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鐘儀闕睡覺前一邊抱着昭節蒼靈狂吸, 一邊點進了韶戲的論壇。

不是為了看明星八卦,而是想找一下有沒有提供給研一學生的國際交流機會。反正祖煙雲都要去跟組了,她最近也不想排戲, 與其在學校裏面自閉,還不如出去交流拓寬一下知識面。

她馬上就看中了一個遙國的,這個交流會和鐘儀闕的研究方向還比較契合, 她記了一下信息,打算回頭去問一下導師。

她點出帖子, 本來想退出睡覺,結果餘光一下瞥到了自己的照片。

鐘儀闕:“……”

她顫抖着手點了進去。

題目就非常冗長:【求助!如何追到戲劇導演班最好看的研究生學姐!】

前幾樓都是在分析樓主所說的這位學姐是誰, 後面确定是”鐘儀闕“之後就開始發圖。除了某些照片角度詭異以外,并沒有其他離譜的東西了, 于是她松了一口氣, 剛打算退了, 手指卻忽然碰上一樓。

73L:小鐘導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74L:??樓上你如果說是自己我的複活甲就不給你了。

……

75L:她和祖學姐沒談戀愛嗎?

鐘儀闕:“……!!震驚!”

樓主也立馬問:“祖學姐是誰?我沒有機會了嗎?!”

樓下衆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把“祖煙雲”的個人樓鏈接甩給了樓主,說是讓她見識一下可能情敵的威力。

101L:想追我們戲劇導演班最好看的學姐, 必須要問問我們影視導演班最好看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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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儀闕:”……“她沉默半晌, 然後毫無負擔地點進了祖煙雲的個人樓。

祖煙雲的個人樓比這個帖子早太多了,發帖時間是三年前。發帖人貼了一張祖煙雲在校園湖旁舉着單反拍攝影作業的照片,直問攝影師是攝影系的嗎這也太好看了。

鐘儀闕點開那張照片看了看,照片中的祖煙雲頭發全部束起, 露出一截雪白而弧度勾人的脖頸, 看向取景框的眼神清冷寡淡,她比框中的模特還美, 在盎然的春景中有股冬雪般的凜冽感。

鐘儀闕情不自禁保存了這張畫質堪憂的圖, 然後接着往下看。

大家馬上就說出了祖煙雲的身份——“戲劇學院戲劇影視導演系”的小祖啦。

這個帖子莫名其妙因為那張照片出了圈, 引來了許多同系的人過來爆料,從她開學報到那天的照片開始發,俨然成了一個毫無節操的舔顏樓。

“她的氣質變化真的好大啊!”有人感嘆,“明明臉沒什麽變化,怎麽感覺兩個人一樣。”

下面立刻是許多人應和。

“18歲時的小祖好可愛!”

祖煙雲開學時的那張照片,臉龐上戴着青澀的稚氣,她穿着一件棉布長裙,舉着傘,神情羞澀中帶着雀躍。她在冷色調的雨季中,像一朵雨催熟的青澀的花——鐘儀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誰——因為她面前的祖煙雲實在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

她盯着這張春花一般含羞的祖煙雲,看久了後像是被花粉熏到了一樣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吓走了躺在她身上睡覺的昭節。

沒東西壓着鐘儀闕更舒服了,她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存祖煙雲的照片。

“這張是熏述咖啡館的合照吧。”鐘儀闕看着圖片中的祖煙雲和小魏老板,“這個時候也好乖的樣子。”祖煙雲站在一群八面玲珑的家夥中間,注視鏡頭的目光有些緊張躲閃,看起來并不顯眼,“但還是很可愛。”

“這張……是知識競賽啊。”鐘儀闕在大學時也參加過知識競賽,并且勇奪“第一”,如今看着祖煙雲便有點莫名的愉快。

照片中的祖煙雲穿着韶戲的校服,坐在被聚光燈照亮的桌子後面。她帶着一雙無框眼鏡,反而将衆人的目光聚焦在她那雙極漂亮的丹鳳眼上,她看題版做題目舉手,目光流轉之間美得奪目。

“這個時候已經有現在祖煙雲的影子了啊……”鐘儀闕伸手劃向下一張照片,發現是《山泉》劇組的合影,女主角正舉着一個麻雀形狀的逗貓棒逗祖煙雲,後者就當真就伸手去夠。

這個瞬間被停留在照片裏,把論壇裏的衆人萌得蓋了上百層樓中樓。鐘儀闕也頓住了,大概因為她今天被叫了一晚上“雀兒”,這時忽然反應過來,臉瞬間燒得通紅。

“到底為什麽是山雀啊……”她煩躁地撓了撓頭。

照片一張一張,逐漸把春花一樣青澀的祖煙雲,變成了如今冷淡卻又氣場強大的祖導。

衆人在樓裏面讨論祖煙雲的優點。

“好看,素白的面孔,那麽漂亮的丹鳳眼。”

“性格好诶,雖然冷淡但是脾氣很好的!”

“才華出衆沒有人反駁吧!能拍出《山泉》來得真是天才。”

“聽說祖導前段時間還救了演員,我真的好愛。”

鐘儀闕還能說出很多細節來:“聞着香香的”“哭起來很美”“笑起來更美”“她很安靜,但永遠不讓人覺得枯燥”“等待她的吻時眼波流轉,千般溫柔”。

鐘儀闕翻身下床,開始寫詩。

第二天一早,鐘儀闕為了能去首飾店做會兒簪子,提前起床去遛完狗。打着哈欠走到店裏的時候頭暈腦脹。

她以為只是偏頭痛犯了,就吃了片布洛芬,過一會兒開始胃痛,就知道糟了。她和店裏的老師說了抱歉,忍痛回家後果然立馬開始上吐下瀉,好在家裏有些管腸胃感冒的藥,她拆開吃了,然後打算趁上午沒有安排睡上一覺。

鐘儀闕已經很久沒感過冒了,這次的病情卻有點來勢洶洶。她本以為病上兩天會逐漸轉好,不承想情況越來越糟,再加上祖煙雲很不贊同她“硬扛”的對敵方針。無奈之下她只能每天一早一晚去校醫院裏挂水。

最近是腸胃感冒多發期,輸液室裏面全是上吐下瀉的病人。

這天祖煙雲上午開組會,沒時間過來陪她,鐘儀闕低着頭玩手機,跟隋星抱怨自己最近運氣爛透了,對方大概正在操練,沒空理她。

這時導師忽然給她發了消息,說她之前看好的那個交流機會還可以申請,需要她現在到辦公室領一下材料。

鐘儀闕擡頭看了一下,玻璃點滴瓶裏的液體還有一大半。她本來就無聊透了,當即起身,自己舉着點滴瓶往外走。

鐘儀闕生病的時候還是太少了,鐘家人也比較嬌慣她,平時生病身邊不離人,沒有給她獨自一人造次自立的機會。短暫的不适并沒有給她病人的自覺,也沒提醒她病人的身體狀況。

她像往常一樣快步踏在走廊上,走到校醫院樓梯的時候卻忽然腿腳一軟沒有站穩,病痛讓她的反應慢了很多,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摔在地上了。

“靠……”她狠狠閉了閉眼睛,“幸好周圍沒人。”

祖煙雲今天只是一次小組會,馬上就散場了。她抱着書走出教室,發消息給鐘儀闕問她是否還在挂水,一向對她秒回的鐘儀闕并沒有動靜。

她不由皺了皺眉,擔憂之下,決定去校醫院看一眼。

她到的時候鐘儀闕正在走廊上坐着,一個年輕的實習醫生正看查看她的傷處。

摔得其實不算太重,膝蓋手肘的破皮都還好,只是她的右手剛好按在了破碎的玻璃點滴瓶上,傷口很深,血把她的衣袖染紅了一大截,盡管被醫生摁着血管,但血還是在往下滴。

祖煙雲愣在原地,臉頃刻就白了。

“需要清創縫合。”醫生皺着眉問,“能站起來嗎?”

“我難道像摔殘了嗎?”鐘儀闕笑着站起來,疼痛好像反而讓她大腦清醒了些,對此情此景還能談笑風生,“當然可以。”她站起身,餘光忽然瞥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祖煙雲。

“煙雲!”看見祖煙雲還是讓她心生歡喜,下一秒疼痛卻提醒了她這個場面的不合時宜,“你來醫院做什麽?”她有點緊張,“你生病了嗎?不會是我傳染你吧!”

“……沒有。”祖煙雲接收到醫生投遞過來的眼神,快步走過來,“快去縫合吧。”

鐘儀闕對于這種外傷其實更熟悉一些,她伸着手讓醫生給她打上了麻藥,轉頭問站在旁邊的祖煙雲:“今天你們老師罵你了嗎?”

“沒有。”祖煙雲搖搖頭,盯着鐘儀闕的手發呆。

“別看了。”鐘儀闕用左手拉她到身邊坐下,“看着血肉模糊的東西看什麽,臉都更白了。”

祖煙雲聞言擡頭:“還疼嗎?”

“不怎麽疼了。”鐘儀闕稍微感受了一下,“應該是麻藥生效了。”

“哪有這麽快。”醫生笑了笑戳穿他。

鐘儀闕聞言轉頭,又和醫生插科打诨去了。

祖煙雲看着她的側臉,鐘儀闕面孔的顏色一般都很漂亮,唇若丹霞,眼尾鼻尖常常發紅,不施粉黛便已然豔如桃李。

疼痛稀釋了她臉上的顏色,蒼白的顏色讓她看起來虛弱可憐。但她的那雙眼睛卻更亮了,像是無星夜空中的月,貧瘠荒漠上的玫瑰,或者貧瘠山脈中的山泉。

祖煙雲悄悄攥緊了鐘儀闕粘着血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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