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年前。

“如你所願了,這還不好嗎?”謝瑩随手抽出一根遞到到靳思闕面前。

靳思闕擡眸,手擡至半空時她觑着那根煙,思維似乎停頓了幾秒,一手将其拂開了。

“嗳?”謝瑩納悶了,“怎麽了?”

靳思闕:“嗓子。”

謝瑩聳肩一笑:“行,那你保護嗓子。”繼而自己抽了起來,她倚在陽臺上,笑容風情萬種。

靳思闕像個小孩般,蹲坐在落地窗的窗梗上,雙手托腮,忽而笑忽而哭,忽而雙手抱着腦袋,用力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我……我……”

“我不明白了,你說你到底什麽意思?”謝瑩微眯雙眼,熟練的吐出煙圈,那煙圈一圈一圈,于空中逐漸擴散,逐漸展開,繼而消散。

謝瑩:“這還有得猶豫的?人家呂總幫你還錢就算了,自己還長了一張極品臉,身材也辣,是個頂級alpha床上也夠猛。”

“哦,對了,”謝瑩掐着煙的那根指頭點在靳思闕的額頭,“重點是,幹淨,你還不滿意?”

驀然,靳思闕擡頭看着謝瑩:“什麽意思?”

“幹淨啊。”謝瑩拿起桌上那張體檢卡,啧啧了兩聲,說,“你也幹淨着呢,是吧?”

“她是因為我幹淨?”靳思闕喃喃。

謝瑩将那張體檢卡塞回給靳思闕:“別付出真心,思闕,你什麽時候能把瑩姐說的話聽進去半個字?”

“這僅是一筆交易。”

靳思闕呼吸微促,憤恨雙眼看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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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不生氣?”靳思闕在心底問。

“那些日記和照片,你為什麽不生氣?”靳思闕狠狠盯着呂妐婇,心裏翻江倒海一般湧起無數狂潮。

她不停的,不停的對着呂妐婇背影無聲問。

那隐沒在無數看似平靜表情下的激情浪潮,幾乎快要狂湧而出,不停地不停地催促她把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你為什麽總是這麽的平靜?為什麽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靳思闕說,一臉平靜的看着謝瑩,“心裏很亂?”

“亂什麽,”謝瑩背對她,“你就是貪心,你喜歡她,就想讓她也喜歡你,單純的□□關系不能滿足你了,是嗎?”

靳思闕抿唇。

謝瑩就笑:“你別把自己折進去了,她們這樣的,什麽人沒見過,認真你就輸了,知道嗎?”

翌日,靳思闕去做了體檢報告,全身體檢要一周才出結果。

這一周,她什麽也沒做,她知道自己是幹淨的,也知道體檢報告一旦出來交給呂妐婇意味着什麽。

但她沒有選擇,還債的人已經追到了她住的地方,屋子裏東西全都被砸了,追債的人甚至揚言要斷了她的手腳。

這尚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她是一個omega。折磨一個omega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

她甚至沒辦法從事一份固定的長期工作,只能躲在謝瑩出租屋裏,靠着打零工短工和謝瑩的幫助來維持生計。

“你遲早會發現,你的驕傲,根本一文不值。”

“跟過幾個人?”

“想要錢,就自己去掙,無親無故,憑什麽替你還錢?”

尊嚴和錢,她都想要,靳思闕盯着虛空那點,雙眼露出瘋狂的執拗。

“這是體檢報告。”靳思闕道。

呂妐婇接過報告,翻了翻,放在一邊,“我是否可噎埖以認為你同意了我的提議?”

“是。”靳思闕看着她,笑容溫和而乖順,“呂總,我還有一個條件。”

呂妐婇擡眸,矜貴臉龐依舊是平靜的:“不出格的要求,我會盡量滿足你。”

“我不想以被包養的方式,和你維持三年不明不白的關系。”靳思闕道。

呂妐婇端詳着靳思闕,竟一時間不明白她的意思,“不妨直說。”

“我是望春樓最後的體面了。”靳思闕雙手緊緊交握顫抖的看着呂妐婇,“我需要的是……關系結束後,我仍舊可以……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回到我該回到的地方。”

“什麽意思?”呂妐婇蹙眉。

靳思闕:“……”

呂妐婇蹙眉,從身側的包裏拿出了一本紅皮巴掌寬的本子,“三年為期,我希望以婚姻的形式,維系我們的關系。”

靳思闕:“……”

“什、什麽?”靳思闕以為自己聽錯了。

呂妐婇:“結婚。”

靳思闕:“……”

那個冬天,靳思闕和呂妐婇領了證,以婚姻關系住到了一起。

呂妐婇:“我不會特意隐瞞我們的關系,但也會盡量保證不涉及你的生活範圍,三年後,你還是靳思闕,不會再是呂夫人。”

風雪呼嘯,司機匆匆繞過車頭,過來替靳思闕拉開車門。

呂妐婇一身大衣站在茫然雪景裏,她身後,是被白雪覆蓋伊甸園般的聖潔城堡。

靳思闕被風吹得有些站不穩,她斜側過頭擡起手臂擋住風雪,茫然間,她被一只結實的手臂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呂妐婇用力攬抱着她:“怎麽了?”

靳思闕仰臉看她,末了搖搖頭,風雪凍紅了她的鼻尖和臉頰,長發亂舞遮去了她一側眉眼,呂妐婇伸手替她摘下那縷頭發時,她再次聽見了自己狂亂的心跳。

感情很難受理智控制。兩年時間裏,靳思闕一直在學習,怎麽控制感情。

而那根她原以為控制得很好的弦,竟然會僅因一個不清不楚的人,便就此崩斷。

不。

或許,在這之前,她便隐約有了這種感覺。

一個月前。

心理咨詢室外。

“秦醫生,”靳思闕快步上前,攔住了剛剛下班的秦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想,作為她的合法伴侶,我有權知道她的真實病情。”

秦溟看着靳思闕:“呂總沒告訴你?”

靳思闕皺眉,一臉嚴肅:“她說了,但你知道她的情緒很平緩,我需要再次确認一下。”

秦溟皺眉,顯然是在猶豫。

靳思闕朝她鞠躬:“你們拿走了一件襯衣,是不是提取信息素做了什麽檢測?她有腺體功能障礙症,我需要知道她的具體情況。”

秦溟打量着靳思闕,沉默幾秒,道:“你知道也好,可以早做準備。信息素的匹配結果顯示你們之間有百分之九十的契合度。但呂總的反應顯然遠低于了正常alpha該有的,對一個契合度如此高的omega反應程度。”

“她的障礙症,是不是加重了?亦或者……”秦溟看着靳思闕,“你們除了性生活,生活上磨合得怎麽樣?”

靳思闕抿唇,猶豫幾番後,難堪的開口:“我、我們并不恩愛。”

“呃……”秦溟一臉尴尬,“……抱歉。”

靳思闕離開了醫院,她落寞的走在街頭,春日的風似乎冷冽得透骨。

“對不起,阿婇。”

“學校的事,是我沒有處理好,讓你幫我這麽多。”

“你能原諒我嗎?”

靳思闕小心翼翼的問,眼底閃爍着期翼的光芒,質問我、拷問我、懲罰我……什麽都好,但不要這麽平靜……

呂妐婇:“不是你的錯,婚姻關系續存期間,這屬于我的責任。”

靳思闕一愣,繼而慢慢地笑開,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睡吧。”

“好。”

靳思闕翻身,從呂妐婇的懷裏翻出去,她看着潔白月色下的冰冷地板,雙目也同這冷硬地磚一樣。

靳思闕幾乎是被拖着上床的,她發情了,在那些令她羞恥到難堪的玩意的擺弄下,她發情了。

還不到時間的,她還是提前了。

她雙腿軟得像面條,渾身上下,乃至手指和腳趾,都使不上一點力氣,任人擺布如一灘渾濁不堪爛泥。

她覺得髒、覺得搖尾求歡的自己毫無尊嚴,她因為信息素,雙腿洇濕淌在她手心,嘴裏羞恥的嚼弄着那些求歡的話語……

全因她都到了這般地步,呂妐婇仍然一身齊整,只亂了兩顆紐扣。

她以為……至少在床上,呂妐婇是需要她的……

靳思闕笑了笑,空氣中的硝煙味嗆鼻到讓人難受,但即使再難受,被标記過的omega,仍舊會成為标記過她的alpha的奴隸。

令她像個喪失理智的動物一樣,一次又一次的迷戀和渴望着标記她的人。

靳思闕一頭濕汗,渾身上下不着一寸,像塊破敗的抹布,半軟在床腳,任由呂妐婇在她身上取景作畫。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不好看。”

呂妐婇聞言放下手中的相機:“不會。”她又得到了一張滿意的照片。

“我能看看那些照片嗎?”靳思闕低聲問。

呂妐婇:“那些?”

“以前和現在拍的那些,”靳思闕艱難撐起身體,露出斑駁如光影穿透樹縫,投射在地的那些耀眼而暗沉的痕跡,散發淋漓的光,她的聲音嗓音沙啞,“我想看看。”

呂妐婇蹙眉:“沒有,删了。”

“是嗎?”靳思闕忽而冷笑,“真的删了?”

呂妐婇再次緊了緊眉梢:“思闕?你不信任我?是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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