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不練,以至那般輕易就被餘滄海害死了。只可惜,外人并不知道,都道‘辟邪劍譜’如何如何厲害,傳得神乎其神。”
輕嘆一聲,“我離開華山派也确實是因為岳掌門總對我虎視眈眈,我又拿不出劍譜,沒奈何只好跑路了。”
他對岳不群口稱岳掌門,自然是已經不再認他是師傅了。
令狐沖忍不住插口道,“林師弟,你,你說什麽,師傅他什麽時候……怎麽可能?”
林绛軒道,“我那時上思過崖和你練劍,回去後就發現岳掌門會半夜裏趁我不在時悄悄來翻查我的東西,一無所獲之後便對我監視得更嚴了,平日裏,我要是不和岳師姐在一起,岳掌門他就恨不得時時找借口把我擺在他眼睛能看見的地方,我只怕我繼續這樣在華山派中待下去會耗光了岳掌門的耐心,所以只好找機會離開了。”
沖虛點頭道,“林小友遭逢家世大變,機警些原是應該的。聽說岳先生當時是因為‘碰巧’救了你,才收你為徒的,唉,果然行事周密,深謀遠慮。”
令狐沖初時聽他二人這般說,辱及師尊,頗為忿怒,待又聽到沖虛說到師父“深謀遠慮”,突然想起,那日師父派遣二師弟勞德諾喬裝改扮,攜帶小師妹到福州城外開設酒店,當時不知師父用意,此刻想來,自是為了針對福威镖局。
林震南武功平平,師父如此處心積慮,若說不是為了《辟邪劍譜》,又為了甚麽?只是師父所用的策略乃是巧取,不像餘滄海和木高峰那樣豪奪罷了。若不是林師弟機警,只怕……苦笑道,“那麽說來,這世上是沒有‘辟邪劍譜’的了?”
沖虛道,“不然,百餘年前武林中有一部至高無上的武學秘笈‘葵花寶典’,辟邪劍法是從《葵花寶典》殘本中悟出來的武功,兩者系出同源。就連華山派有劍宗,氣宗之分也和這部‘葵花寶典’有關……”
林绛軒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沖虛後面說的那些話,他都似聽非聽,滿腦子都是‘葵花寶典’……‘欲練神功必先揮刀自宮’……東方不敗……
這可是前世的同學對他這個武俠盲進行掃盲時上的第一課,告訴他說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出去上網聊天什麽的會被人笑話死的。
東方不敗,東方不敗他練過‘葵花寶典’!
一時之間說不出是什麽感受,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松開來又握緊,無比的震驚,東方不敗那麽一個卓絕不凡的人物怎麽會……問題是,就他那個輕輕一跺腳,黑木崖就要震三震的氣勢,橫看豎看也不像啊?
胡思亂想了一陣,等他再回過神來,就聽沖虛在力勸令狐沖去和左冷禪争做五岳劍派的掌門。
令狐沖沉吟道,“兩位前輩如此吩咐,令狐沖本來不敢推辭。但兩位明鑒,晚輩後生小子,這麽一塊胡塗材料,做這恒山掌門,已是狂妄,實在是迫于無奈,如再想做五岳派掌門,勢必給天下英雄笑掉了牙齒。這三分自知之明,晚輩總還是有的。這麽着,做五岳派掌門,晚輩萬萬不敢,但三月十五選舉五岳掌門這一天,晚輩一定到嵩山去大鬧一場,說甚麽也要左冷禪做不成五岳派掌門。令狐沖成事不足,搗搗亂或許還行。”
沖虛搖頭,“一味胡鬧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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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林绛軒‘哎呀’一聲,一起轉頭看他,“怎麽了?”
林绛軒道,“道長這些武林典故說得太引人入勝,差點忘了要緊事,我聽說日月教的賈布和上官雲今天來名為送禮,其實是要對大師兄你偷襲暗算,這才急忙趕上恒山來通知你,他們帶了極厲害的毒箭上山,估計就藏在那幾十口箱子裏了,大師兄,你趕緊回去命人看守好了那些箱子,別給他們趁亂取了出來!”
令狐沖一驚,“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他們膽子不小,現在恒山上無數的高手朋友,諒他們不敢随意發難!”
林绛軒道,“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的消息絕對可靠,大師兄咱們一會兒回去見性峰後你還是小心些吧,暗箭難防啊!”
話音剛落,只聽得砰砰砰幾聲響,靈龜閣的幾扇窗戶同時被人擊飛,窗口露出十餘枝長箭的箭頭,對準了三人。便在此時,身後神蛇閣的窗門也為人擊飛,窗口也有十餘人彎弓搭箭,對準三人。
這三人此時正身處二閣之間的天橋之上,下臨萬丈深淵,既不能縱躍而下,而天橋橋身窄僅數尺,亦無回旋餘地,猝遇變故,不禁都吃了一驚。
懸空寺(下)
日月教派來的賈布和上官雲果然了得,竟然在見性峰群豪的衆目睽睽之下,取出了藏在箱子中的毒水弓弩,又一路帶手下追蹤令狐沖等人來到了翠屏峰上。當機立斷,趁幾人站在懸空天橋上密談時擺好了偷襲的架勢。
只聽靈龜閣中一人喝到,“射。”
頓時十幾道黑水直沖天際,傳來陣陣惡臭,灑落下來的毒水不一刻就将濺到的古木橋欄腐蝕出一個個小洞,幾人心驚,虧得對方這一下只是威懾之用,否則直接射到自己幾人身上那可不堪設想。
伏在靈龜閣中說話之人,正是日月教派來送禮道賀的那個黃面尊者賈布。
賈布喝道,“我等奉日月神教教主之命,想請幾位去黑木崖盤桓數日,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令狐沖氣運丹田,仰天長笑,山谷裏回響陣陣,“堂堂的日月教竟然施這種卑鄙手段,假意上山道賀,實則偷施暗襲,我們沒作防範的安排,這可着了賈兄的道兒。此刻便不認輸,也不成啊!”
賈布不理他的諷刺之詞,直接扔了個邊緣鋒利的鋼圈過來,要他和方證大師,沖虛道長各自将右手割下來,顯然是忌憚三人武功了得,怕撤了弓弩後會出其它意外變故。
雙方僵持不下,賈布只恐再拖下去對方會有救兵趕來,喝道,“我數三下,你們要是還不割下自己的右臂,那就放箭了,一!二!……”
林绛軒急忙叫道,“且慢!”
靈龜閣屋頂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同時傳來,也道,“且慢!”跟着便似有一團綠雲冉冉從閣頂飄落,擋在令狐沖身前,正是盈盈。
令狐沖急叫,“盈盈,退後!”
任盈盈在身後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說道,“賈叔叔,東方叔叔派你和上官叔叔來送禮,你做什麽要對恒山掌門偷施暗算?”
賈布不答,瞪大眼睛看着她身側,盈盈稍一回頭,只見林绛軒手裏舉了一塊黝黑的牌子,心頭大震。
賈布也是驚疑不定,喝問,“你是什麽人?怎麽會有東方教主的令牌?”
林绛軒心裏是非常不願用這塊東方不敗給自己做通行證使的東西的,可是此時千鈞一發,顧不得這許多了,朗聲道,“見黑木令如教主親臨,賈長老,你就是這麽迎接教主的?”
賈布臉色難看,“你不是我日月神教的人,這麽遠,我怎知你手裏那塊令牌是真是假?”
林绛軒一揚手,将令牌扔了過去,“那就請賈長老驗看一下吧。”
賈布伸手接過,只見那令牌黑如焦炭,其堅勝鐵,果然是教主親發的黑木令,立時高舉過頭,屈膝跪倒,“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這日月教的切口林绛軒已經聽過不少次,每次都要頭皮發麻,這回也不例外,連忙道,“你不用多禮,直接帶着你們的人撤回去就是了。”
賈布雖然驗看了黑木令不假,但是對這條命令很是疑惑,加上不知道林绛軒是從哪裏蹦出來的,遲疑道,“請問公子是……?教主為何要派你來傳令?”
林绛軒道,“我姓林,和令狐掌門是舊識,聽說了楊總管和教中幾位長老的安排後,覺得此舉不妥,所以就向教主讨了令牌來阻止的。”
賈布一拍腦袋,“哎呀,林公子,不就是教主新近看上的……連楊總管都快被你……”這下再無懷疑,雖然這樣一來他們這次就算白跑了一趟,白白得罪了人,落得一場空,可是教主的新寵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教中近來風傳東方不敗看上了個姓林的小白臉,為了他連楊總管都派了不是,被冷落了,對面這人長得這般漂亮,又手持教主的黑木令,自然不會有假。
微一躬身,“屬下遵命。”
揮手道,“大家趕緊撤,”又向對面神蛇閣中埋伏的上官雲叫道,“上官長老,果然是教主的黑木令,咱們這就立刻下山吧。”撤去了毒弓弩後只怕走晚了要被沖虛,方證等人遷怒,被扣住可不是玩的,向林绛軒一拱手,遞回了黑木令道,“多有得罪,告辭!”帶着人飛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