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個上臺！”
“不認識，高爺爺家的租客吧。”全秀英覺得很無聊，“你表演完了吧？我們可以走了麽？”
“等一下啦！再看幾個，就上來了！！！”
臺上站着一個金毛小子，身着藍色長款線外套加淺色緊身洗水牛仔褲，頭一側頭發剃得很短，隐約露出一點腦後的小辮子。
“額……這是什麽非主流的發型……”金恩珠雙手抱胸，一臉嫌棄。
“唔，還行吧。”看在同村的面子上，全秀英沒好意思直說，然後又開始無聊地四處張望，“你的那些朋友們呢？”
“他們還有事，都回去啦~”金恩珠拿出手機來，看起來打算拍照。
“大姐！我也有事的啊！TAT”
“等一等啊！喂，開始了……”金恩珠舉起手機。
臺上的男子站定，淡定地調整了一下吉他的位置，很有大将之風。
“哎呀，還挺淡定！！！我跟你說哦秀英！別看我這麽有經驗，站上臺那一瞬間，腿都軟了呢！”金恩珠使勁搖了搖秀英，開始發花癡。
“安靜！開始了！”秀英翻了個白眼。
哆——來——咪——發——唆——啦——希——哆————————
金毛男波動琴弦，發出這幾個音，然後動作就停了下來。
("▔□▔)/("▔□▔)/("▔□▔)
“他，這是在調音麽？”秀英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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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聽起來這吉他是需要調一下來的……”金恩珠也有些不确定。
頓了一下，他繃着臉比劃了個Rock & Roll的手勢。
所以……這就是……結束了？
秀英和恩珠無語，這也行的麽？？？！！！！！
全秀英覺得自己就是被金恩珠騙了！
她就不該等這麽久看這貨彈哆來咪！不，她根本從一開始就不該跟金恩珠過來啊啊啊啊啊啊！！
“這都什麽啊！”秀英扶額轉頭，咦？
藏在柱子後面表情扭曲的那個郵差……好面熟！！！！
元流煥對上級派出李海浪到他的管轄區域十分不滿。
不，他其實對李海浪來了就有任務這件事更加不滿！！！
什麽成為傳奇？！要成為傳奇也該是他啊！！海浪那小子從在訓練營裏就從來沒贏過他，憑什麽！！！
【我倒要看看，你能成為什麽樣的傳奇！】
于是懷着這樣的心情，元流煥搶了送信的徐同志的小車和工作服，一路尾随李海浪來到這裏。
——然後聽他表演哆來咪……
丢死人了……
元流煥嘴角抽搐。
正準備離開，他看到觀衆席上一個背影熟悉的姑娘轉過頭來。
他們的眼神對個正着。
【全！秀！英！她怎麽會在這裏啊啊啊啊啊！！！】Σ( ° △ °|||)︴
這下完蛋了！！
元流煥本能地轉身逃跑。
“東久？？？！！！”秀英看到那家夥和她目光相對之後直接低頭轉身，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姐，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啊！”秀英簡單跟金恩珠道別，迅速起身把書包往背上一扔，追趕出去。
元流煥餘光看到全秀英也跟着跑出來，趕緊向安全出口沖去——秀英那個懶家夥是絕對不會追他下樓梯的！
“靠！”秀英看到那個傻瓜重重撞開安全通道的門狂奔而下，無比郁悶，“我是老虎嗎？！跑這麽快！”秀英心裏着急，狂按電梯下行按鈕，在電梯給面子開門後跑進去，快速下樓。
“咻……”元流煥從8樓一路瘋跑，過了一會兒發現背後根本沒有腳步聲，松了一口氣，停下拎着頭盔擦了擦汗，“怎麽我每次違反規定都會被全秀英抓到啊……”
休息片刻，元流煥慢慢走下樓梯，推開一樓的安全門。
“嗨~邦~東~久~”他的袖子被人拉住了。
他擡起頭，看到全秀英單肩背着書包靠在牆邊，沖着他笑得好不奸詐。
囧……
作者有話要說： 偶是個屯不住稿子的作者……稍微寫了點什麽就想趕快和大家分享~
于是今日又雙更。
所以要是哪天人家真的超級忙，更新不上大家也不要怪我啊~嗚嗚嗚
☆、身份
“嗨~邦~東~久~”秀英扯住眼前僞裝成郵差的傻瓜的袖子，笑着開口。
元流煥把頭轉到另一邊，努力擠壓聲帶改變聲音，“小姐你……你認錯人了！”
“啊，是認錯人了，你的衣服上繡着徐~尚~久呢~”秀英戳戳他前胸口袋上繡着的名字，“徐~大叔~能不能解釋一下，你怎麽忽然就瘦~了~呢~”
“(@[]@!!) ”元流煥手足無措，眼睛亂掃，開始計劃逃跑路線。
“啧……”秀英直接抱住東久一只胳膊，“還想跑啊！跟我來。”
“去，去哪兒啊！！”
“你就跟着就是了！衣服尺碼這麽大，一點也不合身”秀英瞥了一眼褲腰的位置，撇撇嘴“腰帶都不合适，你是怎麽跑下樓的……”
元流煥囧得無地自容，“提着就可以了……”
秀英仰天長嘆，“真是敗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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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秀英領着邦東久直接拐進旁邊的一家休閑服裝店，給他挑了一身T恤牛仔褲——她實在是接受不了旁邊一個沒一會兒就提褲子的家夥。
兩人走進一家咖啡廳，找了個角落坐下。
秀英點了兩杯冰咖啡——連象征性地咨詢東久的意見這個步驟也省略了。
“你是怎麽過來的？”秀英把東久換下來的郵差裝塞進袋子裏。
“額……徐大叔的小車。”元流煥忽然想起來他來的時候一時情急，把車直接扔在路邊了……
“那，車呢？”
“好像……停在街口了……吧……”元流煥撓撓頭。
“……我就知道……先坐這邊來。”
秀英招呼東久，從包裏翻出來一個皮筋，将他的劉海而耳前的頭發攏在一起，在腦後梳了個小辮子——東久的發型實在是太礙眼了！雖然這樣也很傻……可抓出淩亂感也不算太難看了哈哈哈~反正比蘑菇頭強多了。
元流煥覺得有些尴尬。他需要和全秀英談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你對那些信是什麽想法？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有沒有跟別人說起我的事？或者……你為什麽不告發我？
他學習過聞訊和逼供，他原本可以不露聲色地問出所有他需要的事情。不過因為之前一直在扮演傻瓜，他現在不管做什麽都只會顯得更加可疑，完全沒辦法下手。
糾結許久，元流煥終于擠出話來，“你的腰，還疼不疼？”他記得當時秀英撞的挺重的，動靜很大。
全秀英現在想到那件事已經不是腰疼了，是煩地心口疼！給人治病還挨打，明明被欺負了大家卻認為是她欺負了他，真是這輩子沒這麽憋屈過！不爽反問，“那你的臉還疼不疼？”
額……元流煥以朝鮮精英軍人的名義發誓，他絕對感受到了全秀英散發的殺氣！
氣氛持續尴尬……
全秀英默了一下調整情緒，率先開口，“唉，算了。那我們一人一個問題慢慢來吧，提問了就必須回答。”
“……好。”
秀英直視元流煥的眼睛，“你的真名是元流煥，對嗎？”
“……對，你為什麽沒有報警？”
“我幹嘛報警，因為你裝傻子啊？我看你不用裝也夠傻的了……本色出演。”秀英嗤之以鼻，“換我，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嗎？”
“額……”元流煥被秀英的鄙視深深的刺痛了，“你有沒有跟別人提過我的事？”
“幹嘛，你要殺人滅口？”秀英防備的往後坐坐，“我才不要告訴你。”
“……”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嘁……你一點都不配合。”秀英垂下頭，用吸管攪動咖啡，問出她最想知道的問題，“東久……你不會傷害我們的，對麽？”
“……我不能保證。”他不想傷害月亮村中的任何人。兩年時間，大家朝夕相處，他真的很喜歡這種溫暖。他每天期待着上級給他下達新的命令，但心底也始終隐隐擔憂着——如果命令讓他殺死村裏的人，他該怎麽辦。
秀英聽到這個答案更怒了，站起身一巴掌打在東久腦袋上，“你這家夥，說個謊哄我會死啊！笨蛋！”
囧……這反應不大對吧？！元流煥有點傻眼，“你……不害怕我麽？”
秀英湊過去伸出手捏起東久的臉頰往兩邊用力拉，“怕啊！不過，你要是想殺我，我早就不能坐在這裏了。”
“啊……發卡唔（放開我）……”元流煥現在确認了，眼前這姑娘真的跟一般姑娘思考回路完全不同！一般人不是應該尖叫着跑去警察局，帶人來抓他麽！！
“對了！你是不是很會打架？”全秀英忽然雙手合十，星星眼期待地看着他。
“哈？這個……還好吧……”如果說是殺人的話，他還是很會的。不過這話題也略跳脫了一些吧！
“那……你懂得人體結構麽？”
“這個……也……算可以吧……”他确實很懂得刺哪裏會飙血到死，打哪裏能讓人瞬間暈倒。
“太好了！”全秀英一把握住元流煥的雙手，“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選的課堂論文題目是【格鬥與創傷】相關的，可是我完全不懂得打架，直接寫實在是好困難啊。”
“……你可以換一個題目。”元流煥一點也不想攙和。
“可是換了題目就不帥氣了！”秀英完全不打算放棄這個送上門來的作弊器，“而且，這是你欠我的好吧！因為你把我推倒撞到桌子，我不得不休息了好幾天，不然早就完成了！你幫我的話，以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而且我還請你吃烤肉。”
元流煥腦子裏又不受控制地閃過那天秀英的樣子，吞了一下口水，但是身為一個有節操的戰士！絕對不能這樣妥協！——他這個間諜屢次出錯已經很不像話了，要是連這種事也答應了都不用總教官動手，他自己就抽死自己了！
“我該回去了不然徐大叔就沒衣服穿不能回家了！”元流煥一口氣說完，抓起桌子上徐同志的郵差裝，奪門而逃。
“哎！你考慮一下啊！那個小車都被你弄丢了你怎麽回去啊！！！”
全秀英目送東久一路絕塵而去，真心佩服他的好體力。
秀英把手伸進背包，拿出一個已經被搓出很多褶皺的信封——這是她那天随手抓在手裏的，本來還想今天還給他。
真是個傻瓜……都不會清點一下有沒有丢東西麽？
秀英實在是想做不私拆他人信件的好孩子，卻實在抵不過誘惑，她真的好想知道為什麽她發現那些信封，東久就忽然狼化了啊！
所以她拆開看了。
第一反應——她似乎是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寄住在姑姑家的傻子居然是朝鮮間諜！
第二反應——這個間諜竟然還胸懷大志想要成為傳奇英雄統一朝韓！！
連她這樣很少關注政治新聞的姑娘都知道，朝鮮和韓國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統一的！而且貧民窟裏的傻子能幹什麽啊這個設定實在是太奇葩了吧！！
她其實也曾經考慮過報警。
但是這樣以來，姑姑家養了他兩年，豈不是成了窩藏罪犯？這算是叛國罪麽？會不會受到牽連？又會不會遭到朝鮮一方的報複？
不管怎麽樣，東久，不，元流煥自從來到月亮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他幫助姑姑幹活，幫村裏的老人們搬東西，每天熱情地和每一個人打招呼，還被小孩子們欺負，她無法想像 ，這樣每天燦爛陽光地笑着，溫和熱心的一個人，真的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兩年時間，這個傻瓜難道真的一直在僞裝麽？她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退一萬步，月亮村不過是一個貧民窟，她又是個中國人，反正就算朝鮮一方已經腦殘到派卧底到一貧民窟了，她也基本能夠确信，朝方便是有什麽動作，也不會有他們這幫老百姓什麽事麻哈哈哈哈~~她又何必介意韓國的國土安全問題咧~~
東久啊，你要感謝我幫你保守秘密！所以別以為你能逃開，這只是利息啊利息！是我應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政治上的事，原本就和小老百姓沒什麽關系的。
秀英只是個普通女孩子，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家人平安了。她不能找別人商量，只能以自己的知識和見識分析情況，判斷出她認為最佳的解決方案。
不過說到底，她還是一點也不怕組長的，組長傻瓜形象深入人心……
秀英真是個彪悍的妹子~
3.8捉蟲
☆、變态
“少佐同志，你怎麽才回來！”徐尚久身上那一身東久的小號綠色運動衣把他包成了一個可笑的球，蠕動了幾次才從秋千上站起來，抱怨連連，“這衣服這麽小，坐在這裏太陽下山以後實在是太冷了，腿都麻了！我還被小孩子了扔石子！”
“啊……對不起……”元流煥有些理虧，把郵差裝遞給他。
“你買衣服去了？”徐同志搓搓手接過，對一身新衣的元流煥好一陣打量，“同志你要去買衣服為什麽不早說啊！那麽緊急的樣子我以為除了什麽大事！”
“額……對不起……”元流煥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他是去盯李海浪的梢，結果還被一姑娘抓到了，連衣服也是姑娘買的。
“話說你有錢麽？你不會為了這身衣服打劫去了吧……”徐同志一臉狐疑。
“啧……超市婆每個月都給我發工資的好吧！”元流煥有點急了，“趕緊去換衣服，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知道了知道了，少佐同志，你把我的車停哪兒了？”徐尚久找了個背風的角落，靠着牆單腿站着，笨拙地換褲子。
“這個……那個……對不起……”元流煥除了對不起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麽了。
“……對不起是什麽意思？”徐尚久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盯着他。
“就是……我也不知道……它現在在哪兒了……”元流煥眼神飄忽。
“……少佐同志，我能打你嗎？”徐尚久這次真的要哭了，工作的車子丢了是小，上面的信件要是找不回來，他會不會被辭退啊！！！
“如果你希望的話……”徐大叔不是戰鬥人員，被他打也不會怎麽樣。
“……算了，打你我手疼。”徐尚久把運動衣扔到元流煥懷裏，直感到身心俱疲，不打算再搭理他了，“趁着現在還有公交，我要回家了……嗚嗚嗚……”
元流煥沉默了一下，又叫住他，“徐同志，你在這邊也有家人的吧？”
“當然啦，我都在這裏住了16年了。你要說什麽？”徐尚久轉過身，奇怪地看着元流煥。
“我們……在這裏，也可以擁有家庭，也可以這樣……幸福的生活嗎？”遠在朝鮮的是家人，現在身邊的也是家人。他們是尖刀，是死士，這樣的他們，也可以在異國他鄉……擁有愛嗎？
徐尚久也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明解釋，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最終，他拍了拍元流煥的肩膀，“……少佐同志，我只知道，人的心啊，是沒有辦法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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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流煥重新變裝成傻瓜東久，決定去找李海浪。
是有什麽事？
當然是去嘲笑他了咩哈哈哈哈哈哈！！！！
結果變成了大家一起郁悶——
兩人坐在兒童樂園的小滑梯上，李海浪抱着自己的吉他心情抑郁，“黨叫我通過大型經紀公司的甄選，僞裝成一個搖滾歌手。”
“呵呵，你的任務比我好多了，我的任務是僞裝成傻子啊傻子！！”元流煥也欲哭無淚。
“我以為甄選會很簡單，但南朝鮮的小鬼都會唱歌彈吉他……”李海浪好絕望，他以前在各項訓練中向來都名列前茅，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無力和屈辱。
“我們可是共和國的戰士！做什麽都可以成功的！”元流煥聲音忍不住提高——勞資連當街大小便都做了，你一公司選拔算個屁啊！相較之下一點難度都沒有的好吧！！！
李海浪忽地站起來，仰望星空，鬥志昂揚，“我會練到手指流血！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人民搖滾！！！”說着就開始練習，撥動吉他發出次拉次拉的奇怪聲音。
【太難聽了……擾民啊！】
元流煥直接把電源拔了。
“啧……！”李海浪咬牙切齒地轉過頭瞪。
“呵呵呵~”元流煥挑釁地亮出标準東久笑，手上一推滑下滑梯。
在他落地起身的那一刻，運動服的褲子“咻”地一下直接順暢滑落，露出裏面的白色底褲……
“唉……徐尚久同志……”
夜。
元流煥坐在昏暗的臺燈下更換運動褲松緊帶——徐大叔太胖了直接把松緊帶撐斷了。
他摸了摸旁邊塑料袋裏秀英給準備的合身衣服，忽然覺得身邊有一個女孩子其實也挺好的。
補好褲子，他坐在書桌旁，拿出信紙，把母親的照片擺在一邊，準備再次開始寫信——秀英不打算告發，他也把以前那些信藏好了，安全！
“親愛的母親，”元流煥寫下開頭，想起今天的事，想起全秀英，考慮要不要寫“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
“東久啊！！快點起來！！！東久！！！！東久！！！！”門外傳來連續的“嗙嗙嗙”地敲門聲。
“啧……”白天欺負我還不夠啊！小鬼們！元流煥被打斷思路十分不爽。
“再不起來你就死定了！！！”門外小鬼的聲音越來越大。
元流煥沒辦法，只得套上褲子，慢悠悠起身去開門。
“幹嘛啊？”門外的是成民，他和治雄兩兄弟向來形影不離，這會兒只出現一個真是奇怪。
“你這個白癡！我叫你你就趕緊給我起來啊！！”成民帶着哭腔譴責，“你，快點去找我哥哥……”
“你哥哥？”
“他半夜去尿尿人就不見了……”
“啊呵呵太好了~”元流煥故意逗他。
成民氣急，給了他肚子一拳，“那怎麽會是好事啊！大笨蛋！”
“這樣他就不會丢我石頭了啊~呵呵呵”
“爸爸過世後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如果他跟爸爸一樣不見了，我該怎麽辦啊……”成民這次真的哭了，“快點幫我找啦……嗚嗚嗚嗚嗚……”
元流煥有些心軟，但轉瞬又想起徐大叔的話——人心是不能管理的，那就讓他盡量不去接觸，管理身體來替代吧！他轉身回屋，決定不要管閑事。
“東久啊！”成民伸手抓住他的褲子，從褲腰裏拿出自己最喜歡的魚腸，“一半給你……不，全部都給你……”
【算了……下不為例……】
元流煥先領成民回家，仔細觀察周圍情況。
電線杆下有一灘新鮮的尿液，應該是治雄留下的。
這孩子，不敢去廁所就在牆根撒尿……
元流煥檢查了一下灌木叢和腳印，看起來沒有反抗痕跡，如果是綁架，那就是職業的手法。
成民正在模仿他的動作，蹲在草叢邊亂翻。
元流煥趁他不注意，攀着圍牆，一躍蹿上旁邊的二層小院，準備從高處看看。
村子裏手電筒的光漸漸多了起來，看來大家都被驚動了。
元流煥覺得情況有些緊急，這種綁架案，時間就是生命，他不能再帶着成民活動，不安全也不方便。
“你先進屋去找找吧~”他吩咐成民。
“都說他不在家啦！”成民不滿，不過還是乖乖進屋了。
【很好……乖孩子】
元流煥跳到屋頂，仔細傾聽。在這樣的夜晚，只要孩子發出聲音，他就一定能捕捉到，确定位置！
“不要啦！”
【治雄！】
元流煥确定了大致方向，立刻動身。
【好，再喊一次就可以了！】一定可以找到的。
“我不要，我不去！”
【很好！】
元流煥飛身躍到另一個屋頂，開始飛奔。
——我不會讓人在我的地盤搞破壞！要教訓那些小鬼也該是我！
【這樣不行，衣服借我一下。】
元流煥在房屋間極速穿行，在靠近聲音來源的地方臨時抓了兩件衣服作為掩護。他不能讓大家發現他有這樣的能力。
元流煥一路追到小發廊。
“我不要空手回去啦！”
“你也真是夠固執的……”
透過窗花的破洞，他看到治雄正抓着店長老樸的手讨價還價。
“你怎麽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快回去吧，你媽會擔心的。”
“給我上次的那個餅幹~”治雄撒嬌，“上次你就給我了！”
——這什麽情況？元流煥有點傻。
“好，給你這個，快回家。”老樸認輸了，拿出一盒汽車形狀的餅幹，放到治雄懷裏。“別跟別人說你遇到我了啊，絕對不能跟你媽媽說。”
“為什麽不能說？”
“我的情況……有點複雜。”要是讓她知道他晚上在她家屋外徘徊，會被認為是變态的吧，“時機到了我會自己跟你媽媽說的。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拉鈎~”
【原來老樸喜歡治雄的媽媽……】
“變态！”
“變态！”
村民們忽然出現，大喊出聲。
“看這家夥穿的衣服！”
“這……這不是我的內衣嗎！！！”尹俞丹驚聲尖叫。
元流煥這時候才發現，他随手抓來的衣服是內衣加豹紋短褲！！
【怎麽偏偏抓到這件衣服當掩飾！】
“大變态不要跑！”
元流煥雙手環胸，徒勞地試圖遮擋，左突右蹿試圖逃出村民的包圍圈。
【這幾天這是怎麽了TAT怎麽一直在逃跑！】
身前是尹俞俊，身後是曹鬥石，元流煥跑進死路。
“你有權保持緘默，也有權找律師……”曹鬥石開始念逮捕令。
元流煥趁機轉身抓住電線，順着爬上房頂，随即拔腿而逃。
“死變态！！！！！！”村民的喊聲還在身後回蕩。
【得先找到我的衣服……】
元流煥又在緊急狀态下把東西随手扔丢了，上次是徐大叔的小車，這次是他的運動服。
真是……流年不利……
作者有話要說： 身為間諜，自身的存在就是一個謊言。
這樣的他們，也可以愛與被愛，也可以得到幸福嗎？
組長動心了。
☆、尚久
“啥？你說村裏出了個變态？”全秀英放下手裏的飯勺，感到一陣汗毛倒立。她剛到韓國的時候走夜路也遇到過變态色狼，還是警察解救了她。
“是呀！大半夜的，偷了俞丹的內衣，還有俞俊的演出服，準備拐走了治雄，幸好你哥我英明神武把他給……”曹鬥石呼嚕嚕地吃着湯飯，口齒不清。
“給捉住了？”秀英搭腔。
“給堵住了……”曹鬥石有些羞愧。
“……然後？”
“……給他跑了……”
“那你炫耀什麽啊！”秀英朝天翻了個白眼。
“因為那家夥實在是太敏捷了啊！我還沒念完逮捕詞，他竟然拉着電纜幾下就上房了！”曹鬥石辯解。
“這麽厲害！”秀英這下也驚悚了，“聽起來很危險啊，他有什麽特征嗎？”
“看不到臉，臉上罩着垃圾袋呢。不過胸口上倒是有兩條很顯眼的刀疤，看來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是慣犯！”曹鬥石憤憤。
“額……胸口？刀疤？”秀英怎麽覺得這個描述感覺很熟悉呢，“身形呢？”
“比較高吧，瘦瘦的，很靈活。”
“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秀英覺得她知道這位是誰了，不過，他拐走治雄幹嘛，因為治雄總扔他石子終于爆發了？
曹鬥石聽到秀英這種笑聲覺得飯都吃不下去了，好猥瑣！“你怎麽這麽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沒~有~啊~笑笑還不行啊~~”又抓到你的小辮子了哈哈哈哈哈~！笨蛋，等我回去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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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6部隊，由金正日和李武赫建立的秘密特種部隊，創立16年來，主要完成諜報和暗殺任務，最高人民大會都不知道的部隊。
金正日死後，普遍認為該部隊已經成為李武赫的私人軍隊，極具威脅。
這個部隊裏的軍人需要從幾萬人的選拔中勝出，從小接受極其殘忍的訓練，已經不是人了，是禽獸，是殺人不眨眼的禽獸。
脫北官員金熙官如是描述。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
元流煥，為5446部隊最強戰力之一，五星組組長，現在寄住在貧民窟月亮村一小超市內，每天流着鼻涕，咬着玉米，搬運貨物。
山坡上的高老頭出租屋方向隐隐傳來5446部隊另一位高手，黑龍組組長李海浪彈弦子一般的吉他聲，還有鬼哭狼嚎的歌聲……
——禽獸個屁！
元流煥正準備搬動空餘的飲料瓶，就撇到區域監理員徐尚久同志帶着可笑的釣魚帽躲在牆根下探頭探腦。
元流煥湊過去，又啃了一口玉米，“明天才是定期聯絡日吧？”
徐尚久縮了縮脖子，“黨有命令叫我中止行動馬上回去。”
“太好了，你可以見到你的家人了！”元流煥從心裏為他感到高興。作為間諜，他們最期盼的就是完成任務後撤退回家與親人團聚的時刻。
“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徐尚久看起來臉色卻不大好，“給我一把槍。”作為非戰鬥人員，他是不配備槍支彈藥的。
“……”
元流煥将徐尚久領到自己的小屋，确認周圍沒有其他人才道，“你要先告訴我你的目的。”
“其實我的家人……逃到中國去被抓住了，”徐尚久肥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
元流煥前進一步，“所以你這是要背叛共和國了？”
徐尚久身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我根本不知道我會在這裏呆這麽久！！”他兩眼通紅，，“母親去世也是隔了一年才被通知的……”
徐尚久精神已經處在崩潰邊緣嘶吼道，“你知道我最痛苦的是什麽嗎？我根本想不起我家人的臉孔……”他摸索着從懷裏拿出一張因為時間太久磨損嚴重的老照片，抽泣道“如果我知道會這樣……我就會更珍惜這張照片的……”
徐尚久忽然跪在元流煥面前，“求你幫幫我！我會殺幾個男朝鮮人然後自殺！至少……為我家人争取一些生存的機會……”
元流煥默默走到一邊，将牆上的雜物櫃移開，露出裏面一整套各色手槍，拿下其中一把。
“求求你……流煥同志……”徐尚久哀求道。
元流煥将手臂擡起，直指徐尚久額頭，冷聲道，“徐尚久少尉，你就地自殺吧。”
“同……同志……”徐尚久抖作一團。
“這是少佐我的命令。比起笨拙地出去闖禍，直接自殺，你家人的機會還比較大。”
徐尚久顫抖着手接過手槍，放進自己嘴裏，忽然崩潰似得一邊大叫一邊瘋狂扣動扳機。
——沒有火藥的轟擊聲。
元流煥把槍奪回來，“這槍平時是不會裝子彈的！你已經變成一個平凡的南朝鮮大叔了！”
徐尚久顫抖了一會兒，突然起身抓住元流煥的領子狂吼，“你沒有妻兒，你怎麽知道我的內心有多痛苦！！！！！！！！”
元流煥一下子将他的手打開，以肘部将他推扣在牆上，“聽着！效忠黨至死，盡量保命回家，這是唯一與家人團聚的方法！即使最終在獄中團聚！我已經看夠了你的無能！”
元流煥松開手，徐商久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痛哭出聲，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般再也爬不起來。
“再成為一個勇猛的共和國戰士吧。”
送走了徐尚久，已經是夜裏。
元流煥一個人坐在超市門口發呆，完全沒心情完成超市婆布置的整理晾幹紙巾的工作。他幫徐尚久好好整理了自白思路，希望能讓他和他的家人生存機會更大一些——據他所知，叛逃的平民抓回來通常會處以死刑，但考慮到徐尚久潛伏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好好認錯，也許還能網開一面。
元流煥想到了自己，他在這邊潛伏了兩年，連命令也沒接到過幾個，這樣毫無建樹，或者說是錯漏百出，不知道母親會不會被連累……
李海浪拎着琴盒從他眼前走過，他最近好像找到了師傅，每天都出去練習，技術似乎進步了許多。
曹鬥石從店裏沖出來，一邊套外套一邊埋怨超市婆沒有叫醒他，上班要遲到了。
治雄牽着成民的手跟在媽媽身後，一蹦一跳地回家。
俞俊在村口張望，等待俞丹下班歸來。
大家……似乎都在各自的目标而奔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