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花姐姐

宮玉瑢拿了江予瑤的團扇,第二天就給她送了一把新的團扇。那團扇扇柄漆黑,有着一圈圈竹節樣式,觸之生涼,扇面是一朵荷花圖。與其說是拿來用,更像是個精致的擺件。扇墜子是一只黑色的蝴蝶,眼睛卻是金色的,下頭的流蘇都是與扇面上的荷花顏色一樣。江予瑤聞了聞,還有一股子清新的香氣。

“這扇子,看上去倒是不凡”江予瑤贊嘆了一句,這東西大概是有錢都買不着的吧。

把扇子遞給青竹,讓她幫忙看看。江予瑤這四個丫鬟之中,見多識廣的,就是青竹跟青翹了。但青翹只愛在廚房待着,比起這些東西,對那些食材更有興趣。

青竹仔細端詳,又看了看扇墜,透過太陽,能看到一點點的金絲在裏頭,還有那隐約可見的翠綠,“這扇骨倒是不知什麽材質,可這扇墜卻是難得,不單單有錢買不到,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這樣的東西,卻做了扇墜子,說明這扇子本身更加珍貴,把扇子交還給江予瑤,青碧說道:“扇子無毒,這香味,與其說是香,倒不如說是藥,凝神靜氣,夏日裏最合适”

“這樣好的東西,憑白送了我,雖說是賠禮,但太貴重了,總覺得心裏難安”宮玉瑢對她的好,來的莫名其妙。她只把人當宮玺的妹妹,就這麽處着。可對方對她的态度太奇怪了,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好東西,咱們宮裏不缺,不過是又多了一樣。娘娘要是覺得不合适,不如就給公主回份厚禮。娘娘本就苦熱,有這扇子,再好不過了。退不得”青蘭在一旁勸道。

江予瑤點點頭,“該回個什麽呢?”

青蘭提議:“公主也是女兒家,不如就送些珍貴首飾,布匹繡帕,公主一人在宮外頭住着,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娘娘送東西,貼心的最好”

江予瑤笑了笑:“行,把我匣子裏一個镂金牡丹花冠給她,再拿上幾條繡帕,尚服局送過來的兩個金鑲玉镯子,也一起給她吧”

“是”

等到青蘭拿着東西出去,青竹似乎有些不贊同,“娘娘,為何要送那些?”

江予瑤摸着扇子,對她說道:“這種天兒,最适合染指甲,幹的也快。”

青竹沒法,只能去拿了匣子過來,挑了清透的紅色,小心的給她暈染。

“青蘭會些功夫,似乎還不低,用刀的手法很熟練。我一直在猜,她是誰的人,一開始以為,是陛下派來的,可後來陛下把你們又派過來了。若她是陛下的人,你們之間不會這麽陌生。”好在她現在弄明白了,而且看樣子,不像是要害她的。

青竹染色的手一頓,這裏頭的事兒,還是個大事兒,就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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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覺得青蘭可用,這是要保她了?”青竹覺得,在她把這件事兒報上去以前,得明白娘娘的态度。

江予瑤看着纏好的十個指頭,幹了,再上一道色,會更好看,“對,她跟了我一年,盡心盡力的,只要不害我,不害我身邊的人,我不會管她的主子是誰。”

“奴婢明白了”

秋日的太陽,依舊烈的很,吩咐青竹道:“給下頭一人弄個冰碗吃吧,不用省着料,讓青翹,放開了做”

“娘娘不能多吃”青竹想到今日已經吃過一次了,若是再吃,太涼了。

“知道,給你們的,別到我屋子裏饞我就是”揮了揮手,把人趕出去。下頭人吃着,她看着,那可真是個折磨。

醉燈閣

文姚聽過這地方,這地方的名字叫醉燈街,意思是喝醉了,瞧着燈火都是晃得,不像是人喝醉了,這是燈火醉了。一開始最出名的,是醒月臺,就是河邊一個大型的圓臺,晚上燈火籠罩,月亮高懸,舞女獻舞,連月亮都不忍被烏雲遮蓋,所以叫醒月臺。醒月臺後面就是醉燈街,晚上的時候,這地方最是熱鬧。

每年這地方都會舉辦花魁大比,更有文人學子,為花魁寫詩。一條街過去,七八家都是做着夜晚的生意。而這之中最出名的,就屬于醉燈閣了。

醉燈閣內,女孩兒都是清官,賣藝不賣身。聽着像是個好的,可實際上,這裏頭的女孩兒,簽的都是死契。要想從這地方出去,要麽被人買走,成為別人的玩物,要麽一死了之。

而醉燈閣能做到如今的地步,聽說是後頭有朝中之人。且官位不低,所以大家都不敢惹,好在醉燈閣不參加花魁大比,不然其他的店,怕是沒的生意可做了。

“哎喲,這臉怎麽成了這樣?這兩邊的臉皮都沒了”

醉燈閣的主人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風塵氣十足,最愛妖媚那一套,人稱花姐姐。

花姐姐見到文姚的臉,用帕子捂住鼻子,像是怕自己聞到什麽似的。

“人,我可交給你了,該怎麽處置,你決定就好”帶着文姚的人,面上毫無血色,很是蒼白,雙唇發紫,食指上戴着一枚綠色的戒指。說起話來,像是掐着嗓子一般,帶着刻意壓低的沉悶。

花姐姐甩了甩帕子,“這都是第五個了,主子到底要什麽樣兒的?”

“當然是跟畫上的人,一樣了”

花姐姐讓人把文姚帶下去,找了個椅子坐下,“那畫上的人,找個幾分相像的已是十分不易,一模一樣的,上哪兒去找?”

“慢慢來吧,總會找到的,人…你可看仔細了。”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估計老宋還在外頭等着呢”

花姐姐把人送走了,趕緊找了大夫給文姚醫治,臉毀了沒事,命可不能丢了。這都是銀子呀。

花姐姐:“我好不容易把你放走了,你自己又回來了,弄成這般,圖什麽呢?”

文姚臉上敷着藥,疼得厲害,連說話都有些說不全,“人…一旦有了妄想…就什麽都不怕了”

“都是妄想了,還執着那些做什麽?哎——”花姐姐嘆了口氣,她這一天天的,光收拾爛攤子了。

文姚抓着花姐姐的手,到把花姐姐吓了一跳,“你做什麽?吓死我了”

“她要的人,在宮裏。她親口說的,那人…是淑妃”

花姐姐變了臉色,身體突然間繃緊,随後又迅速放軟,“瞎說什麽呢?怎麽又扯到宮裏了,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你的藥”

出了門,花姐姐直奔熬藥的地方,把熬藥的小丫頭支出去了。掀開藥蓋子,丢了個東西進去,然後把藥蓋子蓋上。

站在庭院,看了看文姚住的房間,默默地說了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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