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此銷聲匿跡,天後已經安全了,她愛的人安全了,她放心了,淚滴在了正在審閱的奏折之上。
“婉兒,怎麽就你一個人?母後呢?”太平進了書房,婉兒也沒有察覺。
“你怎麽了婉兒?”太平很緊張地看着婉兒,婉兒不是母後的小影子嗎?
“太平,我沒事。”婉兒回答得有氣無力,充分地顯示着她內心的沮喪。
“是不是母後這幾天一直到父皇那裏,你~?”
“公主,莫要再提此事。”婉兒斷然制止了太平。
“你跟母後怎麽了?”太平必須關心,這與“三八之心”無關,而是關着大事。
“公主~”“好了,好了,我不提了。婉兒,他們抓到趙道生了,是他殺了明崇俨。”太平想需要跟婉兒讨論一下兒。
“你是怎麽知道的?”婉兒依然提不起精神。
“朝臣們都到父皇那裏去了,我剛從那兒回來,母後也出來了,怎麽還沒到呀?他是使用跟上次傷你一樣的兵器被發現的,狄大人和禦醫都驗了傷,由裴大人跟父皇禀奏的,裴大人立即就進東宮抓了人。”太平講解得繪聲繪色。
“哦。”婉兒應聲。
“你一點也不驚訝嗎?”太平問婉兒,“太平,你驚訝嗎?”
“呵呵,這倒也是。”太平被問得有點局促,“我只是感覺抓了那趙道生我倒是出了氣,他會交侍是賢讓他做的,這樣賢就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就再也不能傷害母後了。”
“那你父皇呢?”婉兒看着興奮的太平問,在她心裏只母後沒有父皇嗎?
“嗯?唉,父皇的身體現在還撐得住,他也知是賢做的,他不傻,婉兒。”太平得讓婉兒了解那個慈愛的父皇。
“是,天皇英明。只要天皇龍體安康,婉兒別無所求。”婉兒有點哀怨地閉上了眼。
“婉兒,你不是真當我父皇是父親了吧?”
“太平,別胡說,天皇對婉兒恩同慈父,婉兒是擔心他。婉兒也只是擔心他。”婉兒想把最後一個字說重,可是她不敢,她幾乎把這個字吞掉了。
“哦~婉兒,有時你怪怪的,呵,小白兔,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太平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打開裏面有五顏六色的糖豆。婉兒就着太平的手吃了一顆,爽滑的甘甜,還有點苦,不過還挺誘人的,于是就又吃了一顆。太平就喜歡喂小白兔吃,小白兔也心知是為什麽,也許她只能做這些讓太平高興高興吧。
天後駕到的通傳聲,使二人即刻起身,躬身相迎,一衆朝臣六人随天後進了書房。
“太平,你先下去。”天後吩咐的聲音很沉,聽着就知是有事要議。
太平把糖放在婉兒的桌上就出去了。
婉兒立于書案後,天後落座,婉兒起身為天後奉茶,婉兒在時,天後就只喝婉兒奉的茶。
“剛你們在天皇那裏不好說的,到這裏說吧,是什麽大事呀?”天後問随來的朝臣。
“臣啓天後,臣帶羽林軍搜查東宮,捉拿兇犯趙道生,卻意外地從東宮搜出了,搜出了五百副甲胄。”裴炎說完立即拱手俯身,表示體諒主上的心情,知道事情的重大,很惶恐。
“什麽?”天後一下子驚呆了,婉兒手中的茶盞也碰倒在茶盤裏。婉兒扶起茶盞,為天後換了茶,奉于天後,立于天後身側,她的臉上娥眉緊鎖,手指冰冷到僵硬了。
“天後,臣請天後明鑒,天後~”裴炎見天後已經呆坐在禦案後,小聲提醒天後。
“說,李賢真的這麽做了?你們有何憑據?他是太子,東宮私藏甲胄是何等重罪你們是清楚的,你們不得胡言!”天後意圖袒護太子,大臣們都聽得明白。
“臣請天後息怒,臣等也感覺這麽多甲胄很難運進宮中,于是先後羁押了東宮侍衛、馬夫,掖庭執事等多人。”裴炎一步步闡述事情的經過。
“掖庭執事?”天後大為不解,這跟後宮有什麽關系?回首看了眼婉兒,想從婉兒那裏找到答案。婉兒望着狄仁傑,見他依然面色坦然,氣定神閑。
“這些甲胄是由掖庭運進宮中的物料中夾帶進宮的,都奉了,”裴炎擡頭看向婉兒,婉兒的面上已無血色和表情。天後看着婉兒的表情,臉上表現出驚疑,心中卻暗笑不已,‘她驚慌什麽,不過是吓吓她,讓她三天連理都不理自己,她現在心裏怕只有天皇這個慈父了吧?’
婉兒既不擡眸與裴炎對視,也不出一聲。
“講!”天後命令裴炎,“是奉了上官才人的手谕,本來掖庭進出物資都是經過嚴格的盤查,只有這幾車随大批物資進宮,又有才人特批才免予檢查。”
“婉兒?”天後看了婉兒又看大臣。
“你們是瘋了吧?先是太子,現在又是婉兒,難道我的兒子,我身邊的才人,都想殺了天皇和我不成?你們若說太子,他想早登基,想親政還有道理,婉兒要殺我,大可不必費此周章,婉兒把你的匕首拿出來給大人們看看,是我給婉兒的,如果我不能對社稷有利,甚至有害社稷了,讓婉兒這稱量天下的手殺了我。婉兒給大人們看呀,你這孩子,讓他們吓住了?”“天後~”婉兒心知天後給的是匕首只有刀柄,也是自己讓天後這麽做的,又如何在這時拿出來呈于衆人呢?但她也不敢違了天後的意思,從袖中拿出放于禦案之上,天後拿起匕首,推簧出鞘,一把鋒利的玄鐵匕首就出現在大家面前。婉兒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跪在天後身側,“天後,是婉兒疏忽職守,險些讓天皇天後臨于危難,使社稷蒙塵,婉兒甘領死罪。”天後轉眸看婉兒,這傻孩子瘋了,她明知那是誰的筆跡,怎麽不辯,反倒領罪呢?難道她為了映容,竟如此不顧性命,她把自己放在何處?
“呵呵~~”衆大臣的笑聲引起了天後的不快,“裴大人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天後感覺這些老臣不會無端如此,必是有蹊跷。
“就算太子監國臨朝聽政,屢屢為難于卿家,得罪了你,但婉兒可是你的學生,她總沒得罪大人吧?”天後得問問清楚。
“天後誤會了,才人受驚了,不過才人的擔當确實是令微臣佩服,才人的字,是微臣從小教的,這幾份手谕都是奸人模仿才人的筆跡寫成的,微臣一看便知,請天後明鑒。”裴炎說完一臉得意,捋着胡子笑笑。
“哦,你不是故意袒護你的學生吧?”天後還不饒了。
“微臣不敢,這奸人模仿得有模有樣,只是最常用的兩個字用了不同尋常的手法,這真是畫蛇添足,才人從不做此等沽名釣譽之事,況且其它字體懂書法的人一看便知。更何況狄大人協同辦案,天後不必為此擔憂了。”說得自然,又讨了天後的歡心,人人皆知,動太子易,動才人難,這也正合了天後的心思。
“哦,婉兒,起來吧,大人們知道案情了,我又沒怪你,婉兒起來呀。”天後見婉兒不起身,心下真有點要起火了。
“婉兒監管不利,甘願領罰。”婉兒仍不起身。
“臣啓才人,不必太過自責,東宮之事以前已有判例。”狄仁傑提醒婉兒,受房遺愛謀反案牽連李恪之事,依他對婉兒的才學了解,想讓婉兒能知道李賢不會有死罪,不要太過堅持。
“婉兒,你是吓傻了吧,好孩子,哪有搶罪責的,快起來。”天後用手捏了婉兒的手一下兒,婉兒無奈起身。“我一個孩子都不能失去了,不能失去了!”天後連帶着也說了對太子一案的态度。
婉兒聽明白狄仁傑的話了,但她的心傷沒人能懂,真的沒人能懂,沒人…她不能跟任何人言說,她想哭卻不知應該到誰的懷裏哭。她第一次明白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她想去侍奉天皇,只要天皇身體安好就好…就好。
“婉兒~”天後看着坐在晚膳前一口也沒用的婉兒。
“賢兒這次做得太過了,如果不是他讓趙道生殺明大夫,還真沒人想到他會如此不忠不孝。婉兒你也不必太難過,我知他傷過你,但你并不恨他,我婉兒是純善之人,來,快吃吧,大臣們說,他只會被幽居禁宮,沒有死罪。你不是聽到了嗎?婉兒,你怎麽了?”天後感覺婉兒的狀況有點不對頭。
“天後,天皇沒有道長醫治,龍體安康怎麽辦?”婉兒目光呆滞地回話。
“我不是這幾天一直在照顧天皇嗎?怎麽,婉兒你不會怪我冷落了婉兒吧?”天後想化解這種氣氛,有些事不必言說,放在心裏就好了。
“天後,婉兒想去侍奉天皇,天皇待婉兒如父親,必不會為難婉兒,婉兒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