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奈撒嬌

“師祖剛做出來的藥膏,治療傷口有些奇效。師祖想你應該用得上,便讓我給你送來了。”

苑兒面上有些尴尬,實則樓倉說的是讓他有空尋個時間交給雲塵,可他卻不知怎的突然就頭腦一熱直接趕了過來,等自己回過神的時候手已經将門攔下了。

“那還得勞煩苑兒先替我謝謝樓前輩,等改日前輩來了我在親自跟他道謝。”雲塵笑了笑。

苑兒望着他的笑顏脖根微紅,磕磕巴地巴應了句“好”後,匆匆下了樓。

雲塵将門關好,拿着藥膏坐到楚樽行床前,還未等他開口,楚樽行便問道:“殿下,方才是何人?看得有些面熟。”

“你也覺着面熟吧,苑兒是樓前輩的徒孫。”雲塵道,“我見苑兒第一眼也覺得面熟得很,後來問了才知道他便是何太醫的次子,現下跟着樓前輩學些醫術。”

楚樽行點了點頭,何明哲自進宮任職後便一直伺候各位皇子,平日隔三差五就會來給雲塵把把脈,他自然知道此人。

雲塵勾了勾眼角:“樓前輩便是何太醫時常挂在嘴邊的師父樓倉,這次也多虧他救了你,是你我二人的恩人。”

見他眉眼間湧上些疲憊,知道他傷還未好,精神不濟,雲塵忙喊了兩聲讓他趕快躺下歇息。

楚樽行卻猶豫了片刻,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雲塵自然猜到他想說什麽,索性撐了腦袋道:“阿行可是有事想同我商量?不過事先說好,別的我都依你,但若是你想明日同我們一道去廖府,那便不必說了。”

“不準。”

楚樽行剛準備說出口的話被他三兩下堵了回去,面上一時有些無奈。

雲塵五指輪番在床上來回輕叩,楚樽行身上的傷雖說偶爾動作大了還是會牽動着滲些血,但奈何他底子好,這些天下來也痊愈了個大概,下地走走不成問題。

畢竟廖府這樁案子他同自己一樣,從頭一路看着過來,若此時最後關頭不讓他去,換成自己怕是也百般不願。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知道他定不甘心,也并非不同意他一道,只是當真好奇他打算如何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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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楚樽行躊躇片刻後,很是不自然地放軟了聲調,輕聲喊了句“殿下”。

雲塵手指一僵,頓時丢盔棄甲般嘆了口氣,心裏只恨自己對這人總是這麽沒定力,語氣稍微帶點懇求意味,自己便招待不住了。

“我若是允了,阿行明日可得聽我的,去了只準跟着,不準動手。”

楚樽行聽他松口,點頭輕笑道:“多謝殿下。”

雲塵嘆了口氣,扶着他躺下,嘴裏還威脅道:“好生養着,若明日你這背上還敢滲血,本殿下也不是不能出爾反爾。”

“好。”楚樽行答應一聲。

雲塵見還空出了半張床位,便沿着床邊輕輕躺了上去。這幾日憂心楚樽行的傷勢着實熬狠了,昨夜又因着種種原因合不上眼,這陣剛躺上,沒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是真安穩,直到次日院裏雄雞打鳴才将他勉強叫醒。

蕭謂濁一大早便等在院子裏,低聲同蕭錦含商量着什麽,阿志則在一旁練習這些天衆人教給他雜七雜八的功夫。

雲濟從後廚揣了把小刀,老遠就看見了他們,幾步快走過來,将耳朵湊到兩人之間,好奇道:“你們偷偷摸摸在說什麽旁人聽不得的東西呢?”

蕭謂濁被他吓了一跳:“你怎麽偷偷摸摸地過來也不出些聲響。”

“我怎麽知道你堂堂一個大将軍竟然這點防範心都沒有?”雲濟攤了攤手嫌棄道。

“對你要什麽防範心?”蕭謂濁反問了一句,低頭瞥見他別在腰上的刀,順手抽了過來,“拿個小破刀做什麽?”

“做什麽說它是破刀?這刀用處可大了。”雲濟瞪大眼睛,理直氣壯道,“我又不像你們一般會功夫,誰知道廖秋那老東西暗房裏都弄了些什麽,萬一是些妖魔鬼怪,我細皮嫩肉的,不帶點東西防身該如何是好。”

蕭謂濁懶得聽他這些歪理,随手将刀扔到一旁草堆裏,熟練地攔住罵罵咧咧要去撿的雲濟,問道:“一把破刀能防什麽身,有我在還不夠?我總不能還比不上一把破刀來的放心吧。”

蕭錦含斜眼掃了二人一轉,自覺地往後退開幾步,一擡頭剛好與遠遠走來的雲塵對上視線。

雲濟被蕭謂濁這一問也忘了撿刀這回事,看見雲塵過來,正欲上前招呼,猛不丁注意到跟在他身後的楚樽行,不可置信地叫嚷道:“新鮮啊,塵兒這幾日連床都不肯你多下,怎麽這陣竟讓你跟着一道了?”

“皇兄莫要打趣我,在不上轎便不帶你去了。”雲塵笑着拍了他一掌,拉過楚樽行上了一頂軟轎,左思右想的還是不大放心,又往他嘴裏塞了顆樓倉交予他的藥丸這才作罷。

廖府現如今被層層重兵把守着,尋常一向熱鬧無比的街道巷口這陣也難掩冷清落寞。雖還是有人做生意走來往,可都不複往日輕快,個個臉上皆是惴惴不安。

地方官牽扯百姓,百姓靠着地方官過日子,古往今來這道理始終不變。

馬車行至廖府正門,統領正巧從府裏巡視出來,遠遠望見轎子落地,快步走了過去。

“将軍。”

蕭謂濁擡擡手:“情況如何了?”

“廖府內的暗房暫時還沒查出異常,同将軍先前說的一樣,裏面只有腌菜,并未發現有什麽暗器。”統領頓了頓,“但後院那處密道卻大有名堂。”

“那處密道挖了有幾百米長,中途還埋了多數用來迷惑方向的岔口。屬下分了十幾個小隊分頭做标記查看,直到不久前才有人來報說是找着密道的主室門了,屬下正準備前來告知您。”

統領肅容道:“主室門約莫三間房的長寬,裏面全是些銀票錢財,說裏頭是座活生生的金山也不為過,怕是能頂上這縣子幾十年的收入了。”

蕭謂濁面色微沉,和雲塵對視一眼後,對蕭錦含道:“多帶些人跟去看看,小心些,将裏面的東西盡數清出來。”

“是。”蕭錦含心知事态嚴重,撥了一隊人馬即刻動身。

雲塵望向暗房方向,若有所思道:“我們去暗門看看,若是還沒有發現便直接将整座府邸拆了省事。”

蕭謂濁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帶了些人正準備過去,卻被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迎面攔住。

“各位大人留步。”

一位老婦人急匆匆上前,她低頭躬着身,人雖看上去滄桑佝偻,可這身上穿着的緞子卻也稱得上中上品,想必不是一般的粗使下人。

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敢問各位大人,這府裏要何時才能準許我們出去啊?”

雲塵挑了挑眉,不答反問:“一上來便問何時能出去,而不是問我們這廖府因何故被查封,你可是知道些什麽?”

老婦人頓時舉止慌張地跪在地上,嘴裏連連否認道:“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到底知不知道想來也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與我無關。”雲塵淡聲道,“好生回你房裏待着,不想受牽連就少出來晃蕩。”

言罷,他拉上阿志,帶着楚樽行跟去了暗門。

照舊同上次廖秋帶路一般,衆人開了門便是一排整齊朝下的臺階。

楚樽行心裏一直存着疑惑,他先前來探暗房的時明明就碰見過暗器道,可為何上次随廖秋來的時候就沒有了?而且他斷不會相信,憑廖秋如此花心思地弄出這麽大一個地下暗門,僅僅只為了幾壇腌菜?

地道昏暗無光,或者說是建造時刻意避了光。可一但适應了下面的光線,靠着幾根架在牆上的蠟燭,倒也不至于完全無法視物。

雲塵不肯楚樽行走前面,他便只能聽話地跟在他家殿下身後。

蠟燭的微光照明了他半邊輪廓,忽而他腦子裏閃過一幀先前被他遺漏的畫面。

蠟燭?

他記得初來廖府獨自探查暗門時,好像沒見着過蠟燭光。

當時雖也好奇為何地道不設光指路,但由于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深究。

衆人由于趨光都走在臺階右側,楚樽行跟了一段距離,像是突然反應出什麽一般,他悄無聲息地落後衆人幾步,緩緩挪至左側,沿着臺階一步一探地往前走。

果不其然,走了沒多一會他便聽不見其餘人的腳步聲了。

臺階盡頭照舊是一條暗道,楚樽行從袖裏掏出一把散镖打進去,兩邊牆面頓時發出轟轟低鳴,轉瞬間便射出一連串的暗箭。

正是他先前遇到的那些暗器。

楚樽行摸了摸兩邊的牆面,頓時心下了然,正準備動身闖過去,卻驟然聽到旁邊傳來雲塵焦急的高喊聲。

“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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