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恭喜恭喜
戚西癡纏不休, 虞美人香氣在他有意無意的釋放之下,逐漸在空氣中濃烈起來。
成年的第一分鐘他便送來如此令人欲罷不能的厚禮,江元卿被壓着摁着, 周身的熱度節節攀升。
“江元卿。”
戚西直起身來,坐于江元卿腹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薄被遮遮掩掩地披在他肩頭, 奈何黑暗中仍然可見他衣衫淩亂,媚眼如絲。
“恭喜你成年了。”
“我是不是可以享用你了。”
江元卿眼神柔得能滴出水,她伸手扶住戚西的腰, 任由檀香味淡淡漫出。
身上人多似一只勾人心魄的狐, 單一個眼神便要讓人酥了骨,無論他說什麽都是好。
可現在還不行。
“再等等好嗎。”
“你明天基本要站一整天,現在過度勞累會沒精神。”
江元卿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也知道箭在弦上的關口還膽敢撤回,戚西絕對會炸毛。
果不其然, 那春意蕩漾的眼在聽到這席話後,瞬間變兇狠。
在夜色的掩蓋下江元卿分辨不出他緋紅的面頰,只能借由那不斷滾動的喉結和攝魂的眉眼來判斷戚西的動情程度。
現在他一副勢必要把江元卿強了的神情, 大概能判斷出他可能已經主動發.情了。
“你休想!”
戚西在任性地晃蕩着腰身, 強勢地挑釁着江元卿。
他的手落在眼前人的衣襟上,腦海內已經模拟出這絲質睡衣被他霸氣撕爛的畫面。
怎料江元卿一把抓住他的手, 只用了幾分力氣就将戚西控制住。
“聽話, 白天的場合很重要。”
她難得有些許嚴肅,尤其在光線昏暗中無法清晰細致地觀察神色, 戚西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江元卿的情緒。
他有那麽一瞬間格外失落,此前江元卿為了牢守祖規鮮少回應他便罷了, 如今他難得豁出臉面主動, 她竟然仍舊為了別的事把他毫不猶豫地推開。
戚西垂下眼眸, 那些不可言說的躁動慢慢冷卻。
忍下心頭翻湧的委屈掀開薄被,戚西松手準備從江元卿身上離開。
那副自尊心受挫的模樣讓人心疼死了,尤其是挪走的時候身體還微微顫抖着。
江元卿淡淡嘆了口氣,牽住了戚西的手。
“我這裏有抑制劑,不打一針再走?”
戚西本來被突然牽住了還重燃起希望來,結果狗元卿就丢下這麽一句話。
他當即怒氣值飙升,直接炸了。
“江元卿你病是不是!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就你冷靜就你坐懷不亂,活該我把持不住發了——”
他氣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江元卿适時擡手捂住了戚西的嘴。
她起身把一點即燃的人抱住,聲線恢複他所熟悉的溫和。
“是我的錯。”
“但白天真的會很累,恕我無法将人給你。”
“但是。”
江元卿親了親戚西滾燙的面頰,隐隐含笑。
“手指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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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西第二天大清早醒來的時候,心裏瘋狂感謝江元卿昨晚及時控制住了他。
今天的任務很繁重,他當時滿腦子都是上上上,壓根就沒有考慮到身體受不受得住。
江元卿見他不聽勸,無奈之下只能拿手伺候了他。
而小小體驗了一下的戚西到現在嗓子都還有點輕微的不适,腰身尤其酸。
還真別說,經江元卿這麽小試牛刀一下,他開始有點怵真刀實槍了。
從早晨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人來訪,慣常不愛和生人多加交談的江元源都起了個大早。
五花八門的賀禮逐漸堆滿了特定區域,一些無法參與晚宴的人只能遺憾地送來禮物,順便同江元卿說句好聽的漂亮話。
淡定站着的戚西身上的高定華服與江元卿是成雙成對的黑金色,兩人并肩站在一起,登對似畫。
有些上流人仍舊不将戚西放入眼中,但礙于江元卿笑眯眯地站在旁側,他們也只能放低姿态去高聲贊揚。
白天的來客不算特別多,畢竟重頭戲是在晚上。
可以适應長時間拍戲的戚西并沒有感到多疲乏,因而面對江元卿的體貼慰問,他只是搖了搖頭。
江元卿對此但笑不語。
忙忙碌碌一直到了晚上。
偌大主場華美的燈光亮起,各式各樣的精致餐點和昂貴酒水被擺上。
如此奢侈氣派的場面在上層中算是頂拔尖,不少蹭了長輩福氣入場的世家子弟眼睛瞬間放亮。
随着時間流逝人漸漸多了起來,交談聲遍布在整個大廳。
戚西挽着江元卿的手,頭一回一次性見了不少只出現于星際網或者群衆口中的人。
而令他感官不是很好的大部分江家人,今晚也都露了面,見過的沒見過的基本來了個全。
許久未見的江元朗一出現,人看着成熟穩重不少,再沒有之前那桀骜不馴的臭屁樣子。
他甚至極為自然地朝江元卿走來,相當真誠地祝賀她順利成年。
“謝謝。”
江元卿笑得如沐春風,輕輕與其碰杯。
“此前對你做過的事情還是要再跟你說聲抱歉。”
“既然現在我已經退出競争了,那就祝你順利坐上你想坐的位置吧。”
江元朗三兩口把酒喝了,全當過去恩怨盡數了卻。
戚西看他這樣還挺新奇,不過經歷巨變,人終歸多多少少是會改變的。
那邊江母和江父正從容地游走在賓客之間,見時間差不多了,直接向江元卿打了個手勢。
戚西沒明白她要做什麽,或者說他其實最初就不是很懂,成年宴的場面為何隆重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直到江元卿雲淡風輕地上了臺,面對驟然寂靜的大廳,淡然地自我介紹。
而後她背後幾乎可以将大廳橫切為兩部分的光屏亮起,歷年來的榮譽盡數展現于衆。
無外乎,江元卿是極其優秀的。
不少人看着她年少有成都露出驚嘆的目光,而某些看着年紀不小,頭發略微花白的江家老者皆是神情認真。
戚西看着她将自己攤開來任人審視評估,忽然就明白這一舉措的用意。
自成年日開始,江元卿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後,不少人會去衡量她的價值。
以江家現在的深厚底蘊,錢財早已是身外物,資源人脈反而是争權奪位的首選。
面對臺下那麽多各有不凡建樹的人,江元卿必須要為自己塑造起良好的初印象,這也将是她借着這個場合開始踏向高處的第一步。
畢竟競争者太多太多,深知江家競争體系的聰明人,只會更加慎重去買股。
江元卿為此必須要擁有強有力的說服力。
江家老者看過江元卿那些經過驗證的優秀經歷,不少人滿意地暗中微微颔首。
就坐在這附近的江元源看他們那強裝矜持的樣子,哼哼一聲後與有榮焉地昂首挺胸。
旁邊有個可愛的姑娘眼冒星光地看着江元卿,那萬千華彩皆聚集于她一身的璀璨模樣,令人分外着迷。
不知不覺中,她不禁豔羨地誇贊出聲。
“我家妹妹很厲害吧。”
江元源很少跟人搭話,如今看着江元卿頂住壓力一步步變成被人仰望的存在,他興奮之下便開了口。
姑娘眨了眨可愛的眼睛,先是分外認同地用力點頭,然後才轉過頭來看向江元源。
只是在看見江元源的那瞬間,她眼中忽然流露出巨大的驚喜。
“你!你!你是不是A畫廊的畫師本源!”
甚少被人提及的藝名一時間被念出,江元源愣了好一會兒。
“你認識我?”
他雖然極度熱愛藝術,卻不得不承認當下時代的視覺盛宴早已到達頂端,他這種紙上的古早藝術已經很少有人欣賞了。
如今被一個陌生姑娘認出,江元源有些害羞。
“我當然認識了!我買了超多你的畫!!”
“我太太太太喜歡你了,如今紙上作畫的人已經太少了,唯有你仍在堅持不懈地為藝術付出!”
她情難自禁地握住江元源的手,整個人開心到無法自拔。
江元源清隽的臉龐漫上緋紅,垂眸撓了撓腦袋。
“我們皆是角落之人,我們皆走在尋愛路途,我們仍不願放棄沒可能的可能。”
“嗚嗚我當時看到你寫的這句話真的感同身受,我,我真的好喜歡你!”
臺上的光如此燦爛,昏暗中的他本永遠沒可能觸及。
可看着眼前可愛的姑娘,江元源深埋的心角忽然裂開縫隙,微光就此照入。
“我叫江元源,謝謝你的喜歡,很高興認識你。”
他回握了小姑娘的手,笑得清風朗月。
“我叫席露露,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有緣人意外在此處相會,被諸多視線聚焦的江元卿餘光瞥見難得傻樂的江元源,也勾唇笑了笑。
展示完自己後,接下來的一整晚她将要不斷建立人際關系,替未來打好基礎。
而戚西作為她的伴侶,也需要随同在身側,偶爾也得出面應付對方。
“我說了今天會很累的。”
空閑的那一兩分鐘內,江元卿低低同戚西咬耳朵。
戚西挂着招牌的笑容,聽到江元卿的話後臉上神情一成不變。
只是手輕輕捏了捏江元卿臂彎上的肉,以示無奈。
一整晚兩人從容不迫地游走在各界大佬間,即便碰杯時都是輕輕抿幾口,長時間下來還是有些微醺。
等到入了尾聲,戚西整個人都有些麻了。
最後差不多散場的時候還是江父體貼他倆,三言兩語把人趕走後自己同江母留下來收尾。
戚西揉了揉脖子,随江元卿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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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好奇我要送什麽給你嗎?”
戚西慵懶地軟在江元卿房內的沙發上,慢悠悠地問道。
江元卿正在解外衫,她毫不避諱戚西還在場,直接當面換衣服。
戚西也不客氣,幽深的目光追随着江元卿的背影。
“你昨晚不是已經送給我了嗎?”
好大一份禮,如何能忘。
戚西聞言哼哼一聲,揉了揉腰臉頰有些熱。
“那算什麽,你最後不是沒收下。”
江元卿輕笑了聲,換上常服後走向懶洋洋的戚西。
“這不是留着今晚再拆開嗎?”
她坐在他的身側溫柔落下一吻,還不待她再說些什麽,懷中忽然被塞進來一塊冷冰冰的東西。
江元卿垂眸一看,竟是一座金燦燦的獎杯。
“這是我入圈子後拿的第一座獎杯。”
“可能入不了你的眼,但它卻承載了我那段時光裏所有的快樂與輝煌。”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活着很幸福,人生好像也挺有盼頭的。”
戚西默默擡手扯掉燙金領帶,一邊輕描淡寫地說。
“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也是将我最重要的第一次送給你。”
“我的快樂與輝煌從此與你密不可分,希望你不要辜負我。”
他說話語氣淡淡的,交付而來的卻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江元卿珍之重之地收下,轉頭将這與屋內榮譽格格不入的獎杯放在最顯眼特別的地方。
“定然不會。”
好聽的情話不适合次次都說,堅定不移的回複才是最好的答案。
江元卿眸光清亮地望着戚西,那雙含情眼中是永遠不變的溫柔。
“既然已經收到了你的第一個第一次。”
“那麽現在,我要向你索取第二個第一次了。”
話落,她輕輕一彈指,明亮燈光應聲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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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浮浮之中,江元卿望着目光開始渙散的漂亮狐貍,俯身啞聲低問。
“記不記得你拿拍戲當借口,想要騙吻那一次?”
戚西熱得整個人都在顫抖,聞言腦袋空白了片刻,避開江元卿的注視想逃避這個問題。
江元卿卻不遂了他的願,跟魔鬼一樣開始一筆筆算起了戚西曾欠下的債。
“你說你是堅貞不屈的将軍,我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下屬。”
“你無情地拒絕了我,當時那個冷酷絕情的眼神很漂亮。”
“憤怒之下我失了控,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你的垂青。”
低語似海波輕蕩,襲擊卻如狂風過境,遍處摧毀。
戚西只聽見紐扣崩飛的聲音,還有什麽東西在被一寸寸撕裂,直到涼意蔓延。
“将軍,你為什麽不掙紮?”
江元卿像是失去理智的下屬,戚将軍被她牢牢鎖在下方,任由她貪婪無度。
偏生那疑問溫柔入骨,粗魯與細致的交織下幾乎要将人折磨至瘋癫。
“将軍,你為什麽紅了眼?”
看他如海藻纏綿的長發撲散成花,中央的花心漫上俏麗桃紅,猶如一月雪中梅。
高揚的長頸透露着崩潰懼意,戚西偏首,在折磨之中氤氲了眼尾。
“将軍,你為什麽落了淚?”
江元卿任自己深陷欲海當中,虞美人的香氣緊緊糾纏着她,一切不斷在被撞碎又重組。
戚西忍不住将自己蜷縮起來,可那控制與壓迫太強勢,他只能被迫可憐地迎合與接受。
眼淚在掉,那個人卻在笑。
笑得像春風,行為卻如無情猛烈的暴雨。
“江....江....”
他斷斷續續字句都難念清晰,江元卿也不給他機會完整組句。
戚西此時尤為痛恨自己此前的嚣張與胡鬧,太過有恃無恐的下場将是渣都不剩。
他在等風平浪靜,等那檀香心滿意足地淡卻。
可難過的是,這才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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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點虛軟,有氣無力得連擡手都懶得,臉蛋汗津津的看着可愛極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坐在窗臺讀劇本,我去找你要簽名這件事?”
剛認識不久的戚西,穿着貴氣的絲質黑襯衫,眼神自帶一輪彎鈎。
一雙修長白腿随意地置于窗臺上,看見來人也不願遮掩。
江元卿帶着渾身慵懶疲乏的戚西去窗臺,偌大明窗外的璀璨星河如斯耀眼。
她指着最為奪目的一顆星,告訴他那是充滿熱鬧氣息的鄰星。
“你那時與窗外景相輝映,頓時令我難以移目。”
“你讨厭我從未沉淪于你的美麗,卻不知我數次為你走神。”
戚西半身懶洋洋地趴在窗臺上,霧蒙蒙的眼映着江元卿口中的星。
霎時瞳孔猛然一震,眼淚從尾處滑落,唇瓣險些不慎咬出血來。
“你看,行星在閃爍。”
“下次有機會,讓我帶你去那裏游玩。”
江元卿淡然立于後方,怕戚西摔着,還貼心地扶住他纖細的腰肢。
兩重聲音交纏着奏響,一重是她的啞聲低語,一重是不成調的纏綿曲。
戚西艱難地抓住飄揚的窗簾布,窗臺上軟墊已經被水漬暈染出一片深色。
他看着江元卿描述的行星,重影的眼眸中根本分辨不清它的輪廓。
戚西只知道,這行星若如江元卿一般肆虐而來,必然将他撞得潰不成軍。
“江...元卿。”
“你差不多...得了。”
他咬牙切齒,聲音膩得不像話。
“怎麽了,行星的事跡聽膩了?”
“也好,等我片刻,我換個故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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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不記得你兇過我。”
“惡狠狠把我摁在沙發上,眼神像是要吃人。”
江元卿悠閑自得地平躺着,笑意吟吟的樣子像是想起什麽有趣過往。
唯獨戚西被強迫直直坐着,遲鈍地反應過來後已經要瘋了。
他拖着乏力至極的身子想逃脫,卻被那魔爪圈住腳踝拽了回來。
甚至那魔鬼還讓他精準地摔中靶心。
戚西喉結一滾,硬生生壓住破碎的低喊,垂眸淚眼朦胧地瞪江元卿。
江元卿的發絲也被汗水浸濕,及肩的發散開不若戚西那般狼狽。
“西西怎麽生氣了?”
“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
江元卿與他十指交扣,望着他蕩漾在狂浪上如支離破碎的孤舟。
咯吱咯吱要船身要散架的聲音越來越響,江元卿卻笑得越來越歡暢。
“怎麽又哭了。”
“你知道嗎,你還記得不記得....”
未等她話說完,腦海內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戚西毫無威懾力地兇狠打斷她。
“閉嘴!不記得!什麽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