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恨也無奈? (2)

“太子,放手吧,這玉姑娘你不能要,因為三哥,六哥,八弟都喜歡她。”

“那又怎麽樣?有誰比我更了解她?更何況她是親口答應我嫁給我的。”夜無情低聲道。

“可是太子,如今你已經失憶了,你要知道你們回不去了,這燕王和那個幕後的黑手,我們沒有清除前您是不能恢複記憶的,因為那東西是誰的,你我都清楚,所以太子你得忍住,不過是個女人,您如果想要,待得時機成熟,您君臨天下,殺了她的男人,她就是你得,何必非争這一時,您若喜歡,我派人半夜擄她過來伺候您一次就是了。”夜無心幾近冷酷的說。

“好,我等不及了,老七,你去把她給我抓來,我今晚就要。”夜無情顧不得君子之風了,反正她已經不是完璧,他也不用為她憐惜什麽,她都已經按耐不住,去找別的男人,那就應該慰藉一下他的相思之苦。

“太子放心,最多今日子時,我就把她送到您的房裏,但有一條,你沒有失憶的事情,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夜無心微微一笑說,他心裏明白這一次是廢太子的最佳良機。

——

在東城的一個神秘巷子內停着一輛馬車,夜無心下了馬車,進入一個幽深的宅院,這宅院建設的極為豪華,亭臺樓榭均是檀木所造,古松蒼翠擎天,桃花缤紛妖嬈,院中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碧草如茵,桃色妖嬈,仿似一副桃源的悠然之景。

“姑爺,主子吩咐,您要的人已經抓到了,但是這太子未必會上鈎。”那園子裏的仆人上前低聲道,夜無心淡淡的說:“告訴主子,無心自有計較,不過他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到,依依什麽時候嫁給我?”

“姑爺別急,只要三爺,四爺,五爺,六爺大婚以後,七爺自然也是會奉旨大婚的。”那偶人笑道,夜無心也跟着淺笑,他對夜依依也并非鐘情,但是他知道這大周勢力最雄厚的權臣到底是誰,他也知道只要做了此人的乘龍快婿,天下江山就是他的。

“你說的好,等廢了太子,你讓岳父大人給我慶功。”夜無心冷笑道,他不過是皇後的養子雖然大周朝只有三個人知道,但是卻也改變不了事實的真相。

所以他就只有一早鋪好後路了,若對不起太子,也就只能怪太子的命不好。

“人在哪裏,我先去看看,先享受一下這妖嬈的美人。”夜無心笑道,那仆人引他進了內堂,就見那床榻上躺着一個妖嬈濁世的傾國佳人,只是不知為何夜無心不敢輕薄她,至于為什麽,夜無心不知道。

“姑爺,怎麽了?”仆人笑問道,就聽夜無心苦笑道:“不知怎的,見了依依以後,我的心就只有她,再也裝不下別的人。”

夜無心說吧,別了那管家,趕往太子府,他知道這是唯一廢掉太子的機會。

柔豔的青紗帳迷亂了她眼睛,她感覺有些累,窗外漓漓的細雨有種撩人的溫柔。

這場雨來的倉促而讓人始料未及,玉自寒感覺到有點冷,于是裹緊了身上赤紅色的鴛鴦戲水棉被,這時候耳邊聽到漏雨的聲音,這屋頂上的人正在密切的注視着那屋內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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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痕穿着蓑衣,帶着魔門的殺手,在屋頂上埋伏着,他已經猜到老七的計劃,卻不知道老七為什麽要陷害太子。

這老七的岳父就是掌管內監和宗人府的睿王,也就是除了父皇和燕王,唯一活在世上的先帝的兒子,這位睿王德被天下,淡泊名利,只有一個兒子,終日賞花遛鳥,自在生活,這對父子便如同閑雲野鶴一般,讓人羨慕。

睿王府最出名的就是依依郡主,傳聞中她是位才華橫溢,豔傾天下的女子。且琴技高超,指落之處,可以引來百鳥争鳴,魚出水面,是個難得的美人。

然而老七的這些話,讓他想起魔師在世的時候的一句話,魔師曾經說過:無痕,這京裏唯一有資格,也有能力可以和你一争天下的就只有魔皇,然而你們同出一脈,只怕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你且記住,如無必要,一定要隐藏身份,你已經鋒芒畢露了。

他再問這魔皇是誰,這魔師卻說:三道六派之中,咱們天心派為首,歸元派在于次,花間派只排最後,但這是江湖上說的,然而實質性花間派的勢力最大,但花間派的主人,每一代都是一個芊芊如玉的佳公子,除非他奪了天下,要不然就是一副與世無争的樣子,所以為師不告訴你,看你幾年能明白。

而後魔師又說:名門正道中以玄機派為主,只有花間派能對付玄機派的聖女,所以說到底,你要在互利和互害中取舍。

“你是何人?”破空一聲溫柔至極的冷魅聲音響起,就見那懸空中站着一個女子,輕紗遮面,卻已經絕色傾城,她獨立于天地之間,一身武士服在夜色下很是迷人。

“夜無痕,大周六皇子,不知尊駕何人?”夜無痕簡短的介紹自己,而後淡淡一笑道:“前輩,我來此只是為了救太子和玉姑娘。”

女子眼神中透出一種極致的複雜,她的身形飄渺如仙,帶着一種神秘的溫柔。突地她淩空飛向這空蕩蕩的宅院,用白绫一卷,就勾住了房內玉自寒的腰,夜無痕一劍斬向那卷着玉自寒纖腰的白绫,然而卻落了空。

他騰空一劍劈向那神秘的白衣女子,就見她的身影極為飄渺,淩空躲過他的攻擊,趁他不妨之際,一劍刺向了他的背心,就見那玉自寒突地拼力推了一把那女子,致使覞偏了三寸,夜無痕一劍刺入了那女子的手腕,然而他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力,他的劍鋒被一股真氣封在半空中。

那女子玄身如同一道魅影一般離開了大宅,騎在一只金黃的鳳凰身上翩然而去,夜無痕騎上蒼鷹追了過去,就見夜幕下兩道魅影在雲際中沉浮。

就在此刻,那廂房的門被打開了,兩道身影翩然而入,夜無心點起紅燭笑道:“太子哥,人就在裏面了,這…。”

他撩開青紗帳心中一驚,卻見帳內空無一人,哪還有玉自寒的影子。夜無情沉聲說:“傳令全程的守将,嚴密搜索,絕不可以讓人擄走她。”

——

入眼的是高聳的天闕山,這裏是玄心正宗,這玄心正宗乃是正道的聚集之所,玄心正宗已經蟄伏百年。

“你不要在跟過來了,你是關明月的弟子,到了這裏若不肯離去,就是非死不可。”那站在鳳翅上的女子冷聲說,她那飄渺空靈的眼睛裏帶滿了冷色。

“前輩,我雖出身魔門,但從未做過有傷天道之事,也無疑打擾前輩清修,但你懷中的女子,是我一生鐘愛之人,還請前輩把她還給我。”夜無傷站在鷹背上低聲說,就見那女子冷笑道:“關明月以為不作惡就不是魔道了,這才是天下笑話。”

她言罷,淩空飛來很多騎着白鶴的劍士,把夜無痕團團圍住,玉自寒驚呼一聲:“六爺,快走。”

“我即便死在這裏,也不能丢下你,寒兒你是我的命。”夜無痕低沉的說,口中一聲清嘯,那騎着飛鷹的劍士,在懸空一場惡戰開始,夜無痕看着那刀光血影在身後交鋒,雙腳懸空一點落在鳳翅上,女子面目中露出繼續複雜,這人跟關明月當年一樣,為了一個情字甘願付出一切。

“師姐,你放了他吧,關明月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你答應他不再對天心派傳人動手的事情,你還沒有做到。”冷凝中略帶溫柔的聲音傳出,就見那青鸾之上,有一絕代佳人輕聲道,輕紗遮面,卻輕靈絕世。

“我要收玉自寒為徒,要她親手殺了這個男人。”那鳳翅上的女子冷聲說,就聽那青鸾上的女子道:“收徒,也是我收,丫頭跟我走吧。”

這青鸾上的女子,一手拎住夜無痕,一手拎住玉自寒,淺淺一笑道:“你若不肯讓我帶走二人,我便揭穿你當年的事情,花玄月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嗎?”

“魏淩波,你破壞玄機門大業,我饒不得你。”花玄月冷聲道,就見那青鸾背上的魏淩波微微一笑道:“随你,反正關明月和雪無心都已經死了,獨留我一人在這世間,也苦悶得很。”

那青鸾在疾風中飛馳,落在一個瀑布中,青鸾穿過瀑布,玉自寒淋了一身的水,就見這瀑布內有一個山洞,這山洞之中,岩石突兀,石林疊嶂,近看宛若仙境。

“丫頭,我叫魏淩波,是關明月的妻子,我有個兒子也住在這裏,你們可以叫他蕭逸風,或者關一峰,反正都是他。”魏淩波苦笑道:“逸風的身份沒幾個人知道,但無痕你确實認識的,他就是你那個冰師兄,住在冰棺材裏的人,丫頭,聽說你善于岐黃之術,所以我特地要你過來給他看一看。”

“他怎麽會這樣?先天不足之故嗎?”玉自寒輕問,就見魏淩波道:“若不是剛出生就被,你那師母打了一掌怎麽會如此?”

“你是說師母打傷了你和我師父的兒子,可是你是玄心正宗之人,為何會嫁給我師父?”夜無痕有些古怪的問,魏淩波苦笑道:“自古緣分就是最沒道理的東西。”

後而就聽那魏淩波說道,她本不知道關明月的身份,那日她和師姐花玄月和魔門交戰,受了重傷,被關明月所救,便一同愛上他,後而關明月拒絕了師姐的愛慕,答應娶她做側室,而後表明身份,她依舊毫不顧忌的嫁給了關明月,生下兒子之後,師姐前來挑釁,雪無心以為這孩子是師姐生的,就一掌打在他身上。

此事也不怪雪無心,這關明月生性風流,的确和師姐有雲雨之情,師姐也的确因此懷孕,只不過誕下的是個女兒。此女就是玄機派的新任聖女暮夜明。這暮夜明的性子倒是和母親花玄月不同,有天縱之資,無七情六欲,善觀天象,只有十五歲,就已經練成了玄心歸元道的第七重,乃是玄心正宗的奇才。

“姑姑,風哥行了嗎?”門外有個少女盈盈而入,穿着一件七彩華裳,長的眉目如畫,若芙蓉照水,雖無十分顏色,但卻是秀氣逼人。

“夜明,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魏淩波苦笑着問,就見那暮夜明低聲說:“師姑,你可莫要跟我母親生氣,她如此氣憤,都是歸元派惹的禍,我卻沒惹那玄女宗的魔門妖女,誰知她卻來謾罵與我,這玄女宗和玄心派的雪梨師姐比武贏了,就不知死活的鬧到玄心正宗,和那花間派的妖人一同,攻打玄心正宗,我一怒之下斬了那妖女頭,卻被那花間派的妖人挑了面紗,于是自然母親不會開心了。”

暮夜明心中苦笑,她比不得玄機派的花非花和杜雪琪,除了容貌不是絕美以外,性子也不夠溫柔婉約,所有人都認為,花玄月的女兒應該和她一樣優秀,只可是暮夜明偏偏容色一般的很。

“原來如此,夜明你等着,我這就派人給你出氣,管教玄女宗的妖女一個不留。”魏淩波冷聲道,這兩道六派的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到時候魔道和正道又要展開一場惡戰。

“這倒也不用了,我和歸元派的宗主,約了明天在大周皇宮決鬥,決鬥之後,我就帶風哥去遍訪名醫,一定要治好他的寒毒,這禍患是我引起的,我不可以讓他一輩子的光陰,一半躺在這冰棺之內。”暮夜明苦笑道,她和蕭逸風都是帶着魔道血統的人,也許是上天懲罰,給了她不錯的天資,卻沒有給她絕美的容貌。

“不可,那歸元派的惡徒,大你三十歲,內功高出你很多,你怎麽可以輕易犯險?”魏淩波苦笑道,就見暮夜明淡淡一笑道:“這一戰,我躲不了,待得我或者歸來,一定會治好哥哥的病。”

黃昏的時候,玉自寒和夜無痕坐在石林中,百無聊賴的背靠背的坐着練功,研習那石壁上的玄心功法。

她拜魏淩波為師也有些日子,起初魏淩波還循循善誘,指望她練成蓋世神功,但沒幾日魏淩波就放棄了,因為她天資根骨都太差,根本成不了絕世高手,于是幹脆扔給一本秘籍,讓她随意跟着練,只說造化如何看緣分吧。

夜無痕看她有些失落,便每日代替魏淩波教她習武,只可惜她真的天分不高,只得跟着他随意學習,這些功法,她有的聽得懂,有的根本就不明白。

“自寒,你在水中納息也許可以改造你的體質,你的體質極為不适合練武。”夜無痕笑道,他們已經在這石林中盤橫了多日。玉自寒覺的內息已經有了一些精進,也學了幾招玄心派的擒拿手,和幾招玄心劍法,但是依舊最多和夜無痕對上七八招就會落敗,但已經比得上一般的江湖劍客。

暮夜明自從那日跟歸元派的傳人比武以後,就在這石林中等待蕭逸風的蘇醒,這段時間夜無痕很想離開石林,去盛京看看目下的局勢,然而他害怕魏淩波帶走玉自寒,因為魏淩波一直想到沙漠之心,去找火焰赤佛掌。

“哥哥醒了。”暮夜明笑笑說,這玄心正宗的聖女,其實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玉自寒這些日子和她相處很是喜歡她,于是二人就成為莫逆之交,為了便于給蕭逸風治病,于是這對兄妹就在魏淩波默許下跟着玉自寒回了玉家大宅。

——

盛京的夏日最是美麗,就好像一座花城,這繁華自是暮夜明沒見過的,蕭逸風一早就住在盛京,所以對于一切自然是熟絡的很。

蕭逸風的容貌和當年的關明月很相似,眉宇高闊,容貌淡雅,宛若清風拂面一般的氣韻,論容貌也不是多麽的英俊絕倫,但見過他的人就再難忘記。他的神情高雅若空中皓月,微笑若夏日陽光,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可是這蕭逸風卻有認女子師父的毛病,最初玉自寒還以為當年收下蕭逸風這個徒弟是她魅力非凡,後來才知道,這蕭逸風就喜歡認美女做師父。

“師父,玉家大宅不遠了吧?”蕭逸風笑道,他看着夜無痕那張沒好氣的俊臉,就知道這六爺在吃醋,為了不引火上身,順便白吃白住,幹脆認她做師父好了。

“是不遠了,你怎麽一醒過來,就跟沒有病的人一樣,可半年之後又會昏迷,如同死人一般?”玉自寒淺笑着問。

就見梳着兩個月牙髻的暮夜明笑道:“哥哥中的是雪無心的寒冰掌,所以練習龜息大法,在夏秋之際,就可以如常人一般,入冬就要龜息保命,姑娘你若奇怪,可以摸一下他的脈門,他雖然面色如常,但确實沒有脈搏的,并且一旦龜息,第二年能不能再醒來誰都不知道。”

“自此以後,我們兄妹就遠離江湖,跟着師父過日子了,指望師父早點找個師公養活我們。”蕭逸風調侃着說,他和玉自寒,暮夜明是同年所生,但是他的樣子卻如同二十七八歲一般,這是一種先天的衰老,只要龜息一次,再醒來便如同過來三四個春秋一般。

“就你會多口多舌,小心為師鞭子伺候,我有個法子可以治你的病,但是需要五年,這五年你驚蟄過後,還是要龜息兩個月,自第五年開始,你的身體就可和常人一樣,但依舊是過不了花甲之年,因為你天元有損,地氣不足。”玉自寒說的是一句實話,實話背後自然也有很多秘密,或說每個

這蕭逸風的先天虧損,她曾經找了六國的神醫,一同給他看病,最後出了十三個方子,研制若幹種藥丸,經歷六年之久,才初見成效,只可惜她最終沒能看見蕭逸風完全康複。便魂歸天外了。

如是給蕭逸風看好病,也就成了她重生歸來的一個願望,沒想到真的實現了。四人轉過西城的寶月胡同,就來到了玉家大宅。

——

玉自寒回到閨房,就見那管家婆子恭敬的說:“姑娘,桂平的頭七已經過了。墨染帶着她母親的骨灰昨個回鄉了,奴婢打發奴才給了100兩銀子,也算對她厚道,姑娘可還有別的吩咐?”

“這是墨染,以後她就跟着我,是府裏的大丫鬟,你去差遣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鬟婆子,過來伺候便是。”玉自寒淡淡的說,暮夜明一笑道:“姑娘,我可不懂府裏的規矩,怎麽辦呢?”

“你卻也不用懂,你只要記住你叫墨染是府裏的大丫鬟就可以了,想出去玩你就出去玩,缺了銀子你就來找我要,總之一切随意,這丫鬟只是個名目,你總不能告訴別人,你是暮夜明,萬一那些魔門的人來找你麻煩,我怎麽跟師父交代?”玉自寒苦笑道,對于習武她的天分和理解能力都不是很高,所以玉自寒已經放棄做高手,只覺得學一些,能夠強身健體,應急逃命就好。“真的,那我今個就買是串糖葫蘆,這回有的吃了。”暮夜明一笑道,她在山中修煉自是極苦,好容易來到這繁華鼎盛之地,自然是喜悅非常,玉自寒看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就覺的她實在不适合在江湖行走,于是玉自寒就打算給她找個人家。

夜無痕見玉自寒心情愉悅,便對她說:“這些日子,我沒有公務,我們去盛京邊上的明月湖暢游如何?”

“六爺,我想入宮看看母親,且有些話要說與她,這自是對六爺有許多好處的,墨染剛剛入宮,我也想帶她看看大周皇宮的風景,還請六爺成全。”玉自寒很擔心父母的境況,這些日子以來,玉自寒心裏自然是怕到了極點。

畢竟皇城之內波谲雲詭,步步殺機,地位尊貴,也就危險重重,如今父母都被囚禁宮中,玉自寒心中自然是忐忑不安,心中動蕩不明。

“過幾天吧,我給你裁制的以上還沒有做好,對了,我的府邸建成了,你都不要去看看嗎?”夜無痕有些心虛,他很害怕夜驚華得知消息又纏上玉自寒,卻聽遠處一聲朗笑,那風滿樓已經在眼前了,身後跟着多日不見,卻容顏煥發的風雪舞。

“姑娘回來了,我昨日進過宮見了丞相大人,也見過夫人,夫人已經答應把六姑娘收做正房嫡出,這樣嫁給六爺做正妃就更加得宜,而後我便打算讓姐姐嫁到六爺那裏做側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畢竟我們姐弟已經是姑娘的人,還請姑娘做主。”風滿樓淺笑道,如今他一步也不讓,這玉自寒他是要定了,為了得到他,他要入駐朝堂。

畢竟她是權利圈子裏的人,要得到她就必須,也站到權利的巅峰,為此付出什麽他不計較,只要得到她就可以了,然而這六爺的樣子卻也是不讓半分的。

“六爺,你給我做衣服的料子還有沒有,是不是上好的料子?”玉自寒決定刺傷他,或者維系某種,不明恩怨,這些日子她漸漸地沉淪了自己的心,這些日子和他背靠背,享受着那蝕骨的溫柔,她已經不能自控,非但是六爺還是六爺,他的女人還是會一個有一個的出來,過不了多久,他只是她的曾經擁有,或者擦肩而過,所以六爺要不得。

“自然是上好的料子,雪蠶絲聽過嗎?”夜無痕淺笑道,就見玉自寒點頭說:“那給驚華也做一身,他最喜歡這料子做的衣服。”

“你就會記得他,何時也記得我。”夜無痕沉聲道,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種酸澀的痛,為什麽做了這麽多依舊換不來這份情?

“六爺自然有很多女子去記得,更何況風姐姐已經來盛京了,不要說雪緞,就算是溫柔心,六爺那裏都少不了半分,何必在這裏捉弄我,我可是沒良心的,多說幾句卻也記不住。”玉自寒淡淡的說,這六爺風流于世,哪還用得着她白費心機。

“姑娘,不知我家姐姐嫁給六爺的事情你準不準?”風滿樓淺笑又問道,他知道玉自寒對夜無痕不是無情,但夜無痕是她的姐夫又曾經以嫡庶之分,要皇上換人,要娶玉自寒,不管這是有心還是無意,或多或少,都在玉自寒心裏點了一把火,一把疑忌之火,他們之間不再有所謂信任。

“此事,六爺做主就是,畢竟這是六爺自己的事情,若六爺同意,我自是歡喜的,這樣我就多了個六嫂子疼我。”玉自寒心裏自然是不好受的,但不管怎麽,這風雪舞已經是六爺的人,況且風雪舞對她一向不錯,比起自家的姐姐已經好了許多,還是認命成全吧?

“寒兒,你說的什麽話,我和她?”夜無痕突然間,不知說什麽好,也不知道怎樣去說,風雪舞已經是他的人,他不可能抛棄她,只可惜晚了四年,四年前他對玉自寒卻是毫無感覺的,确切說不只沒有感覺,而且有些厭惡。夏日裏傲陽如火,地皮都似乎跟着冒煙,玉自寒踏過青石板的隐約有些灼腳,她感覺到喉嚨裏有些幹澀,一時間心中有些百味陳雜,破空一聲悶雷,引來黑壓壓的一片烏雲,玉自寒的心也跟着陰暗起來。

“自寒,不管我身邊有誰,我确定那些都是錯,只有你是我的唯一。”夜無痕幽幽的說,就見玉自寒素顏中閃過幾分清冷,記的若幹年前,小小的她,半夜離家,只因為要去作弄風雪舞,不為別的只為妒忌,那些個年華,縱然天真,卻也不是完全不懂,她早該識時務,否則又何必當年被他傷透了,後來被他利用盡了。

“六爺,你認識風雪舞的時候早就認識我了不是嗎?那為什麽一早不說?你的目的我明白,你放心,就算我嫁給驚華,也不要天下。”玉自寒低聲笑道,也許這輩子她無法忘記六爺,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你誤會了,你真的誤會了,對我而言,天下江山都不如你的一根小指重要。”夜無痕定定地說,卻看到那玉自寒淡然的冷漠,她甩開夜無痕的手,定定地說:“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對,我之外的女人說,除了你,一切都是錯誤。風滿樓替我給你姐姐準備嫁妝。”

“玉自寒,你聽着,這輩子,你逃不掉,千回百轉,你是我的。”夜無痕定定地說,他要盡快迎娶風雪舞,因為最近朝廷多事,他是不能落一個始亂終棄的口實的,更何況風滿樓已經被封帝師,一時間風頭正盛,如日中天,他得罪不得。

——

雷雨聲,聲聲入耳,瓢潑般的驟雨在屋檐上傾斜着,燈架上挂鎏金鳳燈,透着婉約典雅,那屏風上有一幅畫,沒人知道那幅畫,畫的是什麽,那是三年前她偷看六爺沐浴,偷偷畫下的,這半面藍顏。

她曾經問過他:你看上我家六姐了嗎?六爺居然說:也許吧,天下想要得到玉氏第一美人的比比皆是,若是丞相大人同意,我自然感激不盡了。

“不破,我的酒呢,快端上來。”玉自寒冷聲說,這水晶琉璃盞帶着一種微藍的光暈,琥珀色的酒漿透明的就好像流動的紅寶石。

只可惜吮了一口卻有些苦澀,玉自寒覺的自己猶在夢中,對面坐着似笑非笑氣質如竹的男子,淡淡的香味傳來,就好像一株明媚的月桂,在月光下冷媒妖嬈,只可惜她的心裏再也容不下旁的人。

這精致的房間裏空蕩蕩的,六爺沒有跟過來,而是就這樣走了,她很失落,卻不知為何六爺走了。

“你說他為什麽走了?你說他說那麽多謊話累不累?你告訴我。”玉自寒任由苦澀的酒漿一股腦的灌進喉嚨,風滿樓一笑道:“姑娘,六爺說了什麽慌,我總覺得六爺喜歡姑娘是真的。”

“真的,我若是信,就是傻子,給我倒酒。”玉自寒端起酒杯,搖搖晃晃的在這鎏金地板上行走,院子外只有暮夜明兄妹,那暮夜明提劍護衛着,所以這百裏之內,絕對沒有人可以潛伏在大宅之內,所以今夜她什麽都可以說。

屋頂上夜無痕看着面如寒霜的少女,玄心派百年難遇的奇才暮夜明,她冷冷的看這夜無痕,就聽見閨閣內的玉自寒自言自語着,二人內功均是頗深,雖然隔得很遠,但是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嗎?他是自幼不喜歡我的,我小時候,笨笨的,胖胖的,眼耳口鼻都擠在一起,那時候母親帶我入宮,除了驚華沒有人肯理我,有時候我還在想,也許我是應該感謝桂平的。”玉自寒沉聲說,夜無痕瞥見她半卧在羊毛毯子上,靠在風滿樓的懷裏,一股子怒氣油然而生。

她怎麽敢這麽輕佻,怎麽敢不避諱男女之嫌?她忘了自己是名門閨秀嗎?

“若不是她給我下毒,我是瘦不下來的,總之小時候,我很胖,就好像一個小肉球。”玉自寒苦笑着說,風滿樓淺笑着,假如一個女人的自尊心被一個男人徹底打碎了,即便她真的很愛這個男人,他們也不會有結果。

“姑娘,胖胖的才可愛,姑娘就是太瘦了,應該好好補一補,再飲一杯如何,之後把過往都忘掉?”風滿樓淺笑道,他又為玉自寒滿滿的倒了一杯,把新鮮的西瓜放在她的口中,之後給她喂酒,夜無痕正欲下去阻止,就聽暮夜明道:“六爺,你答應的只看不動,我看姑娘的性格極為随意,便是對販夫走卒也和藹可親,按理說不應該對六爺這樣,便覺得其中必有原因,六爺何不聽聽?”

夜無痕只得點頭,就見那閨閣內,玉自寒已經有些潸然欲淚,容顏似夢似幻,神情似醉非醉,只是有些凄苦。

她一杯酒灌下去又道:“你知道嗎,我自幼就很喜歡六爺,搶了驚華的蟋蟀拿去巴結他,怎知這人居然每次都把那可憐的蟋蟀踩死,之後打發我再去捉,我好容易捉到,他卻早不在了。”

所以如今六爺這莫名其妙的愛意,只能引起她更多的懷疑,者不怪她,而是六爺莫名其妙。

“你可知道,小的時候,我和六爺一同在宮裏玩耍,他把我領到冷宮,突然有凄厲鬼哭聲,我讓他走,說他的命最重要,他居然真的走了,他走的時候,我想追上他,卻被甩在後面,我很害怕,跌了一跤,就聽見一聲鬼叫,就此昏了過去,再醒來就聽見驚華的哭聲,他居然跑到冷宮找我,吓得也跟着哭,連滾帶爬的把我背出那座冷宮。”玉自寒哭着說,便是這樣,她對六爺也沒有改過,就算六爺成了她的姐夫,她成了大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她依舊跟着六爺,想着有一天,能夠跟他在一起。

可又如何呢?為了他,她失去了一切,夫離子散,家破人亡,為了他,她冒天下大不為,以女子之身幹戈天下,不擇手段,獵取江山,可到頭來又如何,她非死不可,不能回頭,所以再回來,她什麽都要,就是不要六爺。

“姑娘,六爺那樣的人物,世間女子若是可以得到他一天的寵愛,也是天大的福氣,不管六爺對你是真是假,總算他的對你的這份情,已經是叫天下女子羨慕了。”風滿樓淡淡的說,就見那桃花缤紛處,夜色下一片妖嬈。

“不破,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年,我要的是一輩子,我玉自寒生性愚笨,性子狂傲,自認世間男子不能容我,可我依舊希望,夫妻和順,子孫滿堂,所以這輩子,我什麽都要,就是不要六爺,縱然我愛他,我也絕不要他。”玉自寒沉聲說,這句話隔着閨閣傳進夜無痕的耳朵裏的時候,他突然很痛。

這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果然是不錯的,過去他欺負她,她巴結他,過去他厭惡她,她喜歡他,過去他淩辱她,她包容他,可是某一天,老天爺似乎開了個大玩笑,他夜無痕愛上玉自寒了。

過去他聽說玉自寒要進宮,就避之唯恐不及,過去他聽說玉自寒找他,他就心情不悅,過去他聽說玉自寒在宮裏,他就想躲得遠遠地,他甚至詛咒過她再也不要醒來,贻害人間,影響市容。

可是某一天,在碧波之中,白蓮叢中,他看到那雲游與碧水間,妖嬈于世,冰肌玉骨,宛若谪仙的她,一時間他沉迷了,不過很不巧的是,那日是他一腳把玉自寒踢下去的,那一天玉自寒在宮裏喝醉了,居然開口說喜歡他,他居然毫不客氣的一腳,把她踢下荷花池醒酒,而後逼迫水中的玉自寒發誓這輩子不再糾纏他,怎知那日之後,玉自寒就闖入他的心中。

自此之後,玉自寒對他只有一種,近似于溫柔淡漠的笑,雖然偶爾也會和他交談,雖然偶爾也會對他歡笑,可是他們之間卻隔了一道牆,玉自寒自己說已然失憶了,可是他卻覺得她是故意的。

“姑娘,我再給你倒一杯,已做我們的合卺酒好不好自此以後,姑娘心裏只有我,我心裏只有姑娘,八爺雖好,可是蘭妃在上,姑娘嫁過去不會有好日子過,還不如放手。”風滿樓低聲說,嘴唇貼近玉自寒的面頰,閨閣上的夜無痕不由握緊了拳頭,順手甩出一把匕首,破空‘砰’的那琉璃盞碎了一地晶瑩。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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