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駭然
終于結束了疲憊的一早上。
灰頭土臉周老人，嬉皮笑臉冶少年，一臉冷漠荷女俠，并排走在放學的路上。
剛剛放學，街道上，路邊的小店裏，哄鬧的，嬉戲的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青澀面孔。
歲月如梭，周夢溪對周圍街道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卻又不免把它從記憶匣子的深處拽出來，擦拭幹淨那一張張泛黃畫卷上的塵土。
周夢溪無端感慨萬千。
馬野一臉疑惑:“你們到底怎麽了？”
夢溪和荷月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馬野撓頭:“不，你們露出這樣的微笑，我真的很難心安。”
冶大笑，十分爽朗帥氣:“沒啥事兒啊！”
馬野:“不，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很難相信。
“好了好了！”冶裘打斷了他的尴尬詢問，示意他和荷月，十字路口到了，他們該轉彎了。
荷月:哦.冷漠.jpg.
拖我下水的朋友們啊，真想對你們唱一曲《啊朋友再見》。
冶裘，夢溪:……女孩子都這麽不講道理的嘛？講真，難道不是她先拖他們下的水？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些古怪無奈，過了馬路，又想起他們三個為了推掉班長這個職務，在課堂上打得拉鋸戰，不由笑了。
冶裘和夢溪的家離得很近，都在火車站附近，兩人背着一書包“知識的甜蜜負擔”邊說閑話邊走，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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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不上話，專職聽別人說話一百年，偶爾映襯的周夢溪:……
中午回家吃了飯，周夢溪搶着要洗鍋，被周媽制止了:“你什麽時候這麽懂事了，搞得你媽我還怪感動，有這份心意就成，你要想洗就放假幹，上學這活兒還是交給你媽吧。”
周夢溪于是做罷，收起碗和筷子，菜來，又掃了掃飯桌周圍的地，周小弟好奇地看了看他，拿了自己的碗筷放進了洗碗槽裏，跟在夢溪屁股後面轉。
“哥哥，你在幹嘛？”
夢溪很溫和:“掃地啊。”
周小弟眼睛突然賊亮:“我也想掃地。”
夢溪一言難盡地望了望他和小掃帚齊同的身高，把掃帚給了他。
周晏溪小朋友還不太會抓掃帚，一通亂掃，仰頭紅臉咧口笑求誇獎。
周夢溪看了看需要自己重新再掃一遍的地，沉默。
半晌，他露出一個帶有誇獎性意味的微笑來:“晏溪做得很好。”
小晏溪眸子晶晶亮亮，笑得像個小天使，夢溪突然覺得心都敞亮了，也露出個笑容來，善意的謊言也是可以有的嘛。
晏溪邀功:“那我以後天天幫哥哥掃地。”
“別別別，”夢溪心梗了，笑容有點兒僵，“這個還是算了，晏溪還小，就可以不做家務，長大就必須要做啦，哥哥像晏溪這麽大的時候也不做家務的。”
“真的嗎？”
“對！”
小晏溪聽完就跑了，去院裏玩了。
舒了一口氣的周夢溪：小祖宗，啧。
……
下午，老師開會，夢溪等人管理班級秩序，讓同學們先自己看書預習。
他們幾個則分別跑去拿老師囑咐的東西，昨天同學還缺的書。
“你不覺得他有點兒裝逼嘛，就說話的時候口氣挺大的。”方讓嚷嚷道。
周圍靜了一下，有人搭腔:“是有那麽一點兒。”
和他們一牆之隔，正在和冶裘荷月說話的周夢溪……拉住了立馬氣沖沖想進門找場子的冶、荷二人。
夢溪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面色如常，毫不避諱地聽起牆角來。
周夢溪雖然名字清新文藝，長得可完全是硬漢風，他的嘴角不随常人在沒表情時微抿平直，而是略向下撇，這使得他在不笑時顯得極為冷硬兇悍，像某種琢磨如何殺死獵物的大型黑豹。
三人站在牆外有一會兒了，裏面才意猶未盡地停止了他們的長篇大論。
似乎是準備出門放水。然後他們就統一地僵在了門口。
話題的主人公正面無表情地打量着他們，那眼神似乎不含任何情感，像冰冷無機質的大理石。
夢溪的眼黑沉沉的，無端讓幾人發慌。
不同于有點生氣，面露嘲諷的冶襲和荷月。
他雙手抄兜，姿态自然地詢問幾人:“去上廁所？”
對面頗為尴尬地點了點頭 。
“去吧。”夢溪輕描淡寫地回了句，給了另外兩人一個眼神，回去寫作業走。
背後莫名爬上股涼意的冶襲荷月乖乖進了門，準備開始看書預習數學。
心底發虛的方讓:……
心地發虛的方讓隊友：......
腳底有點涼，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