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淡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唐棠一襲蕾絲連衣裙，領口挂着副墨鏡，身材玲珑有致，臉蛋美豔動人，右邊顴骨處的一顆小小黑痣給她添了幾分嬌豔，格外引人注目。從他的角度看，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就是故意來搭讪的，他并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聰明一點的，這時候就應該主動撤了。很顯然，唐棠不屬于這一類。她不笨，看得出男人有戒備心而且不好惹，但她沒打算走開。
“我帶了酒精和棉簽。”唐棠從包包裏翻出東西遞過去，“你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傷口不消毒容易感染發炎，還是用酒精處理一下吧。”
她突然靠近，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清澈透亮，飽含真誠和關心。男人看着那張突然放大的臉，忽然發現她有一頭漂亮的卷發，濃黑且茂密，非常惹眼，像一條從水裏鑽出來的美人魚。
唐棠見他沒反應，又說：“我認識幾個擅長經濟糾紛的律師，如果先生需要幫忙，我可以介紹給你哦~”
“不用了，謝謝。”男人收回視線，眼眸低垂，幹淨利落地擦掉手上的血跡，把紙巾揉成一團，投出個漂亮的抛物線，“嗖”一下進了垃圾桶。
見女人依然怔怔地注視着自己，他掀了掀眼皮：“還有事？”
唐棠望着他，他聲音真好聽。
“先生，我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嗎？”她笑眯眯地問。
她的示好熱烈又直接，毫無保留，期待和開心的情緒盡數向他發散。男人跟她對視幾秒，開口：“我姓季。”
“季先生！”唐棠笑盈盈，“請問我有這個榮幸……”
“季總！您沒什麽事吧？”一個剃着寸頭的男人從外面跑進來，看見唐棠黏着那個男人，眉頭瞬間擰起，神情警惕，“怎麽又一個……”
“我沒事。”男人打斷他的話，示意，“走吧。”
他幹脆利落地轉身，寸頭男子亦步亦趨，還回頭看了一眼唐棠，似乎擔心她會跟上來。
唐棠目送他們走遠，視線定格在男人的身後，眯了眯眼。
這個人還挺冷漠的，但屁股……是真的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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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巷子口，寸頭男立即開口：“季總，抱歉，我也不知道那個女的怎麽就沖您來了，還把番茄汁弄您身上……今天有幾個人混進了在拍戲的劇組，說什麽要找詐騙犯導演算賬，鬧得挺大，都見血了。”
男人：？
見血？他突然明白了剛剛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舉動，又是送酒精棉簽又是問要不要律師的，合着是把他當成來劇組要債的了。
人還挺熱心，不過……她什麽眼神，居然把番茄汁看成人血，視力水平堪憂。
寸頭男：“剛送走一個搭讪的又來一個，剛那個女人是明星吧？長那麽漂亮……”
男人驀地想到她在胸前挂了工作牌。
“她不是明星。”
寸頭男“哦”了一下，也不知道該往下接什麽，心說季總知道的還挺多。
這世上兩條腿的男人好找，屁股翹的男人可不多，何況這位季先生還長得這麽帥。
唐棠在去市區的路上還在回味見到那個男人的場景。
劇組放假，她去市區打卡一家網紅店，還訂了個專門泡湯的套房，打算晚上去放松。端着咖啡拍了張小清新風格的自拍，習慣性要發個朋友圈，唐棠想到自己把一切聯系方式都換了，現在微信裏根本幾個人。她有些無聊，重新拍了一張沒有人像的照片，發在多年沒用過的微博上。
沒有彩虹屁，也沒有點贊，微博粉絲全變僵屍了，死氣沉沉。她放下手機，翻開随身記錄本，專心梳理素材。
粉色外殼的手機放在桌上，時不時震動一下，都是和小食光劇組有關的。
欣欣助理：【糖老師在嗎？】
同事：【她胃不舒服，應該在休息。】
欣欣助理：【啊，欣欣正有一些關于劇本的東西想和糖老師聊聊呢，怎麽病了……我們找她好幾次了……】
主編劇：【你們怎麽沒來找我？我一直在酒店，所有關于劇本的事都可以找我聊。】
欣欣助理：【哦，好的老師。】
唐棠在市區待到傍晚，小食光快拍完了，她手頭還剩個翻譯劇本的活兒，錢忒少，淩霜在幫她聯系新的項目。按唐大小姐的要求，淩霜找的項目都是沒有大導演大制作和大明星的，從立項到上線都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絕對的低調。
“小項目真沒什麽錢，分到編劇手裏能有幾萬塊就算不錯了，還不夠你買個包的。”淩霜發來一張圖，“看看這個，世訊的王牌游戲《天下》要影視化了，我們公司聯合投資，年底開始籌備編劇團隊，這是個好機會，錢多還能刷經驗和履歷，你要不要試試？”
這是業內最頂級的ip了，不知多少編劇擠破頭都想參加這個項目，對于唐棠這種急需代表作的新人來說，只要上船就等于飛升了，将來再做項目，身價能翻好幾倍。但唐棠瞟了眼世訊的logo，并沒有要參與的意思。
淩霜：“小食光的編劇費能養活你？”
唐棠：“我還有兩個包可以賣。”
她從家裏跑出來的時候帶了五個包，是她這半年的生活費，不然光靠寫劇本的收入，她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淩霜：“……”
打擾了。
夜幕降臨，社畜淩霜忙着加班，唐棠估摸着劇組人員已經在聚餐了，于是打道回酒店。網約車經過會議中心，她隔着窗戶瞥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清隽冷峻，一閃即逝，這讓她原本昏昏欲睡的大腦驟然清醒。
“師傅，就停這兒！”
她跑進會議中心，找到一間豎着牌子的會議廳，上面寫：口口經驗交流分享。
唐棠英文不錯，但這上面的單詞超出了她的知識範疇，被大腦自動忽略。她在門口攔住個腼腆的小哥，略施美人計要到一張準入證，在對方漲紅的臉色下款款步入會議廳。
小哥告訴她，他們是一家搞IT的創業公司，來這裏團建。會議廳坐了二三十個人，男多女少，宅裏宅氣的，十分符合外人對IT行業的刻板印象。唐棠走進來的時候，幾乎在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真漂亮啊……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唐棠對這樣的目光習以為常，她波瀾不驚地打量四周，很快找到坐在前排的那個男人。
他還是白天見過的那個樣子，只在襯衫外面加了件西服，沒有打領帶，很随性的感覺。唐棠走過去，盈盈纖腰微彎下來，禮貌地開口：“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嗎？”
男人轉過頭，看到一雙笑起來如彎月般的眼睛。他還沒說話，就見這個女人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漂亮的手指輕掩紅唇，驚呼：“季先生，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麽，語氣有些玩味：“嗯，很巧。”
唐棠借了別人的準入證混進來，但一點都不心虛，還大大方方地問：“我可以坐你身邊嗎？”
男人收回視線：“自便。”
幾分鐘後，吳秘書和寸頭男走進來，看到前排并肩坐着兩個人，吳秘書皺眉：“那個女人是誰？”
寸頭男一臉茫然：“不知道啊，她不是我們公司的。”他觀察了下吳秘書的表情，嘟囔，“誰放進來的這是？我去把她趕走。”
“等等。”吳秘書按住他，“季總沒發話，先讓她坐那兒。你們這個會議不涉及什麽秘密技術吧？”
“那倒沒有，就是同行之間交流下經驗，互相學習。”寸頭男頓了頓，又說，“我估計她聽不懂。”
會議廳前排。
唐棠瞥了眼大屏幕上展示的PPT标題，和門口的牌子一樣，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過她來這兒可不是為了聽工程師分享經驗的。她眼睛控制不住往男人那兒瞟，看完臉蛋就看腰，看完腰又盯着人家的手看，不過他流過血的那只手被袖子擋住了，看不真切。
唐棠神色微變，輕輕地問：“季先生，你的傷怎麽樣了？”
男人微微一哂：“沒事。”
“那就好。”表達過關心以後，唐棠膽子更肥了，明目張膽地偷看，看他的睫毛，眼睛，鼻梁，嘴巴。
終于，男人被她頻繁投來的目光打擾到了，幹脆轉過來，客氣地問：“我臉上有花？”
偷窺行為被那雙藏在鏡片後的深邃眸子捕獲，唐棠笑起來，耳朵尖尖有點紅：“沒有。”
男人顯然沒什麽好氣，他調整坐姿，身體往後靠，貼着椅背。
唐棠聲音淺淺：“季先生，你睫毛真長。”
這個瞬間，男人周邊的空氣幾乎是靜止的。
他用餘光瞥過去，只見女人攤開筆記本，在肆無忌憚欣賞他美貌的同時，還低頭在本子上寫着什麽。
白天見到的時候，女人胸前挂着塊工作人員的牌子，她是劇組的人。
男人有些好笑地問：“這場會議的主題是關于人工神經網絡的模型和算法優化的一些經驗分享，能聽懂嗎？”
他主動跟她說話，唐棠很開心，沖他眨眨眼睛，點頭：“略懂一二。”
哦？沒看出來，她竟是內行。
男人不再多言。
不一會兒燈光暗下來，吳秘來到他身邊坐下，寸頭男上臺講話。男人聽了五分鐘左右，突然感覺身邊那道炙熱的視線消失了，轉過頭一看，女人歪着腦袋，單手支撐下巴，睡着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季衍：我看你懂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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