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扇子
臨仙宮內,江予瑤坐在床上,宮玺坐在塌上,二人誰也不理誰。地上是一把摔斷了的折扇,扇骨如玉一般,扇面上是一副小橋流水圖。
江予瑤知道宮玺會生氣,卻沒想她這麽生氣。扇子是她給宮玉瑢的,她忘了拿回來,是她的錯。原以為宮玺不會發現,她讓人去傳話,宮玉瑢明兒進宮,送還給她就是了。卻不想宮玺眼睛就盯着這個呢,知道她把扇子給了宮玉瑢,當即就把自己手裏的扇子給砸了。
房門緊閉,外頭的奴才都退的遠遠地,誰也不敢進屋去勸。
“那扇子,是用寒玉做的扇柄,你怕熱,我讓他們打磨了好久,到底是趁着熱起來之前,給你了”宮玺平淡的敘述着。
“送人了,就算了。你既然不用,我也不用。晚膳你吃的不多,我讓人送份雞湯進來,你喝上兩碗。”
宮玺走得很慢,總覺得江予瑤會開口留她。但并沒有。出了臨仙宮,宮玺也不走了,找了個石墩子,坐在那兒等,她就不信了,大不了她等一個晚上。
她走後,江予瑤撿起已經碎了的扇子,讓青碧拿出去丢了。等到雞湯送來,喝了一碗,覺得肚子裏有些飽了,這才問道:“人呢?”
青碧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哪有你這樣折騰人的,陛下好歹是九五之尊”
江予瑤吸了口氣,“沒走是吧”
青碧回答:“在宮外頭的石墩子上坐着呢”
“你去把宮門關了,若是旁人問起,就說我歇了”
“啊?”這是要把陛下關外頭啊,倒不是不敢,主要是覺得陛下挺可憐的。
小姐的話,她還是要聽,所以帶了人去關門。關門時,低着頭,完全不敢看外頭陛下震驚的雙眼。
陳福腳快,迅速的抵住門,沖着門裏頭的青碧讨饒道:“姑奶奶,您這是做什麽啊”
青碧:“公公,不怪我,娘娘的令,說她歇了”
“讓她關——”宮玺氣沖沖的話,從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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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福立刻讓開身子,宮門正式關上。
宮玺站起身,走到宮牆邊,陳福第一個低頭,其他的奴才跟着低頭。輕輕一躍,□□而入,宮玺怕了拍手,真以為她功夫白學的。
青碧先是震驚的看着□□而入的人,随後低頭當沒看到,帶着小太監火速的離開了。
江予瑤洗漱完,卸了耳墜子,沒等上床,就被人抱住了。那人似乎帶着急躁之意,掐的她腰疼,頸窩出的嫩肉又癢又疼。
“你屬狗的?見人就咬?”江予瑤拍了她一巴掌。
“嘿,稀奇了,今兒你也懂疼了”似乎是什麽令人震驚的事情,話語裏滿是驚奇。
江予瑤又給了她一拳頭,“做什麽陰陽怪氣的?”
宮玺抱着她上床,“明知故問”
“呸,兩把扇子能用了多少玉?不是出去了麽?進來做什麽?”她雖不知寒玉多珍貴,但她可不信宮玺的私庫裏,沒有存餘。
“我氣得是你把扇子給了宮玉瑢,你摔了,砸了,丢了都行,就是不能送人”
這話新奇,“她是你的親妹妹,算起來也是我的妹妹,我送她一把扇子怎麽了?”
“她…”宮玺有話不能說,憋得慌。要是宮玉瑢真當個妹妹,也就沒什麽,別說扇子了,把玉送她都無事。可從宮玉瑢回宮那之後,見姐姐的女人,比見自己的親姐姐還多。如何心思,如何打算,觊觎之心,她都懶得說。
加上陳福給她說了,宮玉瑢初次見到阿瑤的樣子,她的感覺絕對不會錯,身為妹妹,觊觎姐姐的女人,她欠揍。
大太陽的去游湖,還見到了阿瑤穿的如此動人。這是去游湖的,還是別有居心,她都不稀得想,她要是想了,她能把自己難受死。
阿依娜對江予瑤是直白的,單純,不摻雜其他的。可宮玉瑢不同,她有欲.望,那種想要擁有,得到的欲.望。
宮玺還記得小時候,自己養過一只雀鳥,很是漂亮。宮玉瑢也喜歡,母後就讓她們二人一起養着。宮玉瑢對待雀鳥很用心,那雀鳥慢慢的就不近親宮玺了。沒過多久,雀鳥死了。她有些傷心,可宮玉瑢一點兒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後來她才得知,那雀鳥吃的東西裏,加了上.瘾.的東西。
但凡是宮玉瑢得到了,她就會很快失去興趣,自小便是如此。
江予瑤沒等到她回話,卻想到了白日裏宮玉瑢摘下的那朵荷花。她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得到了就不會珍惜。與其說她喜歡那朵荷花,倒不如說,她喜歡的是,摘下的那一瞬間。
宮玉瑢拿着扇子回府,扇柄被她一再磨搓,輕柔的像是在摸着誰的軟腰,眼裏的情意,似水彌漫。
到了府邸,馬車停下,下了馬車,管家來回話,說正廳裏來了位客人。
宮玉瑢拿着扇子搖了搖,慢悠悠的去正廳見客。
那客人一襲紅衣,側臉看過去,有些熟悉。宮玉瑢笑開了,摸了摸她的臉,“瑤兒怎麽想到來找我?”
名叫瑤兒的女子,行了一禮,“想來問一個答案”
宮玉瑢點點頭:“問吧,本宮聽着”
“公主,可曾對文姚動過心?”這女子名叫文姚,并非瑤池的瑤,而是姓氏姚,父姓文,母姓姚,恩愛和睦,所以為女兒取了這名字。
宮玉瑢輕皺眉頭,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太好的話,“你問這做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知道,公主所看的瑤池仙女,到底是何人罷了”公主所叫的瑤兒并非是她,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
文姚長得好,有幾分像是江予瑤,尤其是側臉。所以宮玉瑢總愛看着她的側臉發呆,有時更是會溫柔的撫摸她的側臉,看她粉面含春,羞澀不已,甚至會恍神。
“聽聞淑妃娘娘,國色天香,乃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公主可看仔細了?”她是文姚,不是江予瑤。
“文姚自知比不過淑妃娘娘,若是有緣,倒是想見上一見”
這話似乎惹到了宮玉瑢,掐着她的脖子,“你也配見她?”
因窒息而血色上湧的臉,文姚嘲諷道:“是不配,還是不敢?”
宮玉瑢将她甩開,把團扇小心的放在桌上後,這才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叫了管家過來,吩咐道:“把臉劃了,扔到醉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