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事先聲明,我很菜的。”黑澤青扳着指頭跟琴酒:“約法三章”,“打架這種苦力活你就不要指望我了,談判我也不行——”

“所以我是帶了個擺設出來嗎?”琴酒一臉冷笑地打斷黑澤青的話。

對方語氣中的嘲諷在黑澤青耳朵裏自動過濾,他狀似理解地點了點頭,“好心”建議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帶。”

當然指望琴酒接受這個建議不如幻想伏特加突然冒出來給自己接班,那個想法還實際點。

琴酒一點也沒有要理他的意思,只是徑自地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很快,但黑澤青也始終沒有追不上他的速度,一直保持着一個固定的距離跟在後面。哪怕他看起來樣子閑散,就像是在普通地散步。

任務并不複雜。組織名下有一些灰色産業,雖然但這些産業也不怎麽光明正大,且大多都是在規則邊緣跳鋼絲舞,但比起那些容易被抓到把柄的黑色交易還是要安全得多。

最近其中幾位高層負責人出了一點小纰漏,不過琴酒去倒也不是為了解決問題——就算能者多勞,也不是說他什麽都得管,他主要是過去督促一下這些人的辦事進度。

就是方式有點過于簡單粗暴。

“砰——”

負責人的腦袋磕在木頭桌子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桌上的東西因為震動紛紛從桌面滾落,霹靂哐啷地響了好一陣才慢慢安靜下來。

“琴酒!”負責人被壓制在桌子上一動也動不了,只能滿臉憤恨地喊道,“我是直屬于boss手下的,你根本沒有資格處罰我!你這樣對我,到時候boss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一個連一點小事都幹不好的廢物而已,”琴酒冷聲嘲道,“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琴酒在那邊繼續自己的督促工作,這邊黑澤青也沒閑着,他抱起房間裏唯一一臺筆記本電腦,疊腿坐在沙發上等着電腦開機。

黑澤青的一系列動作完全沒有避着負責人,對方一瞧見黑澤青在擺弄他的電腦,瞳孔裏有陰影一閃而過,而後越發不管不顧地叫起來,“那裏面都是重要資料,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可不負責!”

這一喊就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了,黑澤青連頭都沒擡,他知道琴酒會讓對方安靜下來的。

負責人感覺自己的手臂快要被琴酒拉得脫臼,心裏叫苦不疊,也就面上還在強撐着,語氣聽起來還算硬氣,“沒有我的密碼,你也別想打開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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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落,那邊電腦成功開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負責人:“……”

連琴酒也往黑澤青那邊看了一眼,“你怎麽知道密碼的?”

“boss有跟我說過啊。”

這些灰色産業的負責人直屬于他,要是他連放着重要資料的電腦密碼都不知道,那他作為一個boss心也是夠大的。當然這裏面的門道在場的其他人可不清楚。黑澤青只是随口答道,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回答給另外兩個人帶來了怎麽樣的影響。

反正琴酒肯定早就習慣了,至于另外一個人……他的想法也不重要。

負責人的臉色已經從憤恨變成了驚悚,他雖然對琴酒的行為感到憤怒,但也不是真的把腦子氣傻了。作為分管這一塊的負責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資料的重要性,可以說組織裏除了自己,知道密碼就只有boss。所以那個白發青年的說法十有八九是真的。

等等,白發?負責人忽然覺得這個特征有點熟悉,剛才琴酒是不是叫了對方:“黑澤”來着?

但是要真的是那個人,負責人看向琴酒的目光頓時古怪了起來,怎麽會跟琴酒待在一起?黑澤青可不比貝爾摩德,他早聽說這人就是只金絲雀,平時的任務也根本不用參加,可以說是boss以下最自由的家夥了。

琴酒是任務在身所以來找他監督工作進程,那黑澤青又是因為什麽?

負責人腦子裏一時間閃過了諸多可能性,最後視線在黑澤青那邊慢慢停下。

“你有什麽發現?”琴酒問道。

這次來,督促工作是一件事,還有就是看看對方有沒有虛報的嫌疑。報告上說的問題其實不算很大,但能在這個位子上幹下去的都是些人精,一邊掩蓋重要過失一邊上報一些無傷大雅的纰漏的事情他們可沒少幹。

“暫時沒有,”黑澤青快速浏覽電腦上的數據,“都符合他的報告內容。”

負責人冷哼一聲,“那是當然。既然沒問題了,你還不快點放開我!”

既然已經核實無誤,确實沒有理由繼續抓着他了,琴酒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不過最後還是打算松手。

“等等,你放手幹嘛?”

負責人剛想站起來活動一下自己被壓僵的手臂,下一秒就又被琴酒重新摁了回去。

琴酒:“怎麽說?”

負責人很想罵人了。你都不知道他幹嘛叫停,那你還二話不說上來先動手?琴酒這人什麽時候這麽配合別人了,真是見鬼。

“我只是說暫時沒有,又沒說其他地方也沒有。這位先生負責這麽一大塊區域呢,總不見得把所有資料全放在這一個地方吧。”黑澤青合上筆記本,這裏面已經沒有什麽需要查看的了,他環顧四周,最後目光又回到負責人身上,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你這裏的書還挺多的。”

負責人眼皮一跳,不是很有底氣地說道,“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就是想向你借本書。”

說着,黑澤青已經走到了書架前面,他偏着頭,手指輕輕劃過一排排的書籍,偶爾停頓了一兩秒,仿佛真的只是為了挑書。相比黑澤青那邊随意散漫的态度,負責人整個人都不太好,他感覺自己的心髒突突地跳個不停,最後懸停在嗓子眼,随時都要跳出來。

等黑澤青終于選定書籍的時候,負責人終于忍受不了地大喊道,“我承認,我什麽都告訴你!”

那本書裏藏着他的備用u盤,他在賬目上作假的事情遲早要被查出來,還不如現在老實交代,說不準還能得到原諒。

琴酒挑了挑眉,“這也是boss跟你說的?”

對啊,負責人聞言也是一愣,密碼的事還能說得通,可這個應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啊。這裏的書少說也有幾百本,黑澤青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怎麽能找得這麽準?

“不是啊,”黑澤青随手把書扔到桌面上,“他自己告訴我的。”

“我自己?怎麽可能……”

“我碰到這本書的時候你眼睛睜得跟電燈泡一樣,其他時候你可沒這麽大反應,不是你告訴我的還是誰?”

事實當然沒那麽誇張,負責人算是很沉得住氣了,只不過他那點細微的眼神變化最後沒能瞞過去而已。

“事情也解決了,可以收工了吧?”

琴酒沒說話,沉默着看了他一會兒。黑澤青和他是兩種完全不同辦事方式,以往這種督促的工作他可懶得和這些家夥廢話,死亡的威脅足夠讓大部分人聽話——這些負責人對其他人還能硬氣一點,因為他們篤定對方不會對自己下死手,但琴酒可就不好說了。

“走吧。”

等兩人離開,負責人忽然嗤笑了一聲。

他可不打算坐以待斃,他太清楚自己做的事被boss知道的後果了。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先下手為強這一條路可走。

看時不時派人過來:“督促”工作這點就知道了,組織boss的疑心病早就到了晚期。而黑澤青和琴酒一起出現做任務這件事,看着是沒什麽問題,但以黑澤青微妙的身份,能做文章的地方同樣也多了去了。

等着看吧,琴酒。他會讓boss後悔給你這麽大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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