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京城, 世訊大廈。
宋浩楓到公司不久，秘書就幫他簽收了一個快遞。送到辦公室，宋浩楓拆開一看, 立即打電話給季衍：“什麽意思？”
“我不關心蘇糖以前有過什麽經歷, 她現在屬于我，我會負責她的未來。”男人在電話那頭說，“六叔，你和她之間如果還有什麽牽絆，應該由你親自了結，這雙鞋我不幫你還，如果你不想打擾她，就把這一切放在回憶裏。”
宋浩楓頹然坐下，坐在辦公室久久沒動。
晚上有應酬, 司機把他送到會所門口, 迎面就被一個年輕人撞了, 那人丢下一句“抱歉”就匆匆走了。宋浩楓注意了一下他背影, 跟秘書确認：“唐大？”
“是他。”
宋浩楓：“火氣這麽大？”
秘書欲言又止，宋浩楓問：“你聽說了什麽？”
“唐家研發的高端芯片進入關鍵期，需要一大筆資金支持, 唐先生想撮合自己女兒和季總的婚事，想必也是出于這個原因。後來唐小姐跑了, 世訊自然拒絕提供資金，唐先生一時沒找到合适的投資者，又不肯放棄高端芯片的研發，一拖再拖，聽說快把家底拖沒了，唐少爺不止一次跟他爆發過矛盾。”
宋浩楓點頭：“我知道。”
盛唐集團的問題就在于此, 如果唐天佑能早日清醒，聽一聽他兒子的話，把重點放在中低端市場，或許還有翻身的希望。
市場變了，用戶早不再蜂擁追逐高端手機，一個腎換一臺水果機的時代早過去了，随着近些年二三線城市的崛起，消費者對中低端産品的需求日益增大，抓住他們就意味着占領了市場的大頭。
“但是最近有流言傳出……”秘書頓了頓，說，“說唐小姐後悔逃婚，又去求了季總，唐家的問題或許能靠她一個女人解決。今天唐少爺這麽生氣，估計是聽到了一些很難聽的話。”
宋浩楓一愣，那個逃婚的唐小姐又去找了季衍？不行！季衍正在跟蘇棠談戀愛，不能腳踏兩只船！他立即去質問季衍，對方明确回答：“我沒有見她。”
宋浩楓松了口氣，他跟季衍還算熟，相信他的人品，只要他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
“這幫不幹事的纨绔子弟，成天就愛嚼那些□□裏的事兒。”宋浩楓臉色鐵青，看不慣他們在背後污蔑一個女人，然而進了會所，他又得把情緒收起來。人在江湖，能不得罪人就盡量少得罪一些，他不像季衍那麽冷淡随性，不爽就直接翻臉，下次還在談判桌上把人壓得死死的，他年紀大一些，處事也更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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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不能把事情做到極致吧？宋浩楓在一邊喝酒，何明誠知道他剛來，或許遇到了唐之舟，就過來搭話。
“唐少爺的事主要怪我。”何明誠有點讪讪。他上次被唐棠放鴿子，心裏挺不舒服的。前幾天無意間在一個投資人朋友圈裏看到一張韓國編劇的合影，唐棠竟然在其中。
何明誠眼尖地發現她竟戴着自己前段時間送出去的手鏈，價格不算很貴，但因為是訂做，款式是獨一無二的，他還有印象，絕對不會認錯。
季總有個很寵愛的女人，何明誠弟弟說話沒遮攔，不小心得罪了她，下場凄慘，那條手鏈是何明誠送過去賠罪的，沒想到竟然輾轉到了唐棠手裏。不過這也沒什麽，一件首飾而已，說不定被季總随手送了出去。
當時何明誠開玩笑說了句，既然宋家大公子願意見唐小姐，說不定唐家的問題能迎刃而解。
結果這話傳出去就變樣了，今天還有人當着唐之舟的面說起來，唐之舟當場摔了個杯子。
宋浩楓告訴何明誠，季衍壓根沒見過唐棠，這讓何明誠不禁納悶：“難道是我看錯了？”
或許這世上有兩個設計師不小心撞靈感了，設計出了兩條相似的手鏈也不一定。
宋浩楓：“阿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就答應向唐家提供資金，唐家的問題也不是錢能解決的。唐天佑不改變策略，再多錢也只是被白白燒掉。”
這個道理，他懂，唐之舟更懂。
從會所出來，唐之舟開着車駛進無邊夜色。他新買了個公寓，最近都歇在那邊。公寓黑着燈，女人好像不在。他扯開領帶，給自己倒了杯酒。走進房間，床上依稀有個模糊的影子，女人側躺着，背對門口。
唐之舟退出去，給唐棠打電話。
“我不是跟你說了，別再接觸宋家的人？”
唐棠莫名其妙：“我沒有跟誰接觸啊。”
“為什麽外面都說你去求了宋家大公子？”
唐棠呆了一瞬，頓時火冒三丈：“這個不要臉的家夥造我謠！他還是不是男人了！”
“到底怎麽回事？”
“就前段時間，我确實托何明誠幫我引薦一下，打算跟宋家大公子道個歉。你天天罵我白眼狼，我這不是想着幫你和爸爸一把，希望宋家以後對咱們好一點嘛！”唐棠嘟囔，“但是我在那家酒店遇到咱媽小三了呀，那小白臉這些年混得夠差的，居然在何家打工，我看見他就來氣，上去潑酒了嘛，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大公子。”
“這麽說，你壓根沒見過他？”
“對呀，我的注意力都在小三身上，沒劃破他的臉我真是後悔。”唐棠恨恨地說。
唐之舟頭痛：“你管他幹什麽，都這麽多年了……蘇夫人的現任小四是個有錢的了，你還去跟舊人怄氣。”
唐棠：“行叭，我以後不管他了。”就為這事，她還誤闖了男廁所呢，往事不堪回首，絕對不能讓唐之舟知道，不然她以後都沒底氣在他面前逞強了。
唐之舟：“你明明沒見宋家人，就有那麽多嚼舌根的，你以後要是出了點什麽事，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麽樣……”
“對不起哦，哥。”唐棠說，“以前咱們家輝煌的時候，我确實仗着大小姐的架子得罪了不少人，那些個公子哥兒啊，他們來巴結我，我全都看不上，還說過他們醜。現在咱家快不行了，他們得勢了，那不得抓着機會拼命踩我。”
“誰跟你說咱家被不行了？”唐之舟說，“你哥我還活着呢！就算我也不行了，還有你，小白眼狼，我看到你上學時候偷偷摸摸注冊的筆名了，你連世訊的機器人都贏了，給咱們家掙了一回面子。”
“你在誇我嗎？親愛的哥哥。”
唐之舟：“……給你點顏料就開染坊了是吧？沒事不說了，挂了！”
“別介呀，哥，再聊兩毛錢嘛。”唐棠頓了一下，小聲開口，“哥，你幫我把戶口本偷出來呗。”
唐之舟：？？？
唐棠：“我上回不是跟你說我談戀愛了嘛，這個男人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我們倆各方面都契合，搞對象的速度嗖嗖嗖，跟坐火箭似的，我估計再過不久就可以定下來了。我想盡快跟他結婚，這樣就能帶他回家見你們了。只要我嫁了人，爸媽就會對我徹底死心。”
唐之舟花了一點時間冷靜，好不容易接受自小看到大的妹妹要嫁給別的男人這件事。他揉了揉額頭：“那個男人……他知道你真實身份嗎？”
“還不知道，我會找合适的機會跟他說的。”唐棠說，“不過你相信我的眼光，他很上進的，未來不一定會比你和咱爸的成就低！”
還沒嫁人呢，就開始幫外人說話了。唐之舟胸口悶悶的，聽到一點動靜，擡頭看見女人從房間裏出來了，靠在門口靜靜地看着他。
他招招手，女人順從地走過來，跪坐在他面前，小臉伏在他大腿上。唐之舟摩挲着女人滑膩的皮膚，對電話說：“你想好了？這輩子就認定了這個人？”
唐棠：“嗯嗯！我就要他！”
唐之舟：“什麽時候帶來我見見。”
他得幫着掌掌眼，如果那個男人心術不正，将來辜負了唐棠，以他這個妹妹對感情的較真程度，可能後半輩子都會活在痛苦裏，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好的好的。”唐棠囑咐，“記得幫我偷戶口本呀！”
挂了電話，唐之舟沉默了很久。女人陪了他一會兒，見他沒什麽反應，大着膽子去解他的皮帶。唐之舟垂眸看她，任由她動作。
“我後天有個試鏡。”女人說，“明天就不在這裏了。”
唐之舟眸光微動：“你們公司幫你找的？”
“我自己投的簡歷。”女人俏皮地笑了下，親親他，然後坐上來。
“不要生氣啦。”她去吻他的眼睛。
極盡溫存。
這時的江城，唐棠到了聚星開會。沈黎曜平時愛玩，但真要做事的時候，效率還是很快的。他很快談妥了導演，準備找演員試鏡，馬不停蹄地推進翻拍劇的拍攝。
作為主編劇，選角的時候唐棠是要在場的，不過她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散會後，淩霜忍不住說：“糖寶，這是你主筆的第一部 劇欸！多上點心好不好？”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唐棠雙眼無神，“我寫完劇本了，後面的事我只能提供一點想法，又不能指導你們拍攝。”
“你到底怎麽了？一副被日了的樣子。”
唐棠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淩霜尴尬：“……你這個表情，真被季衍日了？”
“……”唐棠清了下嗓子，“我就随便問問啊，你那天跟小沈總那啥，是真的那啥了嗎？”
淩霜表情微妙：“問這個幹嘛。”
唐棠：“一次就成功了嗎？”
“我不記得了。”淩霜說，“我晚上喝多了，第二天早上知道的。”
唐棠一臉沮喪。
淩霜狐疑：“你之前準備一大堆東西，說要把季衍拿下，最後結果竟然沒成功嗎？”
唐棠豎起一根中指，盯着它：“你知道嗎？我堂堂唐大小姐就只能承受這個。”
“……別罵人啊你剛說什麽？”淩霜反應過來，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麽笑，你知道有多痛嗎？”唐棠沒好氣，“哦，你喝醉了，根本不知道。”
淩霜幾乎笑岔氣，好不容易冷靜：“不着急，你會慢慢适應的。”她清了清嗓子，補充，“季衍對你挺有耐心的，這是好事。真正在乎你的男人，是不會為了一時歡愉就讓你受傷的。”
而她，那天早上醒來，整個身體像是被人用鐵錘打了，還有撕裂的傷。她這會兒雖然在笑，但心裏其實有點酸澀，她很羨慕唐棠啊。
唐棠比她年輕，單純，早早就遇到了一個這麽疼她的男人，淩霜打從心底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可是……”唐棠掏出手機，上面顯示季衍的名字，他來接她了。
男人那天晚上說的多練練，就是多練練。但是吧，唐棠爽了一次之後，覺得至少可以快樂生活到下個禮拜啊！她現在清心寡欲，對季衍的肉/體沒那麽癡迷了。
淩霜：“emmmmm……”
唐棠雖然表面是個顏狗，但其實愛的是男人靈魂中美好的那一面，她并不是很了解雄性動物。所以，她并不知道，男人刻意潛藏的另一面，已經被她勾了出來。
淩霜：“你自己一心要把生米煮成熟飯，現在求仁得仁，好好享受吧。”
唐棠：嘤。
作者有話要說： 季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