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天下皆知的事情,自己絕不可以對不起她。

又再想起,不知道林師弟怎麽樣了?去了哪裏?會不會回去他洛陽的外公家。

想到洛陽,就不由自主地摸摸身邊的一個小酒葫蘆,那個葫蘆還是離開洛陽時在洛水舟中林绛軒悄悄塞給他的,後來裏面的酒喝完了,葫蘆卻鬼使神差的被令狐沖留了下來,沒事打兩角酒裝在裏面,随身帶着喝。

以前想不起林師弟的時候還算了,這一想起來,各種擔心頓時紛至沓來,小師弟年紀輕輕,又沒什麽江湖經驗,還要躲避那些對林家‘辟邪劍譜’虎視眈眈的人,不知道在江湖上卻是怎麽一番艱苦呢。

和身邊的盈盈說起了這個擔憂,任大小姐讓令狐沖不必太過擔心,據她看來,林平之雖然年輕,但是頭腦清楚,做事有條不紊,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又有些奇怪,怎麽過了這麽久,令狐沖忽然想起擔心他來了。

令狐沖被問得無言以對,心裏細細思索之後,冷汗涔涔而下,自己內心深處其實對林绛軒有着深深的排斥,所以見不着他的時候就絕不會主動去多想,直到現在,知道了他肯定和小師妹再不會有什麽瓜葛了,這才放開了不喜的心思,拾起了師兄弟之情,想到了他曾經對自己的諸多好處。

此後一直深深自責,令狐沖啊令狐沖,林師弟對你曾有救命之恩,後來又對你有諸多照顧,你,你竟然卻在暗暗的妒忌記恨于他。你難道內心裏竟是如此一個心胸狹隘之徒!

暗下決心,男子漢大丈夫,行事當光明磊落,無愧于心,日後得便一定要去尋訪到林師弟的下落,向他當面道歉才行,若他要去找青城派餘矮子報仇,自己也當鼎力相助。

沒想到還沒等他得空去尋訪,林绛軒自己就找來了,看那樣子神采奕奕,精神還不錯,頓時大喜,搶上一步,一把抓住林绛軒的胳膊,“林師弟,你怎麽來了?這麽久不見,你可還好麽?”

林绛軒在他這裏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熱情的待遇,愣了一下才笑道,“我聽說大師兄榮任了恒山派的掌門,這就專程趕來賀喜了。”

令狐沖對于自己做了尼姑們的頭兒總是有些尴尬,聽誰的賀喜都覺得有調侃之意,“唉,這個一言難盡,自從我們在五霸崗分開之後,我又碰到許多的事情,等有空時慢慢說給你聽。”

林绛軒忙道,“不必了,令狐大俠的事跡我一路聽來,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大師兄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只是小弟我确實要和你說些要緊事情,大師兄現在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令狐沖還未回答,方證大師走過來道,“令狐掌門,老衲和沖虛道兄二人有幾句話,想和掌門人商議。”

令狐沖應道,“是。”心想當今武林中二大門派的掌門人親身來到恒山,必有重要話說。

對林绛軒歉然道,“小師弟,不好意思,我要和方丈與沖虛道長商議一些事情,你先去用些素齋,等我回來找你。”

林绛軒一聽這個可有些麻煩,誰知道他們要說些什麽,要是老和尚再啰嗦些,一談一兩個時辰,那可黃花菜都涼了。不過少林方丈和武當掌門是何等身份,不是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輩小子可以搶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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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聽着令狐沖向方證、沖虛二人道,“下此峰後,磁窯口側有一座山,叫作翠屏山,峭壁如鏡。山上有座懸空寺,是恒山的勝景。二份前輩若有雅興,讓晚輩導往一游如何?”

沖虛道人喜道,“久聞翠屏山懸空寺建于北魏年間,于松不能生、猿不能攀之處,發偌大願力,憑空建寺。那是天下奇景,貧道仰慕已久,正欲一開眼界。”

林绛軒一着急,伸手拉住令狐沖,“大師兄,我的事情比較急,要不然我陪着你們過去,我們邊走邊說。”

沖虛道長和方證方丈一齊看着他,“令狐掌門這位是?”

令狐沖應道,“他是晚輩以前在華山派中的師弟,姓林,和晚輩一直交情甚好,不過林師弟他現在也已經不屬華山派門牆了。”

沖虛和方證對望一眼,心中了然,原來是福建福威镖局林家的孩子,聽說本是拜入了華山派,後來不知為何又不聲不響的消失,給了岳不群偌大一個難堪。

方證大師性情祥和,不因被這麽一個小輩打擾而不快,說道,“老衲和道長有要緊事要和令狐掌門說,林施主可否等上一會兒?”

林绛軒不好意思,對方就算不是武林第一大派的方丈,他也不該和年紀大的人争搶,可是他要說得話确實十萬火急,不要風風火火地趕了來,卻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耽誤了。

深深一躬道,“大師和道長見諒,晚輩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有十萬火急,性命攸關的話要單獨和令狐掌門說。”

令狐沖一驚,“性命攸關?怎麽回事?有人追殺你,難到又是為了你家的‘辟邪劍譜’……”

沖虛道長一拉方證大師道,“咱們要和令狐掌門說的話其實和這位林家的小子也有些關系,他既是林家唯一的後人,知道一些事情也是應該,如果咱們說得不對,他也可以删補一些,不若一同去吧。”

沒想到兩大掌門要和令狐沖說的話竟然和自己還有點關系,林绛軒很是好奇,回頭看看,發現賈布和上官雲正在和任大小姐說話,心想有任大小姐和她手下這許多人在此鎮着,賈布和上官雲應該不敢當衆亂來,便跟着令狐沖和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一起下了見性峰,往翠屏山而去。

懸空寺(中)

令狐沖引着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還有林绛軒下了見性峰,過磁窯口,來到翠屏山下。

懸空寺建于北魏後期,是佛、道、儒三教合一的古寺,修建在恒山金龍峽西側翠屏峰的懸崖峭壁間,面朝恒山、背倚翠屏、上載危岩、下臨深谷、樓閣懸空、結構巧奇。

幾人仰頭而望,但見飛閣二座,一曰靈龜,一曰神蛇,聳立峰頂,宛似仙人樓閣,現于雲端,不禁一齊驚贊,也就是帝王家才能有此本事,可以動用無數的人力財力,修建出這樣鬼斧神工的世間奇景。

說到這裏,自然就引出了對人間權勢的慨嘆。

幾人來到兩閣只間的飛橋之上,飛橋闊僅數尺,放眼四周皆空,雲生足底,有如身處天上,沖虛道,“權勢這一關,古來多少英雄豪傑,都是難過。別說做皇帝了,今日武林中所以風波疊起,紛争不已,還不是為了那‘權勢’二字。”

令狐沖和林绛軒心道,他這是要說到正題了。

果然,接下來沖虛和方證便不再迂回,将當今武林的形勢一一分析給他二人,主要是講給令狐沖聽,說道嵩山派左冷禪,身為五岳劍派的盟主,仍不滿足,反而野心更大,想要做武林中的第一人。

日後武林之中只怕很長時間都會沒有寧日了,據他二人分析,左冷禪的第一步就是要合并五岳劍派,自任掌門人。而令狐沖身為五岳之一恒山派的掌門人,不能讓他野心得逞,不論于公于私,都要出面阻止此事才行,以免此後數年間,江湖之上,遍地血腥……

這些江湖是非,林绛軒聽聽就算,反正事不關己,暗自琢磨着他們這麽長篇大論,不知要說到什麽時候,是不是應該打斷他們一下。

沖虛道長忽然話題一轉,“瞧樂厚今日前來傳令的聲勢,似乎泰山、衡山、華山三派均已受了左冷禪的挾制,其實,衡山莫大先生脾氣怪僻,是不會附和左冷禪的;泰山天門道兄性子剛烈,也決計不肯屈居人下;只是令師岳先生的動向,令方丈大師和貧道大惑不解。”

對林绛軒道,“林小友,令狐掌門的人品貧道和方丈都十分相信,你既然能和他交好,那自然也是能明大義之人,此事關系重大,貧道這裏就不客氣,要直言問你幾個問題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見諒。”

林绛軒忙道,“不敢,道長盡管請問。”

沖虛道,“你祖傳有一部《辟邪劍譜》,江湖上傳言已久,均說譜中所載劍法,威力極大,這劍譜是否已被你帶入了華山派?你當初忽然從華山派出走,是不是也與這劍譜有關?”

林绛軒看看令狐沖,見他臉色驚詫,欲言又止,心道總算還有兩個明白人,這個華山派貪慕我林家劍譜的話可是沖虛道長說的,你這回總不能怪我看事偏激,冤枉了師傅吧。

應道,“那‘辟邪劍譜’,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從沒有見過,其實我一直懷疑根本就沒有這個東西,我家要是有那麽厲害的劍譜,我爹娘又怎麽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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