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維沅想了想，答應了。他借住在外婆家，跟舅舅家關系也不怎麽好，還是不回去招他們白眼了。
梁姝抱着一踏試卷進來，分發，接着李牧也抱着一踏試卷進來，分發。高二已經是個不容許再得過且過的時間，他們必須在這一年裏打好基礎，只有這樣，下一年的複習才會更加有針對性，成績也才會更穩定。
科代表們陸陸續續地發完了彼此回家要做的作業，教室裏頓時響起一陣陣哀嚎，回家就兩天半，在路上都要去了一天了，一天半的時間要做十幾張試卷，還要不要人活了？！
可是沒辦法，你不做高考就沒希望。
老師在講臺上噴泡沫子：“不要因為這一點作業就要死要活，等高三了你們有天天都做不完的試卷，等考上好的大學了你們總有一天會感謝今天努力的自己。”
同學們：“……”饒了我們吧！能選擇的話，誰願意做？！
這世上就是這樣，管你是窮不拉幾的山裏人還是随意揮霍的富二代，高中可以買，想進好大學，還是得靠本事，除非你爹本事厲害，能給人家大學捐樓，說不定你就能拿的到一個位置。
課間的時候，賴程去了趟廁所。三中的男廁都是開放式的，一進門就能看到靠牆有一條長長的水槽，男生們只需拉下褲子對着它，大家就可以一起公開解放……自然，誰大誰小，也是一目了然，因此，很多男生也私下讨論過這個問題，既新奇又興奮。
耳邊傳來口哨聲，那輕挑的調子一聽就是個流氓！賴程轉頭怒瞪那人，沒想到居然是那棵雜草，那雜草還眼神意味深長地看着他的兄弟，那眼神似乎在嘲笑說“真小巧玲珑，還不夠我的一半呢”！流氓在看他的時候手裏還托着沉甸甸的一坨，賴程一看，果真比他的大！他臉色青了白，兄弟受了驚吓，抖了抖，不小心逃出了安全範圍，吓得掉了眼淚，直接落到了他的球鞋上。
“……”
“維沅，你混蛋！”賴程的臉都氣白了，鞋，居然就這麽髒了……他懂事後還是第一次發生這麽丢臉的事。
維沅很無辜，聳了聳肩膀，說：“程程你也真是，明明知道你兄弟不乖，就該讓我幫你扶着他！”然後又湊近賴程耳邊，蠱惑道：“要不程程把鞋子脫了，我替你洗幹淨？說實話，程程長得這麽白，想必，雙腳也會如玉般晶瑩剔透吧。”
洗個頭！賴程只想把鞋子脫了砸他臉上，說得好像他常常尿不幹淨弄髒鞋子似的！(ノ=Д=)ノ┻━┻
賴程回到教室再也不和維沅說一句話。
要放假前的時間總是那麽漫長，賴程早早就收拾好了書本，就等着下課了。三中在市郊，平時坐車不太方便，平時三輪車是有很多，可是他們為了趕時間，為了能載多幾個人，常常罔顧交通規則，橫沖直撞，占道行駛。相反，倒是坐公交方便。賴程家裏學校不遠，就在石子嶺上，坐個四號車坐三站就到了。
徐溪弘一早就等在教室外，下課鈴聲一響，賴程抓起書包就跑。維沅拉住他的書包，笑說：“程程，別回家了，和哥一起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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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程扯開他的手，拿起書包砸了他幾下：“不去！”
維沅挑眉笑了笑：“有美女呢！”
“!”
賴程惡狠狠回頭瞪他，咬牙切齒：“不去！”美女了不起啊，這是要笑話他沒女生喜歡嗎？秀恩愛個屁！
徐溪弘看得目瞪口呆，維沅這個人他是知道的，三中不大，他又長得帥，便一下子就傳開了。不過他的背景他倒不知道，只是知道這個人不好惹，當時李子閏惹他的事大家都知道，結果被維沅一招就擱倒了。而現在，發小居然又打他又瞪他，而維沅……居然還笑眯眯地……他佩服地拍了拍發小的肩膀，勾過賴程的脖子，兩人哥們似的。徐溪弘長得人高馬大，已經一米八了，人長得又壯，一米六五的賴程被他攬着，活脫脫像一個小鳥依人的女生。
若是為異性的話，看上去倒是般配。
走廊裏有兩個女生，賴程認出其中一個是他們班的女體育委員，一個是藝術班學音樂的。兩人在走廊裏摟摟抱抱，又親又摸的。
徐溪弘摸了摸胳膊的雞皮疙瘩，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每次來賴程教室，他就憋的難受。
她們是百合。
徐溪弘說：“現在的女生啊，男人們都讨不到老婆了，她們還搞內部消化，這讓我們男人怎麽活？”
賴程推了推眼鏡，十分認真道：“女人們內部消化，你們也可以內部消化的，還有，你想啊，追女孩得費多大心思！”
徐溪弘：“……”
徐溪弘的嘴巴“O”成了鴨蛋！他那假正經的賴程哪裏去了？！這個明顯已經不純的賴程肯定被人調包了！
“他們真般配，賴程要是女生就好了。”程君滿眼星星地看着他倆遠去的背影，嘻嘻笑道：“不過是男的也沒關系。”
維沅的笑容淡了下來。他耷拉着眼皮，沉思了一會兒，抓起書包就跑了。
李子閏看到他看也不看自己，一陣風似的往外跑，忙喊他：“維沅，你跑什麽！那地方還去不去啊？”高中生是不被允許去酒吧的，何況他們都是一群未成年人，不敢讓家裏知道，不敢讓學校知道，就連去玩，還得謊報年齡。李子閏雖然痞，但是還是有些分寸，不該說的，不會說。
“不去了。”維沅頭也不回。
“放我鴿子，你有病啊你！”李子閏暗罵一句，找自己的兄弟約玩兒去了。
四號公交很快就來了，賴程和徐溪弘擠上了車，車上人很多，人擠人的，都快被擠成肉餅了，人還在往車門上擠。
有人罵道：“不要再上了，腳都沒地方站了。”
“司機，關門啊！”
司機師傅沒關車門，人還在往上擠，陸陸續續又往上擠了好幾個，車才緩緩行駛。
車裏彌漫着各種氣味，人貼人，他們的溫度也一個勁的度過來，身體互相摩擦着，黏糊糊的，讓人十分難受。
賴程抓着扶手臉色蒼白。
徐溪弘把人拉到胸膛前，用手臂圈着他，為他圈出一個獨立的空間，隔開那些人的摩擦：“難受的話也忍忍。不然你一吐我也要跟着吐了。”
賴程：“……”差一點就感動了，還好知道這家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及時剎住了車，不然準得被他笑死。
維沅隔着幾個人的距離遙遙看了他們一眼，他們靠得十分親密，兩個人幾乎粘在了一起，而且看起來一點都不別扭，他們十幾年的相處，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那麽和諧，仿佛本來就該如此。
莫名的刺眼。
石子嶺是一個普通的小區，開發有好些年了，房子比較舊，設施一般，附近有一個菜市場，小區拐角處還有一家百佳超市。
賴程回到家門口才發現身後跟了一條尾巴，那條大尾巴走路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害得他現在才發現。徐溪弘那家夥就是個見風使舵的混蛋，一見來人頓時腳下生風，瞬間溜了。
賴程回頭怒視着來人，氣呼呼道：“你住在這裏？”可這裏的人他都認識，以前沒見過他啊，不過倒也不排除他們有人和他是親戚。
“不是。”維沅挑眉笑了笑，“我是來找你的。”
“怎麽？不歡迎啊？”
“你還有自知之明，挺好的！”
賴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眼尖地看見隔壁的白奶奶端着盤水潑在地上，立刻收斂了表情，笑着問了句好：“白奶奶，今晚做什麽好吃的呀？！”
看得維沅對他的變臉速度啧啧稱奇！
白奶奶慈祥地笑着說：“啊弘回來，他爸買了鲫魚，我給他煮鲫魚豆腐湯，補腦。”
“補腦啊～”
“奶奶！我才不需要補腦！”徐溪弘在屋裏哀嚎。
賴程噗嗤地笑了。心裏十分暢快，大贊補腦大法好，徐溪弘那家夥就是個傻蛋。
白奶奶蹒跚着把水盤擱在門邊的三腳木架子上，又拿搭在門閘的毛巾擦了擦手，問：“啊程，那靓仔是你同學啊？怎麽不把人家叫進屋裏坐坐。”
賴程幹笑了一下，很想說不認識維沅，不過在白奶奶慈祥的面容下，他止住了這個行為。故而他拉過維沅，對白奶奶笑着說：“這不就帶他進去嘛！維沅，給白奶奶問好。”維沅很聽話，微笑着對白奶奶放電：“白奶奶好！”問完好就求表揚似的看向賴程，誰知賴程一轉頭，惡狠狠地湊到他耳邊說：“待會兒最好想個好理由，不然我一樣趕你走。”
維沅：“……”
維沅無奈地笑了笑。
徐溪弘把腦袋探出門口，發現那兩人已經不在那了，頓時松了一口氣。誰知白奶奶一巴掌呼到他背上，笑罵道：“跑得跟個人精似的，學學啊程，什麽時候也帶個媳婦兒回家。”
徐溪弘哭笑不得：“奶奶，什麽媳婦兒，他們都是男的。”
白奶奶嘟囔了句什麽，徐溪弘湊近聽，只聽到她奶奶說：“男的又怎麽了？我前幾天去買菜的時候還看到兩個男的親嘴了呢！”
徐溪弘：“……”徐溪弘覺得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他的奶奶，一大把年紀了吧，怎麽對這種行為一點都不吃驚，似乎還有點理所當然？
徐溪弘驚悚了！——
如果哪天我也找了一個男的，一定有家裏人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我記得高中那會兒，我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就是能擠上公交車。我們那車很少，半個小時一趟，好幾個學校的學生放假時間回校時間都一樣的，每次回去，有時候等半天都不一定能擠上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