知道鐘帥和那個讓他驚慌失措的女子到底有什麽樣的故事,哪怕,會讓他和她都痛……

鐘帥斂斂神色,輕聲問,“你真的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實情。”她揚起下巴,一臉堅定。她寧可痛的真實也不要美的虛僞。

鐘帥凝視着倔強的肖梓涵,無奈地嘆口氣,帶着幾分心疼地罵道,“傻瓜!”

那樣溫柔的語氣讓肖梓涵不争氣地眼眶發紅,可她還是倔強地扭過頭催促,“說吧!”

說吧,她已經做好心裏準備。

鐘帥捏着她的手,焦點模糊起來,半晌他才喟嘆着開口,“認識她的時候我18歲……”

☆、29晉江獨家發表

大修,內容完全不同,請重看。感覺這樣才更符合之前鐘帥的性格。之前的太突兀啦

18歲的夏天于鐘帥而言是難忘的。

讓萬千考生最痛苦的黑色七月已經過去,憑借超重點六十多分的成績,他順利考入有“軍中清華”之稱的國防科技大學。雖然母親對于他明明可以去T大或P大卻偏偏報考軍校頗有微詞,但鐘家是将門世家,爺爺在軍中頗有威望,母親本身也是一名文職軍人,而且她也知道成為一名軍人是他從小的志願,所以也只是象征性地念叨幾句可惜便了之。

軍校錄取發得早,他拿到通知書時,院裏同批高考的發小都還在等通知,雖然大夥兒成績都不賴,但得到确切的消息前,也只能乖乖窩在家裏不敢太造次。沒有玩伴相陪,他獨自一人無聊透頂,于是答應陪爺爺回山東老家修葺祠堂,也才會遇到鐘瑤。

現在回憶起來他仍然能記起那個炎熱的夏天,刺目的陽光穿過祖屋雕花的門廊,在地上暈出點點斑影,鐘瑤就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陽光籠罩在她的肩頭,襯着那張恬靜的側臉,忽明忽暗裏她甜甜地叫他:“哥”。

鐘帥從不相信一見鐘情,甚至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書上描寫的那種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生死相随的愛情。他羨慕爺爺奶奶相濡以沫的感情,但他知道那不是愛而是相守的責任與親情,而父母之間,更談不上愛,頂多算貌合神離的合作關系。而相比于其他兄弟,他18年來的感情更是幹淨地像張白紙,既沒有跟院裏哪家小妹培養出青梅竹馬的情誼,也沒有看上學校裏某個漂亮的女生,或者準确點說,他甚至不太喜歡那些別着蝴蝶發夾,穿着淑女裝,說起話來嗲聲嗲氣,看到男生尤為裝腔作勢的女孩子。所以同是大院的男孩,同是生得一副好皮相,女孩子們卻不太願意親近他,少有幾個看中他,敢大着膽子接近他的最後都被他的不解風情氣地吹胡子瞪眼。所以他從不奢求會擁有愛情,更不想象會遇到能讓他愛上的女子。

但是見到鐘瑤那一刻,他有瞬間的失神,并驀得明白了練字時寫過的詩句,“邂逅相遇,适我願兮,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認識鐘瑤前鐘帥以為女子無外乎兩種,或如北方佳麗的修長明朗,或如南方美女嬌小玲玲,但鐘瑤卻巧妙地融合了這兩種美,修長卻不健碩的身子,玲珑又分明的五官,連性格都是取南北之長,開朗大方,毫不矯揉造作,卻也不男孩子氣,那聲嬌媚的“三哥”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清揚婉兮,

婉如輕揚”大概就是形容她這樣的女子。

短短的十天假期,他們在海邊撿螃蟹,在滿天星光下分享成長的困惑,她銀鈴般的歡笑,她俏皮的小動作……就像一縷縷陽光照進他的心裏,讓愛情的小苗光合,萌芽,開花。

他們戀愛了,一年,兩年…十年。十年裏,他們幾乎一直分隔兩地,先是山東與湖南,後來又成了北京與湖南……曾經,小他一屆的鐘瑤在高考時提出過報考長沙的大學,但被鐘帥拒絕了,因為他堅信只要有愛在,再遠的距離不是問題,一千多公裏的路途也抵不過心與心的相守。

鐘瑤考入北廣時,周延曾替他憂心忡忡,“哥,聽說北廣可是花花世界,萬一小瑤……”那時,他笑着搖頭,篤定地回答,“小瑤絕對不會!”。因為他相信她和自己一樣,早在那個夏日的午後就把身心都交給了對方。

軍校畢業他被選入“軍中之軍”的海軍陸戰隊,雖然他是負責信息偵查,但和所有人一樣,必須接受魔鬼的地獄式訓練。四五個月窩在野外是常事,不要說見面,連打個電話,發條信息都算奢侈。那幾年裏他不是沒擔心過漂亮能幹的她身邊會出現更優秀的男人,也不是沒愧疚過作為男友不能在她生病受委屈時陪伴在身旁,但鐘瑤卻在他難得休假回京的日子裏,把完整的自己交給他作為她對這段感情的承諾,在看到床單上那抹殷紅時鐘帥緊緊擁着懷裏的女子,深情地發誓,“小瑤,我一定會娶你,也只會娶你”。

服役的五年,鐘帥憑借優異的表現被選調回北京海司,拿到調令那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珠寶店買了一枚鑽戒,直飛北京。

那天,被周延教訓為不懂浪漫的他學着電視裏的樣子,捧着99朵玫瑰和戒指站在她公司樓下,在來來往往的人群注視下,單膝下跪,凝視着他深愛的女子,緩緩地說,“鐘瑤,請你嫁給我!”

圍觀群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鐘瑤含淚撲入他懷中,盡管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很驢,可他卻認為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獲得真正的幸福有那麽艱難,一向主張自由戀愛的家庭得知他和鐘瑤的戀情時,竟然強烈反對他們一起。理由牽強得蒼白,因為他們是近親,他們爺爺的爺爺是同一個人,六代以前的血親,連法律也只是說三代,他們算什麽近親?

長到28歲,鐘帥第一次跟家裏抗争,吵過,鬧過,哭過,跪過,求過,爺爺的拐杖,父母斷絕關系的

恐吓都沒有吓退他,最後家裏只得動用關系把他調到X市,美其名曰基層鍛煉,實質是想分開他們。

鐘帥不怕再次分離,他相信經歷了這麽多年的兩地戀愛,他們照樣能抵禦住這一次的天各一方,甚至做好先斬後奏的打算,可是就在他提出領證的要求時,鐘瑤拒絕了,“鐘帥,女人有幾個十年?我等夠了,不想這樣無休止的等下去!”

“小瑤,我們可以先登記結婚,如果你願意,你跟我一起去X市好不好?”鐘帥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說。

鐘瑤搖頭,堅決地說,“我不要一段沒有祝福的婚姻,你家人不同意,我是不會跟你去領證的。我也不會為了你放棄北京的工作。”

對于鐘瑤的回答鐘帥很吃驚,但他卻理解她的難處,他承諾,“我爸媽一定會同意的,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

只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他苦苦抗争的時候,鐘瑤已經等不及了……

她不再接他的電話,也不肯見面,他只能像只癞皮狗一樣守在她家樓下,然後看着她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還和他goodbyekiss,那一刻他像暴怒的獅子,猛地沖上去揪出那個男人,可就在揮拳時,他看清了男人面貌,然後怔住了,“二哥?”

怎麽能是自己從小最敬重的表哥?

揮出去的拳頭狠狠砸在車窗上,貼了膜的玻璃沒有碎,倒是他的手汩汩冒血,可悲地是鐘瑤卻看都沒看他一眼,仍舊嬌笑着跟江少卿道別。

他不懂,為什麽他們會在一起?為什麽二哥明知道小瑤是自己女友還要跟她在一起?他拉住鐘瑤問,“為什麽?”

時隔多年他仍然記得她的回答,“鐘帥,女人的青春很短暫,我已經為你白白浪費了十年,既然嫁不了你,總該為自己打算。”

原來,他視之如珍寶的戀情在她眼裏是浪費。他愛她,可他也驕傲,容不得這樣的貶低和輕視。他轉身離去,卻耐不過思念的折磨,他去求她,去求江少卿,夜夜買醉,沒有等到她的回心轉意,只得到她當着他的面扔掉戒指,惡狠狠地說:“鐘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一只狗?我看着就煩。幸好我要跟少卿去美國了,再也不用被你纏着啦!”

那樣慶幸的語氣讓他難堪,那眼底的興奮更讓他心如死灰,然後他做了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情,吞安眠藥自殺……

被救醒那刻他羞愧,

羞愧一個經過陸戰隊訓練的特種兵竟然軟弱得自殺,羞愧妄為鐘家的子孫。也悔恨,恨自己為女人要死要活,而讓他更恨的是,母親輕蔑地嘲諷讓他無處遁形,“你以為為她死就能打動她,她知道你自殺還不是照樣跟少卿飛到美國去逍遙,兒子,你別傻了……”

是的,他不能傻啦。他無法理解她為何放棄他們十年的感情,但是他卻明白,他們的愛到了盡頭,緣分盡了。後來他聽從家裏的安排去X市,一去就是5年。5年裏他甚少回家,父母都以為他是記恨當初他們拆散了他和鐘瑤,其實他是想找一個陌生的城市,安靜沉澱。

只是鐘瑤說得對,10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10年裏,鐘瑤教會他愛情是很美很美的事情,可她也用血淋淋的傷痛告誡自己愛情是很累很磨人的痛。

這麽多年過去,他以為就算是再濃郁的愛都會淡忘,再撕裂的傷總會愈合,只是沒有想到再完美的愈合總會留下疤痕,也許不會痛,但卻時時刻刻提醒你,當時你傷得多重,就像今天……

肖梓涵靜靜地聽他講完和鐘瑤的故事,心裏如針紮般,細細密密的疼着。她早猜到他們的故事一定色彩斑斓,篇幅老長,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在一起竟有十年那麽長,十年?她和鐘帥連10個月都沒有,連他們的十分之一的都不及,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她心生恐慌和絕望。

她紅着眼仰起頭,凝視着鐘帥深幽的黑眸,怯懦地問,“鐘帥,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男人愛了一個女人十年,他還會愛上別人嗎?”

鐘帥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摟緊他,長籲口氣,大手輕撫她的頭發,柔聲說,“傻瓜。”

☆、30晉江獨家發表

肖梓涵紅着眼仰起頭,凝視着鐘帥深幽的黑眸,怯懦地問,“鐘帥,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男人愛了一個女人十年,他還會愛上別人嗎?”

鐘帥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摟緊她,長籲口氣,大手輕撫她的頭發,柔聲說,“傻瓜。”

簡簡單單地兩個字卻讓她心底泛起難言的酸澀,她慶幸他沒有騙她說會,但也難過于他終究還是不愛自己。不想讓他看到眼底的濕意,肖梓涵環緊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裏,輕聲嗫喏他的名字,“鐘帥……”

胸前的濕意讓鐘帥心一緊,他霸道地擡起她的頭,薄唇吻上她帶淚的眼睫,語調緩慢而真誠地說,“傻瓜,她是我的過去,你才是我的現在和未來。”

雖然知道這是安慰的話,可是眼淚還是猝不及防地跌進眼眶。肖梓涵緊緊摟着他的腰,不再說話,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混沌不明的兩難境地,一邊說服自己本就沒有愛,何不睜只眼閉只眼過下去;另一邊又對他給不了愛,或者說他把愛全給了鐘瑤心存芥蒂。

但她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晚上回到家,鐘老爺說他們的訂婚宴設在正月初六,并叫了鐘帥去書房商讨賓客宴席的事情,她的情緒還陷在上午的事情裏,于是裝頭疼,躲回卧室興趣怏怏地跟微微聊天。

微微聽完她的講述,喟嘆,“你打算怎麽辦?"

肖梓涵抿着唇,手指絞着睡衣的帶子,無措地說,“我也不知道”。

談微微長籲口氣,篤定地宣布,“小涵,你愛上他了!”

肖梓涵沒有否認,只是苦笑着無奈地,“所以才不知道。”

微微聽出她的困惑,嘆口氣,由衷地說,“既然愛他又何必去糾結那些過去的人和事呢?誰還沒點過去,你這樣只會讓自己難過,也影響你們的感情。”

肖梓涵苦笑,“微微,我也不想計較,可是一想到他不會愛我,我就……”

“你呀,人家娶你的時候不久說了不愛你,當初你毫不畏懼就嫁了,現在又來介意?”

“不一樣的!”肖梓涵別開頭,眼眶微紅。

微微聽到話筒彼端略帶哽咽的聲音,心也軟下來,輕聲細語地說,“我知道不一樣,之前你不也不愛他,所以無所謂,但現在你動了心,也希望能換來他的真心。但是小涵,人不是木頭,人有思想和情緒,他如果真的沒

有一點點喜歡你,怎麽會對你如此上心,除非那些寵愛和關心都是他裝出來的?”

“不是的!”

微微聽到她着急為鐘帥辯駁,忍不住輕笑,“你看,你也知道他是真心的。”

“可是……愛和寵愛有很大區別啊!”

微微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如果他能寵你一輩子,又有什麽關系?”

肖梓涵一愣,半晌才苦澀地說,“微微,可我希望他愛我……”

“傻瓜,你怎麽知道他不會愛你,男人都很遲鈍的,說不定他已經愛死你啦!”

肖梓涵搖搖頭,無力地說,“不會的。一個男人愛了女人十年怎麽還能愛上別的人?”

“那你愛過秦凱嗎?”微微忽然話鋒一轉。

肖梓涵一愣,尴尬地說,“說這個幹嘛?”

“你看,你愛過他都能再愛上鐘帥,怎麽就不允許鐘帥愛上你呢?”

聽她不說話,談微微忽然提高嗓門大聲地說,“姐妹兒,你給我有點骨氣,就算他現在不愛你,你也要想法設法讓他愛死你。”

肖梓涵被皺着眉,遲疑地說,“可是,好累!而且,我怕……”

“怕什麽怕,你就是這樣前怕狼後怕虎地,還沒上戰場呢先給自己洩氣,打日本鬼子的時候肯定做逃兵。”微微打斷她的遲疑,繼續說,“小涵,人活一輩子總要做幾件熱血激情的事兒,哪怕到最後遍體鱗傷,總比沒有嘗試就放棄得好。而且,相信姐姐,你絕對是一個會讓男人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

見她還在猶豫,談微微又問,“你知道秦凱是愛你的,那你現在願意接受他嗎?”

肖梓涵搖搖頭,“我們過去啦!”別說她覺得愛着鐘帥卻拉他暖心不厚道,單是她離了兩次婚都配不上秦凱的深情。

“所以呀,你既然接受不了愛你的人,那就勇敢追求你愛的去。”

肖梓涵苦澀抿唇,“讓我想想吧。”

臨挂電話前,談微微又語重心長地說,“小涵,那個男人心裏沒有朵白蓮花呢,不管他們有十年還是二十年,現在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你,只要他抱着你的時候想的是你,這樣就足夠了,太計較,只會讓自己鑽進死胡同。”

鐘帥推門進來就看到握着電話發呆的女人,那眉眼間沁滿的憂慮讓他

忍不住蹙眉。他緩緩走過去,霸道的把她往懷裏扯,确定她逃不掉了,這才用手指撫着她微皺的眉頭,帶着愧疚問,“寶貝,你是不是在意我和鐘瑤的事?”

肖梓涵想搖頭,最後卻鬼使神差地點頭說,“有點!”

“有點?”鐘帥聲音微揚,不可置信地掰過她的身子,一本正經地戲谑,“明明有很多點!”

肖梓涵難為情地別開臉,躲開他的注視,“鐘帥,我知道那是你的過去,我改變不了,可是……”

可是一想到你們曾許下執子之手,與子成說的承諾,一想到你竟然為了她連命都不要,我就好難過。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深愛他。

鐘帥用手扭回她的下巴,長籲口氣,深黑的眼眸望進她的眼裏,“小涵,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釋懷,可我只想告訴你,你是我自己選擇的妻子,我一定會用心待你。”

見她沉默不語,鐘帥抵着她的額頭繼續說,“沒錯,我愛了鐘瑤十年,失去她我以為一輩子不會再愛別人。可我遇上了你,你這麽好,怎麽能讓我不動心呢?”

看她要辯駁,鐘帥用手點住她的唇,緩緩說,“小涵,我不想騙你說我現在對你就像當初愛她一樣,可是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彼此相愛,對不對?”

這番話,鐘帥說得心誠意堅,惹得肖梓涵的淚又淌了出來。可是她還是捂着嘴搖搖頭,哽咽着說,“鐘帥,我怕……我怕我們缺的不是時間,我怕等不及你愛我像鐘瑤一樣,我就已經累得精疲力竭啦!”

“不會的!”他用手指揩去她的眼淚,揶揄道,“老婆,你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吧?”

她哭得更兇了,像個小孩子把臉貼近他的胸膛,“鐘帥,你是不是在哄我?”

“不是!”他心疼地拭去她愈發洶湧的淚水。

“你真的會愛上我嗎?”

“當然!”

“那你不許在我面前想鐘瑤,在心裏想也不能讓我發現。”

“好。”

她仰頭,可憐巴巴地瞪着他,“哦,你看你還是會偷偷想她。”

鐘帥輕笑,輕撫她眼角又湧出的淚,“傻瓜,要不要我把河東獅吼的那段經典臺詞背一遍?”

她噙着淚,嘟着嘴問,“什麽臺詞?”

“就是,從今天開始……”

他沒有說完肖梓涵就轉過頭別扭地說,“哦,你以前給她背過?”

鐘帥無奈地嘆口氣,輕捏她哭紅的小臉,“老天,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醋缸子?”

“少轉移話題,說,你是不是背過?”她揪着他的衣領問。

“沒有!”

“真沒有?我才不信!”肖梓涵眯着眼,斜着他,一臉的懷疑。

鐘帥被她磨得沒辦法,只得選擇最原始的方法堵住她的嘴,“這樣信嗎?”他俯下.身,以薄唇封緘了她軟嫩的唇,聲音低下去,湮沒在纏綿的唇齒間,唇舌相纏中訴說他的誠意和衷情。

“哼,別以為親我就相信,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鐘帥垮着臉,無奈地說,“那要怎樣才能讓你看到我的真心,要不你學紫霞仙子鑽到我心裏去看看,真不真?”

肖梓涵一別眼,癟着嘴嘀咕,“我才不去,免得看到你心裏不僅有滴淚,還住着朵白蓮花!”

鐘帥知她是意有所指,卻裝作不懂的問,“什麽白蓮花?你明明是勿忘我!”

勿忘我!肖梓涵仰起頭,嘴角止不住上揚,又開心又氣惱地推了他一下,聽他嘶地吸氣,她疑惑地問,“幹嘛?我才輕輕推一下你就疼了?”

鐘帥捉住她的手,眼含深意,“我說你是一點都不長記性啊?叫你不要随便戳我!”

肖梓涵愣了半秒,立刻反應過來,俏皮地吐着舌頭,嬌嗔着說,“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粉紅色的丁香小舌,輕巧滑過紅唇,又縮回紅唇之中,令鐘帥下.腹一熱,而懷裏女人試圖掙脫他懷抱的動作更讓他燠熱得難以忍受。他猛扣住她的腰,臉擱在她的肩膀窩中,把她牢牢鎖住,暗啞着聲音命令她,“別動!”

動?他抱得這麽緊,她動得了嗎?

可這樣僵硬的姿勢卻讓她特別難受,肖梓涵熬了一會兒,才慢慢掙紮的伸出一只小手,抵開他越發燙熱的胸膛,“鐘帥,我快喘不過氣來啦……”

抱着她的力量稍稍松了些,就在她暗松口氣時,耳垂卻被他含住,她還來不及驚呼,炙熱的大掌已經探入她睡衣的下擺,輕輕撫着她的腰,再滑到背脊,處處點火,害她只能舒服的嘆.息,輕輕哼,全身都軟綿綿的。

鐘帥看她

癱軟在身上,薄唇一勾,露出淺笑,大手繼續在她身上搗亂,撫過她纖細的腰,在覆上她圓潤的粉.臀。

“老婆……”他輕聲叫喚,灼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邊。

“嗯?”

“你早上說會補償我的。”鐘帥輕咬了下她的側頸,黑眸中閃過戲谑,大手滑得更深,甚至大膽的撩開她的蕾.絲小褲。

她輕.吟一聲,粉臉轟然變得嫣紅,小手捉住他的大掌,阻止他放肆,輕叫着抗議,“呃,可是沒有買……”

“我不.射.在裏面。”

如此露.骨的話讓肖梓涵羞窘難當,正欲再讨價還價,眼前一晃,鐘帥已拖着她的粉.臀将她抱起,大步朝大床走去。

短短的幾步路卻讓肖梓涵氣喘籲籲。鐘帥都像一匹野獸,一路表演餓虎撲羊的好戲。他的唇帶着激.情,也帶着溫柔,堅定地強索着她口中的甜蜜。而最過分的是,他每走一步都會使壞地用堅.硬的男性.欲.望抵住她,撞擊着她敏感的花.核。

如此暧.昧的挑逗讓肖梓涵喉間溢出一聲不安的低.吟,身子止不住輕輕顫抖,體內那把被他撩起的火正肆掠地燃燒着,讓她難耐不已,像是被卷進巨大的漩渦裏,漂浮不定,卻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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