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財迷請客

體育老師搖頭:“不行不行,你以為讓他訓練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啊。他自己也想抓緊每時每刻,畢竟這應該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正式比賽了。”

言野沒吭聲,其實他挺能理解關明宇這種心态,畢竟他自己也不願放棄任何碎片時間,只想多學一點多記一點。

體育老師突然伸長脖子看着戶外籃球場那邊:“關明宇在那邊幹嘛呢?”

言野望過去,只見關明宇被幾個高個子男生圍在中間,跟掉入狼窩的小雞崽似的。

言野把書放下:“我去看看。”

關明宇面前的男生們正一臉戲谑地看着他,太陽都被這群人擋了一大半,他站在人工遮擋的陰影裏,有些尴尬地拿眼瞅着白星。

一個穿紅衣服的男生說:“星哥,小不點兒又來給你送水了。”

白星夾着籃球,垂眼瞥了一眼關明宇手上的運動飲料,因為戴着口罩,看不清到底什麽表情。

關明宇把水遞過去,白星眉頭豎成倒八:“莫挨老子,拿走。”

“小不點兒算了吧,都吃幾回閉門羹了。星哥的後援團從來沒送出去一瓶水。”紅衣服摟住關明宇的肩膀,“哎,我也口渴,幹脆借花獻佛給我喝吧。”

沒等紅衣服碰到瓶子,白星将籃球一抛,直接把水搶了過來。他拿了一小瓶酒精噴了噴手和瓶身,把口罩拉下來喝了一口。

關明宇瞪大眼睛,露出一個傻笑:“嘿嘿,謝星哥賞臉。”

白星啧了一聲,把口罩拉起來:“你跟我過來。”

關明宇樂滋滋地跟了過去,走到體育館拐角,白星突然提着關明宇的領子把他往牆上一撞。

“小聰明別用到我身上。”白星低頭在他耳邊說,“你再打陳月的主意我就把你碎成一段一段。”

“我沒沒沒打陳月的主意,我打的你的主意。”關明宇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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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子上的力道一松,突然又被更大的勁提起。

白星咬牙切齒:“給老子說清楚,你什麽意思?”

關明宇快哭了:“不是星哥,我的意思是——”

“白星,把關明宇放開!”言野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他把關明宇拉過來問,“他打你了?”

“沒有野哥,我們就随便聊聊天。”關明宇轉過頭,“白——”

白星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月中測驗前,言野從來沒因為這種桌子都不用拉開的小考試緊張過,但是卷子發下來時,他甚至有點手抖。

他轉過頭掃了一眼鄒翔。

很好,至少沒睡覺。

這種生死存亡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感覺,讓言野有些絕望,特別是和黃佳梅單方面冷戰期間。

這幾天黃佳梅總是捧着手機埋着頭,嘴角噙着笑。但是在言野面前絕不提齊兵半字,生怕惹得兒子不快,眉眼間盡是愧疚。

夜市解封後言野去看了一眼,恰巧看到黃佳梅與站在門市外面招呼客人的齊兵相視一笑。言野在那裏站了一會兒,默默退到車流的另一邊。

當初勸黃佳梅向前看的人是他,齊兵看上去也挺适合陪着黃佳梅度過下半輩子。只是,言野心中總覺得惶惶不安,有一種違和感籠罩着他。

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

他想不起來。

考試結束後,關明宇撺掇着言野去體育館看白星打球。

言野詫異:“對了,上次我還沒問你,你和他到底什麽事?”

關明宇:“我就是覺得他牛.逼,李盛的事他出了力,想幫你報答報答。”

言野默了:“你幫我報答算個什麽事,人家指不定還不想你纏着呢。是個人都覺得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關明宇嘴一撅:“我怎麽就醉翁了?又沒人知道陳月是他妹。”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不知道嗎?”言野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我看他就是個妹控,你別湊上去找揍了,聽說他脾氣不好。”

言野這句話還是客氣了。

何止是聽說。

白星當過武器的鍵盤現在還扔在網吧庫房呢。

正在這時,旁邊蹿來一高個子男同學,在關明宇身後站定,毫不客氣地把手放在他頭上揉了揉。

關明宇身體不轉,頭往後仰:“袁玉山,你來我們班幹什麽。”

這個袁玉山就是上次和白星打球的紅衣服。白星平時除了打球就是畫畫,和同學不大交流,袁玉山和他純屬球友,交情稍微高了那麽一點。

白星屁股後面突然多了個小不點兒跟屁蟲,他好奇得不行,本來存着捉弄的心思,結果被關明宇感化,成了朋友。言野對他也有印象,畢竟綠茵上那一抹鮮紅亮煞人眼。

袁玉山手還搭在關明宇頭上:“今天體育館維護,等會兒放學哥幾個去映日公園打球,星哥叫了幾個校外的大哥,你去不?”

關明宇問:“幾點啊?”

袁玉山:“七點,那個籃球場要收錢,五塊錢一個人,等會兒你到了喊我一聲,我出來接你進去。你跟我們一起,不上場不要錢。”

關明宇:“行,我訓練完過來找你們。”

言野在一旁傻眼了,這才幾天,關明宇就和白星身邊的人混得這麽熟了。

他突然想起初中學的近代史裏那句“農村包圍城市”。

言野掃了一眼關明宇,這貨正傻樂着,于是問:“怎麽,準備大學加個籃球隊?”

關明宇嘆了口氣:“籃球隊我是加不了了,野哥你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言野對于一切運動敬謝不敏:“算了,我沒那個志向。”

關明宇湊過來:“诶,鄒翔個子這麽高,打球嗎?”

言野:“你去問他啊,問我幹嘛。”

關明宇:“你跟他熟啊,陳月班上有學妹找我打聽來着。”

言野:“不熟!一點都不熟!”

一點都不熟那位站在言野身後:“言野,你說考完試請我吃飯。”

言野緩慢回頭。

您來得真夠巧的。

不是AA,是請客。

關明宇目瞪口呆,言野要請人吃飯。

他擡眼看了看窗外,天上沒下紅雨啊。

眼睛在言野和鄒翔臉上走了幾個來回,關明宇最終露出一個心灰意冷的表情:“你們去吧,就讓我一個人忍受這孤寂蕭索的寒冷吧。”

言野作勢要打:“有病是不是?”

言野沒帶鄒翔去學校後門,他們兩人往那些店裏一坐,第二天貼吧裏CP樓又得人工置頂了。

沒錢請大餐,兩人在一家小飯館裏點了兩份鹵肉飯,言野讓老板給鄒翔那份多加了一個鹵蛋。

“多吃點雞蛋,補補腦子。”言野嘴上損着。

“雞蛋中豐富的膽堿是合成大腦神經遞質——乙酰膽堿的必要物質,同時也是細胞膜的重要成分,有助于提高記憶力,使注意力更集中。不過......我覺得我不需要。”鄒翔夾着鹵蛋,目光在言野臉上掃過,“知道那天我摟着你的時候,你眨了幾次眼睛嗎?”

啪嗒。

言野筷子砸在碗上,鄒翔夾着的仿佛不是鹵蛋而是他的神經。言野裝作沒聽到,換了雙筷子低頭刨飯。

“0次。”鄒翔嘴角一翹,“我太帥,你都目不轉睛了。”

“放屁。”言野說,“你以為我是杜莎夫人的蠟像?”

“哦。”鄒翔将鹵蛋吃下去。

“您老幹脆去參加‘最強思維’算了,別成天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沒戲。”言野說。

說實話,鄒翔頂着這張臉說這種暧昧話殺傷力挺大的,言野想起剛開學的時候,鄒翔死氣沉沉的樣子,不禁懷疑他被魂穿了。

那個時候鄒翔很狼狽,連言野都能看出,鄒翔拒絕與外界溝通,哪怕面對霸淩也是以消極的态度應對。他豎起了無形的保護殼,直到被言野敲出一道裂縫。

殼慢慢地裂開,真正的鄒翔一點一點展現在大家面前,言野感到新鮮好奇的同時又招架不住。

我還是太純情了,玩不過小基佬。

言野在心中給自己豎起一個大拇指。

兩人吃飯的地方離橋頭不遠,映日公園裏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已經站好了隊列,就等着音樂響起。籃球場在公園裏邊,貼着邊緣,一共有四個場子,兩個12人的兩個6人的。

廣場舞那邊已經把音箱打開了,放的鳳凰傳奇的歌,正唱到“你的歌聲飄過來像一陣綠旋風”時,關明宇背着包跟道旋風似的從言野和鄒翔身邊略過,又生生收住腳步。

“你們吃完啦?”關明宇醋醋地問。

“小不點兒!”袁玉山從籃球場那邊跑過來,突然看到言野和鄒翔,目光在鄒翔身上停住,“你們班同學也來啊?不早說,走走走,正好缺一個人。”

“我們路過的。”鄒翔說。

“哎,加進來吧,我們就差一個了。”袁玉山嘆了口氣。

“怎麽,不拿我當人是吧?”關明宇炸了。

“這種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逼我說出來了。”袁玉山嘿嘿一笑,轉頭對鄒翔說,“兄弟,給你同學個面子不?”

關明宇朝鄒翔望去,鄒翔拿眼掃了他一下,意思是我為什麽要給面子。

關明宇怒了,他早就看這個趁虛而入,貓在言野周圍和他争寵的傻.逼不順眼了。

鄒翔突然來了一句:“我可能不會。”

其餘三人愣了。

不會就不會,你可能不會是怎麽一個意思。

弘揚中國五千年的謙遜傳統嗎?

袁玉山咧嘴:“兄弟,過分謙虛就不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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