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那個該挨千刀的過來了,看見我先是一愣,最後才喚了一聲:“吳邪?”
我激動得就像是胖子看見了雲彩,一個勁兒地對保安吼:“看吧!看吧!證明我清白的人來了!”
幾個保安一放過我,我就朝張大神飛奔而去。張大神看我這樣,一個沒繃住面癱臉破了功,居然笑着和那些警衛解釋我的身份。
解釋完之後,他們就放張大神和張大神“調皮的弟弟”我回家了。張大神問我怎麽這幅打扮,我想起他的不辭而別,一口氣上來,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張大神估計也自認理虧,沉默地帶我回他家。我一路上觀察他這個小區的綠化,我去,幾十年的樹都移栽過來了,樹枝樹葉密密麻麻得跟原始森林一樣。不知道這家夥看到我小區裏那些稀疏短小的枝桠是什麽感受。
張大神帶着我進了一棟修得跟歐洲城堡一樣的房子,又帶着我上了三樓。在他家門口,我怒視着他,然而張大神早已看破了紅塵的一切,淡定地開門,換鞋,拿鞋給我。
我很生氣。我感覺張起靈在玩我。你看他明明有着這麽好的房子卻不住,騙我說他沒地方去;明明寫的不是言情是耽美,還瞞着我讓我演小女生;明明都說了喜歡我了,他還擺出一副不關你事的表情,說完就走。
我想張大作家一定知道一句話,就是那句,不作死就不會死。他都作了這麽多死了,我還不讓他死,簡直對不起我每天演小女生時,那些糾結的心思。
我一邊怒視提着拖鞋的張大神,一邊迅速思考我要怎麽讓他死。就在這時他對面的鄰居開門了——大概是要出去丢垃圾,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提着個黑色的塑料袋邁出了腳步。我此時已經下定決心要讓張大神死了,于是我一伸手勾住張大神的脖子,朝他因驚訝而微張的嘴一口啃了上去。
我聽見那個小姑娘尖叫了一聲,然後結結巴巴地道:“老、老頭?”
我深知,我現在那灰白的頭發和過時的棉衣已經暴露了我七老八十的年齡,像是為了證明什麽一般,我特地側過臉讓小姑娘看清楚了我臉上的擡頭紋魚尾紋法令紋。然後霸道總裁般地把悶油瓶推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門一關上悶油瓶就湊了過來,我知道他這是要報複我了,連忙蹲下護住我英俊的臉龐。哪知他沒打我也沒罵我(罵我其實不可能),只是蹲下問我:“吳邪,你剛剛在幹嘛?”
我“嘿嘿嘿”幾聲,低着頭說:“張起靈,你現在死了。過不了多久,整個小區都會知道你的口味有多麽重!”
他沒有說話,但我感覺他呼吸頓了一下,随即是輕笑一般的呼氣。他伸手拽下我的假發(真的是拽!毫不留情!),手放在我的腦袋上揉了揉,跟摸狗似的。我擡頭一把打開他的手,他卻把我打他的手握住,眼睛晶亮。
“你剛才伸舌頭了。”他說。
我嘴一歪,立馬想把我的手抽回來,他卻握住不松,反而說:“那不只是一個玩笑。”
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如果我剛才真的只是想害他出醜的話,我只用借位或者幹癟癟地貼着他的嘴唇就好,根本不會一個沒把持住挑起了舌尖。
“……你知道就好。”我不好意思地說,“我今天其實……其實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來着。我覺得我沒你想象得那麽喜歡女人。”
悶油瓶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而且我還覺得,我也沒那麽喜歡除你以外的男人。”
話一說完我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悶油瓶卻把我的臉擡起來,閉着眼就往我臉上湊,鼻子和鼻子撞在一起老疼了他也不管,直接開始進行我方才未盡的伸舌大業:他的舌頭挑開我的嘴唇,直接舔到我的舌苔上。這種感覺太酸爽,十萬碗老壇酸菜都比不上!我的手勾着他的脖子,他的手按着我的後腦勺,舌頭有意識般地順着我牙龈的輪廓舔過去,舔得我的上颚麻麻癢癢的。
我感覺我的呼吸都不對了,不,是整個人都不對了。大冬天臉燙得要命,都可以烙餅了。我清楚地聽見我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而悶油瓶下移到我肩膀摟住我的手,又仿佛催化劑一般加快了這速率。
嘴分開的時候我們的額頭還沒分開,我腦袋抵着悶油瓶,垂着眼睛不敢看他。他倒好,不知是沒臉沒皮還是太多臉皮,額頭蹭了蹭我的,下巴一擡又碰了碰我的唇。
我幾乎要把他脖子後面的布料捏壞了,生平第一次和一個人靠得這樣近,他的呼吸裏攪着我的呼吸,他的臉貼着我的臉。
難為悶油瓶不介意我這一臉的妝,倒是我在看見他被蹭花的臉時笑個不停。我笑得越厲害,他反而越把臉往我臉上湊,真把自己的臉當成卸妝棉了。
之後我讓悶油瓶把他的手稿本拿過來,最好還帶一支筆。他把本子和筆遞給我,蠻好奇地看我要幹什麽。我将扉頁翻開,看着那兩個單詞:Impractical Autobiography,在悶油瓶反應過來之前,飛快地把“I”和“m”兩個單詞塗黑了。
悶油瓶完全來不及阻止我,我塗黑後,左看右看,覺得一團墨太礙眼,就添了幾筆,把它變成了個小愛心。
這下,“Impractical Autobiography”就變成了“practical Autobiography”。
我很滿意這個結果(雖然莫名少女了不少),于是就扳過悶油瓶愣住的臉親了他一口,然後對眼神清亮的他說:“你這‘真實的自傳’,終于可以寫到主角老去了。”
今天我可是花了大價錢來把自己化老。我們一起過了童年,怎麽能不過過老年呢?
之後等我把臉洗好,悶油瓶也把我的晚飯做好了。這個殺千刀的害我餓着肚子被化妝師折騰,我打算吃飽了再好好和他算一賬。
吃飽了,我也把碗洗了之後,我帶着跟屁蟲悶油瓶進了他的簡約時尚型比我家客房高檔到哪兒去了的卧室。我命令悶油瓶把被子裹到身上,躺到床上,護好腦袋。他雖不解但一一照做,然後被我狠狠揍了一頓。
揍完我超爽,舒了一口氣躺到春卷悶油瓶旁邊。悶春卷把自己的腦袋探出來看着我,我摸摸他的臉。
“不準再偷偷跑了。”
他點頭。
我便心滿意足地把腦袋和他的腦袋靠在一起。
我懶得問他為什麽要偷偷跑掉,我估計是他為了避免尴尬。而之後,張大神也老實告訴我,他以為我要和他談,是會帶着一份解約書回去談的。他當時居然還覺得,我仍讓他來接我,是我在完全惡心他之前的最後善意。
……我們兩個腦回路如此不同的人,到底是怎麽看對眼的?
這個問題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瓶邪】《作家番外 吳編輯關于的修改意見》
之一
我第一次看見張起靈的時候,覺得這家夥真好看。
吳編輯意見:張起靈你寫得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拒絕承認這個叫“吳邪”的主角和我是同一個人!這麽花癡是怎麽回事啊!偏離現實!建議修改為“這家夥真讨厭”!
啞巴張回複:此條否決。這個是有事實根據的,見你與王主編的聊天記錄。
胖子 11:35
新作者怎麽樣?大神級別的喲!
吳邪 11:37
還沒見到真人,只看見了照片。
不過這小哥長得真不錯!
吳編輯回複:居然買通了我的上司。幹得好!獎勵你今晚一個人睡。
之二
我把我最喜歡的大白兔奶糖給張起靈吃,跟他說要把外面的糯米紙剝掉才好吃。但他不相信我,糖紙一剝就把糖塞進了嘴裏,謝謝都不說一個。媽媽說不說謝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這個悶瓶瓶肯定不是一個好孩子。
吳編輯意見:這個梗來自上次我給你發糖吃吧,還好戒煙用的糖不是很甜。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你不喜歡吃甜食呢果咩啦。不過,悶瓶瓶!悶瓶瓶!悶瓶瓶!This is shen me gui!
此段建議修改為:“這個一聲不吭地吃下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的悶油油真是個好孩子。”
啞巴張回複:此條否決。“悶油油”太油了。
之三
老師教我們寫作文,寫《我的夢想》。我的夢想是成為迪迦那樣的奧特曼,天天打怪獸保衛地球!我覺得悶瓶瓶肯定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被表揚了,因為他寫的是他要成為大白兔公司的CEO。老師說他的夢想很實際,而且他知道CEO。我不知道CE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