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邵北陽将肩膀上的軍裝拿下來,蓋在了自己身上,她軍裝上肩章已經拿掉了,他知道在十字星軍團裏邵家分支的人,一直都在針對她,偶爾會動點手腳給她添堵。

這次會被下達停職處分,不止是因為管理不嚴,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給黎家一個交代吧。

他有些倦怠地蜷縮在車座裏,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她的回來比他預想的更快。

“我跟老太婆說完了,我看你晚上都沒怎麽吃東西,要吃點什麽在回家嗎?”她一邊問着一邊探身給邵北陽系安全帶的時候,聽到邵北陽問:“你的帽子呢?”

“送人了。”她漫不經心地通過終端啓動了車。

邵北陽動了動唇角,強忍住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回答了她剛剛的問題:“回家吧,我做飯給你吃。”

“哦,小陽老師親自做飯,我當然高興,但是你身體不舒服,下次吧。”

她溫柔地安撫他,然後打開回家的定位,随意地撥動着說:“去吃點什麽呢?”

邵北陽抓住她的手臂說:“我身體沒有不舒服,我想給你做飯。”

邵恩的視線掃過他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輕輕點頭說:“行,那麽直接回家吧。”

兩個人在邵父與邵母般到郊區別墅休養的時候,也從邵家的主宅搬了出來,為了邵北陽上班方便,在藥物研究局和藍城藥科大學中間的別墅區買了房子。

這個別墅區是新開發的,距離藥科大學的中心區不遠,風景優美,周圍有一個園林區還是頗負盛名的觀光地,最重要是的安保特別好。

邵恩加入十字星軍團之後,只有放假和工作不忙的時候才會回來,所以住所的選擇,還有房子的裝修都是以邵北陽為主。

天側院在一個連接着海藍星的小星球上,所以回到海藍星需要經過一個通道,邵恩來到汽車通道,進行了身份确認之後,她開車駛入星際隧道。

每一個星際之間互相連接的星際隧道都是不一樣的,天側院所在的小星球和海藍星的汽車隧道是透明的,能夠看到外面浩瀚的星海,星海雖然明亮,但是車裏陷入了昏暗,只有隧道周圍的燈光,還有車裏連接終端的屏幕在閃爍。

昏暗的環境似乎總是會放大人類心底的情緒,邵北陽将自己的視線從星海移動到她平靜的側臉上,開口說:“也許對你來說不重要的事,我卻分外的在意。”

“是麽,那你随意問。”她說。

“為什麽會臨标他呢?”邵北陽忍不住問。

“送他回去的星船當時被人動了手腳,急降落在了荒星上,他的抑制劑被人換成了發熱……”

“星船出了問題,這件事他們都沒有告訴我。”邵北陽急忙起身,緊張地問,“嚴重到了需要急降落的程度了麽?”

“嗯,給星船做手腳的人留了一套救生服,就代表動手腳的人沒想死,肯定不會讓星船瓦解在星河裏,所以我猜有急降落的希望。”

“你……”邵北陽不可置信地看向邵恩,抓住她的襯衫說,“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沒有告訴我。”

“我不是沒事嗎?”邵恩安撫地拍了拍他緊緊攥着自己衣服的手背。

“如果那個人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呢?”邵北陽喃喃地問,愛人曾經與死亡抵肩而行這件事讓他心中生出陣陣恐慌。

“那就沒辦法了,算我倒黴,原本應該是周斌送他的,臨時變成了我。”

星際隧道是單行路,邵恩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握住邵北陽的手,雖然戴着手套,卻好像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涼意。

“別說的那麽簡單啊,如果你死了的話,你對我說過的話,就是騙我的,”他雙眼微紅,眼中沒有淚水,只有攀附在心中瘋狂滋長的恐懼,“你說過的,會一直在我身邊的,會保護我,不會讓我孤獨。”

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曾經直面死亡,他狠心的愛人差一點就無法再回到他的身邊。

“我知道,北陽,所以我會想盡辦法活下來,”她摟住他的肩膀,在他的額前落下一吻,“我猜老太婆也是怕你會擔心,所以才沒有說這件事。”

邵北陽心中一驚,他似乎反應過來什麽,與她扯開距離,不在幹擾她開車,露出笑容說:“抱歉,小敬,是我有點太後怕了,我怕失去你。”

敬是邵恩被邵家收養之前的姓氏,兩個人私下的時候,他都會這樣稱呼她。

“只是你工作的地方離我那麽遠,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話,我會更加害怕,”邵北陽緊緊地抱住她的軍服,“所以,以後有這種事情立刻告訴我好嗎?”

邵恩調笑問:“不關心臨标的事情了?”

“你曾經發生了星船事故,我都要擔心死了,就別拿我吃醋的事情調侃我了。”

車已經駛出了單行的星際隧道,邵恩伸手揉了一下他的發絲,然後專心開車。

她微笑說:“以前一堆可愛的小O圍着我獻殷勤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激動。”

那是因為你的态度不一樣,邵北陽不敢說出這句話,強制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

對他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比失去她更可怕。

他是很卑劣的人,只要不失去她,他可以忍受很多東西,這種忍受甚至是沒有底線的。

往家裏去的路要經過市中心區,車速緩緩地慢下來,邵北陽頂不住困意地閉上了眼睛。

今天為了參加這個生日宴,他起早就回到了邵家主宅試衣服,初秋有點冷,為了好看,祖母要求他穿古典服。

若是她及時回來的話,肯定不會讓他這麽穿,他心裏明明知道,但還是聽話的穿上了,不是因為不敢違抗祖母的話,而是她沒有及時回來,所以他有點自暴自棄。

他生在掌握軍權的古族,全家都希望他能夠是一個Alpha,但是他一直沒有分化,祖母為了保證家族基因,選中有特別Alpha基因的女孩。

她所在的孤兒院很偏僻,祖母準備帶着堂姐邵南音去見她,因為邵南音做檢查的時候,有百分之九十可能分化成Omega,他猜祖母是想要讓南音姐嫁給那個天生的Alpha。

他是纏着祖母非要跟着一起去的,那時候他和南音姐總是一起玩,所以想要去保護姐姐,萬一她被那個孤兒欺負了怎麽辦?

但是去了孤兒院,沒有立刻見到那個孤兒,院長告訴祖母她可能躲起來了,需要一些時間找到她。

他覺得有趣就與祖母的手下一直在孤兒院裏找她,那時候他年紀尚小,很快他就覺得累了,通過走廊的窗戶看到庭院有一個非常大的楓樹,那時候正是秋季,那楓葉美得不可思議。

他跑去了庭院,奔向那顆漂亮如天邊豔霞的楓樹,可是他剛剛走到楓樹的下面,一個東西突然飛過來砸向他,他吓了一跳,擡手擋住臉卻恰好接住了那個東西。

是一顆青澀的果子,他驚訝地擡頭,一個身影突然從楓樹上跳了下來,是一個黑發黑眸的女孩,她宛如瓷娃娃般精致而好看,穿着黑色吊帶裙,她身上有一種非常純粹的美麗。

她伴着紛紛楓葉站在了他的眼前時,那個美得吸引他視線的楓樹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反應很快麽,小子,你是要收養我那家人的孩子嗎?”她打量着他,輕輕笑起來,依然有着孩子稚氣的臉龐卻透着能捏住人心髒般的魔魅,“你會成為我的Omega嗎?”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似乎能夠感受到自己血液在加速,心髒失常地瘋狂跳動着,呼吸被堵住了一般,不知道如何安撫着自己身體裏從未有過的感受,陌生的情感胡亂沖撞,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說話。

他舔了一下嘴唇,心中深知她口中那個人指的是自己的堂姐,但還是忍不住對她點了一下頭。

如果是她的話,他成為她的Omega也不錯。

不,或許那一刻,他就想要成為她的Omega。

眼前的畫面開始晃動,想要對她伸出手卻覺得世界晃動地更厲害了。

頭有些疼痛,邵北陽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她将他抱下了車,他忍不住往她的懷裏縮了縮,喃喃地說:“小敬。”

“嗯,吵醒你了嗎,”她低聲應着,“我們到家了。”

他暈暈沉沉的腦子還有些不清醒,看着她的側臉,将臉埋入她的脖頸說:“我是你的Omega嗎?”

邵恩沒有說話,感受到他貼過來的肌膚上有種異常的熱度,擔心他可能是發燒了。

她抱着他快步走進屋子,感受淡雅的柑橘夾雜花香從他的身上溢出來,是他橙花味的信息素。

家裏的控制系統自動連上她的終端,邵恩發出開燈的指令之後,家裏全部的燈都被點亮,她抱着邵北陽直接上了二樓進入卧室。

卧室的雙人床上,放着一個印着她臉的等身抱枕,邵北陽還給它穿上了她的軍裝,每天用來抱着睡覺。

每次看到這個抱枕,邵恩都覺得有點好笑,她将抱枕踢向床的另一側,然後将邵北陽放在了床上。

察覺到自己脫離了她的懷抱,邵北陽努力地睜開眼睛,起身整個人都攀附着她,他皮膚的溫度似乎更燙了,雙眸漾起氤氲,像一只撒嬌的貓蹭着她的臉頰,原本清淡的橙花味變得濃郁起來。

“北陽,你進入發熱期了,今天沒有注射抑制劑嗎……”

接下來的話都被他嘴唇吞下,他幾乎是在急切地讨好她,用舌頭舔舐着她的嘴唇。

原本蓋在邵北陽身上的軍服落了下來,他那件古典服飾露出的肌膚恰到好處,能看到他瑩白的肌膚透着一種剔透的紅,在燈光下豔麗的色彩沖擊着她的視覺。

邵北陽的體內不止有炙熱的火燒感,還有讓人發瘋得疼痛感,他感受到了邵恩的信息素,仿佛經過無數時間沉澱的樹芯,散發悠然的木質香氣,他的信息素撞上去就消散在沉木的冷冽之中,下一刻,她的信息素收斂了許多,并且變得很稀薄,一點一點接納着他的橙花香氣。

“我沒有關系的,小敬,我真的沒有關系的。”

邵北陽已經被體內的疼痛要折磨到脫力了,只能攀附着邵恩的身體,用舌尖去舔她的後頸,感受到她肌膚皮平穩的紋理,他真的快要瘋了,她的腺體沒有出現,代表她沒有動情。

“你需要休息,北陽。”邵恩摟住他的身體,他的背脊在她掌心之下在顫抖着,帶着涼意的黑手套拂過他發腫的腺體,邵恩的唇貼近他的腺體,想要進行标記。

“別這樣打發我,小敬,”邵北陽修長的手指捂住她的嘴,身體仿佛有燃着火的鐵刺在反複的滾動着,疼痛與炙燒混合的感覺讓他的肌膚汗珠密布,他白金色發絲黏在額頭上,“用永标的方式進入我。”

想要永标的話,成結和信息素的标記必須同時進行。

她看向懷裏的邵北陽,他整個人快要紅透了,不止鬓角的發絲被汗液沁濕,身上的長袍也因為汗水貼附在他的肌膚上。

“你身體受不住,北陽。”邵恩吻着他柔軟而白皙的臉頰,仿佛在誘哄哭鬧的孩子。

“我可以的,小敬,”邵北陽滾燙的肌膚貼着她的臉頰,雙眼已經有些失焦,聲音充滿顫抖與祈求地說:“你可以徹底地弄壞我,沒關系的,我可以承受,我可以的,嗚……”

聲音在喉嚨裏破碎,只剩下一片嗚咽,如此難熬的折磨讓邵北陽雙眼發紅,努力地睜着眼睛,一滴淚水都不願意落下,灰藍的眸子仿佛被揉碎般,他明明看起來仿佛馬上要破碎了,卻依然有着出人意料的堅毅。

看着邵恩的腺體微微鼓起,邵北陽握着她的手腕,臉頰蹭了蹭她透着涼意的黑手套,牙齒咬住手套指尖的部分,緩緩地為她脫掉手套。

她失去手套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不需要多用力,他就被按倒在柔軟的被褥裏。

邵恩從上方俯視着他,她漫不經心地拽下另一只手的手套,丢在邵北陽臉頰旁邊的枕頭上。

邵北陽的耳邊響起她的聲音,她的氣息拂過他的耳朵,讓他忍不住繃緊身體,她清悅的聲音透着縱容與無奈:“真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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