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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筠思慮了一番,有些舉棋不定。
池清悅的狀況并不危急,她自己都說了養養就好了,但她又本就是那種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什麽事都愛憋在心裏不說出來,所以任筠也不确定,她這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因此在仔細思考了一番後,任筠最終還是決定嘗試一下,畢竟對修士來說,損失一點血,還不是精血,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所以要是有用,當然是最好的,要是真做了無用功,那其實也無所謂。
上古時期的祭祀法門,哪怕是以現在修仙界的眼光來看,都是顯得神神叨叨沒什麽美感的,畢竟那會兒人族才剛剛接觸超凡力量,很多情況都是靠自己腦補,并不清楚自己的行為裏究竟哪個環節才是真正有用的,又有那些環節就算去掉了也不影響整體的儀式。
魚應也說了他懷疑的某些儀式可能什麽作用都起不到,但僅僅只是懷疑,還不足以讓任筠真的忘記了那個步驟,忍着羞恥心開始跳起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舞來。
這種祭祀舞真的十分奇怪,但修士極好的記憶力,還是讓她把關鍵步驟一點都不落的給記憶了下來,并完美的複刻出來。
等做完這一切,任筠才開始進行最後的放學步驟,她修煉以來沒受過什麽傷,這具身體出乎意料的皮實,很多放在修士身上都得出問題的傷勢,在她身上卻不會出現,讓她覺得大為驚奇,也很好奇自己究竟是什麽體質,才能達成這樣的效果來。
但以她淺薄的知識量,顯然是沒辦法靠自己得出結論的。
任筠也不在意這些,伸手劃出了一道傷口來,上次取精血時,任筠因為害怕,并沒有仔細看過,這次才發現,自己的血,竟然都跟映像中的有所不同,看上去更像是玉液瓊漿,呈現出了一種奇怪的質地來,就仿佛融化的玉一般。
不過任筠也沒多想,畢竟修仙界奇奇怪怪的東西從來不少,血液不一樣,不很正常嗎?那些特殊體質的,很多血肉都會産生變化,任筠不覺得這有什麽獨特的,頂多也就是因為她當習慣了人,看到這種血液,稍微感受到了些許別扭,但其實也還好,尚且還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不知是不是因為使用了特殊法門的緣故,血液一滴落進去,便如普通的水一般,滴落到物件上,便看不出任何不對來。
任筠已經見識過修仙界許多神奇的事物了,因此對此也只是稍微覺得有些驚奇,便沒有再多關注,見食物看不出什麽端倪後,就拿着食盒推門走了進去。
她沒有敲門,但池清悅還是第一時間感應到了她的到來,睜開眼看她。
任筠将食物擺到了桌子上,彎唇朝她笑了笑:“悅悅,你快過來嘗嘗。”
池清悅走了過來,疑惑道:“你做的?”話一出口,池清悅就反應過來,這肯定不是她做的,任筠對下廚毫無興趣,對吃更感興趣,并且,她就算真的下廚做了,賣相也不至于這麽好。
果然,就見任筠立馬道,“我找風沙門的廚子做的,你快嘗嘗,味道應該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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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血,究竟會不會影響口感,她也不确定,畢竟她沒有搶先嘗過。
池清悅微微點頭,沒有拒絕她的這份好意,她坐在桌前,擡眸看了任筠一眼,眼底下意識染上了些許溫色,還不等她說什麽,視線便微微一凝,捉住她的手問:“怎麽傷了?”
“把菜刀給廚師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任筠随口回答她,她其實也有些納悶,因為對修士來說,這種小傷口無疑是很容易抹消的,可她明明吃了療傷丹藥,卻只是将血給止住了,傷口卻沒愈合,最後,她只能将這歸咎于那個儀式,不然也沒別的理由。
能切割元嬰期屍體的刀,自然不是普通的物件,池清悅聞言也沒再說什麽,畢竟修士有些磕磕碰碰的傷口是很正常的事,她們非人的體質總容易讓她們忽略一些危險,更何況,修士總是要面對各種傷口的。
所以她只是道:“下次小心一點。”
任筠嗯了一聲,坐在一旁捧着臉看她,這是專門為她準備的飯菜,所以任筠沒想自己也摻上一腳,她想吃時從來都不會客氣,因此池清悅也沒有勸,自己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
口感,意外的好。
池清悅沒想到風沙門的廚子手藝會這麽好,畢竟她不是沒吃過好東西的,不說任筠,光她娘曾經就是個對任何東西都得追求到極致的,她入口的東西因此自然也不是凡品,所以一對比,池清悅就發現,這風沙門的廚子手藝相當不錯。
哪怕池清悅不重口腹之欲,也不由多吃了些,讓她甚至懷疑其中是不是放了什麽上瘾的調料,因為她的身體,竟然傳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詭異渴望來。
但要知道,她從小對外物的需求就低,再好吃,她也不該生出這種渴望來。
池清悅微微蹙眉。
任筠問:“怎麽了?不好吃嗎?”
池清悅搖搖頭,問她:“那廚子做菜時,每一步你都有看着嗎?”
任筠立馬點頭,這畢竟是在外面,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當然是每一個步驟都盯着的。
“那就怪了,”池清悅呢喃了一句,她還是相信任筠不會在這種事上胡來的,而且這是風沙門的地盤,她要是出了事,風沙門也落不着好,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出什麽問題的才是。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池清悅便感覺眼前的事物都陡然扭曲了起來,緊接着便感覺喉頭一甜,血液争先恐後的往外湧去。
池清悅不由變了變臉色,抓着任筠手腕,冷靜道:“你将這食物中添加的所有東西都說一說。”
她一說話,血液便不可抑制的往外湧,任筠有些慌神,但理智尚在,因此沒有說什麽廢話,一五一十的将所有食材都複述了出來,完全克制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池清悅這個出事的,反倒最為鎮定,仔細聽着任筠的複述,頓時反應了過來:“你的血……”
這下池清悅倒明白是為什麽了,靈石玉胎本身是沒有血液存在的,因為這本來就是一種天材地寶,只是任筠的存在才賦予了它這些生物該有的東西,但起到的作用卻未必跟普通的血液一樣。
畢竟那是非人的東西。
并且,池清悅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産生那種渴望來。
天道确實是會因為某些人的誠心而降下恩典,但不一定都是好的,池清悅記得她娘強行将自己留在此界時,身上便也是散發着這種味道,一種看上去感知中,都讓人忍不住靠近的氣息,但實際上這卻是最狠毒的毒-藥。
這表明着,天道不歡迎、排斥對方的存在,雖然到不了天厭的程度,但也就只比天厭之人好那麽一點,平常不做什麽,天道也懶得搭理,但一旦做了什麽,還反而向天道祈求,那不是送上門給對方欺負嗎?
池清悅也反應過來,為什麽任筠築基會有雷劫了,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早該想起來的,只是東西是任筠端上來的,因此她便沒有思考這麽多,誰知就是一個疏忽,便釀成了這種後果。
天道不喜歡對方,對對方在意的人,自然也會恨屋及烏,她又本就處于虛弱狀态,因此放在平常算不上多嚴重的問題的事,在此刻也不可避免的成了嚴重禍患。
池清悅仍然還很冷靜,并不慌亂,她皺了皺眉,有些疑惑,任筠怎麽會被天道排斥?
要知道,修仙界的人口不計其數,絕大多數人,在天道眼裏都是蝼蟻,更何談讓它厭棄,哪怕是十惡不赦,做盡喪心病狂壞事的邪修,天道都懶得搭理,所以任筠會被排斥,實在讓池清悅感到有些奇怪。
但現在顯然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她伸手将任筠撈了過來,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安撫她:“別哭了,我無事,不是食物的問題,我沒中毒。”
當初她娘的情況比這嚴重多了,池清悅呆在她身邊天天倒黴,身上自然被做了不少防範措施,這種情況,也就相當于人類的風寒,但對凡人來說,風寒足以致命,可對修士來說,沉睡一番就好了。
她思索着措辭,怕自己等會兒要是昏迷過去,任筠會慌,接着道:“我等會兒會睡上一覺,你看好我,等我醒了就無事了,時間大概也就幾天,不會太久。”
“你能應付得過來的,對嗎?”
池清悅的口吻平靜,她的冷靜,也讓任筠稍微理智了一些,胡亂的點點頭,閃着淚花的眼眸看着她:“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池清悅口吻篤定。
這種小事,她小時候經歷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天道當時為了讓她娘飛升,做了不少措施,但倒黴的往往不是她娘,而是她這個跟在她身邊的弱小者。
那會兒沒有修為都尚且能抵擋,就更別提現在有修為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