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膽子大了

“收起來了。”楚樽行松開他的手,從懷中取出被他包成一團的帕子,輕聲道,“柴房裏不幹淨,怕弄髒了,想着出去再戴上。”

雲塵看着他從那包得嚴嚴實實的帕子裏小心仔細地将吊墜取出,眼底笑意愈發明顯。

他伸手接過吊墜,轉而将其重新挂回楚樽行脖子上:“這可是玉,髒了擦擦就行了,可不準再取下來了。”

楚樽行點頭應了聲,将被子堆放在一起充當軟墊,拉着他坐下:“殿下怎的這時過來了?也不怕被人看到,若讓漓妃娘娘知道了又得罰你。”

“母妃何時真的罰過我,都是吓唬的。”雲塵往他身上看了一圈,确認沒何處不妥後才微微點了點頭,仰靠在他身側,“左右不過半個時辰便到母妃給的期限了,我在這陪你。”

楚樽行托着他的腦袋往上擡了擡,好讓他靠得舒服些。

“對了,還有一事。”雲塵眸光一動,用手肘撞了撞他,撐起身子說道,“昨日母妃找了我一趟,說是在得知我們被蕭錦含救出來後便傳了封信來南水詢問,結果卻等了好些天也不見我回信,我怕母妃多心,便說是我事情太多忘記了。”

說道此處,他話音頓了頓:“可我若沒記錯,在南水那陣,從宮裏送來的信件,我只收到了父皇的回信,并未見到旁人的。”

“陛下用的信鴿應該是特定的幾只。”楚樽行也坐起了身,思忖片刻後出言道,“可漓妃娘娘久居深宮想來不曾擁有自己的信鴿,用來傳信的必定是由宮內專人統一訓練的同一批鴿子。”

“阿行這是何意?”雲塵皺眉道。

“鴿子能用來傳信,都需得經過高達幾年的訓練篩選,且保證傳信時期正處壯年。”楚樽行道,“一但夾帶上信件,除非有人從中作梗,否則它們必定是會将信件送到收信人手中的。”

雲塵聞言立馬警覺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攔截宮內消息?”

“我只是猜測,并未證實。”楚樽行點了點頭,“殿下改日可以抽時間去問問娘娘,當日放出去的信鴿是否回來了,此事也不排除是信鴿半路出了意外,殿下可私下調查,切莫聲張讓人知道。”

“嗯。”雲塵眼皮動了動,聲音微沉,“若只是出了意外倒還好說,就怕當真有人懷了膽子,敢在宮內做手腳。”

“若此事當真,那殿下萬事都需得小心。”楚樽行斂眉,重色道,“現下在宮內動手腳的,只可能為了一個目的。”

“儲位。”雲塵冷哼一聲,“除了此事,宮內想來并無其他利誘了。”

Advertisement

“殿下知道便好。”楚樽行道。

“來這尋你之前,父皇也找了我一趟。”雲塵道,“父皇問我南水縣的新縣令可有中意的人選。”

“……此事殿下還是切莫插手的好。”楚樽行猶豫了一瞬,還是說道,“陛下恐怕意不在此。”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将此事推給了左相。”

楚樽行聞言松了口氣:“如此便好。”

雲塵又閉眼出神了一會兒,随後偏頭看了看窗外,覺着時辰差不多了,便将楚樽行拉起來一同出了房門。

門外看守的太監聞聲而來,見到雲塵個個相視失色,足足呆愣了好一陣時間才想起來,相互提醒着上前行禮。

這四殿下是何時進來的?

雲塵見他們這般失笑出聲:“怎麽,一個個的見了我為何跟見了鬼一樣難看?”

“殿、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不敢……”衆太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只得幹笑着大眼瞪小眼,心裏直叫苦。

這陣便是見到鬼都比見到雲塵來得好,若是讓人知道他們看管不利,怕又少不了挨一頓罰。

雲塵擺了擺手免去禮,也知曉他們腦中的顧慮,于是說道:“我來此地無人得知,今日你們便當我沒見過我,我也當沒見過你們如何?”

“哎!哎!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太監們接連躬身賠笑,雲塵則是繞過他們帶着楚樽行往承安堂大門走去,臨了了才朝後揚揚手示意他們退下。

兩人趕着日落回了淩淵殿,還未進門便聞到了從殿內傳來的陣陣濃香。

六福公公将最後一鍋燕窩端上來,繞着桌子走了好幾圈都沒尋着空位放下,最後只能将其暫且擱置在一旁空餘的椅子上。

聽見殿門推開的聲響,他回頭一望,見到是兩人後眯起眼睛笑了笑:“老奴算着時間殿下也該回來了,便吩咐人做了晚膳送來,這不正好趕上了。”

他說完便樂呵呵地替兩人布好碗筷退出殿內,順手掩上了門。

雲塵午間吃了不少,這陣也沒甚食欲,只不停往楚樽行碗裏添菜,撐着頭看他吃。他平日裏便喜歡如此,只覺着親眼盯着他吃東西心裏便有種說沒來由的踏實。

楚樽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剛欲開口說話,外頭六福公公卻又折返回來,叩了叩門。

“殿下。”他推門進來,将手裏一只小瓷瓶遞上前,“老奴剛出去便遇到何太醫托人送來的,說是殿下吩咐要的。”

“哦,是我拜托何太醫的。”

雲塵将瓷瓶接了過來,他放心不下楚樽行身上從南水帶回來的傷,便托小夏子去找何明哲要了些傷藥過來。

他将瓷瓶放在腿上,耐心等着面前之人不再動筷後,便叫人将飯菜撤了下去。随後盤坐在床上,熟練地拍了拍床頭讓人坐過來:“別回配房了,睡這就好。”

楚樽行看了眼窗外天色,昏暗漸漸壓下,逼迫着整片皇宮陷入沉寂。可盡管如此,宮道上卻依舊還有不少人和轎子來回晃動,舉着瑩瑩火光與之對抗。

在南水那段時日着實将他膽子養大了不少,他雖也不願回偏房,可到底這是皇宮。

規矩森嚴,與南水雲泥之別。

“殿下,我回房自己來吧。”

“不準。”雲塵一早便知他會這麽說,也清楚他在想什麽,斬釘截鐵地回了他,“快些過來,淩淵殿外守衛衆多,無論何人來都需通報。”

楚樽行目光在窗外與殿內徘徊了良久,最終還是由着私心走了過去。

人剛挨到床面,雲塵便将他往裏頭一帶,手上幹淨利落地脫了他的衣物,怕他會冷又抽空往爐子裏加了幾塊碳,扯過被子把人包了起來。

“上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