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體現了演奏者的不凡琴藝,而在這種場演奏,所更是希有之事。來此放松精神的才子,顯貴,有些警覺的已寒暄離場,有些則精神一振,更有愛好此曲者擊節贊嘆。
婉兒聽完一曲,擡眸與代雲對視。代雲起身趨前跪拜在婉兒面前,“公子,代雲拜見公子。”
“姑娘這是做何?本公子自問不曾與姑娘相識,就算曾相識,亦無心舊情。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婉兒此意想代雲聽得明白。
“公子,代雲仰慕公子才學已久,更委身于此,久候公子,公子可否以誠相見?”代雲此情不似有詐,婉兒亦想知此女接近太平,到底為何,誰人指使,又欲對天後作何。聽其琴聲,又思其家室,想必也是對天後有怨恨之人,便想就此問個清楚明白。
“姑娘起來說話吧。”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代雲坐在自己對面。繼續用手勢示意代雲說話要輕聲。
“代雲姑娘如何知本公子身份?”婉兒開言。
“因為有位深念公子之人常來代雲這裏品茗。”
“也常夜宿此間?”婉兒的重點有點偏。
“非是如此,公子誤會了,那位公子只一次酒醉宿于此處,代雲與侍女在偏廂侍奉,那公子酒醒就離開了。當日走時也未知會代雲,我想公子是對您…”
“別說這些了,我已經不關心了。是她跟你說的我的身份?”
“公子不關心,今日就不會來。代雲也是聽那位公子酒醉之時喚出了您的小字,才有所猜想,猜想代雲日夜思念的人會來。”說着眼裏淚光浮動。
“琴邊這本詩集是何處得來?”婉兒對此非常關注。
“這本詩集是代雲所書上官才人的詩。”
“你為何要收集上官才人的詩,可有人指使你臨摹其筆跡?”
“公子多慮了,代雲只是仰慕公子,所書詩集日日不離身邊,那位公子也是知道的。”
“姑娘可否借我一觀?”代雲聞言,起身親自将詩稿呈與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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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細觀,卻不是自己的字體,但其中卻發現夾着幾張太平的字跡,寫的是婉兒的應制詩。“姑娘可允許我把這幾張帶走?”
代雲輕笑,“代雲之所有,除這本詩集,公子皆可取走。”
“姑娘,我沒有那位公子的興趣,這幾張詩稿應不屬于姑娘之物。”
“公子真是嚴謹之人,不過代雲确是心系公子,與那位公子只是相談甚歡。其原由也已與公子言明。”
“我恐怕幫不了代雲小姐,但卻想知代雲小姐受何人所托,又等我為何?”婉兒已經言明,今天想說也得說,不想說去別處也得說,對我說比對另外的人說,要好得多。
“代雲家父曾在朝為官,現已歸隐為商賈,代雲委身此處一是為逃婚,二是為尋公子芳蹤,絕無虛言,代雲之所有,随時供公子予求予取,公子有何顧慮?”
“那姑娘剛才一曲是何意?”
“若公子尚有此曲中意,代雲所學所長,可助公子得嘗所願。”代雲有武功,婉兒明白為何侍衛如此警覺了。
“本公子何德何能,值得你願以性命相托?”婉兒有點不懂了,自己真的如此得女人眷顧嗎?若天後得知婉兒曾有如此想法,必得加強調&教了。
代雲臉上染上了彤雲,“代雲自幼習武,結交不少俠士,不願嫁于人婦,一心想行走江湖,可惜是女兒身,所以下了狠心離家到了長安。此前常聽聞公子才貌冠絕,儒雅高潔。代雲,代雲如那位公子對公子的心意一般無二,公子還不能明白嗎?”代雲看着婉兒的面紗,好象要透過它一睹芳容。那是她傾慕已久的佳人。
“代雲,我确無曲中之意,切不可相信坊間傳言。另外,我恐怕更要辜負姑娘芳心了。若姑娘之心僅托于虛名,那我真是為姑娘的一生幸福擔憂。不如這樣,我還姑娘一曲,算是對姑娘芳心暗許的感激。”婉兒已經有了計劃,她可沒真想拒人于千裏之外,就弄個“知音”吧。
婉兒提袍坐于琴凳之上,有侍者輕呼“代雲姑娘,代雲姑娘。”
“何事?”代雲有些不耐煩。
“是平公子在樓下等着代雲姑娘,問代雲姑娘何時有暇一敘。”侍者回答。
代雲回眸看向婉兒,面上露出狡黠的笑顏。使了個眼色給婉兒,等婉兒答複。
婉兒示意代雲近前,“你可有離開此地之意?”
“代雲若能常得見公子容顏,就算刀山火海代雲也願往。”代雲似乎看到了夢想就在眼前。
“好,我一曲終了,下面的人必然上來,你就如此這般。”婉兒交待了代雲一些話,太平的宮外浪漫生活“結局”基本已定。
婉兒素手撫上古琴,正思量彈哪首琴曲,側擡眸透過晚風吹起的紗簾望向窗外,就看到側前方不遠的樓臺上,熟悉的身影,正望向這裏,似乎在等着欣賞婉兒的琴音。原是背對着這面,所以這麽久才看到她。婉兒心裏真是百感交集,只要一看到那人,婉兒便不能自持。起身在窗邊挑起紗簾,只見對面之人,手撐坐椅扶手,輕搖蓮臂,回應了她。
婉兒轉身搖頭不語,複又坐回琴凳之上,一曲《鳳求凰》回蕩四周,賓客皆驚此間有如此雅士,紛紛望向代雲的房間,聽侍者說是貴客所奏,更是稱贊不已,有些文人雅士,都等着這位貴客一下樓,就上前相邀把酒言歡了。
聞得此曲,在樓臺上的單身貴客面上含笑,玉手在桌上輕打節拍,沉醉于琴音的美妙,更滿意于佳人的芳心。
只是在晚亭上的正與衆友人酒過三巡的貴客,停止了笑談。太平是絕不會相象婉兒能到這種地方來的,如果是母後倒是有可能,但母後的琴藝到不了如此地步。她再也坐不住了,提袍上了樓梯,侍者的阻攔被她視為空氣,一下子推開房門,見代雲跪坐于琴旁,看着貴客的目光那般熱烈,她都從沒如此對過自己。正欲打斷彈奏,就被起身而來的代雲按住,“平公子,若現在打斷這段仙樂,恐怕全館的人都要嗔怒了。”
太平聞言感覺也有道理,索性坐到婉兒剛坐的椅子上,面對着彈琴的人,讓代雲奉茶,自己也醒醒酒。
一曲終了,喝彩聲不斷,也有侍者遞來字條,有人邀公子一敘。婉兒不開一言,她知道她一出聲,太平就知道她是何人,她準備了如此厚重的面紗就防備與之會面。
“這位公子,既有這麽多文人雅士相邀,你何故拒絕呀?不如移步晚亭,我們聊聊?”太平要看看這位到底是宮裏的哪位了。
代雲替婉兒回答:“公子今天是特意來找代雲的,公子今夜會…與代雲徹夜相談。”
代雲的話,太平一下子就怒了,她本是幾分醉意,上樓來就是想讓來人知道太平公主在此,宮裏的哪位,除了母後都要讓位。太平想代雲是不知道內情,她平日從不留客人,肯定以為宮裏來人,怕惹事。“誰人如此大敢,本,本公子在此,你不認得嗎?我既已來,你就該知速速離去。”太平如果知道對面是婉兒,吓死她也不敢。
婉兒指了指圍棋,代雲再代婉兒說:“剛才他們來通傳說平公子來了,代雲不知如何是好。公子對代雲說,如果平公子勝得了這位公子,公子就立即離開,再也不來。如果勝不了,就請平公子離開,也再不可踏入平康坊。這不是很公平嗎?代雲也認為公平,平公子棋藝代雲是見過的,代雲想平公子一定能勝。”太平認為自己對下棋這類娛性的東西,還是滿有把握的。再說宮裏來人,必也是要個面子下臺階,當初說話時,是不知平公子是誰,現在見了面,棋輸了走人也算不失面子。太平又安慰了自己一下兒,感覺自己已用勝券在握了。
樓臺上的看官,看到了這一幕,微微搖頭,起身與侍衛離開了樓臺,上馬向太平觀走去。
代雲為二位擺好了棋子,侍女已端來了香茗。太平與面紗公子開始布子,太平察覺對輕拉攬袍袖,舉止輕柔,雖然一直不露出手背,但指尖卻纖細異常,心中已疑慮重重,怎奈對方棋路一招狠似一招,讓自己無暇分神,眼看局勢被對方掌控,太平心中越發煩亂。
在太平深思對策的時候,婉兒起身,走到房間的桌案旁,拿起毛筆,寫下一首詩,順手交給代雲,代雲一看手中詩稿系心上人親筆,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拿在手上,立于太平一側,婉兒站在窗邊,看見樓臺上已經無人,心下了然。向代雲示意。
“平公子,只差一子,就定勝負了,這位公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