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彼此忠誠

三年前

業界金融沙龍,西裝革履的金融精英游走在宴會廳各個角落,一個三十多歲的alpha走過來,手持香槟是與呂妐婇相碰,揶揄道:“LE基金竟然會派這麽年輕的人來擔任CEO,真讓人意外。”

呂妐婇環視紙醉金迷的周圍,說道:“我以為國內的沙龍會議,至少會交流一些有用的信息。”

Alpha道:“讓您見笑了,不過國內似乎還沒有承認你的身份?”

“入職程序有些許複雜,您的國籍還沒轉回來,或許還需要幾天。”一直跟在呂妐婇身旁的助理道。

呂妐婇一笑,執着香槟的手微擡,朝這個alpha示意,“您是?”

Alpha一愣,喝完香槟,便滿臉憤然的轉身走了。

助理道:“這是前一任CEO,林的總助,LE的分部有着很強的派系争鬥,唔,您……”

呂妐婇把着玩香槟杯,将其擱置在環形吧臺,轉身朝外走去,助理匆忙跟上來,“總…… 呂總,您要去哪裏?”

“透個氣。”呂妐婇道,站到落地窗邊,眼望外景接通了不斷振動的電話。

孟雨晴:“婇婇,新工作還順利嗎?”

呂妐婇的眼底印着窗外的月色,與月色下一個小小的人影,靳思闕穿着宴會廳的工作制服,負責在最外圍,替趕來的嘉賓作引導。

深冬,A市鋪了薄薄的雪霧,她穿着單薄的制服,雙眼盛着笑,攬逼迎接着每一個賓客。

“還行。”呂妐婇朝電話裏說道。

孟雨晴憂心忡忡道:“媽媽知道你最近在煩入職的事情,但是身體健康也不能忽視啊,你的體檢報告,腺體信息素濃度過高,又不去醫院作信息素抽取,又不談戀愛,你是想把自己憋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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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度的大腦運轉能保證我在工作中集中清醒的思考。”呂妐婇,“且長期進行信息素提取,會破壞腺體的生存環境。”

孟雨晴:“胡扯什麽玩意!我告訴你呂妐婇,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不談戀愛,我就去你們公司總部大鬧特鬧,到時候你就回家挖煤吧!”

電話嘟嘟挂斷。

靳思闕站在紛紛落雪裏,将雙手攏在身前,小口小口的哈氣取暖。

“呂總,”助理走過來,“開始了。”

呂妐婇颔首,轉身走向一個環形沙發區,西裝革履的高階精英們正在抽第一輪雪茄,翹着腿看似放松實則謹慎的交流着最新的行業信息。

呂妐婇将雪茄放至再鼻端,輕輕的嗅聞,幾輪意見後,終于輪到她發言,“LE從我上任後,将不再投資泡沫行業。”

“房市沒救了?”有人問。

呂妐婇微微提唇,示意點到為止,于是幾人窸窣聊開,低聲交頭接耳。

沙龍結束,衆人開始陸續離開,并交換沒來得交換的名片,或轉去下一個娛樂場所。

這時候,氛圍顯然輕松了不少,私人話題逐步成為重點,呂妐婇被第N次問及婚姻戀愛關系,并拒絕了好幾個邀請後,才終于找到脫身的機會。

“孤僻。”

“話少且傲慢,LE的員工估計是沒有好日子了。”

“單身哦……”

呂妐婇抖開外套搭在肩上,侍應替她拉開宴會廳的重門,光線如一道破開的,由細逐寬的光牆,照在靳思闕的身上。

她疑惑的轉身,看着周身籠罩在細絲般光芒裏的呂妐婇逐漸接近自己。

“為什麽最近總能見到你。”呂妐婇問。

靳思闕有些怔愣:“我……我在這打工,引導兩百塊一天,如果可以去內廳當服務員的話……”

呂妐婇似乎對她的缺錢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并問:“你的目标呢?”

靳思闕:“……什麽?”

呂妐婇一邊走一邊和靳思闕交談,靳思闕帶領她找到到,兩人站在莽雪裏,靳思闕一身侍應的打扮,時不時還需要朝過來提車的客人鞠躬示意。

“呂總,需要幫您叫個代駕嗎?”靳思闕鼻尖被凍得通紅,“您喝酒了。”

呂妐婇看了眼腕表,打開車門坐上後座,道:“司機去洗手間了。”

靳思闕隔窗與她對望,稍躬身,在腦後盤好的發髻垂下一縷掉在唇邊,呼吸之中帶出的白霧,有着淡淡的青草芳香。

因為工作,她化了簡單的妝,略顯蒼白的臉頰也因冷雪變得濕潤粉紅,像顆剝了皮的荔枝。

略顯憂郁的狐貍眼似乎充滿了故事感,俯身看你時,那笑與眉眼都美得動人心魄。

靳思闕确認了呂妐婇的狀态,直到司機趕回來,她才朝呂妐婇告辭,“那我先走了,呂總。”

“需要給你一件禦寒的毯子麽?”呂妐婇禮貌的詢問,并猜測,靳思闕不能随意接收客人的饋贈。

果然。“謝謝您的好意。”靳思闕朝她鞠躬,“對了,這個給你。”她在身上摸索着,片刻後,朝呂妐婇車窗裏扔進來一個東西,跌在呂妐婇的膝蓋上。

司機啓動車輛,靳思闕送走呂妐婇,繼而迅速攏住雙肩用力的揉搓了兩下。

後視鏡裏的景象拉遠,繼而被風雪掩蓋,呂妐婇收回目光,開始回複方才沙龍上,幾個經過名片聯系上她的人。

國內的人情社會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呂妐婇十餘歲時便出國念書了,及至近一年才回國任職,對這個人情社會顯然還需要再嘗試融入,而周圍的環境似乎也不太歡迎她這個久居國外,一身英倫氣質的女alpha。

幾個電話都只随口敷衍了幾句,便挂斷了。

司機道:“剛才的那個小服務員,呂總認識?”

呂妐婇:“算是認識。”

“那麽冷的天,omega要遭罪了。”司機道,“看起來也不大。”

呂妐婇嗯了聲,拆開那只糖,喂進嘴裏。

橘子味的糖,帶着輕微的果皮香味,包裝紙上殘留着些許餘溫和淡淡的青草味。

呂妐婇嚼着那顆軟糖,仿佛在嚼弄那藏在內裏的星點草漬,只是還未等她回過味來,那星點勾人的誘惑便如短暫炫麗後的煙花。

砰。消失了。

“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阿婇?”靳思闕垂手站在另一邊,模樣惴惴的問。

052:“裝,給我接着裝,黑蓮花裝什麽純潔無暇小白花,你這手段,也就騙騙總裁了!”

呂妐婇擡手,禮貌示意白小姐讓開些許,對靳思闕說:“沒有,你怎麽來了?”

靳思闕朝白小姐颔首一笑:“你好,我姓靳。”

白小姐看着眼前這個東方面孔的omega,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仿佛聚集了一身矛盾體的omega。

她有屬于的omega的屬于□□的刻板映像,但纖長的脖頸挺直的腰背,和稍顯猶豫的狐貍眼,又讓她多了一股像叫人試圖看得更清晰的氣質。

白小姐哦了聲:“你好,你可以叫我白。”

靳思闕道:“我來給呂總送一些宵夜,白小姐不介意,可以一起吃點。”

“哦,這是你做的?”白小姐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呂妐婇和靳思闕。

“是家裏的長輩。”靳思闕一笑,将宵夜一一擺出來,抽出一雙筷子給呂妐婇,還有一雙筷子她順手遞給了白小姐。

白小姐擡手示意不必,笑着說:“啊,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嗨,boss,明天見。”

辦公室的門合上,呂妐婇随手關掉門禁,移動輪椅挪到一旁的環形吧臺邊。

靳思闕将吃的端過來。

呂妐婇詢問:“喝酒嗎?”

靳思闕笑道:“一杯威士忌。”

呂妐婇打開酒櫃,拿出威士忌倒了兩杯。靳思闕将兩杯酒了攏過來,把均勻的兩杯重新分配成一多一少的量。

“我無所謂。”呂妐婇道。

“不、可、以!”靳思闕豎起手指一字一頓地說,并将少量的那杯酒推給呂妐婇。

兩人無聲對坐,宵夜吃完了,靳思闕将東西收好,裝進便當包裏,整理時,狀似無意的問:“要回去嗎?”

呂妐婇一指辦公桌:“等一封郵件。”

意思是今天不回了。

靳思闕放緩了收拾東西的動作。

052警惕道:“注意黑蓮花的肢體語言,她在拖延時間了。”

呂妐婇側目,看靳思闕正拿着手機思索,問:“怎麽了?”

“我……”靳思闕抿唇,“我以為你要回去,就把小王叫回去了。”

052瘋狂吐槽:“現在也不晚,打個車就回了呗,不必管她,總裁聽我的……”

“我陪你回去。”呂妐婇将電腦關機。

052幾乎暴走:“……啊啊啊啊啊,我的總裁,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看清黑蓮花的真面孔!”

夜十點,金融大廈燈火通明,唯剩總裁辦公室的燈忽的便熄滅了。

“走了?”

“走了。”

辦公區,分析員的電腦上不停滾動着各個數據,資料文件攤了滿桌,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總裁專用電梯,确認呂妐婇走了後,便如一過亂粥,頓時騷動,飛快收拾辦公桌,預備下班。

一路無話,靳思闕枕靠在椅背上,手臂裏挽着呂妐婇小臂,目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哎……”052一路嘆氣,呂妐婇卻無法問她原因。

洗過澡,對于加班如吃飯一樣常規的呂妐婇時間還算過早,靳思闕出來時,她正用筆記本回複大西洋東岸的郵件。

呂妐婇擡頭,問:“官司的事怎麽樣了?”

靳思闕坐到床邊,說:“下周就開庭,有新證據了,張律師說他很有信心。”

呂妐婇嗯了聲,合上電腦,示意睡覺。

靳思闕微微側身看着呂妐婇,恰當飽滿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欲言又止的看着呂妐婇。

“阿婇……”她以手撫上後頸的腺體,暗示什麽不言而喻。

052以一種平和冷靜的聲音說道:“春天到了,又到了動物□□的季節……”繼而癫狂大喊,“我就說她沒安好心吧!這還不到半個月!又找你要标記了!這都能忍?!”

呂妐婇:“……”

“阿婇?”靳思闕的半張臉藏在燈影下的黑暗裏,她的嘴角僵硬而緩慢地抽動了一下,“可以用哪個嗎?”

呂妐婇的目光微微聚焦,落在靳思闕的身上,她稍稍挺直了上身,“思闕?”

“可以嗎?”靳思闕的聲音很輕,像貓一般,爬上床,躬身朝呂妐婇爬來。

軟塌的腰、散落的發、羞恥到嫣紅的唇與臉龐,青草的味道若有似無的充斥在整個房間裏。

呂妐婇突然想起,許久以前,她意動的那一刻,嘴裏嚼出的青草味道。

“當然。”驀然,呂妐婇的目光一變,“去把東西拿過來。”

靳思闕的瞳仁像是被點燃了兩簇火焰,她站起身,如瀑長發掃在腰畔,劃出一個跳躍的符號。

卧室牆面有一道隐形的推拉門,将其推開,琳琅滿目挂滿了許多的東西。

皮革、麻繩、布帛還有金屬,套環、長鞭、短鞭、滴蠟……

呂妐婇靠在床頭,一指微曲抵在下巴,好整以暇得看着靳思闕,“自己挑。”

靳思闕站在那道牆前,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帶着羞恥的目光克制而放肆地掃過整面牆。

“我……”

“我選不出來,阿婇……”

呂妐婇側目反問:“選不出來?”

“選……選不出來……”靳思闕轉身,咬唇看着呂妐婇,“我都想要。”

房內湧起淡淡的硝煙味,從床邊開始,逐漸擠壓着空氣中的芳草味道。

呂妐婇撐着上半身起身,拉開床頭抽屜,從裏抽出一根早就準備好的伸縮金屬拐杖。

呂妐婇慢條斯理的抽出整根拐杖,撐在掌心,将身體重心放在完好無損的另一條腿上。

她已經能簡單的脫離輪椅了。靳思闕目光閃爍,似乎沒有預料到,呂妐婇能恢複的這麽快。

“過來。”

“跪下。”

靳思闕一一照做,等她做完這一切,已經大汗淋漓。

“看着我。”

她仰頭,雙目注視着面前這個alpha,目光閃動全是晶瑩欲滴的淚珠。

“阿婇……”

“叫我什麽?”呂妐婇微躬身體,她擡起手,金屬質地的拐杖冰冷而堅硬,抵在她如雲潔白的下颚處。

“今天發生了什麽?”呂妐婇問,顯然,今天的活動是在意料之外的。

她們之間,嫌少有超過半月一次的不規律,忙的時候也會各自紮抑制劑捱過去。

最長一次,靳思闕忙于期末課業,呂妐婇忙于一個跨國并購,她們有三個多月未曾親密。

但三個月後,瘋狂的依舊是靳思闕,克制幾乎是寫進呂妐婇骨子裏的動詞。

“陳剛的事,我想謝謝你。”靳思闕仰着腦袋,在硝煙的作用下,她的信息素幾乎噴湧而出,汗液和□□,沾濕了她渾身上下的每一處。

似乎omega就是這種生物,只要給予一點,就能像一個不會枯竭的泉眼。

“說謊了。”呂妐婇蹲身,仔細審視着靳思闕的表情,“陳剛和你室友的事,不是還沒有開庭嗎?”

靳思闕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呼吸急促,潮紅的臉龐上,是陰沉的雙眼。

呂妐婇單手拽開襯衣的領子,露出長頸下,第一粒紐扣以下的風景。

“這是什麽?”咖啡店裏,靳思闕雙膝緊靠在一起,将雙手緊握在身前,不敢去碰桌上的文件。

呂妐婇道:“這是我的體檢報告。”

靳思闕疑惑的啊了聲:“什麽?”

“你可看看。”呂妐婇示意她随意。

靳思闕拿起那體檢報告,負責的指标超出她的認知,但也末明确寫着。

“腺體功能障礙症。”靳思闕問,“這是什麽意思?”

呂妐婇道:“一種罕見病,對omega的信息素反應遲鈍,腺體分泌的信息素無法通過正常的生理活動排出。我是S級alpha,信息素無法排出,或許會自己更有甚者會對社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醫生建議,讓我試着步入一段戀愛關系,親密關系中愛侶會因為愛情産生自發的想要親熱的行為,戀愛可能會讓我發洩出信息素。或者是去醫院,直接進行信息素提取,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對身體也不好。”

靳思闕的臉逐漸燒紅:“……什、什麽意思?”

“你似乎是個例外,”呂妐婇看着靳思闕,“青草味的信息素,這是我第一次聞見omega的信息素。”

“如果可以,我們可以上床,我會為你解決養父養母遺留下來的債務。”

靳思闕一愣,燒紅的臉頰迅速推去熱意,現出一絲迷茫表情。

“我不會過問你從前的事,但在此之前,需要你做一個體檢報告。”呂妐婇說道,将一張體檢卡推到靳思闕的面前。

“治療是個漫長的過程。”呂妐婇說道,“你可以慢慢考慮,具體要求我會通過郵件發給你。關系續存期,我希望彼此忠誠。”

作者有話說:

昨天晚上姨媽突然造訪,嗚嗚嗚,大大們,俺滴腰實在是疼,先這麽多好叭,過幾天絕對補上。感謝在2023-02-09 19:41:12~2023-02-10 20:57: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糸侑 84瓶;你的餘生 20瓶;什麽瑤的薩摩耶 5瓶;抒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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