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7
Chapter 27
周末一過,Fredirect家的父母就會回來,Eliza必須轉移,好在對于前特工們這還不算困難。Eliza躺了兩天起身,白襯衣遮掩了傷口,Anna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早已妝容整齊,連失血過多的蒼白面色都被粉底腮紅一并掩蓋了。
她難得以一種端莊娴靜的姿态坐在椅子上,唇邊含着笑意,完全看不出身受重傷。
Anna并不太希望她離開,怎麽說呢?好像她一走,就不知道設麽時候才能再見似的。
Eliza善解人意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反正她的騙術已經出神入化,連自己都可以騙過,只要沒人連着儀器讀她的脈搏,誰也看不出她緊張得心髒怦怦跳。
她的動作會不會太親密了?她如果表現得過于親密會很突兀,很奇怪嗎?她不停的問自己,而又難以拒絕眼前巨大的誘惑。
“我不會走很遠的。”她對Anna說,女孩的一切表情和小心思在她眼裏仿佛透明,可她不但沒有輕視,反而像是捧着玻璃般小心翼翼。
“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是嗎?”Anna充滿希望的問。前特工心道你姐姐還不至于那麽不濟,嘴裏卻說:“是啊,我還得在這兒待上一陣子,勞你照拂了,警官小姐。”
“看在你義務幫我們警方剿滅毒販的份上。哼,我可不是在幫你,我只是在監視你罷了。”
Elsa微笑,随你怎麽說好了,Anna,只要你喜歡。她對警官小姐道謝:“是的,謝謝你舍不得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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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從遇見Eliza開始,時間的流動都變得奇怪了。分明只是過了一個周末,但是回到警局上班的時候卻覺得恍若隔世一般。
Anna出神的看着自己抽屜裏那只用過的紙杯,上面紅唇的印記已經舊了,不複最初時的鮮豔。
如果……如果Eliza離開的話,她也會這樣在自己的記憶力逐漸黯淡,而直至消失嗎?
只想了大約一秒,Anna就篤定的搖搖頭——不會的。這樣的人,即使一生只得一次謀面,也絕對不會忘記。
那麽……會就這樣,默默的懷念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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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思緒全都圍繞着‘Eliza将會離開’這件事打轉,而一想到這件事就好像五髒六腑都被甩進洗衣機一樣,攪得她難受。她面色難看,Kristoff關心的問:“Anna?你怎麽了?”
Anna擺擺手:“沒事。”她趴下來:“我好像有點兒胃疼。”
不多時有人叫她:“Fredirect警官,有你的包裹。”
Kristoff立即緊張的站起來——在警局收到包裹可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犯罪分子們都愛往這裏寄炸彈。
“Anna,小心,先別拆!”他叮囑道,卻見Anna怔了一怔,真的沒拆。
包裹上只有一個短暫的縮寫‘E·B’更顯得詭異,Kristoff摸了一把裁紙刀準備割開包裝,Anna一把按住他:“別……我自己來。”她接過刀,小心翼翼的循着包裝的痕跡,完美的拆開。
雖說是他叫她小心的吧,但是Kristoff想,這會不會也太小心了?
Anna的動作用謹慎來形容并不準确,而該說是——珍惜吧。就像她并不在乎包裹裏是不是炸彈,卻一點兒也不想弄壞那張包裝紙。
E·B——Elsa·Bernadotte,仿佛從遙遠的時空寄來。Anna有一瞬間的錯亂,然而又自嘲的搖搖頭,當然不可能。E·B——Eliza·Brent。
包裹裏用報紙包着一個畫框,畫框裏用明麗的色彩勾畫出一個女孩嬌憨自然的睡顏,背景是一整面牆的玻璃窗,窗外夜色如錦,燈火輝映,女孩側卧在沙發上,仿佛做着一個斑斓美麗的夢。
Anna一把将畫框扣過來,全身的血液倏爾湧到了臉上,她只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感覺腦漿都快要沸騰了。
那麽安然放松的表情,那樣滿足嬌媚的神态,仿佛眉梢眼角的每一點都滲透着春情,發絲唇邊的每一筆都透露出畫者的寵溺。畫面精美專注,如同透過畫家滿含無限愛意的眼去看一般。
說不出的□□暗含……
她手忙腳亂的把畫框重新塞回包裝裏,臉紅到了脖子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畫家的調情太過文藝,她完全接不住,只恨不能落荒而逃。
那個Eliza……竟然把這種東西寄到警局來!她到底想幹什麽?
Kristoff就站在她旁邊,Anna卻好似已經忘了,她雖然遮掩得夠快,但畫面卻仍舊落入男人的眼中,他複雜難言的看着Anna,仿佛被人打了一記悶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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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包裹的地址Anna找到了市郊,白色的房子與周圍所有的鄰居看上去都沒什麽不同,修剪整齊的草坪,停在車道上的福特,懶洋洋曬着太陽的挪威獵犬,一個女人穿着襯衫,挽着袖口斜倚窗邊。
白金色的發辮垂在胸前,淺藍色的棉質襯衫看上去舒适休閑,牛仔短褲露出一雙修長雪白的美腿,她戴着一條冰藍色晶石墜成的手鏈,如同一個過分美麗的鄰家姐姐,端着一盤烤得香酥誘人的曲奇。
“Hey……喜歡嗎?”她趴在廚房的窗臺上對窗外的女孩發問,Anna一愣:“哦,什麽?啊,你是說這個?”她終于想起自己腋下夾着的畫框,随即柳眉倒豎:“一點也不!”她怒氣沖沖的打開門進去:“你竟敢把這種東西寄到警局來?你在想什麽呀?”
Elsa看着她笑,豔得春光一樣。半晌才想起自己似乎有點得意忘形,原形畢露了,輕輕咳了一聲扭轉過臉,正經了片刻,卻仍像被孩子氣所驅使似的,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真的不喜歡?”
“Oh……”Anna臉色微醺,看天看地:“你畫得還挺不錯嘛……”
Eliza聽懂她拐彎抹角的誇獎,抱臂用手指點着自己的嘴唇:“可不是誰都能僞裝畫家的吶。”
心裏一面叫糟,說不該在她面前這樣暴露本性,連累多年的僞裝也要功虧一篑。另一面卻又漫不經心的哄騙自己,反正她又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姐姐,反正之前也是這樣和她相處,如果突然轉變風格不是更奇怪嗎?
她自顧自的和自己争辯,卻一點也沒妨礙萬種風情撩人臉紅,分別前的擁抱和親吻還歷歷在目,Anna甚至能想起在她懷中仿佛要融化了的自己。又想起這人離開時,那種一別再無相見的沮喪和失落,她惴惴不安而又牽挂糾纏。
Eliza将她所有的糾結和欲言又止都看在眼中,可她并不打算幫忙,只是看着妹妹在她面前苦悶的撅着嘴唇,絞着手指仿佛也格外有意思。一種貓兒尾巴搔在心上般的癢由裏到外的泛出來,她是今日才确定這女孩就是她妹妹的,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用這樣的眼神專注的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相識不多的日子裏,每一天,每一幕,都能随時躍然眼前,她心道是她找到了她,還是她找回了她?
掌心的紅線一點一點的收攏,她仿佛就不記得,她碰了她發誓此生不碰的對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