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目暮警官沒想到會在飛機上遇到兇殺案,更沒想到的是會遇到朋友的兒子。

最重要的是——

“我記得你現在才上高中對吧,”目暮警官沒好氣地把穿着黑色毛衣的少年從案發現場的衛生間裏拖出來,“那就不要站在這裏給我破壞現場!”

解決完毛小子的問題,目暮警官轉過身向發現被害人的空姐詢問一些基本內容,然而卻得到了這些問題那個少年已經全部問過了的回答。

目暮警官:“……”這家夥。

工藤新一,他的老朋友工藤優作的兒子,從以前開始就老是跟着他父親在各種案發現場跑來跑去。結果連分析現場的能力都被培養出來了嗎?

工藤新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但片刻後就開始給他概括起了現場情況。

“死因大概就是脊髓損傷造成的窒息性死亡,看屍體身上失屍斑的狀況死亡時間大概是1~2個小時之前。”工藤新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因為我的座位剛好在最後一排,所以在這段時間出入衛生間的那幾個人我都見過。”

“目前的嫌疑人一共有5個。”

工藤新一走到前排,一一指出坐在被害人前後左右的那四個乘客。

“然後最後一位就是……”

工藤新一正想指向那個坐在被害人位置斜右側的家夥,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對方卻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回過了頭。

白發青年戴着再普通不過的黑框眼鏡,朝他稍稍偏了偏頭。

“請問有什麽事嗎?”

因為事情已經基本談妥了,黑澤青也不打算在意大利多呆,而且剩下還有一些麻煩事需要去美國處理。

他幾乎是連夜訂了機票,不過在臨到達機場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飛機上卻不幸發生了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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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自己還成了嫌疑人之一。

中規中矩地把對方的問題都回答了一遍之後,黑澤青就安靜地站在了一旁。

看起來完全是個被無辜卷入的路人。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而且确實這個人和前面四個嫌疑人都不一樣。他和死者完全沒有任何的聯系,只是恰好在那個時間段進入過衛生間而已。

也就是說缺少作案動機,暫時可以排除嫌疑。

但是怎麽說呢?雖然和這次的案子沒關系,看起來也就是個普通乘客的樣子,但工藤新一總有種微妙的違和感。

而且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就是偶爾會從一些小細節裏表露出來。

嫌疑人之一的鷺島說道,“想把那個家夥弄倒可不容易,這麽看來就可以排除女人了吧。”

他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看了一眼黑澤青,說話很直白,“這家夥也是,看他這個瘦小的身板,真打起來誰弄倒誰還不一定呢。”

黑澤青當然不會反駁,畢竟既然有人願意把他從這起案件裏摘出來,他當然也沒有必要拒絕對方的好意。

可惜的是那位高中生偵探并不這麽想。

“跟力氣沒有關系,事實上只要是會使用麻醉劑并且對人體生理結構稍微有一定了解的人都有行兇的可能。”

确實如此,在裏世界這種反殺的例子也非常常見,所以哪怕是小孩子也不能小瞧。

黑澤青偏頭淡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屍體。致命的傷口在貼近頭皮的地方,看傷口的大小兇器估計是鋼絲一樣的東西。

老實說,這種手法黑手黨學院裏的小鬼一般都不會用,因為成功的前提是你能把對方迷暈。而在黑手黨學院的藥理必修課上,畢業條件就是對各個種類的和毒藥有一定抗藥性。

不過對于一個只是想要複仇的普通人來說,這個方法幾乎沒有什麽明顯的漏洞。

甚至在處理現場這方面,黑澤青心情略微有些複雜地想道嘛,比大多數職業殺手都還要敬業了。

話說回來,彭格列的那個暗殺部隊不就是這麽一回事嗎?聽說這些人處理目标都是直接往房間裏扔炸彈之類相當簡單粗暴的方式。

可惜的是,兇器沒辦法處理,只要一被發現,同樣也是證明自己是兇手的鐵證。

黑澤青收回目光,擡頭的時候卻忽然對上了不經意轉過頭來的工藤新一的視線。

工藤這個姓氏,他好像曾經聽貝爾摩德說起過。工藤有希子和工藤優作,都是大名人呢。

他剛才在看屍體嗎?工藤新一沒有錯過那個時候黑澤青的神态。

如果是兇手的話,情緒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波動,但黑澤青當時的表情很平靜,的确是不認識的樣子。

但又不像是單純看一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對方當時似乎是在确認什麽,而當對方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甚至有種極度冷漠置身事外的感覺。

“黑澤先生你來到衛生間的時候,有聽見什麽特殊的聲響嗎?”

黑澤青的時間點很微妙,正巧是在被害人去衛生間之後。如果不論他們之間的聯系的話,黑澤青确實是嫌疑人裏面最有作案時間的。

“聲響啊……”黑澤青露出有些苦惱的神情,“不好意思,我當時沒怎麽注意這方面。”

“但是論死亡時間的話,”目暮警官銳利的視線掃過黑澤青,“只有你的時間是最接近的。你雖然沒有作案動機,但就目前來看你确實是最有嫌疑的。”:“不能這麽說吧。”黑澤青臉上并沒有被誣陷的不悅,他甚至還平靜地笑了笑,“如果兇手早在被害人來到衛生間之前就已經在這裏了呢?只是埋伏在這裏然後等待被害人過來——”

黑澤青對上工藤新一探究的目光,神态自若地開口道,“這樣一來,所有在被害人之後來到衛生間的人就都可以解除嫌疑了。不是嗎?”

高木警官有些糾結地說,“但是這麽一來的話,所有人的證詞就根本對不上了啊。”沒錯,工藤新一微微垂下頭,這樣一來就說不通——

不對。

“就是要對不上才行啊。”黑澤青回答道。

“你在說什麽啊?”

黑澤青:“因為在時間段如此明顯的情況下——”

工藤新一:“兇手一定要說謊。因為如果不說謊的話,就沒有辦法遮掩自己犯罪的事實。所以也就是說……”

所有的證詞對得上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黑澤青沒在說話了,任由工藤新一延續自己的猜測。對方比他想象中的反應還要快。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看來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這件事情就可以解決了。話說他這個被無辜卷入的路人能不能先走啊。

“黑澤先生。”

不算具體,但每次都直切重點的所謂猜測,以及和自己很像,總是下意識分析周圍的習慣。但和自己不同的是,對方似乎有意隐藏。

如果不是碰巧看見對方盯着屍體的樣子,自己可能根本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還有那種微妙的冷漠感覺。

工藤新一認真地看向他,“冒昧問一下,你的工作是什麽?”

“工作啊,主業就是個普通的辦公室打工族,”黑澤青淡色的瞳目漾出一絲興味來,“至于副業——”

“就是偶爾寫寫一些可能都出版不了的失敗推理小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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