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騙子

“大少爺,二少爺不見了?”

張長老出勤回來,就聽到這爆炸新聞,火急火燎地趕到主殿。

“長老?你怎麽來了?”

這會兒弄玉正處在被欺騙的傷感之中,看到張長老,就像被欺負的小孩看到了媽媽,既驚又喜。

“祁顏在我眼皮底下還能不見,我能不來?”

可是,張長老張口就是祁顏,從小就是這樣,大家都要偏愛活潑的祁顏一點,不止長老。

弄玉的眼睛暗下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麽敏感這麽脆弱的一面。

“你們怎麽回事?還站着幹嘛?不用找人嗎?”

張長老已經轉向那群暗衛,可憐的影子軍團,剛剛經受了弄玉的冷暴力,又要經受長老的熱暴力。

但他們都沒有說話,反正他們又沒有解釋權。

“那個,長老,不用找人的,都知道祁顏在哪。”雙鯉說道。

“怎麽?”張長老不明白了,不是說祁顏不見了嗎?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祁顏應該是跟着子卿去謎雨谷了。”

“胡鬧,他是未央宮的二少爺。”

“可是,子卿是他的夫人,咱未央宮的二少夫人。”第三個聲音。

“喲,陸管家?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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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鯉看到陸以風,陰陽怪氣地說話。

“怎麽?我不過就是出去了一趟,三少爺這是怎麽了,不歡迎我回未央宮?”

陸以風歪着頭問道。

“歡迎。”雙鯉咬牙道。

“是我讓以風出去幫我辦一件事的。”

鬼醫突然出聲。

雙鯉眯了眯眼睛,好像從剛開始就是這樣,鬼醫對陸以風,很維護。

“哦,原來是雙鯉錯怪陸管家了。”他這聲陸管家喊得極為順口,好像喊了很多年。

陸以風朝他笑笑,沒有頂嘴。

雙鯉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被鬼醫搶先一步。

“怎麽樣了?”鬼醫問。

“宮主和夫人跟神子大人在一起,現在,也到了謎雨谷。”

“果然來了。”鬼醫冷哼一聲,似乎很不屑,可說話的語氣,又帶着些興奮。

很矛盾,還很抓人。

所以,弄玉問了,“怎麽?是有什麽情況嗎?”

“還不知道,不過,會有一場好戲就對了。”

鬼醫現在的聲音,是明明白白帶着笑的。

金陵城中,陸以風在昏睡了兩天兩夜之後,終于醒了過來。

陸緣和龍璟着實松了口氣。

可陸以風心情卻很不好。

雖然姑姑沒有明說,但陸以風總覺得,她對待他的方式,太過于小心了,就像在照顧一個病人,還是得了不治之症的那種。

記得剛醒來的時候,看見姑姑如釋重負的樣子,他開玩笑說,“姑姑還擔心我一睡不起了?又不是睡美人,再說,只有我一個主角,沒有王子,也成不了戲啊!”

當時姑姑眼睛馬上就紅了。

姑丈剛好進來,聽到陸以風的話,臉色一變,分不清是悲傷還是憤怒,“臭小子,說什麽呢?”

陸以風直覺,他們有事瞞着他,是關于他的事,是關于他生死的事。

醒後的第一個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他起床了。

他不是習慣早起的人,可以說金陵城都沒有早起的人,他今天,是要去墓地。

“當初那細作趁亂放火燒了整座老宅,小閻和小宸被那細作拖住,誤了時辰,小宸被砸到了腿,小閻為了救你,被那細作偷襲……”

“可惜,你還是被擄走了,小閻是連死,都不安心啊,幸好,幸好……”

“按你們的說法,他們都應該是葬身火海,可你們又說,哥哥沒死?”

“是這樣的,火熄滅的時候,小宸和小閻都還沒死,我們請了鬼醫,最後也只救回了小宸的命,小閻被那細作傷到了命脈,沒過多久就去了。”

“可憐了小宸,也只是撿回了一條命,可那雙腿,卻是毀了。”

“你說,鬼醫?”

“嗯,他曾欠我們一次人情,我們想着,如果他都救不了,那就真的沒救了,便動用關系,把他請了過來。”

他想着昨晚上跟姑姑姑丈的對話,腳步加快了許多,聽說,表哥就葬在這裏。

究竟是誰在騙人?

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潛意思裏他拒絕相信。

可當他終于看到龍閻的墳墓時,已經由不得他不信了。

龍閻死了?那鬼醫是誰?

哥哥沒死?那他當初殺的是誰?

他坐在墳前,伸手撫過那粗糙的墓碑,久久說不出話來。

等他終于說出話來,聲音,卻是沙啞的。

“龍閻?表哥?鬼醫?他媽的都是騙人的!”

“耍着老子有那麽好玩?”

“連死人的身份也能頂替,怪物就是怪物,冷血無情。”

可他罵着罵着,眼淚就下來了。

他還記得,當初他在豐都遭人記恨,受盡折磨時,那家夥從天而降,救他一命。

他還記得,當初他在忘川身陷囹圄,被困水牢時,那家夥拼死破陣,帶他出去。

他還記得,當初他在中州窮困潦倒,堕落成狂時,那家夥苦口婆心,挽他人生。

他還記得,當初他在未央舉步維艱,不知所措時,那家夥悉心教導,幫他适應。

……

“我叫的是龍閻,你既不是龍閻,又何必應我呢?”

“既然你應了我,既然戲已經開始,你又為什麽突然叫停呢?”

“還有,你究竟是誰?”

陸以風不笨,當然能夠想到,那天的事情都是鬼醫提前安排好的。

計中計,謀外謀,這種一環扣着一環的計謀,這種一個接着一個的埋伏,本來就是他所擅長的,本來就是他所熱衷的。

可他的表哥龍閻卻不是這樣的人。

其實,真的說起來,鬼醫和龍閻根本就不像,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性格中的狂妄。

他當時為什麽會把他當作龍閻呢?

是了,那個擁抱,那個帶着淡淡藥香的擁抱,那個帶着暖暖溫情的擁抱。

“是你存心騙我?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在偏殿休息的鬼醫,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他感冒了,這是件稀奇事。

“臭小子,身體不是你的就可以随意糟踐了?”

“呵呵,師父您別氣嘛,我馬上喝藥,馬上喝藥。”

“讓你小子平時作威作福,遭報應了吧!”

“師父,遭報應的不是我,是你。”

“你還敢說,你看看我現在的名聲,你叫我以後還怎麽混下去?”

“随你咯,不過鬼醫這個身份行事方便得多,說不定,我還會繼續用這個身份。”

“喂,你用了,那我呢?我怎麽辦?”

“找個地方藏起來呗,反正你本來就打定了主意要離開,不是嗎?”

“我那也就是一時氣話,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的。”

“他都不拿你當兄弟了,你還上趕着去受虐?”

“他要不拿我當兄弟,被我撞見了那事,早就殺我滅口了。”

“對,他要不拿你當兄弟,那他就該親手殺了你,而不是□□。”

靜谧,一片靜谧。

有人來了。

“二少。”

“小霍?”

“是。”

小霍,是局裏的人,現在為鬼醫辦事,假扮陸以風的就是他。

“你?猜拳輸了?”

小霍應該算是幹部級人員,一般是不會出勤的。

而且他也有聽到府裏的人在議論,好像那邊出臺了什麽新政策,說是要講求全員公平,由猜拳決定出勤任務的人員,漸漸在府裏用開了。

“是。”

“扮相不錯,是九爺幫你弄的?”

“是。”

……

“小霍啊,你除了說是還會說別的嗎?”

小霍一愣,看向鬼醫,期待下文。

“算了,”鬼醫煩悶地扯了扯幕紗,“金陵城那邊誰去?”

“還是我。”

總算換一個答案了。

“你運氣不錯。”我心情不錯。

“不是,是九爺。”我只是替他去的。

“他也參與猜拳了?可他不是我府裏的人吧。”

“雖然很抱歉,但九爺的确已經得到我們的認可了。”

“你們?這就是所謂的老虎不在家,猴子當霸王?”

“九爺是個人才,你不該把他往外推的。”

“這是我的事,”鬼醫冷冷道,“你們與他交好來往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他在我的地盤逍遙自在,左右逢源。”

“知道了。”

“景洛怎麽樣了?”

“他跟九爺關系很好。”

“該死,他竟然敢打我家小洛洛的主意,果然喪心病狂。”

小霍覺得,他有必要為好友澄清一下。

“景洛小少爺是九爺帶大的,跟九爺比較親近也是正常。”

“那我呢?我還是他爹爹呢?”

“這點你可以親自問景洛小少爺,他已經在路上了。”

“他來幹什麽?府裏的規矩都忘了,除了出任務,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府,你們怎麽可以讓他出來?”

“景洛小少爺說他想你了。”

鬼醫愣住了。

“你放心,景洛是九爺帶出來的,沒有人會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九爺出場,歡迎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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