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唐棠在觀景臺吹了好久的風, 終于爽夠了，不想繼續被顧客們看戲，就跟季衍說要回去。
“走。”季衍牽着她。
唐棠卻不動了, 剛被男人跪地求婚, 她此刻公主病發作，扁扁嘴：“我走不動了。”
“你要如何？”
唐棠沖他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季衍只得把她抱起來，一步步走下樓。這一天，在旋轉餐廳的女生都對她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唐棠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得意洋洋地勾住男人脖子，還故意問：“累嗎？”
季衍垂眸瞥她一眼，沒回答。
唐棠不幹了，扭扭身子使壞, 追問：“到底累不累, 你說嘛！”
“別動。”男人皺眉, 不得不調整了下姿勢, 把她抱得更緊點，“亂動掉下去了。”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季衍拿她沒辦法：“你的體重跟柳絮一樣，有什麽累的。”
唐棠就愛聽這種話, 笑嘻嘻地說：“你知道豬八戒背媳婦嗎？我給你放這個音樂好不好？”
季衍：“……”
看到男人緊抿嘴唇，唐棠樂死了。在她的要求下, 季衍一路抱着她進電梯，她才肯從他身上下來。兩個路人進來，唐棠沖他們解釋，語氣滿是炫耀：“他剛跟我求婚了。”
“恭喜。”路人被迫送上祝福。
唐棠沖季衍眨眼，對方沒理，她又湊近去, 盯着他額頭說：“你流汗了。”
季衍：“沒有。”
“真的真的。”唐棠戳戳他發際線的位置，被男人伸手撥開，但季衍沒放開她的手，而是直接把人拽進懷裏。雖然是公共場合，但男人寧願跟她摟摟抱抱也不想聽她小嘴叭叭。
唐棠在他懷裏笑出聲，不一會兒又安靜下來。待電梯下到一樓，那兩個路人離開，唐棠依然維持着那個鴕鳥姿勢，一動不動。
季衍：“糖糖？”
唐棠悶悶地說：“我再也不想回家了。”
胸口有溫熱的濕意，季衍立即把她扳起來，正要給她擦眼淚，卻發現人家早就趁機抹在他襯衫上了。
“……”季衍說，“不哭了。”
唐棠：“沒哭。”
季衍：“以後回我們自己家。”
唐棠嘟嘴：“我們家在哪兒啊？”
季衍牽起她的手：“我帶你去。”
兩人走出大樓，司機在車裏等他們。唐棠問：“早就想問了，你怎麽想到要雇司機？”
“裝逼。”季衍言簡意赅。
唐棠噗嗤笑了，心道原來他們IT男也講究排面。她上了車，突然說：“對了，剛那個好色的家夥是被宋家大公子叫走的，這麽一說他算幫了我，我難道要感謝他？”
季衍：“随便。”
“什麽随便？”唐棠不滿，“你這話說的好像你就是他一樣。”
季衍：“我估計他應該不會計較這點小事。”
“誰知道呢，那個小氣鬼。”唐棠嘀咕。
季衍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小氣鬼又是什麽評價？“宋家大公子”這個人在她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他視線不經意掠過後視鏡，剛好和司機對上，對方表情更加驚恐，似乎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随季衍來到江城的司機和吳秘書一樣，見證了這兩個人從相識到相戀，不過後來季衍只要是和唐棠在一起，能自己開車就放他休息了，他沒吳秘書那麽清楚掌握這兩個人的感情狀态。
但剛剛聽他們說了半天，感情小姑娘至今不知道季總的真實身份？
騙婚狗！
司機拼命腹诽，表面卻雲淡風輕連個細微的表情都沒有，幹他們這一行，車技好不好是次要，嘴巴緊才是第一重要的，必要時候還要發展眼盲耳聾健忘症之類的技巧。
季衍和司機的視線對上，鏡片後的眼神很冷，司機立即移開目光，越發像個隐形人。
“糖糖，有件事我想問你。”季衍開口，“我記得你說，你父親原先想把你嫁給一個禿頭老男人，你不願意才從家裏跑出來。那如果你原先要嫁的那個人不是禿頭，年紀也沒那麽大，你願意嫁嗎？”
唐棠瞅了他一眼，眼露不屑。這男人，考驗她呢？這種路數她小學三年級就玩過了！
“不願意。”
“為什麽？”
“因為我如果答應了，這輩子就遇不到你啦！”唐棠突然抛了個媚眼過來，腦袋一歪，可可愛愛。
季衍唇邊泛起一絲笑意，心說，那還是能遇到的。
“而且我不想嫁給那種踩在我頭頂上的家夥。”唐棠補充。
季衍一怔：“你怎麽知道人家一定會踩在你頭頂上？”
唐棠聳肩：“我不需要确認。”
季衍沉默。
她父母的婚姻狀态始終是她心裏的一個結，他的身份，或許要花很長時間才能讓她接受。看到她故作輕松的表情，季衍扪心自問，如果他和唐棠的相識是通過相親，他沒法保證能以現在這樣的一百分真心待她，而那樣的話，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季衍用力握住她的手，當自由戀愛的小兩口，挺好。
車子将他們送到停雲港，唐棠的表情頓時就精彩了。她看着季衍，連連問：“你你你……”
他又怎麽知道的！
季衍沒解釋，繞到車的另一側替她拉開車門，牽住她微涼的指尖，提醒她：“小心點。”
她踩着高跟鞋，又是拽地長裙，整個一剛從秀場下來的模特。唐棠由他牽着，小心翼翼走進售樓中心的一間辦公室，裏頭坐着的兩個人都快打起來了。
看見兩個人進來，淩霜率先出口：“你這是去相親，不是去走秀的？”
另一邊，售樓經理被沈黎曜綁在椅子上，掙紮動彈不得，吸了好幾輪二手煙了。沈黎曜這人長手長腳，往辦公桌上一坐，逼人的氣勢就來了，經理被綁着手，一臉苦逼地面對這尊大佛。
唐棠來了以後，一下子就解救了三個人。
“祖宗！祖宗欸！”經理看見她就跟看見親人似的，就差涕淚橫流了，“您終于來了！房子我給您留着呢，咱現在就簽字吧！”
沈黎曜給他解開束縛，叼着煙，痞氣沖天地向季衍邀功：“知道嗎？這人剛還想把房子賣給別人，是沈少爺我，把你們這個家力保下來了。”
唐棠哭笑不得。
問了才知道，原來季衍托沈黎曜去跟淩霜打聽了她最近的動向，得知她早在停雲港相中了一套房子，本來想在季衍生日那天定下來的，但季衍那天不是在外地麽，硬是錯過了這一茬。于是，男人去破壞唐棠相親之前，還讓沈黎曜親自到這個小區走一趟，看看房子還在不在。
然後沈黎曜和淩霜就在這裏相看兩愁、互相折磨了幾個小時。
“既然人都來了，那咱們把流程過一遍吧。”經理翻出合同和筆，恭恭敬敬給唐棠遞過來，嘴裏念叨着，“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麽。唐棠也是真心佩服他的，愛財，絕不得罪客戶，都被沈黎曜這樣整了，他也沒報警。
唐棠握住筆，卻沒有立刻簽下名字，而是看向季衍。
季衍在她身邊坐下來，擡頭：“怎麽？”
“你看了沒啊，這房子？”唐棠說，“這是咱們以後要住的地方，是不是應該謹慎點？”
季衍嚴重懷疑她是擔心自己有經濟方面的壓力。
“你選的，我肯定喜歡。”
唐棠輕哼：“那以後可不許用打自己臉哦！”
終于把男人生日那天受的氣出完了。
兩人辦完相關手續，都還挺開心的，真的有種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套房的興奮感。
淩霜見狀，把唐棠拉到一邊：“差不多得了吧，你在京城不是都有豪宅？”
唐棠：“這是我和我老公一起買的房子，而且這裏頭一大半的錢都是我自己的，那能一樣麽？”
淩霜：“老公？他真跟你求婚了？”
唐棠秀出戒指：“看。”
另一邊，沈黎曜勾着季衍的肩，還沒開口，嘴裏的煙先被男人給拽了扔掉。
沈黎曜：“幹嘛？我在這兒抽幾根了，都沒人說我。”
季衍：“不許熏我的人。”
“啧啧。”沈黎曜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你他媽演夠了沒？我聽說你在造玫瑰別墅啊不是？現在買一套大平層就滿足成這樣了？”
季衍橫他一眼：“手拿開。”
沈黎曜哎哎兩聲，又使眼色：“你那玫瑰別墅是給誰住的？”
季衍眉頭緊擰，眼神不悅。
“哇，蘇小姐真是有福。”沈黎曜調侃，“将來她知道了，肯定會高興死，估計就不會計較你騙她了。”
季衍心說，那也不一定，唐棠應該不缺房子。
沈黎曜：“讓我看看你的戒指。”
季衍擡手。
沈黎曜：“啧啧。”
某個人即将邁入婚姻生活了，再不是自由之身了，雖然這對季衍來說應該沒什麽差別。但沈黎曜心生感慨，覺得不能理解他這麽早就結婚，大好年華，不多認識幾個美女豈不浪費……這個念頭剛一掠過，他腦海裏突然又冒出一個人影。
他下意識看了淩霜一眼，心裏感覺有點不舒服。
這時唐棠走過來，說要請他們吃飯。趁那兩個滿腹心事的人走出去，唐棠挽着季衍的手，用鼓勵的語氣對他說：“季衍，雖然這是咱們一起買的第一套房子，但我相信絕對不是最後一套。”
“嗯。”
“我會努力寫劇本的，你也要加油賺錢。”唐棠對未來充滿期待，“将來咱們一起搬進大別墅！”
季衍沒憋住，笑了一下：“好。”
行吧，看誰更能演。
唐棠被他低音蘇到了，迅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哎呀，心滿意足。
作者有話要說： 季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