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章

楊氏已經年過半百, 說起這位應國公夫人, 蘇妧十分佩服,因為她是年過四十之後嫁給了應國公,如今五十有餘, 不管是精神狀态還是容貌,都比她實際的年齡要年輕得多。

蘇妧照例帶了一些自己做的調香送給楊氏, 還帶來了一箱子的舊衣物和一些書籍前來,是要捐給災民的。

楊氏見到孫氏母女,眉開眼笑,親自上前來迎接。

楊氏十分親熱地握着孫氏的手,笑着說道:“人來了就好, 怎麽還給我帶禮物了?”

孫氏雖然不喜歡應酬, 但也是應酬中的好手,笑吟吟地将楊氏誇了一番,還誇得不落俗套。

楊氏被誇得心花怒放,禮尚往來,跟孫氏說道:“瞧夫人将我誇得,我可不敢當。我再怎麽好, 也不如夫人生了個好女兒, 今日這募捐宴會, 多虧了妧娘,否則我也想不起來要籌辦的。”

這話說的孫氏和蘇妧都愣了一下。

楊氏籌辦募捐宴會, 跟蘇妧有什麽關系?

原來楊氏并沒有打算要籌辦募捐宴會的,京師地震, 達官貴人也會趁機出來表現,或者是給搭個大棚收留災民,或者是讓人在門口騰個地方出來,偶爾出來施粥發點幹糧,大多是各自為政,應國公府也是這樣的。

至于募捐宴會什麽的,以前從來沒有搞過。蘇妧跟杜惠等人商量此事的時候,萬泉和武順也在,誰知第二天便發生了蘇禍的謠言,當時響應的人大部分都裝傻,自然是辦不成的。武順當時在楊氏面前咕哝了兩句,武順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麽募捐宴會,圖新鮮,不能去她覺得可惜。但楊夫人一聽,眼前一亮。|

楊夫人覺得蘇妧太有才了,雖然年紀小小的 ,卻能想出籌辦募捐宴會的主意。

募捐這種事情,得到的善款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名啊。大家都各自為政在自家門前行善,誰會記得?可要是做了個募捐宴會,誰捐了什麽東西捐了多少,都記在冊中。

就是那些募捐得來的東西最後交給官府派發給災民,朝廷也知道她們這些人做了什麽,自然是免不了褒揚一番的。

蘇妧就能想到這樣的方法,楊氏心中頓時對她高看了幾分,難怪這小姑娘會被帝王夫妻相中,選為未來的太子妃。

與此同時,楊氏又想到了陳王妃,雖說陳王妃和孫氏是年少時認的姐妹,可即便是親姐妹,若不是可造之材,誰會有事沒事就在一些社交場合幫扶對方的女兒呢?

蘇禍的流言一出,楊氏也聽家中郎君武士彟提起過蘇亶在朝中受挫的事情,楊氏心中冷笑,說那些人可真是目光短淺,不過是區區謠言,聖人都還沒發話呢,何必急于表态?

Advertisement

楊氏并不急于站隊,她覺得這事情不需要站隊。不久前她的兩個女兒去了永樂園,二女兒武珝從永樂園回來後,也跟她提起過蘇妧。

楊氏自己女兒的性子自己了解,武珝雖不是嫡長女,但從小就極有主見和想法。加上從前武士彟在外擔任刺史的時候,幾個女兒也跟着出去,讀千卷書,行萬裏路。不是楊氏自誇,她的女兒不論是學識還是眼界,都比從小養在長安的貴女高出幾分,長安城中能入武珝法眼的貴女沒幾個。

蘇妧居然能讓武珝提起,可見是有幾分能耐的。

楊氏抱着能結交就結交的态度,發了請柬給孫氏。其實她知道這種時候,孫氏定然會帶着蘇妧前來的。她請來孫氏母女,不過是舉手之勞,卻有可能換來孫氏和蘇妧對她的好感,楊氏怎麽都覺得這個做法沒有任何壞處。

楊氏打量着眼前的蘇妧,臉上的笑容越發慈祥。

蘇妧迎着楊氏那探究的目光,也笑得十分甜美自然。

場面上的你來我往,并不能說明什麽。蘇妧只是覺得應國公自從娶了這位夫人之後,在仕途上就好像開了挂一樣,可見平時楊氏是沒少跟應國公談論這些事情的。所以她願意跟着母親到應國公府,也十分願意跟楊氏的幾個女兒交好。

蘇妧還記得當初在永樂園時見到的武珝呢。

那樣小的年紀,卻能臨危不亂,令她印象十分深刻。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冒冒失失地出現在蘇妧身旁,她一把挽住了蘇妧的手臂,語氣十分高興,“蘇妧,你終于來了。武珝院子裏的并蒂蓮開花了,你要去看看嗎?”

蘇妧緩緩側頭,看着趴在她身上笑得一臉燦爛的楊宜歆。

蘇妧心底嘆息,當年長廣長公主是武士彠和楊氏的主婚人,聽說楊宜歆這些年來到應國公府串門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可她難道不能穩重一些嗎?

楊宜歆看向楊氏,笑着說道:“夫人,您跟蘇妧說完話了嗎?我想帶她一起去武珝的院子裏看花兒。”

楊氏笑着擺手,“說完了,你們玩去吧。”

楊宜歆聞言,直接拽着蘇妧就往武珝的院子跑。楊氏立在原地,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神情看不出有什麽波動,她拉回了視線,看向身旁的孫氏,笑道:“夫人不必擔心,就讓小孩兒自個兒玩去吧。”

孫氏并沒什麽擔心的,她只是看到楊宜歆對蘇妧的态度,十分驚訝而已。

蘇妧被楊宜歆拽着走,有些哭笑不得。

“萬泉,你慢點。”

還說着呢,楊宜歆就停下了腳步。前方迎面而來的,是颍川縣主。

颍川縣主見到蘇妧和楊宜歆,下巴微揚,款款而來,然後在距離蘇妧還有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喲,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蘇娘子。其實我聽說不久前,蘇姑娘本也想要辦一個募捐宴會的,可惜未能如願以償。”颍川縣主的神情十分惋惜,“不過以蘇娘子今時今日的處境,大概是辦了也不會有什麽人去捧場的,蘇娘子,你說是嗎?”

對方的語氣不冷不熱,聽着卻分外刺耳。

楊宜歆抿着唇,對颍川縣主怒目相對。

然而蘇妧卻并不中計,對蘇妧來說,所有言詞上的刺激,似乎都沒什麽效果。畢竟,她覺得跟這些小姑娘們打交道,即使有矛盾,不過都是小打小鬧而已,無傷大雅,為此生氣,那才叫笨到家。

蘇妧笑得客氣,目光在颍川縣主的臉上掃了一圈,風牛馬不相及地說了句,“縣主臉色不太好啊,隔着妝容都能看得出來,最近一定是睡得不太好吧?”

颍川縣主:“……”

蘇妧:“謠言止于智者,相信縣主一定不是愚笨之人。”

颍川縣主:“…………”

她本來并不想到應國公府的,只是聽說蘇妧會和母親一起來,颍川縣主想到最近紛紛擾擾的謠言,又想起先前在永樂園在蘇妧面前碰了個軟釘子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來看看蘇妧。

她覺得這時候的蘇妧應該飽受謠言所困,滿臉沮喪的。

可蘇妧看着并沒有任何沮喪的感覺,這令颍川縣主既失望又生氣。

蘇妧怎麽會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颍川縣主咬着下唇,心底生出了幾分不甘。

蘇妧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也并不是不擔心的,可萬泉入宮的時候,說見過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說了,不過是區區謠言,讓我不必擔憂。他一定會将那散步謠言之人找出來,好好料理一番。”

颍川縣主看向楊宜歆。

楊宜歆挺直了腰身,“太子表兄就是這麽說的!”

颍川縣主聞言,心裏氣死了。她哪一點不如蘇妧,不過就是一個從四品秘書丞的女兒,也值得李承乾牽腸挂肚,還特別讓萬泉傳話!

蘇妧好像是看透了颍川縣主心中所想一般,氣死人不償命地繼續說道:“其實我也覺得太子殿下有些小題大做了,區區謠言而已,國師都說了我與他是天定的姻緣,蘇禍一事只是民間謠言,不足為信。”

語畢,蘇妧還特地看了颍川縣主一眼,好像在兩人之間,她才是那個居于上位者似的姿态。蘇妧雖然覺得自己和李承乾的親事定的十分荒謬,但好歹是官方蓋章的,還有大唐國師李淳風的批命。天下之大,真要說這些方士之言,有誰能比國師李淳風更權威不成?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前方憋着悶氣的颍川縣主,有什麽花招盡管放馬過來,她并未放在眼裏。

颍川縣主看着蘇妧的模樣,驀地就想起了最近連日以來的噩夢,此時蘇妧像是跟噩夢中那個纏着她不放的人重合起來了似的,她心裏一陣不适,身體微晃了下。

“縣主!”

身邊的兩位侍女連忙上前,扶着她。

颍川縣主微微搖頭,令兩個侍女放開她,她看向蘇妧,下巴微微揚起,強撐着驕傲與蘇妧說道:“逞口舌之快并無任何好處,蘇娘子,你心中到底是否擔心,心裏沒數嗎?”

蘇妧無辜地眨了眨眼,“平生不做虧心事,我需要擔心些什麽?反倒是縣主,看着精神不濟,與其擔心我,縣主不如多為自個兒操心。”

颍川縣主瞪向她。

蘇妧卻已經笑着跟她微微颔首,說了聲失陪,就跟楊宜歆從颍川縣主身邊經過,徑自去了武珝的院子。

武珝站在院子的門口,顯然已經将剛才在回廊上的場景收進眼底。

她擡頭看向蘇妧,笑了。

“蘇姐姐,你可真大膽。”

蘇妧走了過去,俯首看着眼前的小蘿莉。年方九歲,古人真是早熟可怕,蘇妧想起自己前世九歲的時候,好像還為了沒有買到心儀口味的棒棒糖而感傷,可眼前的小蘿莉卻已經會觀言察色了。

看看武珝,再看看身邊的楊宜歆,不得不感嘆,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蘇妧:“聽說你院子裏的并蒂蓮開花了,我來看看,可以嗎?”

武珝點頭,領着蘇妧進去。武順和杜惠也在,杜惠看到了蘇妧,小跑着上來抓住她的手,“妧娘!”

杜惠看着蘇妧,臉上神色有些慚愧:“本來一直想去找你的,可是父親說京師地動,外面多災民又亂,讓母親不許我出門。”

蘇妧拍了拍杜惠的手,笑着說道:“我都知道的,這不都見面了嘛。”

可在旁邊的楊宜歆卻說:“是擔心你安危不許你出門,還是你父親信了謠言?”

杜惠:“……”

蘇妧:“萬泉,不許你欺負惠娘。”

“妧娘來了,方才我在跟惠娘畫畫呢,你看這是惠娘畫的并蒂蓮。”

蘇妧走了過去,案桌上平鋪着一張絹布,一池蓮花中,一株并蒂蓮脫穎而出,含苞待放,蘇妧看得忍不住贊嘆:“一些時日不見,惠娘的畫功又進步了。”

杜惠:“等畫功再進步一些,便替你畫一幅丹青。”

蘇妧笑着應了下來。

杜惠跟蘇妧關系一直很親密,如今依然是親密。但也不知道為何,自從定了蘇妧是未來的太子妃之後,杜惠跟蘇妧的走動反而變少了。

蘇妧有些納悶,剛才聽到楊宜歆口無遮攔地那麽一說,她才想起來杜惠的父親,是魏王府的屬官。

大概是杜楚客不想讓女兒跟日後東宮的人走得太近吧?原來這時候,李泰和李承乾之間已經有間隙了嗎?

蘇妧望着眼前笑得無憂無慮的杜惠,也笑了起來。

不管杜楚客的心思是什麽,即便友情不再純粹,可也曾經真心以待。更何況,杜惠不止溫柔可人,還體貼入微。

幾個小姑娘鬧騰了一會兒,杜惠和蘇妧在旁邊說悄悄話。

杜惠:“李晶被送去了西華觀,李蘊想和宋國公府退親,但父親李績不讓。如今李蘊的祖父已經病逝,李蘊向父親請求出家清修,為去世的祖父積陰德。”

蘇妧聽得瞠目結舌:“李蘊要出家清修?”

楊宜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個頭來:“李蘊要是把頭發剃掉的話多可惜,李晶都沒剃頭。”

杜惠三番四次被楊宜歆聽牆角,嘴角抽了抽之後,終于忍無可忍,“誰跟你說李蘊要剃度?她是帶發修行!”

楊宜歆看了杜惠,有看了一眼旁邊的蘇妧。她大概是知道蘇妧心裏向着杜惠比較多,因此變身蘇妧迷妹的萬泉縣主還算克制,沒有像從前那樣要從言語和氣勢全方位碾壓杜惠的打算,只是“哦”了一聲,然後又走了。

杜惠:“……”

她回過頭,看向蘇妧,“你給她吃了迷魂藥?”

蘇妧:“沒有,絕對沒有!”

杜惠:“那她怎麽忽然這麽黏你,好像還有點怕你?”

對于這個,蘇妧也是有些不解。為此她還特別進入楊宜歆這個吉祥物的夢裏去問她,夢中的楊宜歆含羞答答,活像蘇妧是個俊俏郎君似的,對着蘇妧說戲文裏的話:“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蘇妧被她雷得滿臉黑線,她覺得這娃絕對是被長廣長公主養歪了,腦袋裏都不知道想些什麽。

可蘇妧不能跟杜惠實話實話,于是随口說道:“大概,是怕太子殿下吧。你忘了嗎,上回她主動跟我道歉,憋屈到哭得差點背過去,就是太子殿下叫她來道歉的。”

杜惠想起上次在陳王府的場景,好像是那麽一回事兒,于是就沒有再追問。

而此時在東宮的太子李承乾,正聽李震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情。說起李蘊,李震心中既是心疼又是無奈,“蘊娘想退婚。”

正在練字的李承乾手中畫筆并未因為李震的話而有所停頓,他低着頭,細細地描繪着畫中之人的眉毛,淡聲說道:“她若是想退婚,那只管退便是。那蕭锴能背着她與李晶私通,又怎會是她此生的良人。”

李震聞言,微微一頓,“那殿下認為,誰會是她的良人?”

李承乾笑了笑,手中的畫筆放下,“這就要看緣分了。”

李震:“……”

這不是廢話嗎?

李承乾:“其實你心裏也很明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要她嫁到宋國公府,實在是難為她。我與蘊娘也算是有年少之誼,她若是真想帶發修行,為祖父修福積德,你們随她就是。等過些時日她心中平靜些,再嫁人也未嘗不行。”

在李承乾看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李蘊倘若不想嫁到宋國公府,不嫁就是。大唐律法女子過十五變得成婚,可這樣的規定并不适用于修行之人身上,李蘊很快也要滿十五了,若她當真不想嫁,讓她為祖父出家修德也是唯一的辦法。

李承乾看着李震那糾結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景陽,當機立斷啊!”

李震拍開李承乾的手臂,語氣涼涼地說道:,“我看殿下如今也是焦頭爛額了,還是先管好自個兒吧。”說着,目光落在了方才李承乾所畫的那副畫上。畫中少女巧笑倩兮,十分動人。

那是蘇妧的畫像,李承乾自從夢見蘇妧之後,忽然十分癡迷于畫蘇妧的丹青,如今東宮的書閣已經放了一抽屜的蘇妧畫像。

李震覺得太子殿下此舉,可謂走火入魔。

而此時走火入魔的太子殿下揉了揉額角,笑道:“不過區區謠言,我不會放在心上,父親也不會。”

忽然,就想起在永樂園臨別時少女的那個笑容,得意洋洋的,帶着幾分調皮,真是可愛又可惡的。想到蘇妧,李承乾心裏難得冒出了一股沖動,他想見蘇妧。

但是那股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則太子殿下對蘇妧其實并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二則是他在宮裏,老是出宮溜達不合适,讓群臣看見了,指不定哪天要在魏征那根棒槌的帶領下,收集一堆他平日随性所做的事情,一條條來數落他。

不過五天後的祭天大典,蘇妧應該是會去的,到時候肯定會見面的。

五天後,聖人李世民祭天。

因為京師地震毀壞房屋無數,李世民雖然已經減膳撤樂,搬離主殿,依然擔心不能平息上天的意思,所以要祭天。

李世民祭天,長孫皇後自然也會陪同。到時候文武百官都會出席,被封的命婦也會前去,颍川縣主這些皇室貴女,也會出席。蘇妧不能參加祭天儀式,但她可以陪着孫氏一起去。

蘇妧知道柴令武是蘇禍謠言的主使者時 ,就想好了要怎麽令謠言不攻自破。

她連續半個月給颍川縣主噩夢轟炸,不是變成了無頭女屍就是七孔流血,要麽就身化惡鬼,領着無數的游魂野鬼出現在颍川縣主的噩夢之中。颍川縣主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精神十分不濟,偶爾有人從她身邊經過,她都能吓得臉色發白。

祭天的儀式非常複雜,參加儀式的人都要齋戒沐浴三天後,才能舉行。因此舉行前夕,都是集中一個地方休息。颍川縣主和楊宜歆因為身份特殊,從小在宮中走動得比較多,被長樂公主拉過去了她的帳子一起住。長樂公主的帳子裏不止有颍川縣主和楊宜歆,城陽公主和才會走路的晉陽公主也在。

至于蘇妧,她則是跟母親擠在尋常命婦的帳子中。即使條件并不是十分優渥,但依然不妨礙蘇妧入夢。

可蘇妧發現,發展到現在,已經不需要她在颍川縣主的夢境中做什麽手腳,颍川縣主已經自動自發地做起了噩夢來。

蘇妧見狀,默默地退出了颍川縣主的夢境。她覺得自己将一個小姑娘在折騰成這樣有點缺德,但事關自身名譽,她就得對別人狠一點,否則,怎麽對得起自己?

蘇妧不怕颍川縣主會将自己噩夢纏身的事情說出去,更不怕颍川縣主要反咬她一口說她是妖怪,只要真相大白,人人都會以為那是颍川縣主做賊心虛而已。

滿屋子的命婦睡着了,身邊的母親也睡着了。蘇妧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才走出帳子,就看到了來找她的楊宜歆。

楊宜歆看到她,快步朝她走過來,“蘇妧,我正要找你呢。”

蘇妧:“你不好好待在長樂公主的公主帳中,跑來找我做什麽?”

楊宜歆:“颍川在長樂阿姐那裏睡得很不安穩,長樂阿姐想起你有安神散可以讓人睡得好一些,我就自告奮勇來問你有沒有帶安神散來。”

蘇妧一聽,可新鮮了,“你這麽關心颍川縣主?”

“誰關心她!我是不想跟她在一個帳子裏多待才出來的。蘇妧,你有安神散嗎?”

蘇妧默默地拿出了一包,楊宜歆看到那包安神散,一把拿了過去扔在地上,然後狠狠地踩了好幾腳,擡頭朝蘇妧露出一個笑容:“好了,現在沒有了。”

蘇妧:“……”

楊宜歆一把捉着蘇妧的手往公主帳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在公主帳裏跟颍川同一張床,不高興。剛好長樂阿姐也在念叨有些日子沒見你,你過去見見長樂阿姐,順便陪我吧。”

蘇妧哭笑不得,但楊宜歆此舉正中她的下懷。她自從知道颍川縣主和楊宜歆在都在公主帳的是偶,就想着借找楊宜歆的由頭去公主帳見一見颍川縣主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