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染的喪屍化(三合一)
她們處于的地面散發出腥臭的味道, 動物以及其他植物未消化的殘骸,腐爛惡心。
她以為的牆壁也是肉色的,帶着粘液。
祁鳶抓住江染的手臂, 不由自主的幹嘔了兩聲。
“我們現在應該位于它的消化部位。”
祁鳶勉強點頭,臉色蒼白。
江染抓住她的手, 呼吸微涼, 黑眸看向周圍, “這裏的空氣比較稀薄, 我們必須找到出去的路。”
他轉而拉住祁鳶的手, “跟着我。”
祁鳶這才發現江染的手似乎格外冰涼, 聲線沙啞壓抑。
她第一反應就是江染在剛剛到戰鬥中喪失的能量過大, 關切開口, “江染,你怎麽了?”
“如果受傷了, 可以跟我說。”
“然後你幫我許願?”江染的聲線清涼,卻帶着笑,“我有自愈能力。”
祁鳶啞然。
她忘記了。
黑暗之中, 孤男寡女, 共處一室。
即便是逼不得已, 祁鳶也依然覺得怪怪的。
但現在不能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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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卻攥的更緊。
祁鳶不安的開口, “江染……”
“別動。”江染的聲音喑啞, 她看向了他,發現對方的眸光不知何時似乎更加深沉了一些, 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到底怎麽了?
這是祁鳶唯一的想法。
但是也顧不得許多, 江染拉着她, “感受一下出口。”
祁鳶聽話的閉上眼睛。
但是精神力所集中的地方, 是一片沉靜的黑。
看不到任何東西。
幾分鐘過去, 祁鳶直接放棄了。
她無奈道,“看不到。”
“這裏好像把我的精神力全部屏蔽了,我什麽都感受不到。”
在她的識海之中,全是混沌。
江染沉默片刻,忽而沉聲開口,“我的異能也一樣。”
祁鳶:“可之前我給你許願了。”
也就是說,她之前施加的buff也不管用。
她艱難的用手電筒打向前方。
忽而——
一道巨大的水流傳來,帶着極重的馊味。
地面凹凸不平,祁鳶甚至沒察覺到,便看到江染一把将她帶入懷中,語調警惕,“小心!”
出奇的是,他的渾身冰涼,但是懷抱卻有些溫度。
周圍的空氣帶着冷意,祁鳶從他的懷中擡頭,剛好瞥見了男人輪廓流暢的下巴,帶着略微的冷。
她還沒來得及細看,緊接着便聞到了空氣中的味道。
“嘔——”
她差點窒息了。
連忙又埋進江染的懷中,近乎貪婪的吸收着對方身上的香味。
她覺得自己還沒餓死就會被這些氣味送走。
江染悶哼一聲。
他擡手,想要将祁鳶推開,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妥。
轉而直接撫住她的發絲。
但……
好像更奇怪?
祁鳶的發絲帶着一股特殊的香味,有些像水果的味道,散發出清甜,江染不适适宜的恍惚一瞬,骨子裏的基因蠢蠢欲動,但又忍住了,就連白皙修長的手指也放了下來。
她似乎也有些茫然,擡起頭來,“怎麽了?”
無辜的大眼眨了眨,清澈動人,沒有絲毫懷疑。
江染深呼吸了一口氣,心底居然浮現出一絲慶幸。
還好……
她沒發現。
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直勾勾的盯着地面,“沒什麽。”
祁鳶順着他的眸光看去。
發現剛剛那股酸水滑過的地方,上面的屍骨幾乎完全消失,直接被它帶走。
江染道,“這裏應該是巨型藤蔓內部消化的位置。”
他走過去,蹲在地上,看向邊上一個還沒被完全帶走的屍體。
屍體只剩下半邊,已經被泡發了,但是從衣着上仍然可以看出來,正是之前的副駕駛。
祁鳶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其實他還不錯。”她輕聲開口,“還提醒我們要注意安全。”
但是這是末世。
不夠強大,就會死。
江染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跟着水的痕跡走。”
祁鳶默默同意,握緊了江染的手。
他們小心翼翼的朝前,江染走在前面,手電筒打在肉壁上。
祁鳶不小心觸碰到,忽而發現它是溫熱的。
“這應該跟人類身體的結構差不多,我們是從上面下來的,從上面走應該不可能,所以……只能朝着下面。”
朝着下面……
祁鳶不免的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被惡心了一下。
“放心,它是植物,殘骸應該會被消化幹淨。”江染還打算開口,而後豁然感知到了什麽,冷聲道,“它感覺到我們了。”
周圍的肉壁突然動了起來,無數根尖銳的藤蔓探出。
像一根根蟲子般不斷蠕動。
祁鳶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江染将她摟在懷中,手裏拿着唐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将附近的藤蔓斬斷。
但這也無疑直接暴露了位置。
像其他地方延伸的藤蔓驟然伸長,紛紛的朝着江染和祁鳶的地方攻去。
動作迅猛,不帶絲毫餘地。
江染的手被直接纏住,而後猛地朝下狠狠一拽!
江染和祁鳶徑直沉了下去。
她不敢有多餘的想法,死死的握緊江染的手。
而江染也在落下的前一秒,将她護在懷中。
溫暖的感覺傳遍全身。
她茫然的睜開眼睛。
眼前卻變了一般景象。
周圍的車輛車水馬龍,她身穿風衣,站在一個小販的面前。
小販碎碎念念,“你這小姑娘,怎麽說話呢?我這都快虧本了,你說我賺錢。每天累死累活的我也不想啊……這才十塊錢一斤。”
祁鳶有些恍惚的看着他。
這裏是哪裏?
看着祁鳶站着不動,小販的語調也緩和下來,“行行行,就算你五塊錢一斤好吧?你一個大學生,也不容易。”
說完,便将塑料袋放在她的面前。
祁鳶回過神來,冷靜開口,“謝謝,我不用了。”
說完,便擡步朝着家裏的方向走去。
她得去确認一件事情。
江染呢?
她又死了一次嗎?
無數的想法接踵而至,而這時,門也突然被一腳踹開!
“祁鳶!江染他生病住院了!”
入目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她長的漂亮,面容與她有幾分相似。
祁鳶茫然開口,“你是誰?”
對方詫異的看着她,震驚道,“你怎麽會問我是誰?我是你姐姐啊?”
說完,不等祁鳶反應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江染的心髒病又複發了,這次可能會有些嚴重,據說一定要換掉心髒,你快去看看他吧!”
“江染……?”
很熟悉。
但仔細回想,又想不起來。
“江染不是你的男朋友嗎?!你們很久之前就訂婚了,就等你大學畢業結婚,我們全家都很支持。”姐姐瞪大眼睛,而後有些狐疑,“你怎麽了?出去買了個東西就什麽都忘記了?”
祁鳶搖搖頭。
不知怎麽的,她對眼前這個人有莫名的信任。
兩個人一起走到了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房間,一切都很陌生,一切都很真實。
仿佛……
江染的确存在。
而她的姐姐也的确存在般。
她有父母,有家人。
對,她想起來了。
末世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江染是她的未婚夫。
祁鳶踏入進去。
江染還在病床上,他的臉色蒼白,俊美的臉龐與印象中的無異,過去的記憶在瞬間被喚醒。
祁鳶上前,呢喃道,“江染,你怎麽樣了?”
他的墨瞳漆黑,清清冷冷的氣質在見到她的瞬間融化,他拉住她的手搖頭,“我沒事。”
祁鳶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透露出涼意,仿佛是從骨子裏傳出來的。
“醫院已經在找匹配的心髒了,但是可能需要花一些時間。”江染咳嗽了兩聲,他的語調親和,似乎認真的看向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怎麽辦”
祁鳶否認道,“不可能,你不會死。”
她的語調固執,“我已經和你訂婚了,我說過,要陪你到白頭。”
江染凝視着她。
祁鳶每天下課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顧江染。
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江染的病情還是越來越嚴重了,已經到瀕死的地步。
就算原本支持他們的家人,也開始和她頻繁争吵。
“他好什麽好?!就算再怎麽樣,你也不能把一輩子搭進去啊!”
“閨女……你聽我說,江染他的确各個方面都很優秀,但是這件事情是阻止不了的,這就是你和他的宿命……”
“祁鳶,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如果你實在難過,姐姐一直都在,但是姐姐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
“……”
江染似乎也察覺到什麽,開始慢慢和她疏離許多,态度也逐漸冷漠。
但是越疏離,祁鳶越是想接近。
她依舊每天都去照顧江染。
突然有一天,江染認真的看着她,語氣平靜,“祁鳶,你相信有天堂嗎?”
祁鳶心底驟然一抽,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相信。”
她怎麽可能不信。
自己的愛人即将去世。
祁鳶強顏歡笑,“江染,你以後一定可以去天堂的。”
江染遙望着窗外,呢喃道,“不,是你。”
祁鳶愣住了。
坐在床上的青年垂眸,捏緊自己的手,“我不想死。”
他擡眸期盼的看着她,語氣一字一頓,“所以你可不可以替我死一死。”
青年迫切道,“我已經問過了,我和你的心髒絕對完全匹配,只要你願意,馬上就能簽字。”
“你放心,我這輩子除了你以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
祁鳶呆呆的站在原地,“你說什麽?”
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的愛人,居然有一天讓自己代替他去死。
她想拒絕,但是精神上卻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仿佛一種莫名的感情般,她應聲道,“好。”
祁鳶同意了。
她瞞着所有人,躺在了手術臺上。
江染是一個醫生,他親自為自己主刀,聲線輕柔,“祁鳶……不用害怕……”
祁鳶不害怕。
她沉默着,看着對方的刀一點點的伸入自己的身體。
閉眼的那一瞬,她仿佛看到了未來。
她的姐姐語氣激動,“那個掃把星終于死了,就知道她逆反才故意反對你們刺激她。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信了!”
她的父母笑呵呵的看着她姐姐和江染舉行了婚禮。
母親說,“沒想到這個鄉巴佬最後還做出了一點貢獻,還好她的心髒和江染的匹配,不然我女兒可不得傷心死。”
父親語氣驕傲,“那當然,這可是我想出來的主意!當年抱錯了孩子,害的我們女兒受了這麽多年苦,她現在也算還回來了。”
夢瞬間被打碎。
她的母親是假的……
父親是假的……
姐姐,未婚夫都是圈套……
耳邊似乎傳來了一道惡意的聲音。
“痛苦嗎……”
“天堂沒有痛苦,跟我一起去天堂吧……”
“只要你去了,一切就都解脫了……”
“……”
尖刀緩緩入體,沒有任何刺痛感,她渾身麻木,眼淚不自覺的淌下。
只要去了天堂,一切就都解脫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
江染很滿意這一幕。
他還想繼續動手,但下一刻,瞬間感覺胸口一痛。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處的匕首,“祁鳶?!”
祁鳶擦掉眼淚,眸光卻已經沒有當時的絕望灰暗,輕輕的笑着,“……故事很俗套。”
“你下次能不能編的像一點?”
場景全是bug,劇情一無是處。
江染從來都不會依靠別人。
他雖然表面冷漠,但內心善良。
他也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先死……
江染眯了眯眼睛,“你都知道?”
他身形開始渙散,那張與江染相似的面容,卻突然帶了幾分詭異,“你知道那又怎麽樣?”
“說不定,你以為的假,其實全部都是真的呢?”
幻覺消失。
空間開始扭曲,祁鳶頭暈目眩,眼前的每一樣東西仿佛都從虛幻變成現實。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
空氣也從原本的正常變得充滿腐臭。
她從幻境中掙脫出來,擡眸,卻豁然愣住了。
江染的胸口處,恰好插着一把匕首……
不,不止匕首,還有跟了他數月的唐刀。
他單膝跪倒在地,手指支撐着地面,瞳孔渙散,俨然已經快死了。
祁鳶心頭豁然一跳,她蹲下來拼命搖晃着江染,“江染,你怎麽了?!”
江染擡眸看着她,印象裏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艱難的扣住了她的手。
但是不過一眼,祁鳶卻看到了所有。
江染也進入幻境了……
故事是一樣的。
情節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他沒法控制自己,一直在掙紮。
在最後一刻,江染甚至用唐刀捅向了自己。
而她,也在那一瞬反應過來,殺了江染。
她臉色瞬間白了。
一股無法言語的愧疚感傳遍全身,她僵硬着。
幻覺似乎還在繼續。
祁鳶的呼吸輕輕顫抖,腦海中瘋狂回想着剛剛那句話。
她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将江染胸口的匕首抽出來。
關鍵時刻,她的手裏豁然一緊。
祁鳶茫然的看向了江染,眼神空洞。
江染一字一頓,“我,不會死。”
“不要被那些情緒影響,你只是你自己。”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仿佛已經到極限般,語調嘶啞。
直直的跪坐在地。
祁鳶也猛地清醒過來。
對……
這些都是其他情緒……
祁鳶狠狠的掐了一把,鑽心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
而後也是這時,巨大的藤蔓再次閃過。
藤蔓是紅色,往一邊卻比較青。
“把它拿出來。”江染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的狀态已經比之前好了不少,但不知是不是祁鳶的錯覺,他的皮膚似乎更白了些。
不……
不是一些。
甚至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他的發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全身上下,包括瞳孔。
祁鳶看過書,因此也一眼便看出來。
這是喪屍病毒!
書中寫過,因為江染身上帶着最初始化的病毒,因此可以掌控喪屍,但同時,他也與其他的病毒并不同。
其他人感染之後皮膚會潰爛,會變成不正常的青白。
但江染……
只是變白。
江染快喪屍化了!
藤蔓猛的攻來,祁鳶來不及躲閃,只能直接擋在江染的身前。
“碰——”
狠狠的一聲響。
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藤蔓直接在江染面前停下,而後直直的摔在了肉色的牆壁上。
牆壁劇烈的收縮,卻沒有發現任何變化。
那根藤蔓與其他的藤蔓不同,是一種由紅色到綠色的漸變構成。
從裏到外延伸。
而原本兇悍的藤蔓也在此刻溫和了許多,俯首,試探了一下祁鳶,朝着裏面縮去。
像是……
在引路?
無論如何,對方顯然沒有攻擊的意向,祁鳶松了一口氣。
她轉頭,剛要跟江染開口說話,但是下一秒,卻驟然被江染一把掐住了喉嚨。
江染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不過眨眼間,他的瞳孔已然全部變白,面容上不帶任何表情。
“唔唔……唔唔……”
江染,你幹什麽?
她的喉嚨被掐住,一口氣也喘不上來,眼神中帶着眼淚,怎麽都沒有想到,江染居然會直接掐住了她。
而且……
他好像不認識自己。
江染看她的眸光帶着茫然,清冷的氣質依舊銳利,但相比之前仿佛又多了一些殺伐果斷。
他看到她的臉,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似乎覺得熟悉,微微松了點手。
祁鳶猛的咳嗽了兩聲,啞聲道,“江染,你不記得我了呢?我是祁鳶……”
祁鳶兩個字一出,對方似乎隐約想起來了什麽,歪了歪頭。
祁鳶……
祁鳶……
江染在心底默念着這兩個字,祁鳶還未曾再度開口,他卻倏然一把再度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揣摩着。
她的唇瓣很紅……
帶着些誘人的味道。
像什麽……
好像可以吃。
他眸光不帶任何感情,嘴唇直接湊了上去。
轟——
祁鳶感覺腦子炸了。
她的臉色通紅,剛想要把他推開,但江染卻仿佛品嘗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将她一把帶入懷中。
溫軟感席卷了每一寸。
他攻城略地,祁鳶腿不由自主的軟了些,大眼睛裏面浮現出了些許的水霧。
“江……江染……”
她的語調帶着顫音。
而江染也迅速回過神來,他松開她,白色的瞳孔疑惑的看着她。
說是白色,倒不如說帶了些淺棕,星星點點。
那是一種……
與江染完全不同的氣質。
他将她摟入懷中,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祁鳶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們應該出去。”
他現在喪屍化……
祁鳶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有些手足無措。
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多久才好。
他現在正抱着她,是那種仿佛抱着戀人般。
祁鳶看着他的臉,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之前在幻境裏的一幕幕,臉色倏然一紅。
在幻境裏,她和江染……
江染的懷中有一股特有的清香,即便她已經聞了很多遍,但卻從來都沒有像這次般讓她頭暈目眩。
她深呼吸道,“我們跟着藤蔓走吧。”
江染垂眸看了她一眼,聽從她的話,直接走了過去。
事實證明,無論是喪屍化的江染,還是非喪屍化的江染,在面對她的時候,都會率先為她考慮。
江染緊緊的将她懷中,似乎不想讓她受到一點驚吓和傷害。
她的心髒砰砰直跳,偷偷的擡眼看了一眼江染。
對方剛好與她的視線對上。
他似乎不會說話,眼神一眨不眨。
……
再往裏面,似乎一切都變成了紅色。
與祁鳶想象中的惡心不同,他們被藤蔓帶着,直接走到了巨型藤蔓的深處,地面很幹淨。
除了若隐若現的紅光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江染剛剛走到那裏,腳步便停頓了下來。
他蹙眉。
仿佛受到了什麽影響般,發絲越來越白。
祁鳶忽而道,“我感覺前面有東西。”
江染:“?”
祁鳶耐心的開口,“是一種強大的能量。”
強大到……即便是她體內的異能,也在蠢蠢欲動,想要掙紮,卻又被壓制。
祁鳶低聲道:“你放我下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也不确定。
但是江染依舊聽話,他直接将她放了下來,但手依舊緊緊的抓着她,眸光定定的。
祁鳶心底感覺怪怪的。
他好像很沒有安全感。
祁鳶和江染一起走進去,而後她卻驀地頓住了。
裏面是一塊紅寶石……
一塊巨大的紅寶石。
它就靜靜的呆在那裏,散發出源源不斷的能量,透露出無聲的誘惑,仿佛要吸引人過去般。
她體內的異能在這時興奮起來,甚至直接沖破了來自藤蔓的封印!
祁鳶不由自主的靠近。
但下一秒——
紅寶石的光芒更甚,她靠的越近,對方身上的抗拒感就更強烈,甚至連紅色的藤蔓都伸了出來,表示威脅與不滿。
祁鳶:“……”
所以,她是被拒絕了?
那剛剛召喚的人……
哦不,現在應該是喪屍。
江染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茫然,他伸出手。
感覺到自己手中的異能波動。
紅寶石不耐煩的晃動起來。
周圍的藤蔓迅速的将它纏繞起來,帶着它直接送到江染的面前。
其中一根最粗[俺沒有寫黃,靴靴]的紅色藤蔓仿佛谄媚般,蹭了蹭江染的褲腿。
江染嫌棄的挪開腳步。
紅色藤蔓一把子僵住了。
但它卻不能發作,只能委屈的離開。
江染看着它。
似乎感應到了它的召喚,指尖輕輕觸碰。
瞬間,一股巨大的精神威壓沖出。
祁鳶甚至都退後了幾步。
但江染不一樣。
他就站在那裏。
紅光迅速的湧入他的精神力中。
祁鳶眼睜睜的看着他原本已經異化的頭發一點點轉為灰色,再轉為原來的黑色,膚色也變得正常。
他的眸光清冷,感受着來自紅寶石的洗禮。
不知過了多久,紅寶石的光芒才黯淡了下去,變成了一小塊石頭。
祁鳶站在邊上,他剛好轉身,與她的眸光對上,唇瓣親啓,“祁鳶。”
祁鳶道,“你剛剛……”
咔擦。
周圍似乎是有什麽東西響起。
江染還未曾開口,沒了紅寶石的影響,那些藤蔓瞬間便爬了上來,但速度卻比之前弱了好幾倍。
他冷聲開口,“剛剛那塊石頭應該就是藤蔓的力量源泉。”
祁鳶也霎時發現,自己的異能可以用了。
他們剛剛準備砍掉藤蔓,但下一瞬,藤蔓甚至沒有力氣接觸到江染,便徑直枯萎。
期間過程甚至快到他們沒反應過來。
祁鳶閉眼,豁然擡眸,“前面有出口。”
葉白一個人站在藤蔓外面度過了整整一天。
他的眸光凝重,心底知道對方沒有一線生機了,但還是仍然死死的盯着藤蔓,妄想有奇跡發生。
而簡南則是忍不住嘲諷,“你還在等什麽?他們已經死了,難道不知道?到底還回不回去,不回去你就一個人直接呆在這裏。”
說完,便要擡步離開。
但葉白眼神卻冷了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已經說過了,他們不會死。”
“如果不是為了救你,他們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他的每一個字眼都極其冰冷。
簡南被他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舒服。
他退後一步,不耐煩的開口,“那你還想怎麽樣?就算是為了救我,他們也已經死了。”
他語調微揚,“而且這是你們自願的。”
“簡南!”葉白一拳驟然打了上去,咬牙切齒,“你還要不要臉?!”
簡南吃痛,擦掉了唇畔的血液,挑釁的看着他。
他還沒開口。
但是卻倏地頓住了。
葉白自然也發現了他眼神的變化,下意識的轉身,瞳孔猛縮。
原本巨大的藤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湮滅,而後逐漸化為灰飛。
周圍的植被迅速的消亡,取而代之是拔地而起的其他各類異樣的植物。
與其他植被的模樣并無差別,卻更高大,哪怕是藤蔓,也亦如剛剛的巨型藤蔓般粗壯了幾倍不止。
身形颀長的青年從灰燼中走出,碎發略微淩亂,但鎮定無比,冷淡的看着他們。
祁鳶跟在他的身後,瞥了一眼附近,好奇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江染淡淡開口,“大概是巨型變異植物的能力擴散,周圍植被全被異化了。”
祁鳶若有所思。
她記得文裏寫過,末世幾個月後,會有一次植物變異現象。
“剛剛你吸收了那顆紅色的石頭,不是讓巨型藤蔓枯竭了嗎?”
“不一樣。”江染淡淡開口,“它的能力的确很強大,可以維持附近源源不斷的生命力,但也散發着危險,巨型藤蔓已經擁有智慧了,它知道依靠紅寶石無法進行,所以……”
他笑了笑,“巨型藤蔓給自己留了後手。”
“一旦它消亡,它底下的根系便會去污染其他植被,這也是為什麽它附近的植被最先變異。”
祁鳶心髒突突的,“那能根除嗎?”
江染垂眸,“不能。”
他的眸光看向簡南和葉白。
葉白已經直接傻在原地,“江哥!你們居然沒死啊!!”
祁鳶上前,瞥了瞥他,“怎麽?你想繼承我的零食?”
葉白立馬狗腿道,“不用!不過你們在裏面發生了什麽?”
江染沒說話,徑直看向了簡南。
簡南更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反射性的便要轉身,江染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你怕什麽?”
不過瞬間,他便到達了自己眼前。
簡南總覺得,對方和之前不一樣。
他扯了扯嘴皮,“什麽怕什麽?”
不過……
他低頭,低三下四開口,“謝謝你救我。”
“我不打算救你。”江染聲音淡淡,“不過倒是你……”
他彎了彎唇,“之前拉我們下去的藤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江染比簡南高半個頭,冷冷的看着他,氣勢魄人。
簡南心底猛的一跳,“什麽藤蔓?那裏一直出現的不都是巨型藤蔓的分枝嗎?”
“木系異能和變異植物我還是分得清的。”江染直接将唐刀架在了他脖頸上,歪了歪頭,語調含笑,“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他說完。
葉白跳了起來,“所以是簡南把你們推下去的?”
他瞬間咬牙,恨不得掐死簡南。
他上前,重重的将他打趴在地。
葉白的力氣很大,簡南想要反抗,但是卻瞬間感覺自己渾身仿佛被鎖住般。
這種感覺很熟悉。
他瞪直眼睛,看向江染。
是巨型藤蔓的能量。
但葉白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迅速狠狠的打了下去。
簡南慘叫一聲。
沒過多久就鼻青臉腫。
葉白恨不得弄死他。
他直接拿出自己随身攜帶的短刀,抵在簡南的身上,語氣陰冷,“江哥。”
只要他一聲吩咐,他就弄死簡南。
簡南猛的叫喊道,“等等!”
“我知道顏晨的位置!”
他的聲音迅速,“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在找顏晨,我知道她現在在哪,我也知道她去那裏找什麽,你們能不能放過我……”
江染手裏帶着雷電異能,蹲下,聲音清涼的開口,“我也知道。”
“所以,你沒有用。”
他說完,巨大的異能從天而降,簡南的聲音仿佛撕裂般,“我說!我說!!”
江染停下了。
簡南這次真的怕了。
他灰頭土臉的開口,鼻涕眼淚留了一地,“陳教授讓我帶你們來這裏,其實是在賭你們能不能得到紅寶石。”
他的呼吸顫顫巍巍,“他知道裏面有導致植物變異的東西,一開始就看中你們,讓我帶你們過來,如果你們真的拿到它……我就可以在中途把你們全部殺了……如果得不到,就當任務失敗……”
見他說出隐情,江染才開口,“還有呢?”
簡南懵了,“還有什麽?”
江染笑了笑,“你不怕死?”
接這個任務,不就相當于死路一條?
簡南聽到這個,臉色一變,“當然怕……”
“可是陳教授告訴我,如果我把東西順利帶回去了,可以讓我末世一輩子衣食無憂。”
“我也有想過如果你們拿到了,就把東西帶走,但我不是從事研究的人員,并不知道它有什麽用。”
祁鳶忽而開口,“你怎麽不跟顏晨他們一起。”
她記得,書中的簡南明明後期是跟着男女主的。
一提到男女主,簡南臉色一變,僵硬道,“他們嫌我沒實力,不要我。”
可他明明是雙系異能者……!
他有些不甘。
憑什麽……
憑什麽走到哪都被人瞧不起。
一想到這件事,他還是很不甘心。
“的确很沒用。”江染語氣帶着笑,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不帶着你其實很正确。”
“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你捅一刀。”
簡南臉色一白,死死的握緊拳頭,感覺自己受到了某種侮辱。
但不可否認,江染說的是事實。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曾經來過這裏,你們想去哪我都可以帶路。”
簡南努力的展示着自己的用處,“而且我還會開車……”
他知道,活着就是希望。
江染靜靜的看着他,不知過了多久,才輕飄飄的笑着開口,“可是,你這些用處相當于沒有啊。”
“我……”簡南還想說話。
但下一瞬,一道精神力卻忽而傳來,在腦海中标記。
江染的嗓音帶着笑,“事不過三。”
簡南呼吸屏住了。
江染……
居然真的放過他了?
他仿佛做夢般,恍恍惚惚的想從地上爬起來,而後葉白卻猛的一拳直接砸到昏迷。
他發洩夠了,才煩躁的看向江染,“為什麽不殺了他?”
江染若有所思,“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