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賴程把人領進客廳，爸媽還沒有下班，家裏空空的，也沒有開水。
“你喝金典牛奶還是枸杞紅棗味牛奶？”賴程打開冰箱，看着冰箱裏清一色的牛奶飲料，有些尴尬。他媽媽說學習辛苦，要及時補充各種營養，除了隔幾天會去學校給他送一份湯，還會給他屯各種牛奶，說補鈣，能長高。
對此，賴程恨得牙癢癢的，可還得忍着淚，假裝很喜歡喝。不然，媽媽不給他買了，他真長不高了，那可怎麽辦？（︶︿︶）
維沅走過來自然也瞧見了冰箱裏的景象，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用拳頭頂着嘴唇，可話語間還是有笑意溢出來：“金典就好。”賴程扔了一支給他，自己也拿了一支一模一樣的。
維沅挑眉。
賴程恨恨道：“枸杞紅棗味的有毒，喝了撒泡尿都有一股枸杞紅棗味！”
維沅聞言大笑。
“笑什麽笑？再笑我就讓你撒枸杞紅棗味的尿！”
維沅不笑了，但是摟着他的脖子忍得臉通紅。
真的是，太有趣了！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賴程大爺似的盤着腿，喝着牛奶，懶洋洋地睨着維沅，此時他已脫下黑框眼鏡，狹長的眼瞳黑亮黑亮的，好像裝了一層琉璃，十分有神。
“想了這麽久，也該找好理由了，說吧。等你說完我還要去買菜呢！”
“你會煮飯？”
“那當然！”賴程得意地揚揚眉頭，把牛奶一口氣給喝完了，還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奶圈子。
維沅盯着他的唇，不說話。
賴程聳聳肩，說：“不說我不留你了，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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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沅回過神，賴程長得又瘦又小，人也十分白，一看就是很少幹活的那種，沒想到居然還會做飯。“看不出啊。”
賴程怒了，狗眼看人低，是不是？哼！他正陷進如何讓對方大開眼界中，忽又覺得不對：“你剛還沒說你找我做什麽。”
維沅苦澀地笑了笑：“想在你這住兩天，我被爸媽趕出來了，舅舅那他們不歡迎我去。”可他這個人平時也忒不正經的，哪怕此時他真的是有為難之處，賴程便只當他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并非真心如此。
賴程冷笑：“我這也不歡迎。”
維沅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眸。不再說話了。
賴程心中一跳，忽然想起維沅來他們班的那一天，他在上面自我介紹說“我是維沅”，之後也是那樣垂着眸，走到教室最後一排位置。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有些痞痞的，并不冷漠，賴程望着他，不得不承認，這新來的轉學生真是帥！
“去買菜吧。”賴程說完，把書包扔回房間，探頭看到客廳的人還一臉落寞，心裏頭不知為何脹脹的，這種莫名的情緒讓他心生煩悶，他頓時拉下臉，吼道：“快進來放書包，我們去買菜！”
維沅笑了笑，站了起來。
兩人直接去了菜市場。此時接近下午，菜市場人也不多，小販們正在為下午的生意擺弄蔬果，肉檔。賴程一到，他們像見到財神爺似的，眼睛都亮了，熱情都吆喝起來。
“對了，你喜歡吃什麽？”
“都可以，我不挑。”維沅笑着說。
賴程哼了一聲，提着環保袋熟門熟路地逛了一圈，買了豬脊骨，山藥，青椰菜，土豆，雞翅根以及鲩魚等材料，一下子就把袋子塞滿了。
維沅眼睛都直了，瞪着那一袋東西，尤其是那一袋好幾斤重的土豆，滿眼不可置信：“你們真是太能吃了。”
賴程鄙視地暼了他一眼：“別說得你不吃一樣。”
維沅頓時就笑了，覺得這樣的賴程特別可愛，跟個傲嬌的小公雞似的，挺着胸，把頭擡得高高的，說話還帶個刺，還有點口是心非。心中的萌點被戳中，心髒噗噗跳動，他忽然特別想抱着他狠狠地親一口，那場景一定很令人興奮。
兩人回了家，時間還早，賴程就把人帶進房間，拿出作業準備先做地理。維沅在一旁有些不在狀況：“買好菜不是要先做飯嗎？”
“哦”，賴程埋首作業，頭也不擡，“我爸媽六點鐘才下班呢！五點再做吧。現在才三點多，可以先做一張試卷！”
想了想，又補充：“早些去買，菜新鮮，人也少。”
維沅徹底認命了，拿出作業徑自走到賴程床上，誰知賴程卻不滿地說：“不許到床上，客廳有椅子，自己搬一張來這裏，書桌夠兩個人用。”
維沅有些好笑地倚着門：“賴程，我可是客人啊。”
“再說就給我出去！嗯哼，不要覺得上次月考進了班級前五就很了不起啊！”說到這個，賴程就恨得牙癢癢，你說，明明學校不同，教學方式肯定也會有差異，就連教學進程也會有快慢，一般人到新學校肯定無法一下子适應新的教學環境。可維沅倒好，從進班級的特殊存在一下子就發展到了班級的骨幹分子，就連賴程這個平時學習不賴的好學生也被他擠到後面，害得他一個一米六五的人硬生生被一個一米八的人給刺激到了 ！
哦，身高和成績的比較，好像沒多大關系吧？！不過賴程才不管這個問題！
賴程的廚藝中規中矩，手法倒娴熟，一副大廚樣子似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他熬了一鍋山藥脊骨湯，湯裏放了一大把的枸杞紅棗，又做了爆炒青椰菜，土豆焖雞翅，清蒸鲩魚，香味溢滿了整間屋子。
“放那麽多枸杞紅棗熬湯，不怕撒尿又是枸杞紅棗味嗎？”不知是不是維沅的錯覺，他似乎看到賴程臉扭曲了一下，手下用力搗鼓着鍋裏一片片又黑又黃的名為煎土豆的玩意兒。
“閉嘴，不許說！”說了待會兒就沒胃口喝湯了。
土豆買了很多，但是幾乎大半都做了煎土豆，賴程嘩啦啦地撒了一把鹽水，胡椒粉，翻來翻去弄了幾遍，完美上盤。
品相瞧上去差極，也不知道是否會有截然相反的味道。
他的心情很美好，就連維沅質疑他的山藥湯的不爽都淡了些。誰知有些人好死不死偏愛作死，幾乎是要挑戰他的耐性。
維沅夾了一把煎土豆放進嘴裏，頓時就不說話了，額頭青筋跳了跳，但是還是淡定的咽下去。
賴程在一邊不自知地邀功：“很好吃，是吧？！我跟你說，我最滿意的就是煎土豆了。”他從小就喜歡吃土豆，每次回家都會吃上一兩次解解饞。
維沅有些複雜地看着他，心中五味雜陳。說實話，難吃，十分難吃，焦糊焦糊的，有些還不熟！胡椒粉下得多了，味道又怪又辣，簡直是黑暗料理！他居然說這是他最滿意的！！！維沅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默默嘆了口氣，告訴自己待會兒少碰那道菜就好。
賴父程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級，兩人下班回到家裏，便到了開飯時間。四個人整齊地坐在飯桌上，一點拘謹都沒有。賴母挺喜歡維沅的，這孩子禮貌又會說話，餐桌禮儀也十分好，一看就是有教養的孩子。
“維沅，多吃些。”賴母給他夾菜，知道維沅一個人在涼縣，整個人就更慈祥了。大兒子去G市上大學，一年也沒回家兩次，賴程天天埋在作業堆裏，她回家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除了那個她看了幾十年的老公。可就算是花，看了幾十年，好歹也看出了名堂來了，只剩下執手相看淚眼，竟不忍直視他的啤酒肚。
“謝謝阿姨。”
奇怪的是，煎土豆并沒有出現在餐桌上。也不知是不是賴程吃過了知道難吃，拿去倒掉了。
“喲！”賴程敲了敲盤子，端着碗睨着眼睛看他，口型說話：“挺會裝的嘛！”
賴父奪過他的筷子扔在一邊：“說過多少次了不許敲盤子！粗俗又沒禮貌！這筷子你恁要了，自己去拿一雙。”
賴程不幹，撿起筷子朝他爸做了個鬼臉，還專挑他爸面前的土豆焖雞翅根下手，把他爸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賴母在一邊笑着說：“他們兩個就是個幼稚鬼，維沅你可別笑話。”
維沅笑了笑說：“不會。挺可愛的。”
賴程和他爸齊刷刷瞪向維沅：“你說誰可愛？”
維沅眨眨眼，有些猶豫：“你們……兩個啊……”
……
賴程家有三個房間，爸媽一個，哥哥一個，他一個。哥哥雖然不在家，可他也不好意思讓維沅住他哥房間，沒辦法，他哥輕微潔癖，要知道自己房間住了陌生人，準的弄死他。無奈之下，只能和他擠一張床了。
維沅洗完澡後懶洋洋地坐在他床上看書，揶揄地看着他：“在學校我們都同床共枕呢！現在怎麽就不願意了？都是男的，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這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維沅挑眉，談話眼尾微微上挑，休閑下來的他懶洋洋的，更添了幾分性感。
賴程心中一跳，別過眼，面紅耳赤。當然不一樣了，在學校咱那叫拼床，現在是同床！
敲門聲在外面響起，賴程連忙去開了門，賴母手上端着一碟賣相有些眼熟的東西以及兩瓶枸杞紅棗牛奶進來：“先吃點零食，再喝牛奶吧。”
維沅認出那是他晚上試吃過的煎土豆，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麽是枸杞紅棗味的？”賴程不滿。
賴母嗔笑：“晚上喝這個，多營養吸收，增鈣啊。”
賴程、維沅：“……”似乎能想象得到明天去釋放人生的美麗景象，那瞬間釋放的魅力肯定很刺激，好在不是在學校，不然後面有一幫人排着隊等着品嘗，有的還會好奇心問一句：“咦？你去個廁所怎麽還有枸杞紅棗味的？”
想想，連哭的心都有。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做過煎土豆給幹弟和朋友們吃，然後他們再也不信我的廚藝了(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