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鋒芒初露
正在這時，物理老師抱着一摞卷子走了進來：“下兩節課連堂，做個小測驗。”
教室裏響起了一陣哀嚎。
言野翻開物理書把上次老師講過的重點過了一次，然後閉目養神靜待考試。
他是他們班成績最好的，本來按照他的成績能進年級裏唯一一個實驗班，然而因為分班考試時言野已經休學一年半，發揮差強人意，最後被擠到了普通班裏。
十一班的同學雖然愛學習的不多，但好歹沒有像李盛那樣的人。上課時在下面說悄悄話的，只要老師招呼了，基本都能收得住。
卷子發下來後，教室裏自動進入了肅穆的氛圍，其中夾雜着踢凳子、敲筆、翻書、丢紙條等作弊小動作。
言野先過了一次題目，不難。有幾個大題和他最近才做的真題相似，思路解法都很熟悉。
他從最後一題寫起，筆尖刷刷地抖動，在紙上發出沉着冷靜的聲音。
等寫完大題，他才倒回去将選擇題做完。
關明宇仿佛裝了雷達，言野才将選擇題上最後一個C填好，他就扔了一個紙團，上面寫着“野哥，你懂的”，還畫了個愛心。
言野把答案抄上去，趁老師不備又扔了回去。
物理老師突然擡頭：“下面的人注意啊，不要以為我沒看到。”
時間越來越少，下課鈴打響後不少同學借着尿遁跑到廁所交換答案，磨蹭到上課鈴響才不依不舍地分開。
言野做得很快，他一直保持着刷題的習慣，做完後仔細地将卷子檢查了一遍，一時間找不到事做了。
言野給這種時間自創了一個詞——補眠專用時間。教室最安靜的時刻莫過于考試中和放學後，言野趴在臂彎裏慢慢閉上眼睛。
等他哈喇子流了一褲子，老師終于讓交卷了。言野認命地站起來，開始幫着物理課代表收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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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不主動，物理老師也會主動叫他。就像武莉會主動讓他去領讀，這種事情仿佛是好學生的義務。
窗邊的同學突然咋呼起來，一張白卷遞到了第一排。
“誰的？”言野看着卷子，這人連名字都不寫，也過于牛逼了。
有人指了指鄒翔，言野一看，這人還趴着呢。
他走到倒數第二排，伸手拍了一下鄒翔的腦袋，鄒翔擡起頭發現來人是言野，空洞無神的眼睛立馬專注起來。
“你怎麽回事，考試不做題就算了，連名字也不寫。你想被請家長啊？”言野突然想到鄒翔迷似的家庭情況閉嘴了，将卷子遞過去，“把名字寫了，我跟老師說你身體不舒服。”
鄒翔接過卷子，一筆一劃地把大名寫在上面。言野看着嘴角抽筋，這字，跟狗爬似的。
果然，物理老師收卷子的時候眼尖地發現了這張白卷。整潔如新，夾在一堆寫得烏泱泱的試卷中不要太明顯。
“誰的卷子！”物理老師翻過來看到鄒翔的狗爬字，“把鄒翔叫上來。”
言野：“老師，鄒翔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沒寫。”
“這樣啊，讓他當成作業寫完。”物理老師将卷子遞給言野，“你送他去醫務室。”
言野暗叫倒黴，物理老師見他站着不動，問：“還愣着幹嘛？”
言野極其不情願地走到鄒翔旁邊，公事公辦地說：“同學，我帶你去醫務室。”
鄒翔擡起頭疑惑地看着言野。
言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走吧。”
還沒出門就被人堵住，言野看着攔在面前的人假裝不懂他的來意：“你找誰？”
小弟甲指了指校門：“鄒翔，放學大門等我們。”
學校大門見，挺嚣張的。
鄒翔不吭聲，将落在小弟甲身上的視線移開，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而過。
言野露出一個抱歉的笑：“我送他去醫務室啊，借過借過。”
醫務室在體育館旁的辦公樓一樓，走道上彌漫着一股酒精味，一個捂着肚子的同學慌張地沖出來，撞到兩人身上。
言野揉着被撞的地方：“同學走路注意點。”
醫務室裏突然響起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還裝病呢？下次再發現裝病的，直接送到教務處。”
撞人的一聽，道歉都來不及說，撒腿就跑。
這校醫也忒嚴格了點。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不去了，被算被物理老師知道了，也好過被校醫扔到教務處去。
上課鈴已經響了，兩人漫無目的地在操場晃悠。鄒翔是來看病的，回去太快容易被發現。
兩人逛到小賣部時，言野的目光被勾住了。鄒翔意會，跑過去買了兩根烤腸回來。
言野拿着烤腸坐在小賣部旁邊的花壇上吃得歡快，嘴唇上沾着油，看着又濕又亮。
發現鄒翔怔怔地看着自己，烤腸舉在手裏倍受冷落，言野咳嗽一聲：“你不吃啊？”
鄒翔将咬了一口的烤腸遞給他：“不想吃了，你吃吧。”
言野盯着烤腸喉結鼓動一下，每天第四節 課的時候，是他感到最饑餓的時候。腦子裏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在路上偷拍他和鄒翔的兩個女生，言野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間接接吻什麽的......
“算了，還是你吃吧。”他面帶假笑。
李盛的這群小弟中有只上了初中後轉去職高的，染着流裏流氣的黃毛，叼着煙抖着腿。
三中的也有兩個，小弟甲名叫熊思，和李盛一個班，另一個是美術班的，叫黃亮，這兩人在學校天天跟雷達似的，盯着鄒翔的動向，以便李盛能夠及時找到他。
放學後這夥人杵在校門不遠處，站在保安視線的死角裏蹲着鄒翔，不少路過的同學生怕被他們盯上，扯着書包快速遠離。
鄒翔一出現，這幾人全發現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毫不畏懼，徑直朝着他們走來。
上周，李盛讓他們在上學路上堵了鄒翔，然後壓着他去了附近一個廢棄的工廠。鄒翔一路上基本沒有反抗，到了後就看到李盛拿着一排美工刀等着他。
等李盛在他手臂上切了一個棋盤後，小弟甲熊思大概是害怕太子爺惹出大事，出言把李盛勸住了。
事後李盛消停了幾天，結果今天因為逃課的事兒被他爹訓了話，急需發洩心中的怒火，所以又讓小弟們去逮鄒翔了。
“喲，自己來了？”黃亮學着李盛的樣子拍拍鄒翔的臉，随即因為這個動作而懊惱，鄒翔實在是太高了。
“行了別拍了，趕緊把他帶過去。”熊思對黃亮道。
“你是娘們吧？給這小子求幾次情了？”黃亮轉頭嗤笑一聲，“不想跟着太子混趁早說。”
“我沒這個意思，我讓你別耽擱時間。”熊思道。
“我他媽的就耽擱了！”黃亮一把揪住鄒翔的領子，沒能提起來，只好一把扯到自己面前，吐了一口唾沫到他臉上，“你什麽表情？吱聲！敢橫我？”
鄒翔校服外套裏穿的是言野帶他買的一件黑毛衣，帶着襯衣假領，穿着很有英倫學院氣。
黃亮見他不吭聲，手上加勁，假領的線縫被扯掉一截。
鄒翔的眼睛暗下來：“夠了。”
趁黃亮愣住，鄒翔将書包仍在地上，一把抓住他的大拇指，将黃亮的手扭到了身體背後。
他手勁特別大，又抓着關鍵部位，十指連心，黃亮痛得瞬間冒了幾顆冷汗，跟殺豬似的慘叫連連。
一直被欺負的兔子突然化身哥斯拉，其他幾個小弟都呆住了，一時間忘了上去幫忙。
鄒翔突然屈起腿，朝黃亮的大腿上猛蹬出去，黃亮像一顆雞蛋，砸到了地上，攤成一片。
他摸了摸領子，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熊思等人，抓着書包轉身離開
“操！”社會小弟終于反應過來，“那小子吃藥了吧，突然這麽猛。”
“不，他很能打。”熊思看着躺在地上的黃亮，鄒翔剛才的動作就像身體的本能，肌肉記憶，“他打架的動作很熟練，而且是哪兒痛盯着哪兒去，還有身高優勢，我應該打不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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