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豪門真少爺不戀愛腦了

想了又想,邊邵給自己堅定信念,還是爬出窗臺拽緊床單,一點點從幾樓高的粗糙牆面挪下去。

他并不怕高,期間還能回個頭,發現那牆外身影朝向他,随着他移動而腳步輕晃,似在擔心。

邊邵怕被別墅裏的人發現,腳一踩到實地就趕緊貓着身子,爬牆輕輕朝外面人喊了聲:“岸岸,我在這兒。”

那黑發青年側頭望他一眼,先是錯愕,再是緊張。他甚至撇下傘,任雨水打濕了身體,只是張開雙臂,朝邊邵道:“跳下來,相信我,我會接住你。”

站在牆上的單薄少年被風雨捶打着,艱難擡手,把眼前淩亂劉海撥到一邊,露出了明亮桃花眼,與光潔白皙的飽滿額頭。

邊邵抽出空想着,這場景,很像私奔。

青年仰視着他,張開手臂等待着他。

與幾年前成熟痞氣的貓妖青年不同,他現在,青澀張揚,卻又脆弱。

蕭岸望着他,好像是時空颠倒了,曾經卑微不安的少年,與嚣張的青年徹底換了個視角,現在不是蕭岸需要他,而是變青澀了的無助少年需要他。

這種認知,讓他在冰冷雨幕裏,胸膛滾燙,心髒也彌漫開陰暗的歡喜來。

偏偏牆上站着的少年渾然不知,他全然信賴,像是輕巧的貓往下一躍,撞進了青年的懷裏,剎那冰涼的身軀被溫暖所充盈。

邊邵擡眼,撞進了青年的黑眸裏,像是汪深潭,深處倒映着星光,可邊邵再細看,那眸裏只有他。

可明明不是,邊邵去找他,久別重逢第一面,美人正被那驕縱的哭包少爺拽着,美人滿眼縱容。

想起來,邊邵不太自然後退兩步跟美人拉開了距離,他這人,其實腦殼有點病,別看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葷素不忌,但他精神有點潔癖。

溫暖漸漸抽離,黑發青年手指克制微屈,眸底一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就像是奪走公主的惡龍,他要把人安全帶回他的領地,再慢慢珍藏他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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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并不明白久別重逢後,幾年前的卑微少年已然變成了怎樣的怪物,他即将落入陰暗潮濕的窠巢,卻還滿臉單純,從樹叢裏拖出了他的寶貝自行車獻給美人。

“我們用這個走吧。”邊邵順便扒拉出了件雨衣,披在青年跟他身上,一件雨衣罩不住他們兩個成年男人身軀,他們只好靠得更近。

蕭岸低眸看去。

這輛自行車,鏈條已鏽了,看來少年用了很多年。

其實少年住在富人區裏,還騎個破舊自行車很離譜荒誕且幼稚,但蕭岸他稍微回憶了一瞬,想起酒吧那夜少年喝得酩酊大醉,也不忘囑咐他那堆狐朋狗友保護他寶貝車的模樣……

他冷淡鋒利的唇角,漾開笑來。

…很可愛。

邊邵沒瞧見美人的笑,估計看見了又要顏狗狂吠一陣,他低頭專注坐上自行車,轉頭對美人道:“這自行車看着破,其實很結實,不會被我們壓壞,上來,我帶你……”

還沒說完,他腰身覆上一張微熱大掌,男人将他往後抻了抻,随即代替他踩上腳踏。

“我來,你有傷。”

邊邵晃了神,低頭看了眼,果然,他掌心跟腳踝處有一點點擦傷,太細微,連他都沒察覺。

還不只是手腳,他身上臉上全是被邊爹邊媽家法伺候過的痕跡。

他只能坐在後座,稍微拽緊了前面男人的襯衫衣角,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很快,黑發青年便蹬着自行車,帶着他,進入了熟悉的地界,安港區。

到了熟悉破舊的居民樓,青年擺放自行車,邊邵就站在旁邊盯着不遠處稍顯陌生的街道,感慨了聲:“幹淨了很多,是不是換了個管理層啊?對了,岸岸,你怎麽還住在這裏啊?”

邊邵在外面打聽了圈,他家美人最近創業,娛樂公司靠着某個潛力股明星小賺了十幾萬,應該不缺錢啊,為什麽還要住在安港區,住在這裏?

“丁奶奶還在這裏。”蕭岸耐心回答他。

邊邵與蕭岸久別,絮絮叨叨,有很多話想問,想說。

蕭岸其實很讨厭吵鬧人聲,譬如那位驕縱蕭家少爺每次叽叽喳喳,蕭岸都會擰眉,可這次聽着身側少年的話,他心裏只充斥着股滿足和不安的情緒。

為這幾年的寂寞被填滿而感到滿足,又怕少年離開讓他重新陷入黑暗。

他就好像個重獲光明的瞎子,惴惴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又看不見了。

上樓,他鎖緊了門,緊緊把鑰匙攥在掌心。

身後的少年并未察覺青年的異樣,他只是驚異這出租屋:“還是幾年前的樣子。”

“咦?丁奶奶呢?”他腦袋晃了圈,沒看到人。

“奶奶被丁婷接走了,說要贍養她。”蕭岸只是輕描淡寫揭過這話題,也沒喊丁婷“姑姑”,他神色晦澀道,“總有一天,我會把丁奶奶接回來,帶出安港區。”

可惜他現在太過年輕,沒有那樣的財力與能力,他不安,才會覺得時間太慢,太慢。

邊邵被青年這陌生肅殺之氣給驚訝了下,随即回想了那穿着大紅裙子的中年女人丁婷,那女人都能跑到她媽也就是丁奶奶屋子裏頭跟野男人偷情,哪裏能照顧好丁奶奶?

他咬了下牙:“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接丁奶奶走。”

丁奶奶那麽善良,當時邊邵還是只虛弱的貓咪,蕭岸都不想養他,怕給家裏造成負擔,是丁奶奶勸蕭岸養個小貓緩和壓力,讓蕭岸心情輕松點。

她這樣好,晚年也應該毫無憂慮,幸福美滿。

邊邵滿臉認真的模樣讓青年溫柔了神色。現在他比蕭岸矮點,蕭岸一伸手就可以揉他的腦袋,可是手指動了動,蕭岸克制住了。

他怕滿腔的熱烈與瘋狂會将單薄蒼白的少年灼傷。

最終他轉身,去廚房做飯,又囑咐少年洗澡別讓傷口碰到水。

餐桌上,邊邵誇獎了好幾聲青年的廚藝,真的,青年做出來的菜,糖醋排骨跟酸菜魚就比美人的臉要差一點。

吃完飯,邊邵坐在美人卧室,剛開始被美食所俘虜的理智漸漸回籠,堅定搖頭,自言自語:“冷靜冷靜。”

哪怕再頂級的美食也沒美人好!

身後傳來低沉微啞聲音:“什麽?”

蕭岸美人詢問他。

“沒什麽,沒什麽。”邊邵尴尬擺擺手,他總不能說他沉迷于青年的臉而無法自拔吧?哥哥感情瞬間變質、變态。

“那過來,把頭發吹幹。”蕭岸握着吹風機,朝他招招手,一點兒也沒有分離幾年的生疏與隔閡。

邊邵當然也沒有,他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在他印象裏,也不過是被捅死就穿越到幾年後,要不是周身環境變了,他也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

他毫無矯情,坐到床頭,青年半跪在床上給他吹頭發,低眸看他微晃的腳踝,還有那顆顆如珍珠般的白皙圓潤腳趾。

他在少年背後,看不見的地方,近乎貪婪打量書書的變化。

少年後背很細瘦,就算套着他最小碼的襯衫,也顯寬松,襯衫蓋住了他膝蓋上面一點的位置。

書書變得太弱小了。

蕭岸俯身就好像能把他攬在懷裏,讓他掙紮着卻無法逃離。

只是想想,他的胸口漸漸滾燙,雙手都控制不住抖了下。

邊邵則是有些無聊,他擺弄兩下衣角,好奇轉頭,也戳了下青年的白襯衫衣角,然後一不小心戳到了硬邦邦的腹部,他回想到酒吧那肆無忌憚的摸腹肌時刻,有些尴尬收回了手。

青年緊盯着他,他沒被人這麽專注看過,有些不自然轉回頭,轉移注意力道:“那個,我爸媽現在知道我逃出家門,估計會把我卡停掉,這段時間……”

“我會養你。”青年輕輕一句就解決了邊邵的困難。

邊邵報以一個笑,調侃:“你以前可不願意養我這只短腿貓。”

青年被逗笑般彎唇。

他面上那種厭世或青澀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在交際裏的游刃有餘,和獨屬于青年人的志得意滿。

成熟禁欲的美人,總是會增添別樣魅力。

類似于欲求。

以前邊邵還能把他當成未成年弟弟,不敢遐想,但青年時期的美人簡直渾身都傳達着梅子熟了的誘人感。

少年喉頭滾動,他沒察覺青年說要養他時的急迫與渴望,只是心虛。

誰能想到?做慣了渣男的邊邵竟然也會刻意不去看美人,破天荒罵自己禽獸。

他最後睡在了青年房間,畢竟青年一直厭惡隔壁房間,這種厭惡哪怕過了好幾年也依舊存在。

邊邵雖然只有十八歲,但好歹也是成年了。

兩個成年男人擠在一張狹小的床上,手腳伸展不開,免不了呼吸不暢,青年為了他,長手長腳一直往後邊牆壁上蹭,邊邵瞥到了,滿不在乎拉住他手臂,把人拽過來點,緊緊貼在一起。

這一靠近,邊邵能準确感受到對方精瘦而有力的身軀籠罩着他,很有壓迫感。

他下意識皺了眉頭,不太适應個人領域被侵入陌生又強勢的男性氣息,而對方低頭似瞧見他的抗拒,又要往後退。

邊邵拉住他的手腕,他也沒說什麽床小,就只道:“挺冷,靠着可以取暖。”

青年動作微頓,好似這才放了心,湊上前來,與他貼近,半晌,又伸手小心翼翼将他略微瘦的冰涼身軀攬在懷裏。

男人常年鍛煉,很能忍耐雨天的潮冷,身軀熱哄哄的,貼過來時把背着身子正憋着心思幹壞事的邊邵吓了一跳。

他回頭,青年的眼睛在黑暗裏發着亮,好似無辜:“你不是說冷?”

說着,邊邵甚至來不及抵抗,身體就翻了個面,跟青年正視,纖細腳踝被一只溫暖的大掌貼住握緊,然後又挪動着,放在了男人帶着暖意的硬邦邦腹部。

哇塞。

他踩在了美人腹肌上,取暖。

“……”

也就是此刻,邊邵的壞事幹成功了。

“耶!”也不知怎麽,少年不由自主蹦了下,剛好踹中青年腹部。

蕭岸悶哼一聲,把邊邵吓得夠嗆,坐起身來:“你沒事吧?”

蕭岸搖搖頭,只是詢問他的一驚一乍:“你怎麽了?”

問到這兒,邊邵一臉隐秘的喜悅,他坐起身,伸出手,緊閉的掌心此刻張開,露出躺在上面的一顆月牙形狀的銀質耳釘。

蕭岸一直看着他,他知道這耳釘是憑空出現,一時之間沒說話。

“這是我的穿越秘鑰,只要輕按兩下,我就可以回到三四年後潇灑!”邊邵滿臉喜悅,這可是他剛才幹壞事,好不容易從系統那邊偷出來的,他對青年沒有防備,迫不及待就分享了這份秘密。

“恭喜。”可青年僵硬扯了扯嘴角,似并無喜悅。

相反,有隐晦的黑霧在他的眼睛裏彌漫開,帶着獨占欲,還有恐懼。

他在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岸岸:不想你走。

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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