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豪門真少爺不戀愛腦了
青年緊緊攥住走路歪歪扭扭男人的手腕,将他拉出了混亂的夜總會,站在了街頭。
夜風吹散了邊邵的酒意。
但他眼神恍惚,直接裝醉。
黑發青年狀态看起來太不好了,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緊緊朝着他的方向,那執拗令邊邵都忍不住心驚,想跑路,可他定睛一看,青年眼角卻是紅了。
美人眼眶含淚,眼尾如花苞将開未開的菡萏色。
邊邵腦子裏蹦出一個霸總古早味臺詞:哭,狠狠地哭,你越哭我越興奮!
“……”救命呀,這不是變态嗎?
他被自己變态想法吓得手一抽,身側黑發青年正握着手機打車,一時不察倒真讓他掙脫了。
以前書書從來不會撇開他。
蕭岸僵硬了一瞬,又恢複原狀,他早已不是會情緒外露的少年了,只轉頭詢問:“不舒服嗎?”
邊邵搖搖頭,他看了眼時間道:“我該回家了,我爹還拿着雞毛撣子在家裏等我。”
蕭岸:“……”
一個成年男人說出這種慫話來,邊邵明顯察覺面前黑發青年愣了下。
很快對方便轉變了神色,深深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相認?”
甚至還扯出這種鬼話來,想要離開他。
“沒有,當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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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青年又攥住了他的手腕,神情執拗,力度極大,像是怕他一溜煙就跑了。
邊邵吃痛,沒想到青年這麽沒有安全感,半晌,他搖了搖手機:“加個聯系方式,我告訴你我在哪裏,到時候我不回你消息,你直接提刀來砍我。”
“我不會砍你。”
這句玩笑話稍微讓蕭岸臉色好了些,他心裏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可是夜色太晚,馬路上車水馬龍,他張口,聲音混進了吵鬧聲裏,有些無力。
“啊?什麽”邊邵沒聽見。
“滴——”恰時,車鳴聲在這喧嚣車流裏尖銳響起。
邊邵扭頭,望見對面那黑色法拉利駕駛座,車窗緩緩搖下,露出顆粉毛頭顱。
那張面容卻是極俊美妖冶,薄厭言帶着不耐煩,遠遠朝他揮了揮手。
“再不來,我就開走了,到時候你自己歪歪扭扭走回去吧。”這個薄垃圾喊道。
邊邵想拔了這只花孔雀的粉毛。
他克制了下,轉頭對黑發青年道:“我明天就來學校找你。”
蕭岸擡眸,他望着眼前少年穿過人群到了對面馬路,就直接帶着一身酒氣鑽進了那輛黑色法拉利的副駕駛。
車外似乎還站着幾個年輕男人,蕭岸眯眼,他能認出來那幾個人就是今晚他拉攏的投資方,那幾個人是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有錢沒處花就來投個資。
他們其實看不懂那些文件與合同,只是打量眼前拿着藍白文件夾的黑發青年,灌他酒時的眼神傲慢又惡心。
蕭岸習慣了。
人生就是這樣荒唐,沒能力的酒囊飯袋有時候早已生在了他這種人的終點線上。
可是他不甘。
從小被抛棄,從小被欺淩,他不甘,牟足了勁學習想靠自己走出安港區,在外面闖出一片天。
這一天在他的規劃裏,不遠,可他望着那個紅色花襯衫的少年坐在車裏,跟那滿身名牌的粉毛青年說話,外面站着幾個傲慢的富家子弟,竟是滿臉讨好。
重逢,才隔一條馬路,書書跟他,卻如隔溝壑。
他站在燈紅酒綠裏,垂下臉,放在兩側的手握緊,手指發白。
…不夠,太慢了,不夠。
車裏全是酒氣,薄厭言捂了鼻子,差點沒把他踹下去。
邊邵臉皮厚,他沒骨頭似的坐着,想到什麽,他探出頭來,指了指一旁,囑咐那些跟出來的狐朋狗友道:“我的寶貝車,記得給我好好看着啊。”
大家朝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失語了。
牆角裏躺着輛自行車,很舊,也不知道這大少爺哪個旮旯裏淘來。這大少爺也是成年人了,就喜歡騎着自行車天天晃蕩,要不是他滿身名牌跟他那身好皮囊,他身邊哪裏有那麽多桃花願意往上湊?
車開始駕駛,邊邵暈車,又喝了酒,胃裏很快就翻江倒海。
薄厭言一路提心吊膽到目的地,崩潰停下車,把他拽出來:“祖宗,我這勞斯萊斯可是新買,你快下來,下來。”
邊邵被他扶到馬路邊,他其實白日裏沒吃多少東西,吐不出來什麽,只是幹嘔。不過,這難受勁兒倒是讓他酒意跑了大半,能清醒擡起頭來了。
旁邊拍着他後背給他緩勁兒的薄厭言看清他的臉,動作一頓,又被驚豔了把。
不得不說他這怨種死黨皮囊是真好,雖然還是少年,五官青澀了些,矮了些,但他皮膚光滑雪白,劍眉桃花眼微笑唇,帥哥的要素已經一個不少。
有很多上流社會的公子哥不看他家世也願意跟他來一段。
但邊邵這人吧,很奇怪,擇偶标準有二:美到天上但自卑到骨子裏。
你說都那麽美了還自卑個什麽勁兒?那肯定是某個方面特別缺,比如窮胖殘老弱病。
邊邵這人一遇上對胃口的自卑美人,各種濃情蜜意,給人大手大腳花錢買名牌買房子,說些“寶我最愛你,世界上你最重要”的甜言蜜語,把人哄得團團轉後……
“我說過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啊。”沒十幾天就分,邊大少爺無縫連接下一個小寶貝,堪稱狠心。
他那些寶還覺着自己在熱戀期呢,怎麽肯啊?一個個邊罵他渣男,邊跟蹤他求“複合”,邊邵玩脫了被堵,還得薄厭言報警救他。
總之,事鬧大了,邊邵這人,在富家子弟圈子裏名聲也就臭了,很多人背地裏說邊邵品味獨特,就愛扶完貧就跑。
薄厭言被他那堆破事煩得很了,也罵他閑着沒事幹,這大少爺完全不聽,繼續開始作,去渣下一個美且自卑的寶。
如今這人眼尾微翹,似醉非醉一個眼神暼過來。
腦子裏想法轉了一圈,薄厭言心如止水,剛才的驚豔?明明是被騷氣攻擊了。
薄厭言沒好氣想甩開他,他可知道邊爹是個狠角色,公司在房地産行業裏做到頂尖,人也是比較傳統,極嚴肅苛刻。
邊爹看到薄厭言這粉毛又濃妝豔抹,扶着他兒子回來,還不當場痛罵?
已經進了別墅,即将敲門。邊邵後背貼着冰冷的牆壁,咬牙:“這都快十二點了,你幫我按個門鈴,喊一聲!不然沒外人在場,我爹可能會黑化。”
“……”慫不慫呀?
薄厭言從來也沒覺得邊邵那麽慫,果然還是老子克兒子。他華麗麗翻了個白眼:“邊大少爺,你到時候可別慫,要我自個兒上啊。”
邊邵随口跟他打嘴炮:“我怎麽忍心讓你上呢?多累,當然是我上。”他特意把“上”加重,似笑非笑。
薄厭言一頓。他也算是花花公子,嘴裏什麽話都能說,但這怨種死黨……騷不過騷不過。
他懶得多說,索性直接按了門鈴。
不過幾分鐘,門便開了,裏頭明亮的光照進了黑暗,也照亮了薄厭言呆若木雞的臉。
“……?”邊邵納悶道,“你咋的了?”
他說着就要探頭望去,薄厭言一個用力捂住他眼:“別看,別看,你會死的。”
邊邵掙紮。怎麽的?邊爹是美杜莎呀,看一眼就會變石像。
…當然不會變石像,但是你會被當成石像般毫無憐惜地揍。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薄厭言壓根無法相信一個現代社會遵紀守法好公民的家裏頭,客廳餐桌上地上擺着那麽多兇器!
刀、鋸、鑽、鞭、棒、繩、錘……
雞毛撣子在其中都顯得有了人情味兒。
難怪邊邵不怕,這擱誰不怕啊?
薄厭言心下大駭,盡管那中年男人身着西裝,端坐在餐桌邊,眼神看起來很和(核)善,但他還是揚起最恭敬溫和的笑:“伯父你好——哎呦!”
他還想着找邊伯母幫幫忙呢,之前在宴會上,邊伯母一襲淡青旗袍,別提多素雅溫婉了。
然而一只拖鞋好死不死蓋在粉毛腦袋上,砸過來老疼了。
他捂着腦袋,扯下拖鞋,往始作俑者看去,随即滿臉驚愕。
邊伯母?!
薄厭言這嗓子叫得太凄慘,惹得掌心下眼睛轉了一轉。
邊邵沒忍住好奇心,掀開他手,一轉頭就對上薄厭言震驚而複雜的同情目光。
…難怪你那麽渣,玩弄別人感情,一定是家裏溫暖得到太少了,心理變态了吧。
邊邵:“??”
他還沒反應過來,邊伯母就一臉溫柔體貼對薄厭言表示歉意與關愛,順便委婉請他快點滾蛋。
薄厭言也很尴尬,他猶豫着,瞥了邊邵兩眼,覺得他人家事不好插手,又怕邊邵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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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這時,邊邵走進家,視線對上餐桌上坐着一動不動眼神複雜的邊爹,這才看清了客廳裏角角落落的東西,眼睛猛地瞪大,轉身就想跑。
玩這麽大?以前十二點回家也沒這樣啊?
然而他眼眶都給吓紅了,朝外面奔去,身後伸來一只纖細的手,牢牢控制住了他的衣角。
他僵硬扭過脖子,邊母慈愛望着他:“這麽晚了,就別出去玩了。”
薄厭言注視着這幕,一陣牙酸,他要上前要解救邊邵的衣角,最後被邊母一拖鞋逼退。
“這麽晚了,薄先生也該回家了。”一直沉默着的邊爹,終于直白下了逐客令。
甚至眼神還有點敵意。
都這樣了,薄厭言只能眼看着別墅大門緩緩合上,他站在門口沉默幾秒,還記得少年當時被一雞毛撣子抽到跪在地上,睜着桃花眼緊緊望着離去的他,仿佛絕望,仿佛求救。
然後就被抽到哇哇叫。
哦,好慘。
薄厭言沒啥感覺,邊邵這家夥就是野慣了才這樣任性妄為,應該被毒打毒打。
他唯一不解就是邊爹怎麽會對他有這樣的敵意。
就好像自己是上他家拱他家豬的白菜一樣。
薄厭言覺得莫名其妙,他坐回車裏,吹着涼風,聽着別墅裏“啊啊啊”餘音繞梁的慘叫聲,思來想去。
最終他給邊邵那群狐朋狗友打了個電話:“今晚邊邵父母快把邊邵打死了,我估計邊邵明天也出不了門……額,你們知道邊邵最近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嗎?”
狐朋狗友們:“……跟家裏出櫃算嗎?”
櫃子,還是我們把他扒拉出來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