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為自己,為親人,為朋友。

而他呢?

他曾為了母親的口糧,經歷九年的殘酷訓練,雖然九死一生,卻感覺內心充滿力量,充實而快樂。

現在呢,似乎除了每天裝傻充愣,做些簡單的體力活,他什麽也不能做,當年認真學習的語言,文學,科學,格鬥,現在就像個笑話。

每天空洞而乏味。

元流煥站起身來,拿起小筐,把晾在繩子上的幹硬紙巾一個個拿下來。

連超市婆每天都在為存錢讓兒子娶媳婦而努力攢錢,并且頗有成效。

元流煥擡起頭,天空中繁星閃爍,燦爛光輝。

啊……真是莫名的不愉快……

忽然,一雙柔軟的手蓋住他眼睛,“東久~你猜我是誰~”

元流煥不由扯了扯嘴角,微笑道,“秀英,全秀英。”

秀英跳到一邊把拎着的袋子塞到他手裏,“拿着,我帶了炸雞加菜~”

“你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元流煥順手把秀英背上的大書包也摘了下來。

還好,他身邊還有這樣一個神奇的姑娘,明知道他的身份,卻一如既往地信任他,照顧他,讓他還有這樣一個空間,能夠做自己,能夠自由的呼吸。

秀英嘻嘻一笑,“當然是參考書啦~我跟你說過的。”

元流煥心裏一緊,“我不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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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我知道啊~不過我最近聽說,村子裏出了內衣變态呢!你猜~如果我把你就是內衣變态的事情告訴大家……”

【我就知道!!!TAT】

元流煥一把捂住秀英的嘴,瞬間妥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真是太恥辱了!

什麽神奇的好姑娘!全秀英根本就是他的克星啊克星!!

作者有話要說: 元組長大概也會羨慕海浪吧,過得那麽自由潇灑,沒有親人牽絆,想做戰士就做戰士,想出任務就出任務,想交朋友就交朋友。

這不僅僅是因為海浪組長是李将軍的兒子,他的個性其實就很通透灑脫。

不像組長,年幼時為母親而活,南下後為國家而活。

但是內心深處,他其實也會有自己的願望吧。

一個天才,一個戰士,做傻子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

☆、危機

元流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這樣繼續縱容全秀英繼續接近自己。

全秀英很快就要回到中國,成為一個出色的醫生,而他,恐怕要一直一直留在月亮村做一個傻子。

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全秀英到廚房拿了個盤子把炸雞擺出來端上飯桌,結果看到元流煥正心不在焉地不停往自己碗裏盛魚湯……

“東久……你就這麽愛吃魚啊?”

“啊?啊!哈哈哈哈哈”元流煥看到全順林也從廚房探頭出來看,立刻放下湯勺,嘿嘿笑着開始直接就着碗吃魚。

秀英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傻樣了,走到他旁邊偷偷踢了他一腳,低聲說,“嗯咳,過了啊!”

元流煥一呆,郁悶的放下碗,“哦…………………………”

秀英拿起筷子,表情冷淡,“還有,別以為你把我的書包藏到角落裏我沒看見,這是沒有用的!”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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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流煥把趁着全秀英沒注意,溜到自己的房間将門鎖上,長舒了一口氣,反正全秀英不會開鎖,就算她找上來,他不開門就好了。

他坐到書桌前,扭開臺燈,從抽屜裏拿出幾張信紙,開始每天的固定活動——給母親寫信。

“親愛的母親,您好嗎?”

“今天照顧我的婆婆煮了明太魚湯,味道很好。上次跟您提到的女孩子還帶來了美味的炸雞。”元流煥糾結了一下,又把後半句劃掉。

“婆婆的兒子急着去上班都沒有吃飯,兩人還鬧了起來。

……

母親,如果我可以跟您住在一起,也會跟他們一樣吧……

看到他們大呼小叫的樣子,我只覺得好羨慕。

……

我回去後,也會跟您撒嬌,鬧脾氣,您也會給我煮好吃的湯吧。

…………

我好想念您——”

他有些寫不下去,放下筆擡起頭看向窗外,感到有些孤獨。

從口袋裏掏出今天從超市裏拿的小密封袋,元流煥小心把母親的照片放進去仔細地排出空氣,捏緊封口條保存好——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母親的照片,絕對不能像徐同志那樣弄壞。

忽然,燈滅了。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元流煥将母親的照片放在桌上,慢慢站起身來。

一個冷硬的物體頂上他的後腦。

槍。

元流煥握緊雙拳,全身肌肉緊繃進入備戰狀态。

“你知道你用槍指的是誰嗎?”

“北方來的?說出你的所屬部隊。”

沉默。

就在元流煥以為對方不會回答而準備出手時,身後響起一個青澀卻冷硬的男聲。

“你以為你在南方的任務毫無失手?”

元流煥轉過身,“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的部隊。”

對方輕輕移動扳機上的手指。

元流煥在蓄力,“開槍的話,你也會死。”

全秀英幫全順林收拾好桌子,轉眼就發現被東久塞到角落裏的背包不見了。

“這家夥……又給我扔哪兒去了!真是幼稚!”秀英在屋裏找了一圈,又到超市庫房看了看,不只是背包,連東久也不見影子。

秀英站在樓梯旁邊張望,小屋裏也沒開燈,也不在屋裏嗎?不過她還是決定上去看看,也許只是障眼法呢。

秀英走上二樓,借着月光隐約看到玻璃門上映出一個人影——真是的,這貨是有多不樂意幫忙啊!藏到屋裏還不開燈!

秀英偷偷走到門邊,握住把手,呼了一口氣,手上忽然用力速度沖進去直接拍上門邊的電燈開關,大喊,“抓到你了!”

屋內瞬間變亮。

之前在黑暗中對峙的兩人都吓了一跳,入侵者是一個頭戴棒球帽身着黑色套裝的年輕男孩,渾身一顫,第一時間轉身将槍口指向門邊的全秀英。

元流煥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左手成刀直切對方手腕,同時去抓掉落的手槍。

對方的反應也不慢,不退反進,大踏一步切入元流煥內懷,以身體擋住他的右手,率先握住槍,随即旋身脫出,奪門而逃。

元流煥緊随其後,對吓呆了的全秀英吩咐,“去找阿婆!”,也跟着沖了出去。

入侵者已經借助門口的卡車,直接跳到了路對面的房頂。

元流煥加緊步伐急速追趕。

兩人在月亮村裏飛檐走壁,展開激烈追逐。

只是,元流煥因為跟秀英說話,失了時機,一直追他不上,終在一個轉角處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動作真快!】

元流煥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急剎車停在一邊。他有些挂心秀英,決定不再追趕,先回去看看。

全秀英大腦當機中,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目睹全武行!此刻回蕩在她腦海裏的想法只有一個——東久果然·很·會·打·架·啊!!!

秀英想起東久的吩咐,趕快沖下樓去找全順林。

“姑姑!!”

全順林正一邊看電視一邊點收賬本,看到秀英風風火火地沖進來一臉意外,“怎麽了?”

看到她似乎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秀英松了一口氣,但瞬間心又提了起來——黑衣人看起來好像比東久還厲害,戾氣很重的樣子,東久不會吃虧吧……

“沒事了!”秀英又趕緊跑去拿放在她房間裏的急救箱。

全順林看秀英沖進來又沖出去,傻眼了,“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搖了搖頭,複又帶上眼鏡繼續工作。

小屋裏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就像屠宰場那種味道。

全秀英把窗子推開,在手機上按下“119”,向東久離開的方向不停張望,準備随時在情況不好的時候叫救護車。

元流煥在村子裏巡視了一圈,确認入侵者真的離開了,才繞了個圈子回到小超市。

剛才秀英進門開燈的一瞬間,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人的臉。

好像有點眼熟。

元流煥一邊想着一邊走上臺階,擡起頭看到全秀英正背對着他來回亂走。

“你怎麽在這裏?不是讓你去找超市婆嗎?”怎麽這麽不聽話!

秀英轉過身看到東久插着口袋悠哉悠哉地走上來,心裏一陣狂喜,直接撲上去抱住他,“你回來了!”随即拉着他趕緊進屋,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元流煥被秀英按着坐下,扒了外套只着背心,又一會兒拉起手來看,一會兒撥開頭發看的,有些窘迫,又十分溫暖。被人關心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元流煥拉着秀英坐在他旁邊,“別折騰了,我沒受傷。超市婆呢?”

“姑姑好着呢,屋裏血腥味好重!真的沒受傷麽?”秀英又起身試圖把東久的背心也脫了。

元流煥抓住秀英的手,“哎呀別鬧,這是白背心,流血一眼就能看出來吧!”

“真的沒事麽?”秀英還是不放心。

“沒事的,應該是那小子身上的味道,他帶着傷。”元流煥摸了摸秀英的頭安撫。

“艾瑪吓死我了……這是什麽人啊……要來殺你的麽?”秀英終于放下心來,一屁股坐下,覺得有些腿軟。

元流煥看着頭發散亂臉色蒼白的秀英,一陣心疼,“應該不是的,只是來打個招呼吧。”

秀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聲調不可控制地拔高,“打招呼?!打招呼要這麽暴力的啊??!!!”

元流煥歪頭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李海浪來找他“打招呼”的情況,淡定道,“嗯……好像就是這樣。”

秀英覺得下巴快掉在地上了,無語到家,“你們都什麽人啊……打個招呼都要出人命的感覺。”

元流煥不知道怎麽回答,那種刀尖淌血的生活對他來說才應該是常态,現在這種情況更是家常便飯,可是對秀英這樣的普通女孩子來說,還是太過刺激了吧。

元流煥看着全秀英嘟囔着轉身收拾鋪了一地的急救包,想起了他的身份可能會帶給秀英的危險,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他不能這樣自私。

果然……他還是應該讓秀英離他遠一點。

——她帶給他幸福和溫暖,就像罂粟,一旦得到,就會再也不忍失去了。

既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吧!

“哎,對了~”秀英攏了攏耳邊的頭發,忽然回頭拉住他的胳膊。

“嗯?”元流煥動了一下胳膊,沒抽出來。

秀英擺出奸笑,攤開手掌伸到元流煥面前,“東久~你果然真的很會打架!我的書包呢?快交出來~你都答應了要幫我寫作業的!”

囧!

大小姐,你怎麽還記着呢!

剛被人用槍指過頭轉眼就這麽有活力,真的沒關系麻!!!

作者有話要說: 海真少年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CP推到秀英妹子懷裏的感覺~

抱歉啊少年,這裏是BG文啊~嗚嗚嗚

☆、鲑魚

元流煥翻着秀英拿給他的“資料”,心不在焉——就是一堆驗屍驗傷報告啊!粗糙的手法和混亂的攻擊痕跡,在他看來完全沒有什麽借鑒的價值。

“你在幹嘛?”秀英埋頭書本,餘光撇到東久在無意識地玩筆,根本就沒在整理資料。

“秀英……”元流煥望着窗外。

“嗯?”

“我覺得這些沒什麽用……”元流煥把手裏的紙放下。

秀英托着腮,無奈道,“我也這麽覺得……可是我也不知道能找些別的什麽來看……”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換個題目。”元流煥再次建議。

“你想罷工?對了,那個內衣豹紋,是誰來着~”秀英笑着威脅。

元流煥低下頭,右手搓弄紙張邊緣,斟酌着開口,“是。以後我都不會再幫助你了。我只是一個傻子,只是這樣,你……跟我不同。”

秀英使勁琢磨半天這個傻瓜的意思,還是不大明白,不過她大概能知道他情緒低落的原因,于是試探着問,“……你是怕我再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麽?”

“……我們,真的不同。”元流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讓全秀英主動放棄靠近他。她終歸是要離開他的世界,既然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靠近,就讓他自己安靜的,安心的,做一個傻瓜不吧!

如果不得到,失去後,便不會想念吧。

秀英伸手把東久的臉扳過來,直視他的眼睛,“你是真的白癡嗎?”

“哈啊?”

“他已經看到我了好吧,要是不跟你一起活動,我自己在外面遇到他該怎麽辦!怎麽這麽死腦筋啊你!果然每天都在本色出演麽!!!”秀英恨鐵不成鋼。

“額……”又被鄙視了= =bbb

秀英放開東久,坐正了一臉嚴肅的宣布,“我白天會和同學一起活動,只有晚上自己呆着。所以我決定了,以後晚上沒什麽事,你就去學校陪我吧!你可以睡在公寓沙發上,白天再回來開工,等安全了再回來。我會跟姑姑說好的。”

“啥???!!!!”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秀英拍拍東久的肩膀,自顧自地下了定論,“雖然這樣子有點折騰你,但是為了我的人身安全,也就只能這樣了吧,辛苦了,元流煥同志!”

“等……等一下……”

秀英才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站起來走人,“那麽~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晚安~~”

元流煥捂住臉長嘆一口氣——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忽然門又打開,秀英的頭探了進來,“對了,既然你這麽喜歡我的書包,就先放你這裏了,記得幫我把資料整理好哦~明天早上我來拿~( ^_^ )/~~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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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流煥雖然嘴上逞強,心裏還是有些打鼓。

全秀英說的沒錯,新監督者看到了她的臉,按照慣例,應該會出手除掉她防止暴露的。

【真是……整理什麽資料啊!】

元流煥有些煩躁,随手扯過秀英的書包,把手頭的東西全部塞了進去,又扔到角落裏。

他糾結了一下,還是穿上外套,準備出去在村子裏再轉轉,看監督者會不會再回來。如果能遇上,也許還可以做一下說明。

元流煥來到監督者消失的轉角處,試圖從周圍環境推測他的動向。

“哎呀,東久~你在幹嘛呢~”蘭背着吉他扶着牆,她今天到酒吧駐唱,被客人灌了不少酒。

“嘿嘿~我在幹嘛呢~”元流煥立刻挂上傻笑,真是倒黴……怎麽這麽晚了才回來!

“剛好遇到你~跟我來~”蘭沖他勾了勾手指。

……準沒好事!

果然,蘭拉着他去了游樂場,讓他幫忙轉轉盤= =

累個半死,還得把蘭背回家。

還好,更新了蘭的情報,多少算是有了收獲。

蘭的本名許浙蘭,18歲的時候就生了孩子。孩子很快被她父母送去美國撫養,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面。

悲劇的故事,悲傷的母親。

說起來,他和母親,也有11年沒有見過面了。

他的母親,也會在深夜裏,因為思念他而哭泣嗎?

李海浪這個家夥!

看到他背着蘭回來不說幫個忙的,還坐在那裏笑!!!

一點革命同志階級情誼也不講!!

“哎呀呀,完全睡着了啊~哈哈哈哈~~”李海浪抱着吉他賤笑彈唱,“看來你雖然裝傻~還是把該做的都做了~呀~啊~啊~”

元流煥咬緊牙關,“做了什麽啊?”

為什麽這麽重!

終于把蘭放下,元流煥直起身來扭了扭腰,“你怎麽半夜彈吉他,吵死了!”

“我管他們幹嘛~”李海浪撩了撩頭發,“哎呀!!!!”

哈哈哈哈哈~讓你得瑟~被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李海浪把蘭抱進房間,又換了身衣服才出來。

“媽的……”他看到元流煥還沒走,忍不住要把場子找回來,“不過總比某些人在街上大便強啊~你怎麽還不走,有事找我?”

元流煥靠在牆邊,“有人來找過你嗎?”

“啊~原來黨派人來了~你把他殺了?”李海浪混不在意,舒展身體靠在臺階上。

“沒,就給了些警告。”

“這也沒什麽的,上面那些老頭本來就不相信我們,想到鲑魚離開了故鄉就不安。”李海浪語氣很不屑。

“鲑魚?”

“你不知道?”李海浪有些驚訝,坐直了身子,詳細說明“那些家夥叫我們鲑魚,要我們做了大事之後就回到故鄉~”

“真是有趣。”

“你覺得有趣?”李海浪不置可否,“我們的确是在冒險逆流而上,呵呵。”

元流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經到了午夜了。

“別說廢話了,我回去睡覺了。”他明天還要早起掃地。

“哎,元少佐同志,”李海浪又喊住他,“你知道麽?雖然鲑魚會活着回到故鄉,但……産完卵就會死。”

“……這點,你我不是早就心裏有數了麽。”元流煥很認真,“只要黨能好好照顧我的母親,我的性命不算什麽。”

“呵呵,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李海浪的出生是不受祝福的,他從小就沒有體會過這種強烈的親人的羁絆,也從來不能理解元流煥這個死腦筋的家夥的奮鬥意志。對他來說,只需要勝利,然後活下去。

僅此而已。

“別躲了,現身吧。”李海浪試探問道,他從剛才就感覺旁邊小巷的陰影裏似乎有人。

………………什麽動靜都沒有。

“啧……”李海浪吸了吸鼻子,有些丢臉,“看來是我的直覺有誤啊。”

莫非是南下後打架少了所以感覺也遲鈍了?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看來确實是我的錯覺啊……”最後看了一眼小巷,李海浪也回去了。

小巷中,黑衣的少年與陰影幾乎融為一體。

黑暗,就是他的領域。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加更,明天海真少年就正式出場啦~

組長想得很對,海真少年确實在處理了徐大叔之後殺了個回馬槍,大晚上的聽牆根來了。

秀英一般是叫組長東久的,只有在狠狠調戲他和很生氣的時候才會叫原名,是醬紫設定的~

☆、海真

元流煥慢悠悠地在村子裏兜圈子。

他知道,監督者已經跟上來了。

他現在已經完全記起那張臉的主人了。

是他在出征之前,帶過一年的那個孩子——五星組有史以來最年輕也是最具潛力的成員,李海真。

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是在4年前。

他獨自練習的時候,那孩子就在一邊偷看,還差點被他殺掉。

那時候他才剛剛進入訓練營,他才13歲。

但在短短1年之後,他就已經從訓練兵成長為足夠資格加入五星組的預備兵了。

他仍然清晰地記得那個初見的夜晚,男孩躲在訓練靶後高昂着頭,說着,他崇拜他。

呵呵,什麽崇拜。他們,不過是殺人的兵器罷了。有這樣天真的想法,真是個小朋友。

但是這種天真的想法,他喜歡。

所以他給他上了第一課——

盡力活下去吧,孩子!活下去,然後站到他身邊!

兩年不見,他這次是作為監督者被派來的嗎?

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要承擔暗殺敵人,有時也要清理自己人的殘酷任務,真的沒關系麻……

李海真終于被派到了月亮村,派到了他的組長身邊。

根據報告,組長這些年一直以傻子的身份順利隐藏在月亮村。

直到一年前,一個名叫全秀英的女子來到他身邊。

今天,他見到了久違的組長,也見到了那個女子。

組長竟然會違反規定寫信,竟然會出手保護一個平民。

晚上,他還将另一個喝醉的女子背回家,并與宿敵李海浪組長聊天。

“組長他……真的變了好多……”海真喃喃。

“放屁,變什麽變!”熟悉的男聲下了他一大跳。

???!!!!!

“組……組長同志……”為什麽會發現我!

“噓,這裏住的人很多!小聲點。”元流煥從陰影中走出來。

“組長……你怎麽知道……”海真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渾身的血腥味,你以為我真成了傻子啊?”元流煥笑道,“這一片我住了兩年了,繞到你背後還是易如反掌的。”

海真挪了挪身子。

“別跑了,我沒想抓你。反正你跑這麽快,想抓也抓不到。”元流煥調侃地說,“我要問你個事。”

“李海真,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

元流煥的表情沉下來,“回答我!”

李海真猛地足下發力,攀上小巷另一側的圍牆,翻身而上,踏着屋頂快速跑掉。

元流煥看着海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搖了搖頭,“臭小子……說句話會死啊!小時候明明是個話痨……”

【為什麽……要往這裏派三個戰鬥人員,為什麽是現在?為什麽……是他……】

奔跑中的李海真只覺得強烈的喜悅澎湃而出——組長,組長他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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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流煥本以為李海真會一直躲着他,沒想到轉天兩人就又見面了。

海真的隐蔽身份是尹俞俊的同班同學,兼……小弟。

元流煥看到跟在尹俞俊身後,穿着校服背着書包,表情怯怯的李海真,越發不能理解黨的決定。

這明明就是個孩子,連參加訓練都還不足4年。

徐尚久大叔已經辭職了,月亮村的郵差也換了新人。難道李海真真的成為了區域監理嗎?那麽徐尚久,他還活着嗎?

傍晚,元流煥在小巷裏堵住了從俞俊家出來的李海真。

海真停住腳步,“您有什麽事情嗎?”

“是你殺了徐尚久同志嗎?”元流煥直截了當。

“他對您這麽重要?”海真握了握拳,随即昂起頭。

元流煥從陰影中走出,緩步接近海真施加壓迫,“回答問題。”

“他想要自殺。上面要他活着,所以我阻止了他。他返北了,就算要死也應該回去再死。”雖然作為區域監理,海真完全沒必要回複下級的問題,但對方是他的組長,最終還是做了完善的說明。

“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麽?”元流煥又進一步。

海真正色道,“取代徐尚久同志。”

“你根本還不夠資格!”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孩子了!”海真執拗道。

“啧!”元流煥聽到腳步聲,趕緊把這個“不是孩子”拉到小巷深處——還說自己成熟了,跟小時候一樣,一發起脾氣就不管不顧。

“不要煩我!”尹俞丹的聲音帶着些驚恐。

“日子過得很辛苦吧,”一禿頂大叔拉着俞丹的袖子,亦步亦趨,“別走那麽快啊,我喜歡你啊~”

“我愛你啊,你不知道嗎?”黏膩膩的聲音讓人惡心。

俞丹試圖甩掉他,“你再這樣我要叫了!”

大叔佯怒,“你還想不想在我手下工作,”使勁把俞丹往角落裏拉,“你聽我說!”

元流煥看不下去了,“快去幫她,她不能看到我的臉。”

海真老大不樂意,把臉扭向一邊,“我又不認識她,我幹嘛幫她……莫非……你在擔心她?”

元流煥有點心虛,“啧,他是俞俊的姐姐,你是他的朋友——”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聽到——

“呀!死色狼,放開俞丹!”

——“嘭!”

同樣晚歸的秀英從另一個路口拐出來,剛好遇見猥瑣大叔調戲俞丹,頓時熱血沖頂,一書包就掄在猥瑣大叔腦袋上。

秀英最近正因為課堂論文焦頭爛額,書包裏除了大量參考資料,還有一本中韓字典,一本中英醫學大辭典,分量着實不輕。

“啊!!……………………”大叔抱頭長聲慘叫,直接被打到一邊。

“俞丹快去村裏喊人!”秀英趁這個機會讓柔弱的尹俞丹趕快逃跑,小超市就在村口,東久和哥哥一定很快就會趕來。

尹俞丹看到自家老板被發小一書包打翻,頓時傻了眼,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聽話朝村裏跑去。

“你這死丫頭!”大叔緩了一下,發現眼前只是個學生打扮的女孩子,尹俞丹也已經跑掉,頓時惡向膽邊生,呼喝着把秀英推倒在地。

元流煥這回顧不得暴露了,抛下海真直接三步并兩步沖了過去,把大叔拉起來,一拳打暈。

“東久?”秀英驚訝地看着他,龇牙咧嘴,“哎呀……我的老腰……”

元流煥把秀英扶起來,教訓道,“沒本事就別逞強,你一個女孩子出什麽頭!那個時候就應該跑到村裏去叫人啊!”

秀英攀着元流煥肩膀站直,一邊揉着後腰一邊嘴硬,“怎麽又撞那裏,疼死了……那也不能看着俞丹被欺負啊……”

“她不會被欺負的,這老頭是俞丹公司的領導,頂多有騷擾的膽子。”元流煥彎下腰撿起秀英的大書包,拎起來拍拍土。

“嗯?你怎麽知道!而且你跑來的方向……”秀英恍然大悟,随即一拳打在元流煥胸前,“你居然一直都在這邊!都有空聽全人物關系了,那你不早點過來!”

“要不是你跑來亂出頭,我才不管呢!走吧,俞丹跑回去報信,超市婆和鬥石一定會很擔心。”元流煥一手拎着書包,一手架起全秀英,往村裏走去。

“你又給姑姑起外號,超市婆真難聽……”

“方便而已。以後別帶這麽多東西回來,太重了。”

“那你陪我去學校弄啊?說好了你來幫我的,男子漢大丈夫居然不履行承諾。”

“我說了我不會幫你的。”

“你先說你知道了的!”

“我說知道了沒說會幫你!”

………………

…………

……

小巷深處,被遺忘的海真目送兩人鬥着嘴漸行漸遠,若有所思。

……組長大人擔心的,是這個女人才對麽?

作者有話要說: 組長白白下定決心不管秀英,遇到事第一反應還是插手。

3.11捉蟲

☆、初吻

乖孩子海真覺得雖然組長忘記了自己,先把那個女人送回去,他不與組長告別就走掉也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而且這裏還有被打暈的一坨怪叔叔撲街中,想來組長這樣做事嚴謹滴水不漏【大誤!】的人是不會把這家夥随意地扔下的。

于是海真主動把那一坨怪叔叔拖進了小巷裏,帶上耳機一邊等待一邊聽歌一邊看管怪叔叔——看他快醒了就再給一拳揍暈。

等元流煥把秀英安頓好,被超市婆和曹鬥石雙重唠叨外加尹俞丹眼淚攻勢洗禮完畢,回到小巷裏,看到的畫面就是李海真正捏着一根小棍逗螞蟻,旁邊橫屍着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所謂的,俞丹的經理。

“額……海真,你這是把他怎麽了?”元流煥有些不好意思,他以為海真已經離開了。

“唔,我在等組長您。因為這家夥之前有清醒的跡象,我就又把他打暈了。”海真擡起頭,一臉無辜的解釋。

“……幹得好,海真!虧了你沒殺了他。”元流煥十分了解剛從訓練營出來的戰士做事是什麽狀态,他當年也精神過敏動不動就準備殺人來着。

李海真拍拍手上的土蹦起來,得到了誇獎的他很開心,“其實我考慮過要不要把他的頭斬下來送到俞俊家,如果我幫他報仇了,他家會更接受我吧。但是組長并沒有明确下令要不要殺了他,所以……那麽我們現在怎麽辦呢?”

元流煥聽了海真的解釋,額頭瞬間挂上幾道黑線——這孩子怎麽會被教育成這樣啊!!!

“嗯咳,你知道半山坡上的兒童游樂場吧,你先帶他到那裏去,稍微等我一下。”

“是,組長!”

海真看到元流煥拎着一件女士內衣和一件粉紅短褲,一桶水,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溜達過來,十分好奇——除了水桶能湊合一點,其他東西根本就毫無殺傷力啊。

元流煥把衣服往肩上一搭,拎起大叔衣領直接把他扔到兒童沙坑中,一擡手把整桶水都澆到他頭上。

“噗啊……啊……”大叔頭頂本來就沒幾根頭發,這樣一澆頭發們直接恢複了天然的生長狀态,完全呈現為河童狀。

元流煥把衣服扔到他身上,冷聲道,“穿上!然後站到滑梯上去。”

大叔被澆醒本來還有點蒙,擡起頭就看到那個男人眼裏射出寒芒,吓得一激靈,連滾帶爬地把身上已經濕透的西服脫掉,但是拿起扔來的那兩件,他還是遲疑了。

“我不會再說一次。”元流煥握了握手指,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大叔瞬間驚悚了,兩三下把褲子套上,挂好內衣,怕對方不滿意,還仔細地扣好背扣——竟然知道怎麽用,看來沒少脫女孩子的啊!

元流煥轉過頭問海真要了手機,打開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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