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矛盾

衡臺,建于南灣湖上,連接着不遠處的禦花園,若是在上頭舉辦宴會,再合适不過。

從江予瑤說要舉辦賞花宴開始,宮裏頭的奴才就開始準備了。宴會的一應膳食交給了尚食局,衡臺的布置則是尚儀局。

有了太後的懿旨,江予瑤這宴名正言順。那些原本不想來的,也不得不來。

都說百花争春,可如今這衡臺上,何止是百花相争。不同于少女的青澀,這些個夫人王妃,那才叫萬紫千紅。即便是同一挂的氣質,也分出好幾種來,只叫人看的眼花缭亂。

江予瑤站在上首,旁邊是雲,鄭,楊三妃,身邊圍着的是馮昭儀,容貴儀,周充容,夏充媛一類,諸位夫人一見這陣仗,心裏也明白個七七八八了。後宮裏淑妃第一人,名副其實。不單單是帝王的寵愛,後宮女人,家世顯赫的,皆站在了她一邊。

于靜雅跟于靜初站在一處,兩個人随意的聊着,眼睛則是看向諸位夫人的穿着打扮。不得不說,這麽一看,還真就看出許多東西來了。

今日的宴,林太師一派是一點兒面子都沒給。來的大多是忠于宮玺,或者忠于盛朝的。江予瑤她身邊圍着的幾位,除了容貴儀,家裏頭都來人了。讓她們去陪自己家裏人說會兒話,江予瑤看了于靜雅一眼,于靜雅沖她點點頭。

說是賞花宴,豈可沒花。衡臺到禦花園的路上,早就擺滿了。江予瑤順着路一直走到禦花園,卻瞧見了意外的事情,這場景她熟得很,幾個月前,才有過一次。

魏順儀又跟白貴人起争執了,不過幾月沒見,這位魏順儀身子是好了,就是補過頭了,若不是她的輪廓還有些熟悉,江予瑤還真是想不起來。

“見過淑妃娘娘”二人都向她行禮。

江予瑤叫了起,詢問道:“你們這又是怎麽了?”

魏順儀有些委屈,“回娘娘的話,臣妾如今是有些見不得人,但臣妾好歹是個順儀,一個貴人,居然嘲笑臣妾”

那次青竹教訓了魏順儀後,江予瑤就沒怎麽關注這事兒了。魏順儀好了,開始懂規矩了,說明她已經知道錯了。就是躺在床上的時間長,胖了些,減下去就好了。

“白貴人,魏順儀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嘲笑于她?”江予瑤問白梅雪。

白梅雪否認:“回娘娘,卑妾沒有”

“你撒謊——”魏順儀指着白梅雪,氣的很,“剛剛你明明就嘲笑我,還說我像是養的下等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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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妾沒有!”白梅雪繼續否認。

魏順儀氣壞了,明明剛剛她就有說過,結果現在卻矢口否認,難道剛剛是她的幻覺不成。

“白貴人,以下犯上,降為才人,禁足一月”

比起白梅雪,江予瑤更相信魏順儀的話,她只是覺得奇怪,魏家怎麽會養出魏順儀這樣的人。

“娘娘——,您并非皇後,無權處置宮妃”白梅雪擡頭,看向江予瑤。

“她無權,皇兄總有吧,白貴人頂撞淑妃,罪加一等。先在這裏跪兩個時辰吧”

宮玉瑢拉着江予瑤走的遠遠的,一路上都沒松開她的手。

“公主似有不妥”江予瑤停住腳步。

宮玉瑢可不管妥不妥,“一個小小的貴人你都處置不了,這妃位,有什麽意思?”

“規矩,不得不遵守”江予瑤也想要不尊,但有時候,她不得不遵守。

“規矩?”宮玉瑢不屑,“那是她無能,才會想要讓你去遵守”

江予瑤冷了臉:“公主逾越了,這話,我便當不曾聽過”

“我偏說,她護不住你,也護不住你們的孩子,除了那個位置,她還剩下什麽?那些人還好好的活着,就是對你最大的不公”宮玉瑢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說出的話,完全沒有任何控制。

但這話好歹讓江予瑤聽明白了,宮玉瑢對她的态度從一開始就有些不對勁,如今想來,怕是……

話說完了,宮玉瑢才發現有些不對,看着江予瑤躲閃的雙眼。努力壓制自己心裏頭的那個陰暗念頭,從她開始做那個夢時,那顆種子就埋下了。

“是我的不是,我只是生氣,見不得有人欺負你”宮玉瑢道了歉。

江予瑤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将手抽回,“我說了,我什麽也沒聽見”

宮玉瑢笑了聲,頗有些潇灑之意:“你沒聽見,有人可聽見了,現在,估計都禀報完了”

一天的宴會相安無事,第二日也無事。直到第三日,宮玺下旨,将宮玉瑢禁足在公主府。

江予瑤看着屋內的那顆小樹,覺得自己有必要走一趟。宮玺兩日未曾前往臨仙宮,江予瑤只能去她的宮殿。

承明宮是宮玺的寝殿,這還是她第一次來。

宮玺知曉她來的目的,自然不願見她,讓人把她攔了。

“娘娘,要不還是回去吧,別為難奴才了”陳福是真的為難,這兩人吵架,他哪個都不敢幫。

江予瑤沒用什麽大力,踢了陳福一腳:“躺下吧”

這意思就是,陳福被她打傷了,攔不了她。

陳福咳了一聲,這也太兒戲了,兩不相幫,往後退了一步。

宮玺見她進來,大聲沖着陳福罵道:“不中用的奴才,明兒就把你打發了”

“她是你的親妹妹!”

宮玺:“我以為這話,得從我母後嘴裏聽見”

從自己女人嘴裏聽見,還真新鮮。

宮玺:“你要我還是要她?”

“行了,我要她”江予瑤替她拿了外袍。宮玺似乎午睡剛醒來,還穿着寝衣。腳上別說靴子了,就光着踩在地上。

宮玺接過外袍,随意披在身上,“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見”

“我!要!她!”

“我!沒!聽!見!”

江予瑤頓時不說話了。

宮玺拉着她到鏡子前,“給我梳個頭發”

江予瑤只得幫她梳了個頭,又把玉冠給她戴上。鏡子裏一前一後兩個人,此時看來,如此的和諧,誰也不能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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