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這句話一說出來紀浠忱就後悔了。

私自偷溜出來買酒被抓個正着不說, 居然還腦袋一抽,說了這麽一句屁話出來,她果然是和這不靠譜的狗系統相處久了, 應變反應都被它拉低了。

更讓紀浠忱意外的是,南奚這女人居然沒逮着她偷偷買酒的事情說事, 還主動幫她拎過袋子,面色溫柔地說了聲好。

這一出倒是讓紀浠忱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麽接。

系統卻比紀浠忱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不斷慫恿道:【沖沖沖,宿主争取今晚上把她灌醉, 然後争取一舉拿下,她就任你為所欲為了!】

紀浠忱:“……”

“特麽就只有兩瓶酒你讓我把她灌醉?你當這是假酒嗎?!”

系統認錯态度誠懇, 弱聲弱氣地說:【好像也是哈……】

【早知道就多買幾瓶了。】

“……”

“多買幾瓶個屁, 勞資那會兒全身上下就只有二十塊錢!”紀浠忱非常鄙視系統的馬後炮行徑, 面無表情的将它屏蔽,終于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南奚沒有問紀浠忱要去哪裏, 紀浠忱也沒有說出目的地, 兩人就這樣以散步的速度慢慢朝酒店後院走去。

“心情不好嗎?”沒走幾步,南奚若無其事地問道。

“嗯?”紀浠忱嘴裏還嚼着口香糖,只不過這會沒有再吹泡泡了, 而且嚼的時間也有點久, 口香糖的甜味所剩餘無。

舌尖輕抵, 紀浠忱從包裏摸出張衛生紙, 将口香糖吐了進去, 準确無誤地彈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她轉過身, 單手揣兜, 步伐不變,但變成了倒着走。

紀浠忱臉上的表情很淡,在路燈的照應下看得并不真切,那雙灰眸更是霧蒙蒙的,看着像蒙了層翳在上面,黯然無光。

扯了下唇角,紀浠忱眼眸微垂,淡淡開口:“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南奚看着她,笑容很淺,語氣勉強,“你如果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紀浠忱嗤了聲,拉了拉有些偏長的牛仔褲褲腿,勾唇嘲諷道:“如果你一開始能有這麽善解人意的話,說不定我還真的會對你一見鐘情,無法自拔的愛上你。”

“……”南奚表情一噎,耳尖蹿上燙意,弱聲說,“對不起,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對。”

“呵~”紀浠忱聽得稀奇,稍分了點心神,結果腳下沒注意,腳後跟踩到了褲腿,拖鞋又這麽一絆,整個人直接朝後面摔去。

系統看得是心驚膽戰,沒心沒肺的想這現世報未免來得也太快了吧,然後才想起關心紀浠忱的安全。

“小心!”

紀浠忱也以為自己摔定了,甚至都已經閉上眼睛做好了摔下去的準備,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而且從姿勢上,她能感覺到自己還是站着的,只是站得不穩,腰被人環着,虛靠在一個馥郁芳香的懷抱裏。

緩緩睜開眼睛,紀浠忱看到了南奚近在咫尺的臉。

南奚攬紀浠忱腰的手很規矩,虛握着,很規範的紳士手,規矩得不得了,沒借機吃半點豆腐。

見紀浠忱站穩,南奚不動聲色地将手收回,往後退了一步,唇微張,只說了句:“小心一點。”

紀浠忱抿唇,別開頭,彎腰将過長的褲腿挽起,這下倒是好好走路了。

一路無言,兩人卻默契地走到了那塊草地上。

紀浠忱随意找個位置坐下,直勾勾地盯着南奚手裏拎着的兩瓶酒。

南奚無奈,挨着她坐下,緩緩将酒從袋子裏拿了出來,但拿出來後,她就沒了接下來的動作。

紀浠忱額頭一跳,警惕地看着南奚,生怕她臨門一腳反悔,在這個時候把酒給繳了,強調道:“這是我買的酒。”

南奚将袋子倒過來,一臉真摯地說:“沒有開瓶器,開不了。”潛臺詞便是沒法喝了。

紀浠忱抿唇,心說難怪這“女流氓”答應得這麽爽快,還不把她的酒給收繳,感情是在這裏等着她的。

伸手将兩瓶酒拿到自己面前,紀浠忱睇了南奚一眼,指腹摸着瓶蓋上凹凸起伏的輪廓,深吸口氣,啓唇利落用牙齒将瓶蓋咬了下來。

南奚看得震驚,全然沒想到紀浠忱會用這樣的方法開酒,而且看她這熟練無比的手法,很明顯不是第一次這樣開了。

“吶,你的。”紀浠忱把酒塞到南奚手裏,又用同樣的方法将另一瓶咬開,脖頸一仰,就是一大口下肚。

看着紀浠忱瘦削的側臉,南奚将疑惑壓到心底,輕輕抿了一口,恍聲說:“謝謝。”

紀浠忱反手撐坐在草地上,神情慵懶,聲音也懶懶散散的:“不客氣。”

南奚:“……”

紀浠忱輕笑出聲,捏起酒瓶輕輕和南奚手裏的啤酒碰了一下,莫名說了句:“今晚上月亮挺圓的。”

聞言,南奚擡頭朝天上望去,夜空很黑,除了滿天繁星,壓根就看不見什麽月亮,更別說圓月,更何況,今天還不是每月的十五。

南奚喝了口酒,輕聲附和道:“嗯,挺圓的。”

紀浠忱笑得雙肩發顫,支着手朝南奚那邊靠了些,狀似無意地問:“你酒量很好嗎?”

紀浠忱皮膚冷白,幾口酒下去臉上就彌上了粉意,粉嫩嫩的,像剛成熟的水蜜桃,散發着誘人的清甜。

“嗯?”看着紀浠忱粉潤的臉,南奚想了一下說,“還好,只能說一般。”

紀浠忱摸了摸臉,又用手背探了下額頭,沒怎麽在意,繼續說:“一般?但那天你把黎栩灌醉了。”

南奚如實說:“我那晚上沒喝酒,她是和導演他們喝的。”頓了頓,又說,“喝酒傷身,你也應該少喝點。”

紀浠忱笑得不以為意,眼神挑釁,故意當着南奚的面将酒喝到一半位置,“然後呢?你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哥嗎?”

南奚輕嘆口氣,聲音低緩:“我不會告訴他。”

紀浠忱錯開目光,垂眸晃了晃酒瓶,晃動間,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也在跟着酒液晃動,昏乎乎的,看東西有點點缥,連帶着的,莫名有股亢奮感在緩緩蹿上來。

紀浠忱還以為是太久沒喝到酒的緣故,并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軟着骨頭撐坐着,甚至還有了躺草地上的想法。

重新換了個舒适的坐姿,紀浠忱嗤笑着說:“嘴長你身上,說與不說是你的自由。”

南奚沒說接話,默默喝着手裏的酒,隔了半晌才說:“我口風其實很嚴的。”

紀浠忱抿了抿唇,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一副興趣被勾上來的樣子,傾身上前,饒有趣味地問:“很嚴?能有多嚴?”

南奚不自覺地往後靠了些,只說:“我不會說出去的。”

眸中閃過絲懊惱,紀浠忱“哦”了聲,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紀浠忱漸漸回過不對味了,她好像有點醉了,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具身體的酒量會這麽差,一瓶都沒喝完就醉了!

深吸口氣,紀浠忱将所有鍋都推到系統身上,如果今晚上系統那狗玩意兒沒有幫她開屏蔽,她就不會偷溜出去買酒,也不會在酒店大門被南奚逮個正着,更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

對此,紀浠忱選擇破罐子破摔,囫囵地将最後小半酒喝完,不顧形象,雙手墊在腦後,曲着腿,直接躺了下去。

忍着大腦意識的晃蕩,紀浠忱怔怔地望着滿天星河思考人生,想她一個千杯不醉的人,居然在今天翻了車。

一瓶,才一瓶酒,居然就把她放倒了,這事說出去絕對是她人生中的恥辱。

“南奚。”紀浠忱幽幽喚道。

“嗯?”

用力捏了捏發脹的太陽穴,紀浠忱有些煩躁地坐了起來,蹙眉一瞬不順地盯着她,也不說話。

微涼的指尖輕輕搭在紀浠忱太陽穴上按揉起來,南奚眸光清潤,柔聲問:“現在有好一點嗎?”

紀浠忱突然有些洩氣,她沒有制止南奚的動作,眉宇稍松,莫名問了句:“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按揉的動作微頓,南奚的聲音很輕:“很久以前在宴會上見過一次,但那時候你并不認識我,也沒有現在這麽的……活潑。”

“活潑”這個詞南奚用得很委婉,但很形象。

紀浠忱暈暈沉沉的,但還是能聽出南奚說的是“紀浠忱”,并不是她。

心底不可抑制的升起股煩悶,紀浠忱抓住南奚的手腕,不容置喙道:“我想回去了。”

“好。”

南奚伸手将紀浠忱拉起,又把草地上的兩個空酒瓶裝進袋子裏,扶着這小祖宗沒走幾步,就聽到她說:“南奚,我腳疼。”

南奚低頭看了一眼,紀浠忱的皮膚白,嬌生慣養的,又穿了這麽久的拖鞋,腳背被磨得有些紅,看着倒是挺像那麽回事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疼。

南奚微彎下腰,看着草地上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說:“上來,我背你。”

紀浠忱難得矯情了下,下一秒就毫不猶豫地攀了上去,雙臂環過南奚的脖頸,輕輕将下巴墊到了她肩上,“你走慢點,我頭暈,等會吐你身上不要怪我。”

南奚輕“嗯”了聲,踏着昏黃的路燈,每一步都走得極慢。

醉酒的感覺很不好受,紀浠忱靠在南奚身上,眉心緊蹙,意識也迷迷糊糊的,怕真的會吐出來,她只能将眼睛閉上,希望能緩一點。

路上很安靜,沒人說話,南奚能清晰聽到紀浠忱漸漸變平穩的呼吸聲,帶點檀木香的雪松氣息在鼻腔萦繞,還有她一呼一吸間的淡淡酒氣……

意識到這小祖宗是睡着了,南奚走得更慢更穩了。

到房間門口時,南奚猶豫了下,還是走向對面,準備去按門鈴。

只是她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房門依舊緊閉着。

沒人來開門,南奚只好背着紀浠忱,費力摸出房卡,将人帶回了自己房間。

小心翼翼地把紀浠忱放到床上,南奚正準備起身,手腕便被一只手緊緊抓住了。

紀浠忱抓得很用力,猛然驚醒,她不僅沒松手,還用力将南奚扯向自己,另一只手快速攀上她的後背,壓了下去。

南奚雙手撐着床,才不至于讓自己壓向紀浠忱。

但下一秒,紀浠忱說的話又讓她收了所有力道,順從地躺了下去。

紀浠忱說:“別走,陪我睡會兒。”

作者有話說:

咬瓶蓋間接表現出牙口很好。

現在是南炫酷狂霸拽藏獒奚的馴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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