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守約與我是同一年的,我在酒肆中聽他說少年強則大唐強, 便十分有好感, 因此起了結交之意。”

此時的太子殿下已經和太子妃回了下榻的地方, 李承乾抱着蘇妧靠在窗戶前的榻上,跟她說着白天的事情。

太子殿下平常便十分喜歡與人結交, 他白天與裴行儉一見如故,兩人聊着聊着便是十分投契,如今太子殿下說起裴行儉都是時候, 都直接稱呼裴行儉的表字了。

蘇妧靠在李承乾的懷裏, 聽着他說裴行儉的事情。她本以為自己要花費一些心思的, 誰知李承乾和裴行儉竟然如此有緣分。

想來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

蘇妧:“殿下覺得裴行儉此人如何?”

李承乾:“他出身河東裴氏, 自然是不錯的。與他相談, 見識甚廣, 許多事情并不人雲亦雲, 我很欣賞。”

蘇妧擡頭,“那你想要叫他到長安去嗎?”

李承乾卻笑着搖頭, “他與我說要參加科舉, 自從設立科舉制度以來, 裴氏家族向來不缺狀元、進士之才,我倒是想看看,裴行儉是否能在科舉中脫穎而出。”

蘇妧:“若是他不能在科舉中脫穎而出, 殿下便不再欣賞他了嗎?”

李承乾聽到蘇妧的話,劍眉微揚, 忽然問:“你好像對他十分頗為關注?”

蘇妧笑道:“畢竟是河東裴氏,我只是比較好奇。”

李承乾沒吭聲,他将握着蘇妧的手,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蘇妧靠在他的懷裏,笑着說道:“我第一次見到裴行儉的時候,是初到洛陽不久。那時因為殿下忙着許多事情,加上洛陽水疾之事,我都将此人忘記得一幹二淨了。倒是沒想到,我與殿下竟然與他有這樣的緣分。”

李承乾:“這是哪門子的緣分?”

什麽緣分,他與裴行儉相遇,若是他日能成為君臣,那才叫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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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蘇妧和裴行儉,那必須是有緣無分。

別以為他瞎,他白天的時候雖然沒說什麽,可裴行儉初始見到蘇妧時的眼神騙不了人。太子殿下心中頗不是滋味,他一方面并不吝于讓世人都知道蘇妧的美好,但另一方面,當有人因為她的美好而動心時,他又恨不得她的美好,只被他一人所見所擁有。

蘇妧頭枕在他的胸膛,輕笑着說:“怎麽不是緣分了?河東裴氏赫赫有名,若是日後能為你所用,那多好啊。我初始見到裴行儉時,覺得此人氣焰有些狂傲,并沒十分好感,可聽說他是河東裴氏之後,我就改變想法了。”

李承乾抱着蘇妧,面無表情。

蘇妧渾然不覺男子的心思,她耳朵聽着李承乾的心跳,語氣輕柔,“太子殿下用人不拘一格,原匪是戶部侍郎的嫡長子,李震是并州長史李績的嫡長子,商道之事日後又原匪張羅,文臣武将對殿下來說缺一不可,裴行儉此人難得能文能武,雖然殿下日後并不缺人才,可若是能有一二是可以托付後背之人,豈不更好?”

李承乾默了默,他本來是有心想喝一缸醋、發一頓脾氣的。可如今聽了蘇妧的話,哪裏還喝得下醋、發得出脾氣?

從他和蘇妧有了接觸開始,蘇妧事事都為他着想。

昔日他足疾,是她與東方樾辛辛苦苦将他的足疾治好。如今到了洛陽,偶爾因為勞累右足隐隐發疼的時候,依然是她為自己施針。洛陽水疾,百裏夷病倒,她帶着兩位太醫在收留病人的祠堂主持大局。

她事事為他打算,他若要蠻不講理,大概是不行的。

李承乾檢讨了一下自己,然後伸手摸着蘇妧的秀發,聲音溫柔,“我雖欣賞裴行儉,但一個人是否值得托付後背,并非是一朝一夕便能看清楚點。他若是想要得到我的信任,那麽至少應該拿出點本事來。不求他科舉狀元,至少能脫穎而出,否則,大唐有為青年如此之多,我為何唯獨青睐于他?”

蘇妧聞言,擡頭,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望着他。

李承乾被她那麽一看,“怎麽了?”

蘇妧笑着搖頭,“沒怎麽。”

只是忽然發現她的太子殿下到洛陽一趟後,似乎成熟穩重了一些。

初見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已經一身沉穩淡定,那種屬于上位者的運籌帷幄之感,已經隐隐在身。

蘇妧心中既覺得欣慰,又有些遺憾。

若是在後世,她會覺得像李承乾這樣的少年郎,本不該成熟穩重得太快。只是李承乾身為皇太子,身處于權力争奪的中心,若是長大得太慢,或許便會走上她所知道的廢太子之路。

蘇妧想着,不由得擡頭親了一下李承乾的下巴。

李承乾一怔,随即捏着她的下巴,低頭,給了她一個深吻。

環在她腰間的大掌,緩緩沿着她的側腰而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讓蘇妧覺得有些燥熱。她嗚咽了一聲,避開了李承乾的唇。

李承乾目光火熱地望着她 ,又要親她。

她滿臉通紅,笑着說不要。

李承乾将她的臉固定,額頭和她的相抵,他的聲音染上了情|欲,“為何不要?”

蘇妧咬着下唇,笑着跟他撒嬌,“我話還沒跟殿下說完呢。”

李承乾二話不說,翻了個身,将太子妃壓在身下,“等會兒再說。”

說着,熱吻落在她的臉上、脖頸上,蘇妧一邊笑一邊氣喘籲籲地躲着他,“殿下,高明!”

她倒不是不願意,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兩人又有好一陣子沒有鬧騰過了,蘇妧擔心自己定力不太好,等會兒就忘了正事,因此堅持着要将想說的事情說完。

李承乾動作一頓,望着蘇妧。蘇妧杏眼水濛濛的,望他一眼,便能令他心軟,被她那樣瞅上片刻,李承乾立馬繳械投降,他認命地翻身在蘇妧身旁躺平,低聲說道:“還有什麽話?”

蘇妧跟太子殿下說,他前幾天跟她說想将原匪和李蘊湊一對的想法,她如今想好怎麽辦了,至于能不能成,得看原匪和李蘊有沒有緣分。

其實讓原匪和李蘊結緣,不管是李承乾還是蘇妧,都是有他們的私心的。

對于李承乾來說,李績和李震都是東宮屬官,不管日後如何,必然是與他同一陣線的,但戶部的原侍郎可說不準。在這種時候,跟他同一陣線的李家若是能跟原家結成姻親,對他而言是有利無害的。

當然,太子殿下的這些想法,其實都是基于他認為李蘊和原匪有戲。

正是因為他認為兩人有戲,所以他才讓蘇妧去撮合這兩人。

太子殿下想到太子妃不走尋常路,但他沒想到太子妃竟然直接安排李蘊和原匪一同幫助百裏夷開辦醫學堂。

蘇妧撐起身體,方才因為和太子殿下拉扯而松開的衣襟滑下了肩膀,可她過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因此并未發現此刻的春光乍洩。

“原匪此人,想要打動他,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尋常女子,怕且入不了他的法眼。可我覺得李蘊性情溫順又善良,在許多事情上看似柔弱但十分能堅持自己。若是醫學堂能開成,她收留的那些孩童也有了去處,在此事上,她一定會與原匪有所接觸。”

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蘇妧露出了的肩膀上,“唔,你繼續說。”

蘇妧的理由其實很簡單,由始至終,她都認為這世上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始于容貌,李蘊是個長相十分好看的女子,氣質也好,柔美中透着幾分獨特的堅韌,又并不強勢任性。

蘇妧:“若我是男子,我也會喜歡李蘊那樣的女子。”

李承乾聞言,卻笑着反駁,“胡說。”

蘇妧不服氣,“我怎麽胡說了?”

李承乾看着她,忽然朝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帶着薄繭的拇指輕輕摩挲着蘇妧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我是男子,我便不喜歡。”

男子的指腹在她的肌膚上摩挲着,酥酥麻麻的,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栗。

蘇妧伸手,将太子殿下那不安分的收打下去。

李承乾被她将手打了下來,幹脆直接将人抱了下來,他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蘇妧皺着眉頭推他,“疼。”

李承乾松口,發現那雪白的肩膀上一派牙印,他又輕笑着上前烙下一串輕吻,“不疼。”

蘇妧忽然想起當初在永樂園時,李蘊正苦戀李承乾,而李承乾為了讓李蘊死心而與她做出親密姿态的事情。

蘇妧記得當時李承乾與她說,他不了解李蘊,但他了解李震,李震不會希望李蘊成為他的側妃,所以他要讓李蘊死心。

蘇妧覺得到如今再去糾結過去的事情并無意義,可她還是忍不住捧住李承乾的臉,笑着問:“你不喜歡李蘊那樣的女子,那你喜歡怎樣的?”

李承乾目光灼灼,決定用行動代替語言,不再跟太子妃廢話。

太子殿下覺得此時此刻,只要保持身體上的交流,已經足以讓太子妃知道他喜歡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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