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的過去
酒吧裏，笙歌勁舞好不熱鬧，五彩的霓虹燈飛快閃爍，從眉眼閃過，照亮欲望的雙眼。從腰盼長腿掃過，看見雪白的皮肉。再掃過琳琅的酒櫃，全是酒氣財氣。
“再來一杯。”一只細細的手腕将空杯推給調酒師。
調酒師為其滿上，謝瑩擡手抓了把頭發，餘光開闊，她才觑到身上的人影似乎換了一個。
謝瑩：“……”
呂妐婇颔首，神色自若朝調酒師說：“威士忌。”
“好的。”調酒師道，将謝瑩的酒推給她，回身給呂妐婇拿酒。
謝瑩：“……”
謝瑩抓過酒杯，仰頭猛灌，喝完之後抽出身側錢包裏的手機，正準備掃碼付款，一根壓着紙鈔的手指已經将錢推了出去。
呂妐婇：“埋單。”
“……”
酒吧外，謝瑩一步三回頭，手裏拿着手機，猶豫着要不要給靳思闕發條消息。
呂妐婇杵着拐杖，走路的速度較慢，腳下微跛，但也難掩一身矜貴的上層人氣質，行走在着霓虹鬼魅的世界，怎麽看怎麽像會被人生撲了吃掉的大雞腿。
謝瑩目光朝下看呂妐婇的腳，又擡眸看她冷冽的眉眼，嗯，很不好惹的樣子。
路邊，幾個站街男女已經蠢蠢欲動，只是礙于呂妐婇一身疏離氣質，還有點猶豫、
花街柳巷裏有眼力見的人可不多了，謝瑩猶豫了一會，呂妐婇已經走到了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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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瑩眯眼一笑，調侃：“呂總來找樂子的？點我？”
“謝小姐，能聊一聊嗎？”呂妐婇禮貌回答，并沒有接謝瑩自諷的這句話。
“……”
正是這種禮貌與尊重，令謝瑩頗感壓力難以拒絕。
呂妐婇：“咖啡館？”
052建議：“給她錢，買她的時間，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謝瑩沉默幾許，似乎是煙瘾犯了，她摸索着抖出一根煙，吸了兩口才壓制下那種服從感，期間呂妐婇從未打斷她。
路燈昏暗，照亮着春夜裏的水霧，謝瑩說：“我要是不願意怎麽辦？”
“謝小姐什麽時候有空？可以再議。”呂妐婇道。
謝瑩：“你的意思是，我這次拒絕，你下次還是會找上來的，是嗎？”
呂妐婇微微一笑，以示自己的态度。
謝瑩吐出一口煙，手指朝咖啡店一筆。呂妐婇稍側首，一手優雅的擡起，示意她先走。
真是優雅。謝瑩咬着煙蒂的牙關微微用力，快步朝咖啡店走去。
風鈴晃動，謝瑩在前臺點了單，呂妐婇落後幾步邁進，遞出紙鈔結帳。
謝瑩端走咖啡，好奇問：“你們上層社會的人都習慣帶現金嗎？”
“也帶卡。”呂妐婇在謝瑩落座，伸手取走托盤裏謝瑩端走後剩下的那杯咖啡。
謝瑩：“……”
“想知道什麽，你問吧。”謝瑩道，又補充，“我看情況回答。”
呂妐婇點頭，問：“你和思闕是怎麽認識的？”
謝瑩稍挑眉，端起咖啡抿了幾口，想了想，問：“你知道她的出身吧……”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些事和她離婚。”呂妐婇打消了謝瑩的顧慮。
謝瑩一哼：“離不離的，不是遲早的事嗎？”
呂妐婇十指交握，放在桌邊，面容冷靜看着謝瑩。
謝瑩呼吸一滞，用力吸了一口煙，她長長的籲氣，後背靠上椅子，目光挪移到窗外，開始回憶：“怎麽認識的……”
“小謝，下班了？”
“嗯哼。”謝瑩一笑，揚眉朝同事示意，繼而用肩抵開側門，并一手将背包甩在肩上，對着空氣吐出最後一口煙。
她打量手上燃到盡頭的煙蒂，本來想扔掉，又遞到嘴裏嘗試再抽一口，香煙已經燃盡了。
“啧。”謝瑩不滿，轉身把煙按在門邊的垃圾桶，動作忽而一頓。
一個小小的身影，幾乎是半探進了垃圾桶裏，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像往常彙集在此的耗子一樣，翻找着垃圾桶裏的殘羹冷炙。
謝瑩一愣：“喂。”
那個身影一頓，繼而又快速翻找了一通，才慢慢直起身體。
謝瑩發現了她穿了一件有帽子的衣服，罩着頭頂，戴着口罩，一身黑色，像個影子一樣可以随時融進夜色裏。
“裝神弄鬼？”謝瑩走過去，并随手把煙蒂扔進垃圾桶裏，“讓開。”
黑影朝後退了退，在昏暗的小巷裏，樓層與天光之間折射的光亮裏，謝瑩看見她手裏的翻找出的啤酒瓶。
“全新的？”謝瑩問。
那黑影一頓，謝瑩注意到她的雙眼很亮，像灼灼一把火，燒得人心底癢癢的。
“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燒烤，行嗎？”謝瑩說。
那人沒動，并警惕的朝後退了兩步。
謝瑩笑了笑，說：“餓死還是被毒死，你選吧。”
黑影似乎在猶豫，她攥緊了手裏的瓶身，五指一會松一會緊，終于，她朝謝瑩跨出一步，點了點頭。
大排檔處，煙火氣旺盛，靳思闕拒絕了點單，并在看到謝瑩付款後，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你警惕心很強嘛，怕我不付錢？”謝瑩笑道，坐下來開始抽煙，又問，“你是alpha？”
靳思闕摘帽子的動作一頓，甚至想起身，就這麽離開，但她肚子咕嚕直叫，屁股剛剛擡離板凳面，又重重落了回去，她摘掉帽子和口罩，低聲說：“不怕，不是。”
謝瑩歪着頭打量她：“哦，确實不像，omega？是不是太瘦了。”
“beta。”靳思闕說，并用筷子撬開撿來的酒瓶瓶蓋，
謝瑩便咧嘴：“哦，你騙我，也不見我看過多少alpha、beta和omega，小Ｏ一個還要裝beta，害怕被騙啊？”
燒烤端上來，靳思闕緊緊抿着嘴，拿起一串開始小口小口的咬，她吃東西的時候會微微屏息，吃得快但不難看，仿佛在克制，讓自己還有個人樣。
“撸串不是這麽撸的，你看我。”謝瑩抄起一串鴨腸，含住簽子最底下，用牙一下剔了個幹淨。
靳思闕：“……”
靳思闕籲了一口氣，學着謝瑩的模樣，一口一串，吃得滿嘴糊上熱油和辣椒。
謝瑩哈哈大笑，抽完一根煙，又抽下一根，順手的，抖了一根遞給靳思闕。
靳思闕眼神閃爍，亮起微弱的光，她伸手，接過了謝瑩的煙，“謝謝。”
“其實這些我也知道。”052說，“問我就好了啊，哎，我大概是最沒有存在感的系統了。”
謝瑩籲氣，将煙蒂掐滅，看着呂妐婇：“就這麽認識的。”
呂妐婇颔首，将在咖啡店打包的甜點遞給謝瑩。
謝瑩拿出鑰匙開門，擡手接過并朝呂妐婇一笑：“謝謝呂總送我回來，要不要進來坐坐。”
呂妐婇：“不用了。謝小姐，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呂妐婇話音未落，房門先一步被人從裏拉開。
靳思闕站在門後，神情驚訝的看着兩人。
“阿婇？”靳思闕問。
謝瑩亦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興味的挑了挑眉，朝靳思闕說：“哎呀，意外遇到的，呂總送我回來。”
052：“總裁，好感度又掉了，你猜，靳思闕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呂妐婇微微蹙眉，朝靳思闕說：“意外遇到的。”
靳思闕的目光落在謝瑩手上的甜點，謝瑩嗜辣，不愛甜食，她抿唇點點頭，說：“你……什麽時候走？”
呂妐婇道：“我去下面等你。”
“好，我馬上下來。”靳思闕道。
房門閉上，謝瑩将甜點放在客廳的茶幾。
靳思闕走過來，撥開紙袋看了眼，随口問：“什麽時候喜歡上甜食的？”
謝瑩歪頭觑她：“剛才咯。”
靳思闕輕輕吸了口氣，道：“藥，你記得吃，把你的阻隔貼貼好，我先走了。”
“說真的，呂總雖然木讷了些，卻十分的禮貌哎。”謝瑩撥弄了下頰邊的碎發，風情萬種的倚靠在沙發上，因病逐漸枯癟的臉龐，似乎又煥發出了不一樣的神采，就像三年前，她們初見時的模樣。
靳思闕一愣，木然回頭看着謝瑩，眼底笑容漸漸冰冷起來，“嗯？”
“一個非常優雅的alpha，可惜了，不過現在看來，她是真的有信息素功能障礙症，不然都和我走到門口了，還這麽淡定。”謝瑩嘟囔，伸手撕掉後頸的阻隔貼。
謝瑩是信息素敏感症患者，病症的表現之一就是對alpha的信息素反應敏感，普通的ＡＯ相處，在非發情期時，簡單的擁抱并不會造成社交困擾，但對敏感症患者來說，就像油鍋裏濺了一滴水。
靳思闕沉默的看着謝瑩，良久道：“那真遺憾。”
“嗯，确實遺憾。”謝瑩道，“這種alpha，天生就是一副欠睡的臉，看起來冷清冷請的，誰知道……啧……”
靳思闕僵硬的提了提嘴角，帶上門，離開了謝瑩家。
呂妐婇站在路燈下，路燈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筆直的劍鋒，一旦接近就意味着傷害。
052遺憾說：“這個謊言一點都不高級，你和謝瑩怎麽認識的？大晚上，一個總裁出現在城中村，護送一個陌生的omega回她的家。”
052語氣賤賤的，拖着長音：“哦這個omega還是個交際花，總裁，說真的，黑蓮花只會誤會你心野了，想偷吃！”
呂妐婇冷淡：“她不會。”
“阿婇。”靳思闕的聲音從後傳來，她站在呂妐婇兩米遠的距離，笑容溫和乖巧的一步步走過來，“我們回家吧。”
“嬌氣的假笑。”052似乎打了個寒顫。
呂妐婇嗯了聲，并任由靳思闕挽住自己的手臂，後者問：“你認識阿瑩？”
呂妐婇：“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
靳思闕點頭，稍揚眉一笑，是意料之中的恍然，“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以前的調查過我，是吧？”
呂妐婇：“嗯。”
靳思闕莞爾：“那你從前不理會，怎麽現在想起找起她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15 21:31:10~2023-02-16 20:56: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默默然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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