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祝靈囿看着逐漸逼近的活屍和魔人,腦子裏盤算着怎樣才能讓這次戰鬥盡快結束并且免去傷殘。

一群人中真正和活屍正面對剛過的其實只有仇彥一人,按理說此時讓有經驗的他到隊伍的最前端來打頭陣是最好的,流景也正有此意,開口詢問祝靈囿的意見。可祝靈囿剛才和仇彥對視一眼,心中莫名生了點說不出的感覺來,同樣的事情不想讓他再經歷第二遍,寧願把這一大戰力放在後頭藏着掖着,也不想讓他再勉強自己,沖着流景搖搖頭。

流景看到他的表情明白了他的心思,點點頭自己站到他的身邊表示願意和他一起作先鋒。

對付這些活屍難就難在要壓制住自身靈力,防止被靈脈反噬受損。在這種情況下劍修面對着活屍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只能全靠着自己的身手來戰鬥,并且要承受着怨氣的不斷侵蝕。

可活屍不怕死不怕疼,除非讓他永遠喪失行動力,否則他就會一直不知疲倦地對有靈氣的東西發起進攻。再加上這次面對的除了活屍還有徹底魔化的魔人,普通的兵刃根本無法對魔人造成損傷,這就導致他們又不得不動用靈力。

如果這一戰讓他們玄清山派的弟子毫無準備地遭遇上了,必然又是一場惡戰,但這次有了扶陽派的助力,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祝靈囿想了想,對衆人道:“一會我和流景先去給那些活屍和魔人身上都拍上定魂符和鎖魂符,其餘人在外面催動,等那些東西都被符咒定住了,我再用青霭感應生效的符咒,到時大家一起上,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些東西一次性解決掉。”

流景點了點頭贊同,不想其餘人立馬表示反對,周似錦道:“怎麽能讓你倆把危險的事情都做了,那我們跟随出來還有什麽意義?”

祝靈囿回頭看着衆人語氣嚴肅道:“你們入道的年頭還不算長,對靈力的掌控根本就不夠熟練,怎麽保證在這種情況下能完全壓制住自己的靈力?”

江浸月反駁道:“我可以,我對靈力的掌控比師兄還穩定。”

祝靈囿道:“你那一身符咒是時刻運轉靈力才能憑空附着在身上的,你又要怎麽壓制靈力?都別逞能了,一會聽我說的做。”

他一邊說一邊就察覺到仇彥一直盯着他看,這番話與其說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倒不如說幹脆就是在警告仇彥一會不許亂來,但後者只是看着他,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可他看起來越是乖巧聽話,祝靈囿反倒越是擔心起來。仇彥這個人根本就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随和溫順,其實內心執拗得很,決定了的事情不管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他都會拼盡全力去做。

祝靈囿現在嚴重懷疑萬一等會出了什麽狀況,這個人一定會不管不顧地沖上來的。他特別想直接上去摁着他的頭讓他一會老實待着,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還是只能想想作罷。

其餘人都被祝靈囿難得的激烈言辭鎮得啞口無言,只好聽從指揮。

等到活屍逼近到三丈之內的時候,祝靈囿便與流景對視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和他一同率先動手了。兩人壓制住自身的靈力,帶着定魂符和鎖魂符快速沖向活屍和魔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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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魔物對靈力充沛的東西有着天生的趨向性,原本是一大群直直沖着衆人來的,這會看到衆人中兩個靈力最強的修士沖進他們人堆裏,直接停住向着衆人前進的步伐,圍着他倆就撲了上去。

不管是活屍還是魔人,都是凡人的身體經過了怨氣的強化,和他們這些有靈力加持的修士一樣,力量和速度都會大大提升。不僅如此,徹底魔化的魔人的身體就相當于進入化境的修士,身形更是輕快,甚至比二人還要強,其餘人在活屍群外看着他們行動,都捏了一把汗。

好在二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這些魔物沒有獨立自主的思維。他們的一切行為都是順從本能的舉動,空有力量卻沒有能與之相應的身手,空有速度卻沒有能與之匹配的反應。兩人引誘着魔物動向的時候只要一個轉身,就能讓他們措手不及被耍得團團轉。

饒是如此,祝靈囿也絲毫不敢大意,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傷到了,仇彥就會不顧靈脈反噬直接沖上來,因此行動異常的謹慎。兩人就在活屍和魔人群中快速地來回穿梭,愣是沒有被碰到過一下。

他們每拍出一張符咒,其餘人就會立刻催動靈力遠程發動。每定住一個魔物,他們的壓力也就會減輕一分。不過片刻的光景,面前十多個由活屍和魔人組成的隊伍就全部定住了。

兩人從怨氣堆中撤身出來,祝靈囿拔出青霭劍,往劍身上灌注靈力與之共鳴起來,活屍和魔人身上生效的符咒就随即亮起咒印。

這幾乎是可以讓他們在活屍與魔人群中全身而退的最好辦法,行動至此也是完美的達到了祝靈囿想要的效果,但看着咒印接連亮起,他的心中卻生出了疑惑。

上一次他們具體到底遇上了多少活屍他并不知曉,但是在徹底失去行動力之前,他清楚地看到光是第一次出現在杜岳華身後的活屍就有至少三四個,更不用說算上在亂葬崗前圍堵他們的了。

可咒印全部亮起之後,生效的鎖魂咒卻只有兩個,這意味着上一次魔化的活屍就只有這兩個,其餘的仍舊是半人半魔的狀态。既然如此,那仇彥用靈力擊退他們時為何沒受到反噬?

祝靈囿想到此處回頭看了仇彥一眼,後者也疑惑地看向他,但兩人随即還是心照不宣地沒有因此耽擱時間,按照原定計劃先行動了起來。魔物直接就地解決了,活屍則由衆人合力設下縛靈陣困住。

等所有的魔物都解決之後,衆人看向星盤,見杜岳華朝着東北方向的那團怨火又前進了不少距離,沒人多說話趕緊追了上去。

一群人緊趕慢趕,終于在前方不遠處發現了杜岳華奮力奔向一處石碑的身影,而那石碑顯然就是星盤上的另一處怨火所代表的東西。

只見一條蟒蛇圍繞着石碑和其後的墳堆盤桓,正虎視眈眈地盯着杜岳華。石碑周圍還有一圈又一圈的飛禽走獸,像是盡心的侍衛守在石碑周邊。

那些趴在地上的豹貓感應到有人靠近便從地上爬起,沖着杜岳華的方向發出低低的怒吼。杜岳華不知使了什麽招數,那些猛禽就立刻調轉目光看向了他們一行人。江浸月幾枚符紙打出去竟然也被那豹子飛撲上去攔住了,接着就沖着他們撲上來。

祝靈囿一見到杜岳華就怒火中燒,不僅師兄被他殺害,自己和師弟還差點被他的活屍困死在嵋山上。上次讓他僥幸逃走了,這次絕計不能再放過他!

他想像之前解決那只怨虎那樣召動青霭直接在數十丈之外把那些猛禽都解決了再去處理杜岳華,可青霭只會不斷地向外震蕩靈力,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響應他的召喚。他一連試了好幾回都無法召動青霭,這才接受剛才在山腳的那一下真的只是一時情急才爆發出潛力的現實。

眼看着杜岳華抵達那處墳墓開始挖掘,星盤上的兩團怨火也合并到了一起,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失落了。既然無法召動青霭,他就自己拔劍出鞘,擋在隊伍前面對付那些野獸。其餘人也紛紛拿出武器。

奇怪的是這些野獸身上雖然有怨氣,卻并未被侵染至成為魔物的程度,依然保留着森林中強大的狩獵者的意識。不僅如此,這些猛禽在林中本應該是各自為王的獨居動物,這會兒卻訓練有素地相互打起了配合。明明是脆弱的肉身,打出來的效果卻比那些活屍魔人更強。

一群人被這些猛禽的配合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随後他們就意識這些野獸的确只是普通的野獸,立刻放開了手。

另一邊杜岳華強忍着傷口撕裂的劇痛,一下一下刨着墳土,感受到攻擊正帶着疾風襲來也不敢停手看一眼,只能寄希望于那些野獸能幫他多擋一會。

這該死的東西到底埋得有多深啊!為什麽還沒挖到!

杜岳華暗罵道,餘光眼見着那群人離得越來越近,周圍這群畜生卻只看着體型大,實際上一點都不頂用,幫他挨了幾下就倒在一邊不動了,急得他直冒冷汗。

這時杜岳華的劍尖終于抵到了一個硬塊,但他周圍的最後一批野獸也已經被打倒在地不動彈了。江浸月逼近到了長鞭的攻擊範圍內,一鞭甩去将杜岳華的劍打脫。流景趁機立刻閃身上前用符咒一掌拍飛杜岳華。

杜岳華被這一掌打得口噴鮮血,飛到半空中看到自己挖出的那個半人深的墳坑,決定孤注一擲,從袖口抖落一張符紙,不顧怨氣侵蝕強行使出一股強大的怨氣打向墳坑。

流景自然知道他的目的是炸出墳堆裏的東西,立刻符紙鑄劍擋下一擊,誰知這張符紙竟然只是佯攻,在符紙背後流景的視野盲區裏竟然還藏了一把匕首。流景閃躲不及被匕首正中右臂,鮮血立時汨汨地從傷口流淌出來,順着指尖落入墳土裏。幾人連忙上前為他處理傷口,卻聽到一旁摔倒在地的杜岳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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