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不得人的 H (下)
潛入者(下)
陸岩青在翻身的時候,照道理講,床上應該尚有多餘的空間足夠他來伸展四肢的,但是此時,他不但覺得自己的活動範圍被局限住了,而且整個身子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給壓制,令他難以動彈。
這種彷佛深歷其境的感覺,真實得俨然不像在作夢——
難道說,他又碰上鬼壓床了?
「哇、啊——」
陸岩青吓得連忙雙手胡亂揮舞,想要擺脫那股無形的束縛力,進而自噩夢中驚醒過來,這才從倉促環視的景況中,看清自己當下的處境。
究其來源,竟是身旁多了一個男人,而行動之所以受限,則是因為這個男人将他的整只手臂擱在自己身上的緣故——
這個大膽霸占自己床位以及身體的放肆男人,不正是此刻應該是要睡在他自己房內的哥哥嗎?
「哥?」陸岩青煞是不解,為什麽哥哥會睡在他的床上?
詫異之餘他挪開陸海青的手霍然起身,卻被自己身上來自各處不明的疼痛給惹出了一聲哀鳴——「噢嗚……」
被陸岩青這樣又動又叫地掙紮,陸海青睜開蒙胧的雙眼,看到他一臉吃痛的表情,了然於心地摸摸他的頭,露出溫柔的微笑:「你醒啦岩青,怎麽,還會痛嗎?」
盡管身體下盤異常的酸軟沉重,但是陸岩青還是倔氣地坐起身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與哥哥一起覆於被單底下的身體,竟然都是光溜溜的一片赤裸?!
還有地面上那一件件散落的衣物、以及一團團使用過的衛生紙?
現在是什麽情形?
痛?為什麽哥哥會這麽說?
陸岩青開始回想昨晚的一切,他還記得自己昨晚睡到半夜的時候,那個東西出現了,而且正準備要上自己的身,然後……然後……哥哥就出現了?!
該現身的東西沒看到,而不該在那種時候出現的哥哥,不但爬上了自己的床,而且還不顧自己意願地上了自己的身——不是附身的那種上,而是将他身上的某個部位硬是塞進自己屁股裏的那種上?啊……
「哇——」腦海裏閃過那些簡直就是瘋狂到不行的駭人片段,陸岩青激動得又是搖頭又是抓頭發,不敢相信昨晚所發生的一切,竟然不是夢?
「哥!你昨晚——你昨晚——到底是對我做了什麽呀?!」
「昨晚?」陸海青也跟着坐起了身子,一片健碩養眼的白皙胸膛從滑下來的被單中袒露了出來。
「昨晚我們做了很多很舒服的事情呢!你昨晚的表現,比你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還要來得賣力與出色呢!譬如說,當我插得比較深的時候,你都會無法控制地渾身抽搐、淫亂叫喊;當我從側邊挺進時,你通常也都呻吟得特別大聲……如果我在你的體內稍作休息的話,你就會急不可耐地主動扭身要求我不要停下來,還有呀——」
「別說了呀!這怎麽可能呢?我怎麽可能做那種事?!」盡管陸岩青極力的否認,但是從身上傳來那些又酸又痛又累又疼的不适感,實在也是隐瞞不了誰的。還好今天是周末假日,要不然依照現下的慘境,叫他如何去上課呀?!
「到最後的時候,你幾乎已經舒服到不省人事了,假如你還想要知道更多的細節,我可以從頭到尾毫不遺漏地跟你詳述清楚,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我最們最好先去沖洗一下身體,畢竟昨晚玩得太兇猛了,累到根本沒有多餘的體力再下床去作清理……」
陸岩青看着哥哥說着那些就像是家常便飯的話語,怎樣也無法理解他為何會對自己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被鬼魂附身這種事情說來真的很瘋狂,雖然現在已經證實那是子虛烏有的虛驚一場,但是取而代之被哥哥欺壓上床的這件事,也是非常的不得了啊!
「如果你的身子無法承受的話,我可以幫你洗哦,岩青!」
「不、不用麻煩了,哥!」
哥哥愛護自己的心意實在是無法讓陸岩青狠下心來直言反駁,不過有些事情,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要有一些自己的主見:「哥,我知道做這種事情是很舒服啦!不過你會不會搞錯了什麽……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要找女朋友做的嗎?如果你真的忍不住想做、而女朋友又不在身邊的話,我是可以稍微的幫你一下啦!泛不着趁我不在的時候,翻出我的內褲把它弄得髒兮兮的……」
「啥?」陸海青聽了之後眉頭微擰,「你說我把你的內褲翻出來怎樣?」
「嗯、就是……就是用你發洩出來的東西,沾在我的內褲上啊……」
「你該不會認為我會無恥到去做這種下流的事吧?!」
哥哥的表情簡直就是氣炸了,陸岩青也相信他絕不是會做這種下流事的變态狂,於是連忙地澄清:「哥,我并沒有認為你就是那個人,我只是将我最近所遇到的怪事給提出來,而不是在懷疑你——」
「你的房間遭人闖入了嗎?」陸海青打斷他的解釋。
「我出門的時候,房門窗戶都是緊閉的,回來後也沒有遭破壞的痕跡,可是房內的東西感覺上就是有被人碰過,偶爾還會有一些小東西不翼而飛……」
「這情形有多久了?」
「從我搬來這裏之後的沒幾天——」
「都已經過了兩個月了,你現在才說?!」
這時的哥哥,終於顯露了身為哥哥的威嚴,淩厲的語氣,讓陸岩青不由得将身體往後退縮一點。
「這……又不是什麽嚴重的大事情,只不過是東西被弄亂了而已……」
就是因為不想再讓你擔心,所以才只有對你不願意坦白,你到底懂不懂啊,你這個笨哥哥!
「那要怎樣才算是嚴重的大事情?是你房間裏的東西被搬光,還是你被人家給強暴,才算是大事情?」
哥哥生氣是有理,可是也沒有必要得理不饒人吧!一想到今早的狀況已經夠糟了,還要遭受哥哥毫不體諒的指責,陸岩青就覺得既委屈又不甘,於是就負氣不再搭腔。
「岩青!」
「……」陸岩青再度躺回床上,用被子将全身以及頭部整個給覆蓋住,一概不予理會哥哥的急切叫喚。
「岩青……」
察覺自己說了狠話而惹得弟弟不高興的陸海青,為自己的心直口快感到懊悔不已。因為他一點都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什麽事,來幹擾他們好不容易能夠醒在同一張床上的美妙早晨——「抱歉嘛、岩青,我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只是爸媽把你托付給我照顧,要是不小心讓你受到了什麽傷害,不但跟爸媽交代不過去,我也會一輩子遭受內心的譴責的……」
一聽得陸海青這樣說,陸岩青心裏就更不平衡了,他不悅地掀開被子又再度吃力地坐起身,理直氣壯地豪聲表示:「什麽托付給你照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請你別再把我當作小孩一樣看待好嗎?我之所以搬出家裏,就是想一切事情都靠我自己,而不是要來讓你照顧我的!」
「是是是,你已經長大了,你歷經成為男人的這個過程,我已經親眼幫你見證了,不是嗎,岩青?」其實陸海青是想說:我已經親身幫你驗證了唷!
陸岩青沒有聽出陸海青話中的隐喻,還以為哥哥終於承認了他的成長,便不自覺地得意起來:「本來就是啊、哥,你是最清楚的,我已經是個男人了喔!」
「既然是男人的話,是不是就應該把那個下流的潛入者給揪出來,而不是坐視不管、姑息養奸吧!」
看樣子哥哥對於誰闖進自己的房間做出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非常得耿耿於懷,但是陸岩青也沒有坐視不管,他已經在盡力去找出這幕後的黑手,而并非是姑息養奸,所以他很不能認同哥哥對自己如此的指控。
若真要說到底有誰在自己的房間裏做了什麽低級龌龊的事,那麽哥哥也算是其中之一人吧!
他有資格可以指責別人嗎?!
——「岩青!」
完全不知道陸岩青心裏在想什麽的陸海青,以大哥之姿強勢地掀開覆在他身上的被子,拉起他的手臂就要往浴室裏面帶,「來,先去清洗一下身子,洗好之後我們就跟他們對質去!」
「他們?」
「嗯!照你的說法,房門窗戶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因此外來者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住在這棟房子裏的人,每一個都有嫌疑!」
「無憑無據的,我們拿什麽去跟人家對質?」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到時候看我怎麽問就行!」
或許事态的确很嚴重,不過也無須急迫成這個樣子吧!可見哥哥真的很氣憤。
哥哥關心自己盡管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是像現在這樣的急躁與霸道,卻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陸岩青雖然心裏充滿了排斥,不過假如依照哥哥理性的判斷、和深謀的方式去進行,或許能夠早一些糾出兇手也說不一定。
唉!想要擺脫掉哥哥、單純地靠自己的力量去搞定問題,好像還有一條很漫長的路要走……
§ § §
餐桌前,原本該是只有晚餐才會聚集在一起吃飯的室友們,現在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早餐放到了餐桌上。
「喂、我說海青呀!你該不會說要等到你大喊一聲『開動!』,我們才能吃早餐吧?!」範繼佳鑲着臉上兩團濃濃的黑眼圈,有氣無力地說道。
「是啊!今天是什麽大日子嗎?還是要宣布什麽喜事,不然怎麽連房東先生都請過來了?」戴子凡的精神就很不錯,跟彷佛打了一整晚夜仗的範繼佳相比,他現在就像要去出征似的。
而被點到名的房東先生,則是一臉詭異、卻又禁不住好奇地加入這場座談會。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也就不再兜圈子了……」
陸海清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陸岩青,要他作好心裏準備,畢竟将這種事情攤在臺面上來讨論,難免還是會傷到當事人的自尊,不過要是沒有這樣,事情就沒有辦法獲得解決。
「今天大家都是難得有緣才會一塊住在這個屋檐下,憑藉着過去這段日子以來的和睦相處,我原本一直堅信今後也依舊能夠安然和平地共處下去,然而自從舍弟搬來這裏之後,情況好像不如預期中順利,因為舍弟岩青他……似乎一直遭受到不和善的對待,甚至還被在暗地裏做了污蔑他人格的事……」
「啥、什麽事啊?」戴子凡驚呼 。
「是啊!發生了什麽事?」頂着熊貓眼的範繼佳,瞪大了眼睛看來更為恐怖。
「近日以來是有發生什麽重大事件嗎?」房東先生聲色冷靜地問。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陸海青像個偵探似的,觀察着在座每一個人的神情與嘴臉。「是說岩青的房間,竟然有人把他的內褲搜出來,沾上肮髒的東西——」
敘述的時候,陸海青原本打算從戴子凡開始輪流環視,誰曉得才剛把犀利的目光掃到他時,他就吓得自動認罪起來——
「哇、岩青,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對你感到好奇,想要偷看你都用些什麽東西、偶爾忍不住拿個幾件小東西回去留作紀念而已,可是我并沒有把你的內褲弄髒,真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什麽?原來我的東西常被莫名其妙地弄得亂七八糟,還有東西不翼而飛,都是你做的啊,子凡?!」陸岩青覺得簡直就莫名其妙透頂,什麽叫作一時好奇啊?!
不過問題都還沒有問到重點,戴子凡就把他所做的事情都給招供了,哥哥的眼神還真是可怕呵!
「為什麽你可以進到我的房間裏呢?」這是另一個疑點。
戴子凡躊躇了半晌,最後還是選擇了說實話:「有一天半夜我回家摸黑進到房間裏,看到的卻是岩青房內的景象,後來我才發現我的鑰匙居然可以開啓岩青的房門,所以我才利用這一點,趁他不在的時候……」後面自然不用再解釋了。
「這麽說來,這是房東先生的過失羅!明明知道房客租屋最重要的事,就是隐私權,讓房客擁有的鑰匙,居然是可以自由進出任何房間的通行卡,這樣應該算是違反了契約上的規定吧,房東先生!」陸海青把矛頭指向房東先生。
一直異常鎮定的房東先生,這時臉上有了些微的慌色:「不是每個房間都是可以自由進出的,只有三樓而已。因為最初住在三樓的兩組房客是一家人,當時他們要求鑰匙要能互相進出彼此的房間,所以就打造了相同的鎖匙,至於後來我相信你們都是正直的人,不可能會随便闖進別人的房間,所以就沒有另外換鎖了……」
「房東先生,您抱持着這種僥幸的心态就不對了喔!你看,就是會有正直的人,作出不正直的事情來,現在對受害者所造成的損失,您說是要由誰來賠償得好——」
「重新更換鎖組的費用我可以支付,但是那小子偷東西可不關我的事,叫他自己去負責!」
陸海青心想若不趁這個時機向房東卡一點油、降一些房租的話,以後可能就沒什麽機會了。「話說回來,房東先生,您應該也有一支備份的鑰匙吧!」他意圖不軌地盯着房東先生。
一聽及此,房東先生的臉色霎時閃過一絲不安:「喂、你別懷疑我,我不可能會無聊到去把那種惡心的精液弄在房客的內褲上的——」
「精液?」在場人士除了房東先生以外,全員幾乎默契一致地叫嚣。
「怎麽了……」房東先生的額頭開始汗滴如雨。
陸海青先是故作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随後才露出了如刀刃般銳利的眼光,對着汗毛也開始豎立的房東先生頻頻投射:
「房東先生,我記得我好像只有說他的內褲沾上肮髒的東西而已……你怎麽會知道那就是精液呢?」
「我、我……我只是随便舉個例子而已——」
「還真是厲害呢,房東先生!随便舉個例子就猜中了,要是随便給你插一下就進了、那還得了?!」
「你、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懶得跟你們這群變态瞎攪和了——」房東先生連忙起身急急欲去。
「誰才是變态呀!」差一點就身陷污名的戴子凡破口大罵。
陸海青在後頭乘勝追擊:「喂、房東先生,假如你把岩青的房租減半,他是可以考慮不計較你先前做的那些變态事哦!」
房東先生鐵青着臉,氣噗噗地蹦出門外。門內這群終於獲得真相的房客們,也在一片熱心的讨伐聲浪中,開始享用他們的早餐。
§ § §
用完早餐後,正想回房裏休息的陸岩青在半路被範繼佳攔截了下來。
「岩青,你的身體還好吧?」他從頭到腳打量了陸岩青一圈,關心地問道。
被他這麽一問,陸岩青想說他該不會是看出了自己昨晚和哥哥激情之後所留下的餘韻、吓得險些暈倒。爾後仔細想想,範繼佳關心自己是言之有理的,因為他是自己求助的對象,所以他一定以為自己昨晚又受到了鬼魂的騷擾。
「那個東西沒有出現……所以我沒事的,繼佳學長!倒是你,黑眼圈那麽大,是昨晚沒有睡好嗎?」陸岩青把話題岔開,他目前只想盡快讓沉重的身體得到立即的舒緩,其餘的事情,等到他休息夠了再說吧。
「黑眼圈啊……因為昨晚有只蚊子一直在我耳邊不停地嗡嗡叫着,吵得我睡不着……」
「那學長你就趕快去休息吧!」
表面上他們互相勉勵對方要好好照顧身體,在轉身之後卻是滿懷心虛地回到各自的房裏。
一直到剛才,陸岩青總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個離譜至極的怪夢,夢裏頭不管是室友還是房東的心思與臉孔,都是扭曲而且變形的……
也許只要躺在床上睡一覺,再度蘇醒過來後說不定就會恢複原狀了?!
這麽跟自己催眠的陸岩青正想倒在床上時,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赫然開啓——
「哥?」
好不容易放松的筋骨,此時又不自覺地僵硬了起來。陸岩青瞪大了眼睛看着就這麽大搖大擺開門走進來的陸海青,順其自然地坐在自己的床沿。「這沒有道理啊,哥!你沒有跟我同一個樓層,為什麽你的鑰匙,也可以開啓我的門?」
「道理很簡單!」
陸海青慢慢将臉挨近,猝不及防地在陸岩青的唇上輕啄了一口:「因為你是我的寶貝弟弟,為了保護心愛的弟弟而多拷貝一副鑰匙,那是很自然的吧!」
「什麽啊,哥!你所做的事,從頭到尾都是違反自然的吧!」
思緒開始理清的陸岩青,終於發現那些造成自己身心俱疲、行為脫序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哥哥這個大魔頭!
「岩青,你所謂的自然法則是怎樣呢?遵循了這些法則之後,萬物就不會凋零殒落了嗎?沒有遵循的話、人類就會招致滅亡嗎?看開點、岩青,我們這麽相愛,搞不好爸媽還會為我們感情這麽好而感到高興呢!」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你對我所做的事——」
「什麽我對你所做的事!」陸海青糾正他的用詞,「你忘了昨晚你是如何陶醉地迎合着我嗎?岩青,我們是兩情相悅的唷!要是真被爸媽看到我們在做愛,大不了就被他們臭罵一頓,或是斷絕親子關系而已罷!」
「你怎能這樣說,哥!你怎麽突然變成這樣呢?你可知道我最近為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跑去求神問蔔,我甚至還以為自己被鬼給纏上了、到處去尋求解決的方法,你一點都不知道我被這些不合情理的事情給搞得三魂七魄都快沒了……」
「鬼?」陸海青聽了險些笑出來,但他知道弟弟是認真的,如果他笑了,那麽他只有作好這一整天弟弟都不會跟他說話的心理準備了。
「都是你啦!害我還丢臉地去跟繼佳學長借一些驅邪的道具……」
「什麽驅邪的道具?」陸海青很是好奇,心裏猶是忍不住偷笑。
「像那個放在書桌上的羅盤啊……」陸岩青指着桌上學長借給他的那個小型羅盤。
「這種東西要怎麽驅邪啊?」陸海青走過去将那羅盤給拿起來把玩。
「喂、不行哪!學長說那東西不能亂碰,碰了就沒什麽作用了——」
陸岩青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了,只見哥哥拿起羅盤後東看看西瞧瞧,緊接着臉色竟變得有點怪異。
「岩青,你說這是誰借給你的?」
「繼佳學長啊!」
「放在你這兒多久了?」
「呃、昨天才放的……怎麽了嗎,哥?」
陸海青看着陸岩青,臉上盡是不知該拿你怎麽辦的無奈表情,既是想大聲吶喊、卻又不得不忍住那一股翻湧的怒濤:「你知道嗎?岩青,我們昨晚在這張床上為範繼佳表演了一場活春宮……」
「什麽……活春宮?」陸岩青不懂他的意思。
「意思就是,這個他好心借給你的驅邪羅盤,其實只不過是一個遮掩用的針孔攝影機!」
——啥米?
活春宮加上針孔攝影機,不就是等於……他們昨晚在這床上嗯嗯啊啊的時候,全被學長看光光了?
所以說,學長今早臉上那兩團漆黑的眼圈,并不是沒有來由的?
什麽被蚊子的嗡嗡聲吵得睡不着,是被他們兩人驚駭的畫面給吓到睡不着吧!
「……」
腦袋也跟着嗡嗡作響的陸岩青已經不曉得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麽了,這一連串吓死人不償命的假鬧鬼事件若是再不停止的話,恐怕真要鬧出人命了。
「你別擔心,岩青,關於這羅盤的事,我會找範繼佳好好地談一談的。」
哥哥的氣魄是不容忽視的,陸岩青相信他應該可以解決這檔事的,至少,可以堵住學長的嘴巴,不讓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公諸於事。
所以在哥哥與學長談判的這期間,不管結果如何,自己應該都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吧!
「那你就再睡一下吧,岩青。」
陸海青俯下身來在他柔軟的雙唇上又吸又吮,離開之前亦在他羞紅的臉上又撫又摸的,搞得他又不小心回想起昨晚的激戰場面,心髒像快速奔騰的馬蹄般緩不下來。
「等你睡醒的話……」陸海青繼續說道:「把你房間內的東西整理歸納一下,騰出一些空間來,在黃昏之前,我會把我的東西搬過來你這兒,從今天開始,我們住同一個房間就好!」
「什麽?」正打算要進入夢鄉的陸岩青,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完全了無睡意。
「對於外頭那些危險的人物,還真是一點都大意不得!換了門鎖又如何呢?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再有更高招的方法闖進來?!如果我搬了過來,不但可以節省掉一個房間的租金、還可以杜絕後患,更重要的是,以後我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地偷偷溜進你的房裏、不必鬼鬼祟祟地摸黑潛入你的基地了,你說是不是啊,岩青!」
——比起外頭的那些只是隔靴搔癢的人,你才是最危險的吧,哥!
陸岩青沒有回答,只是石化了般地看着哥哥得意忘形地走出這個彷佛已然變成他的地盤的房間。
陸岩青愈想愈不對勁,他心裏突然很賭定地認為,就算自己再睡上個幾回覺,這場噩夢一定也不會就此結束,因為原因并非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哥哥的身上。
以往原本溫文儒雅又善解人意的哥哥,何以現在會變得強勢霸道又任性自私,完全跟從前判若兩人、行徑脫軌……若真要追根究底的話,都是自從搬來了這棟“部落小屋”後,才開始變得異常的。
對、問題就出在這棟“部落小屋”,而哥哥的房間,搞不好才是真正鬧鬼的房間。
倘若按照這樣一層一層推算下去,那麽哥哥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異常行為,便有了可以解釋的來源。
原來,哥哥才是被惡靈附身的那個人……
得到了這個結論之後,陸岩青是再怎樣也睡不着了。這個被惡靈附身的哥哥,今後将會每晚都睡在自己的枕邊,一想到像昨晚那樣羞恥不堪的畫面還要不停地重覆上演,就算連睡着了也要不得安寧,他倒希望要是真的有鬼來上自己的身體就好了。
盡管身體很疲累,但他的思慮卻無法平靜下來。
一定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他的哥哥恢複成以前的樣子的……
對!他不能放棄,身為一個男人,他要有擔當,要像哥哥一樣有魄力,假如他真的靠着自己的力量讓哥哥恢複像以往一樣的正常,那就表示自己确實是一個可以和哥哥平起平坐、獨立自主的大男人了……
一想到這兒,陸岩青覺得自己的整個胸腔都沸騰起來了。
他來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搜尋着避邪驅鬼的網頁,查看有什麽厲害的驅鬼招式,可以趕走進駐在哥哥體內那個可怕的惡鬼………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