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假面

“阿瑤,別替她求情”

宮玺突然間來了這麽一句。

江予瑤松開她,往後退了兩步,喚了她另一個名字:“宮折”

坐在鏡子前的宮玺,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眼裏就那麽滾落了兩顆淚。她想過阿瑤會在什麽時候叫出這個名字,卻沒想到,是現在。總是叫她阿折,但阿折只是阿折,無權無勢,孤身一人。

宮玺登基後,按理說,宮玉瑢該被封為長公主,但太後不允許。這事兒,也就沒再提。宮折是太後的長女,自然也是長公主。江予瑤叫她這個名字,不單單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前生,她從未叫過。上輩子,她只知宮玺,不知宮折。

二人皆有所夢,但江予瑤一直沒提,也不想去碰,就當這事兒不存在。如今,她這是想要提了。

江予瑤問她:“寒宮失火那日,你是不是在外頭?”

宮玺,不,如今應該喚她另一個名字,宮折,“是”

“你知道,我死之前,在想什麽嗎?”她也不需要宮折回答,自顧自的說道:“死不入地府,不想投胎,不求來生”

“也許是因為這樣,我又重新活了一回。我要你的寵,要你的權,只有這樣,我才能達到我的目的,我只能再度入宮。前世你喜歡賢妃那樣的,我就裝作那樣。只要我的位分高了,只要有你的寵幸,我想要做的,便能輕而易舉的完成”

“直到阿依娜入宮,她說我死之前有了身孕。那時,什麽目的都不重要了。你只能是宮玺”宮玺是皇帝,她的孩子,需要的是一個坐在龍椅上的父親。

江予瑤靠近她,摸了摸她的臉,“我們都死了一次,該放下的也就放下吧。”

宮玺抓住她的手,有些呆愣,“你只想我做宮玺,做盛徽帝。不想宮折再出現”

江予瑤:“對”

“可她們本就是一個人,這并不矛盾。”江予瑤的意思,宮玺明白,就是讓宮折這個名字,永遠的消失。

“阿瑤要的是宮玺,可她死了。而我…要的是盛徽帝。”她要的是盛徽帝的權,她從未愛過盛徽帝。哪怕盛徽帝對她再好,哪怕這人放下身份,她的心意依舊毫無波瀾。也許是有的,可動靜太小了,只能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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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放過宮玉瑢有什麽關聯?你跟她有什麽交易?”

江予瑤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宮玉瑢對我有觊觎之心,你要顧及的朝堂,她毫不在意。你不能做的,她能做。”

宮玺:“你要幫她奪皇位?”

江予瑤笑的優雅又得體,“怎麽會呢?你畢竟是孩子的母親。我只是要她幫我一點小忙,例如…殺了魏家的人”

“這些事我手底下的人也能去做,為何偏偏要找她?”

“嗯….”江予瑤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你的人太明顯了,魏家算的上有功之臣,我可不想孩子有一個殘暴昏庸的‘父親’。”

江予瑤摸了摸她的耳朵,話語溫柔甜膩,“你只要寵着我就好了,就像上輩子一樣”

宮玺站起身,牽着她的手,低頭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萬一殺死那只鳥兒的人,是我呢”

“什麽?”由于宮玺的聲音實在是太輕了,江予瑤并未聽清楚,只聽到什麽鳥兒之類的。

“沒什麽,若是我聽你的話,你是不是該獎勵我”宮玺一該剛剛淚流滿面的模樣,似乎對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迫不及待。

江予瑤:“白日裏,你當真是昏了頭了”

陳福外頭的人都趕的遠遠地,又招來兩個小宮女在臺階下候着。自己找了個涼快的地兒,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打瞌睡。

雖已入秋,可天氣卻依舊有些熱,一直到太陽似乎要準備落下了,陳福這才睜開眼。叫臺階下的兩個小宮女去叫人擡些熱水進去,天兒熱得很。

宮玺沐浴完,穿戴好後,看了看寝殿的床榻,繡着龍紋的床帳将床榻藏的嚴嚴實實的。往拇指上帶了枚黑色的扳指,宮玺這才走出宮殿,

陳福在外頭候着,低着頭。

“讓陳老四把秦州查一遍,凡是有不對的,只管動手。把淑妃屋裏那把扇子換了,再去問問陳德,淑妃身邊的人,是不是都是咱們的人,如果不是,不用留活的”

陳福有些猶豫:“陛下,若是太後知道…”

“朕,給過她機會了。有的事情,沒有第二次機會。母後問起,就說…留她一命”宮玺到底是不願意真的姐妹相殘,還想着留下宮玉瑢的命。若是母後求情,大不了給她找個驸馬,嫁出去就好了。

吩咐完陳福,走進寝殿,讓裏頭的人都出去。自己掀開床帳,看到床上的人,依舊在睡着,臉上還有着未幹的淚痕。

宮玺笑了笑,她哭的時候,阿瑤可一點兒都沒心疼。她這人很講究公平的,尤其是在阿瑤身上,最是公平不過了。

低頭咬了咬她的唇,大手伸進被子裏,捏着她的軟腰。阿瑤從未習舞,可腰肢兒卻軟得很,以後該讓她學起來才是,忙了,就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給宮玉瑢求情,也虧她想的出來。

即便是重來一次,心還是不夠狠。若是她的話,懷個孩子,再把龍椅上的人弄死,垂簾聽政,大權在握,豈不是更好。可惜了,阿瑤性子軟,做不出來這些。也幸好性子軟,她說什麽都信。

把人抱進懷裏,用溫熱的帕子,抹了抹她的臉,江予瑤依舊未醒。

懷裏的人,寸縷未着,一身掩不住的白雪紅梅,宮玺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阿瑤,我聽話,你也要聽,這才是公平。不過…我對你沒什麽要求,我只用聽你的便可,但是…我聽了,是要獎勵的”

親自替她穿好衣裙,期間如何的占便宜,只看江予瑤臉上又多出的幾行淚便知。可即便是這樣,江予瑤還是沒有醒。

宮玺聞着屋內的熏香,笑了笑,倒是忘了這茬兒了。

細嫩的指尖搭在江予瑤的脈上,手的主人,皺了皺眉。

宮玺問她:“檢查出什麽了嗎?”

那人搖搖頭:“娘娘身子康健,但是并未有孕事”

似乎早有答案,宮玺揮手,讓她出去。

天色開始變暗,江予瑤這才悠悠轉醒。

宮玺惡人先告狀的開口道:“還說白日裏我昏了頭,你怎麽不說自己呢”

江予瑤恨不得給她一巴掌,但是渾身無力,只能嘴上逞能,“閉嘴!不想跟你說話”

宮玺很是聽話的閉上了嘴,讓宮人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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