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感謝支持正版!

任筠沒想到,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就造成了這樣的後果,她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原因是什麽,池清悅看上去倒是想明白了問題所在,但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可能能夠問得清楚。

她慌得腿軟,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什麽,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就開始不轉了,一切都變得渾噩起來,只餘下下意識落下的眼淚,一點一點砸落下去。

池清悅有些心疼,她感覺到自己思緒越來越不清醒,也沒辦法很好的安慰她,只能親了親她,嘆息道:“乖,別哭。”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昏迷,這理當應該是讓她感到恐慌的事才是,但出奇的,池清悅此刻卻感覺到心緒十分平靜,并沒有那種無助與恐慌的感覺。

當初她被帶進魔宗,身邊無一人可信,惶惶無助的感覺便一直侵蝕着她,也造就了她,堅定着她變強的決心,因為她不想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所以任何能讓自己失去反抗力的情況,都能讓她恐慌。

但現在卻沒有。

池清悅擡眸看着任筠,心情出乎意料的沒有不安在滋生,她甚至有些感謝這出意外,因為任筠有時的态度,總讓她生出一種看不清的錯覺,她不知道這是自己多疑還是确有其事,但那種懷疑,讓她面對任筠時,總會沒辦法完全放心下來,畢竟魔修向來都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生物。

但此刻,一切卻都塵埃落定了下來,讓她平靜之餘,唇角甚至忍不住帶上了些許笑意。

緊繃的精神一松懈下去,池清悅頓時便陷入了昏迷不醒的境地,身子也向後跌落下去。

任筠連忙扶住她,當事人卻沒辦法再給出反應,連往常總因為她過分的親近而顫動的睫羽,次數也顫都不顫一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原本還稍微有些血色的肌膚,也因此而變得面白如紙。

剎那間,宛如天山雪蓮一般的角色,就突然失了顏色,一切都随之暗淡了下來,只餘下原本湧出的鮮血,紅得刺目,觸目驚心到了極點。

任筠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抖,身為修士,她的力量明明已經到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地步,此時卻覺得池清悅沉重的有些抱不住。

她從不跟她談論過往,也不述說自己的煩心事,沉默寡言,從來都只默默無言的做着在她眼裏不值一提的事,任筠根本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會不會只是單純為了安慰她才說出口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任筠便感覺巨大的恐慌淹沒了自己。

生離死別對她來說太過于遙遠,任筠從小到大,都沒經歷過身邊的人離世的情況,她的父母正值壯年,爺爺奶奶也身體健朗,她的意外離去,才反而是家裏接受不了的傷痛,但她本人卻從未經歷過這些,那些難言的情緒盡數湧上心頭,讓她腦中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如回了魂一般,将池清悅給抱上-床,視線還依然牢牢的放在她身上。

因為沒有注意周圍,任筠還摔上了一跤,換做平時,哪怕是這種小事,她都能夠小題大做撒嬌癡纏,但現在會理會她這些行為的人卻根本沒辦法對此做出什麽反應來,躺在那裏似是沒了聲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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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如此?

任筠從未覺得這麽害怕過,她聽不到一點呼吸聲,寒氣無聲無息的鑽進骨子裏,冷得人控制不住的發抖,讓她脆弱得厲害。

她緊緊的抱住池清悅,她平常總愛将腰腹挺得筆直,摸上去手感并不好,硬硬的,害羞時身板更是僵硬,有時因為控制不住,還會洩出些許不明顯的鋒銳劍意,現在卻柔軟得厲害,好似她只要稍微一用力,她便能被捏碎一般。

任筠以前總覺得她還不夠好,現在卻覺得,她就算像以前那樣,也沒什麽不好。

她只是個異界來客,如果、如果她真出了什麽事,任筠只感覺天都要塌了。

她在這個世界只認識她一個人,也只有她一個人。

任筠以往從不覺得自己是多脆弱的人,她只是愛裝哭,可真的面臨了自己解決不了的事,她卻發現自己除了哭,卻想不出絲毫解決方法來。

她将頭埋在池清悅胸口,手指控制不住的用力攥緊,她現在只能寄希望于,池清悅說的都是真的,不是為了安慰她哄她的假話。

好一會兒,任筠才擦幹了眼淚,用溫水将她臉上沾染的血跡擦掉,在進入到這個世界後,任筠見多了各種血腥恐怖的場景,早已不覺得血液是什麽恐怖的存在了,現在卻重新升起了對鮮血的恐懼,讓她拼了命似的想将這一切都給抹消掉。

池清悅今天沒有穿黑色的勁裝,而是深藍色的,并不能如黑色一般,血跡沾染上去,也讓人分辨不出是血是水。

任筠擦了擦眼淚,幫她把衣服脫掉,這種行為她平常做起來總是暧昧叢生,現在卻升不起絲毫旖旎想法,她的儲物袋因為主人陷入昏迷而自動封鎖,旁人都打不開,任筠只好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衣物給她換上。

顏色鮮豔的衣服,更将她的膚色蹭得雪白,看着更加蒼白脆弱,任筠恐慌地抱住她,喉頭一陣發緊,才剛遏制住的眼淚,又抑制不住的湧現了出來,似是只有這般,才能讓她覺得心裏好受一點。

……

池清悅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夢魇當中,感受不到絲毫外界的信息,意識不斷下沉,仿佛要墜入無邊的黑暗,身體卻本能的向上游,讓自己不要墜落下去。

但稍微呼吸一下、喘上一口氣,一種難言的疲憊倦怠便侵蝕上心頭,無聲的誘惑着人放棄。

偷懶這種事,池清悅幼時當然是有做過的,她再如何喜歡劍,小時候也畢竟是個孩子,很難不為一開始枯燥的練劍而生出些許想要放棄或是休息的想法。

她的母親并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不會來勸說這些,池清悅是龍是蟲,她都不會在意,只要是她自己做下的決定,無論好壞,她都不會去幹涉。

但神奇的是,就是這種跟循循善誘完全搭不上關系的做法,反而讓池清悅冷靜分析之後堅持了下來,身姿也永遠都猶如手中劍一般,挺得筆直。

畢竟這一切,她都做習慣了。

但偶爾那些倦怠的情緒也會幹擾到她,讓她想要放棄這一切,幹脆自暴自棄算了,不過池清悅心智之堅,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這種無知無覺的境地下,她也本能的朝着自己想要看到的方向而去,神色依舊不變,猶如被風吹雨打的頑石,任由外界如何狂風驟雨,也依然不動如山。

嬌弱之類的詞,向來都跟她搭不上邊。

這樣的冷靜與堅定,體現在外界,也極為明顯,任筠不清楚是不是錯覺,她明顯的感覺到,池清悅的膚色似乎有些回暖,沒有一開始白得那樣過分,但她哭得太久,根本沒有冷靜觀察過這些,因此并不确定,這是不是自己生出的妄想。

她吸了一口氣,一眨不眨地看着池清悅,良久,她才注意到對方睫毛似是眨動了一下,但那弧度太過微笑,小到她都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生出的幻覺來。

任筠掐了掐手心,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平靜的心态才能夠應對未知的危機,慌慌張張,反而容易錯過一些有效信息。

她托着池清悅的腰身将她扶了起來,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她腦袋一歪,自然的偏了過來,靠在了任筠身上,任筠吸了吸鼻子,從藥瓶中拿出療傷丹藥來喂她。

她的防備意識很重,昏迷時便死死合住了唇齒,不給別人留下想害她的餘地,任筠擡手捏住,用手指撬開她的牙齒,大多數丹藥,都是入口即化的,只要入口了,便不虞發揮不了作用。

丹藥一入喉,就見她臉色頓時好上了些許,池清悅使用的向來都是上好的丹藥,丹毒都被情理的十不存一,就算一時多吃,積累起的餘毒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麽損害。

不過身為劍修,池清悅排斥很多外物,似乎還在丹丸上吃過虧,因此在意識不清醒時,一入口,便立時微微皺起眉,透着十足的排斥。

但再如何排斥,她表現在外的情緒都永遠是淡淡的,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一般,讓人不仔細看,甚至都察覺不出她對此是排斥的,讓人很難單從她表現在外的态度,來判斷她究竟喜歡什麽,讨厭什麽。

她運轉靈力幫助池清悅煉化藥力,這一套流程她已經做得很熟練了,并不存在什麽謬誤,随着時間流逝,任筠也逐漸冷靜了一些,至少對方并沒有失去呼吸。

雖然對修士來說,呼吸不值一提,但如果呼吸存在的話,總比沒有讓人更放心幾分。

至少對任筠來說,是如此的。

她的身子綿軟的厲害,比任筠平常表現出的都還要柔軟,任筠将她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裏,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感受到幾分暖意來。

騙了反派後我翻車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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