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築基

任筠發現,池清悅這個人真的很有原則,說揮劍一萬下就是一萬下,沒完成前無論她怎麽撒潑打滾愣是都沒讓她走,以至于等任筠終于能從那鬼地方離開時,都覺得自己已經丢了半條命。

不過練劍的生涯,也讓她下意識學會了調動體內的靈力,在這之前任筠雖然知道自己體內有靈力,卻無人如何也調動不出來,因為這實在是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在揮劍時卻自然而然被用了出來,讓任筠終于切身體會到了靈力究竟是什麽。

在這之前,無論池清悅怎麽講,任筠都是很難理解那種抽象的東西的,這個世界的人在開始修煉後自然而然就明白該怎麽感應靈力吸收靈力,但任筠身為一個‘麻瓜’,固有的世界觀跟這個世界沖突嚴重,要想理解起來卻是很困難的,現在才誤打誤撞感受到靈氣,知道該怎麽調動。

而能調動靈氣,自然也就可以修煉了,她的體內本來就儲存着不少池清悅輸送過來的靈氣,那是原來池清悅為了方便駕馭靈石玉胎而留存下的靈力,現在煉化後則成了任筠自己的靈力。

修煉是一項外人無法給幹涉的事,只能自己親力親為,池清悅給她預留了足夠的辟谷丹,以免她中途因為饑餓而不得不中斷修煉。

修士在閉關時,通常都是一個人在洞府裏修煉,只有結成道侶的修士才有資格進去,畢竟閉關時修士毫無防備,一旦進去的人有任何不軌之心,都會讓修士身死道消,所以一般情況下,哪怕是師徒,也不會守在閉關的弟子身邊。

池清悅守在她洞府外護法,不過與其說是護法,倒不如說是望妻石,硬生生在洞府門口守了快三個月。

談宰一臉同情:“我就說你要被關洞府外幾個月吧?”

池清悅:“……是我自己不進去的。”

談宰一臉我懂的表情,池清悅覺得他簡直有毛病,他懂什麽了?

廣妶拍了不會說話的談宰一下,才說:“小師妹,這是我跟你師兄去福壽觀求的福包,你挂洞府門口上去,很靈驗的。”

池清悅覺得這倆簡直有毛病,身為修道之人,跑去附近魔修騙凡人的道觀求符也就算了,還拿來送人?

她懷疑這倆是不是修煉的時候修壞腦子了。

不過想歸這麽想,池清悅還是在檢查過後把符包挂了上去,畢竟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片心意,說不定管點作用呢?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靈石玉胎身為最适合煉制為分-身的材料,資質該是當世絕頂才是,但放到任筠身上,就總讓池清悅覺得不放心,甚至她已經在考慮,要是任筠失敗,該怎麽安慰她了。

有她之前留下的靈氣在,任筠不必從練氣一步步往上爬,将靈氣煉化後便差不多能到要築基的程度,但修行每一關難度都不小,并不是法力夠就能築基的,還需要明白功法中所蘊藏的道理與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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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筠并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一切,她已經陷在了一個玄之又玄的世界裏許久了。

她知道修行的每一步,問道者,不懼生死又敬畏生死,任筠不知道別人突破時是什麽樣子的,但她在練氣圓滿後,靈氣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充滿雷霆的世界,不知道是跟她有仇還是怎的,雷噼裏啪啦的就開始往她身上落,池清悅說的築基需要的問道叩首心門她根本沒碰上,被雷劈得都沒心思去思考自己為什麽會遭遇這些。

這比之前呆在陰風崖要可怕得多,每一道雷霆都攜帶着可怖的天地之危,毀滅、腐朽、崩壞,每一道都蘊藏着讓人心驚肉跳的力量,直覺在瘋狂預警,讓任筠根本不敢與之接觸,東躲西藏,但偏偏還特麽躲不掉,因為這雷越劈越多,不僅天上有,腳下踩着的地也是由雷霆組成,讓任筠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燒烤架上垂死掙紮的牛蛙。

躲了不知道多久,任筠終于決定放棄了,死就死吧,再跑下去她不被劈死也得被自己累死,幹脆就躺平任電,雷電劈中到身上,帶來的不僅僅是一種觸電的酥-麻感,而是能感覺到每一個部位都在被摧毀,被擊中的地方仿佛成了焦炭一般,但很快,心頭靈臺便感覺到一股如同萬物蘇生的勃勃生機,被摧毀的地方仿佛随着春天來臨,一切都開始解凍。

任筠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特麽不是雷劫嗎?

但雷劫不是金丹以後才會有的東西嗎?

她無暇想那麽多,全心全意的感受着身體的變化,嘗試溝通天地間的靈氣。

在這個世界,天地之間,是由一股股靈氣組成,上接青冥,下達黃泉,承接天地,修士想要築基,便需要将這股蘊藏着天地意志的靈氣納入己身,以人為基鑄成一鼎,承載人體的穴竅天地,然後由這個鼎來煉化提純靈氣,到一定時候鼎便會吞-吐出一粒金丹。

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築基時鑄就的鼎越堅固,未來結丹的幾率才會越高,任筠不知道怎樣才算堅固,因為那些天地靈氣在她試圖收取後,就自然而然聚集在了她的氣海丹田中,逐漸填滿,形成了一個肉眼看不見,但能感知到的‘鼎’。

說鼎可能不太恰當,那種感覺很難描述,但在修士的感知當中,那就像是丹鼎,周圍滾滾靈氣不停湧動,很像是修士煉丹時的丹爐,只是其中裝的不是各種藥材,而似乎是蘊藏着整個宇宙,一切都在鼎中起起伏伏,被融入到一個滾圓的虛影當中。

球狀的虛影也有靈氣在翻湧,時而破碎,時而凝結,任筠感覺這像是金丹,又覺得可能不是,畢竟哪有人一突破築基就開始結丹的?

任筠懶得想那麽多,這種事出去之後問別人就知道了,她一個才剛接觸修行沒多久的人哪會清楚。

她站起來拍了拍牆上的石頭,洞府便開始向兩側打開,讓外界的陽光灑進來,任筠覺得修士真的是種很神奇的物種,長期久坐不長痔瘡也就算了,連腿都不帶麻一下的。

她下意識眯眼适應陽光,但事實上幾個月沒見陽光,身體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适,這種‘非人’的表現讓任筠有些恍惚,出神了一會兒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池清悅,天上還有沒散去的金色雲朵,任筠沒注意到,撲到她懷裏:

“悅悅,等很久了吧——”

池清悅下意識接住她,“沒有,我才做完任務,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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